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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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早朝,她正是想去強勢圍觀一番。 這個時辰,啟輝殿中已經(jīng)站滿了文武百官。秦徽也從后殿旋了出來,端正坐在了龍椅上。 荀歡躲在門外,朝著身邊的侍衛(wèi)擠眉弄眼,低求道,“我就看一會會兒。” 侍衛(wèi)們認得他是太子,都不敢拿他怎么樣,荀歡見他們默不作聲,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圍觀起來。 偏巧,今日朝議的事項就是針對夷胡國的。荀歡喜出望外,心想著可以幫裴淵聽聽朝堂上的風聲了。 一個鬢須皆白的老人率先啟奏,“臣以為,東秦國與夷胡國交惡多年,戰(zhàn)亂紛起。如今兩國終于達成一致,進入了難得的和平階段。臣以為,此時必當休生養(yǎng)息,安內,方能攘外。” 重重人影中,荀歡只能瞅見這人微弓著的背影。 短暫的安靜過后,秦徽問,“爾等都贊同太尉的意思?” 原來方才說話的老頭就是太尉蘇撫,蘇衍的親爹,眼下東秦國軍政大權的掌控者。荀歡扒著門框,聽得更加仔細。 朝臣的列隊末尾,另一個聲音響起,“臣不敢茍同。臣以為,夷胡人茹毛飲血,向來不守禮儀綱常。若輕信那一紙罷兵合約,掉以輕心,東秦將陷入莫大危機。” 議論之聲紛紛響起,大臣們交頭接耳,聊得不亦樂乎。 自打蘇撫成為皇帝之下的權力掌控者后,朝堂里已經(jīng)鮮少有反對他的聲音。這日,不知道是誰這么快就站了出來,眾人也十分好奇。 荀歡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從人列中走了出來,走到了大殿正中。 那——那不是師叔么! 看到裴涯,荀歡著實吃驚了。吃驚的不止是偷瞧熱鬧的荀歡,還有蘇撫。蘇撫轉回身,瞥了一眼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也不認得他是誰。直到皇帝提到裴涯的名字,蘇撫才恍然過來,原來是裴疏的小兒子來了。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東秦國舉全國之力,枕戈待旦,勞民傷財,以備一場幾乎不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役了?”蘇撫輕蔑地回應。 “不,不是一場,而是數(shù)場。夷胡犯我邊境,控制了胥關和長平關。夷胡的軍隊就在胥閬山上虎視狼顧,只要他們有意,夷胡的鐵騎隨時就會出現(xiàn)在北方邊境。東秦若不在盡快將此二關收回,東秦危矣!敢問太尉大人,有餓狼睡在枕畔,何人能安眠?”裴涯不卑不亢,聽得荀歡身上一陣熱血沸騰。 “裴大人不必急于爾父兄的未竟之業(yè)。朝堂上人人皆知,爾父就是在爭奪長平關的戰(zhàn)役中陣亡。圣上會體恤你的復仇心切,但軍國大事絕非兒戲,不可任你意氣用事!” “我并非意氣用事。陛下,請您明鑒。” 但議論的風向明顯都吹向了蘇撫,朝臣們一邊議論著,一邊對著裴涯指指點點。 看著裴涯百口莫辯的樣子,荀歡又犯了愛屋及烏的毛病。師叔在朝堂上受辱,就等于師傅受辱,她不能不站出來! 于是她小腿一邁,準備跨進啟輝殿。 然而啟輝殿的門檻非常高,她不僅沒能一鼓作氣地進去,反而栽了個踉蹌,直挺挺撲在地上。 “哎喲,好痛……”荀歡捂著下巴,不住□□。 “大膽!是什么人!”秦徽震怒,起身后卻見太子小娃正屁股朝上趴在地上。 秦徽眼前一黑,疾言厲色問道,“是誰放太子進來的?!裴淵呢?!” “不怪師傅,師傅今日告假了!”荀歡還沒起來,就先一步為裴淵開脫。 蘇衍也立在朝臣中,他見太子出現(xiàn),連忙站出來,跪下請罪,“微臣有罪,微臣這就將太子帶下。” 秦徽準許,下一刻,荀歡就被蘇衍抱出了啟輝殿。 “哎哎,我還沒為師叔說話呢,你動作這么快干嘛!”荀歡不滿地在蘇衍懷里蹬小腿。 “殿下還好沒說,朝堂那地方,怎么能亂說話?” 切,荀歡心中不服,朝堂算什么,再過一年天下都是她的了。 看著太子嘟起嘴,蘇衍又道,“再說,你為裴涯說了話,就是幫他了嗎?反而是害他啊。” 荀歡默聲下來,因為蘇衍這句說的一點沒錯,剛才是她沖動了,差點將裴淵和裴涯都置入險境。 接下來的兩天荀歡都學乖了,她沒有亂走,安心等在東宮殿里,等裴淵回來。 裴淵告忌歸來的那天,荀歡一早就守候在了大殿門口。裴淵的身影剛一出現(xiàn),她便飛也似的沖了上去,撞進了裴淵的懷里。 “師傅!師傅!” 而裴淵的反應卻有些僵硬,他沒有蹲下來抱她,甚至沒有笑臉對她。 荀歡尷尬地駐足,仰頭望著裴淵高高在上的面目,一時慌了神。 不對,從前的裴淵不是這樣,他從不會只留下頜給她看。 跟著沉默的裴淵進殿后,荀歡摒退了所有人,她好害怕,難道這真的就是裴淵性情的轉折點? “師傅……”她試探著又喚了一聲,近在咫尺的裴淵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神色之疏離,讓她心痛。 她不肯相信,強顏歡笑地捧住了裴淵的手,“師傅,再過幾天就是翊兒生辰了,師傅陪我過好不好?” 裴淵不言不語地望著秦翊片刻,終于開口,“阿翊,這次生辰,你可不可以也滿足師傅一個心愿?” “好,好,好。”管你是九天攬月還是五洋捉鱉,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能答應,荀歡一個勁兒的點頭。 裴淵這才抽手出來,如往常一般撫了撫太子的額頭,“皇宮藏書閣的暗間里,有一卷孤本,傳聞是天下第一奇書。臣只想讀一讀,以解多年的好奇。” 聽到這么奇怪的要求,荀歡愣了一下,不過她還是答應下來,“這簡單,翊兒馬上就為師傅去借。” “不。”裴淵按住急性子的太子,“暗間中的書,非皇帝,任何人不可參讀。太子不能借。” “那——那師傅的意思,是讓我去偷?”荀歡不敢相信,一向品行端正的裴淵,竟會讓她去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裴淵默聲,似是承認。片刻過后,他從袖間掏出一枚鑰匙,遞給了太子,“這是暗間的鑰匙。” 既然這個藏書的暗間那么神秘,裴淵如何會有出入的鑰匙?荀歡捂著心口,不敢繼續(xù)往下想,卻還是為了滿足他的愿望,動身前往藏書閣。 藏書閣的正殿正間巍峨擺放著上千卷書簡,自古及今,無不列收其中。平日里,只有皇家子弟或是得到皇帝許可的大臣才能進出其中。 太子想讀書,自然是好事,所以藏書閣前沒人阻攔荀歡。 荀歡順利地進入了閣中,留裴淵等候在外面。 她按照裴淵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暗間。踮起腳尖,啪地開了鎖,荀歡連忙環(huán)顧,四周沒人,她才安心著溜進了暗間。 暗間里沒有燭火,一團漆黑,十分可怕。荀歡一步步摸索著,才找到裴淵描述的那個位置。她迅速從上面拽下了書簡,又躡手躡腳走出了暗間。 整個藏書閣里的書簡都長相接近,也沒有侍衛(wèi)去攔她,荀歡順利地出了藏書閣。裴淵走上前,接過書簡,迅速地閱讀起來。 荀歡只覺自己的心涼了半截,她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幫他做壞事,他卻一點關心的話語都沒有。 裴淵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荀歡望著,隱約知道,這的確是裴淵想看的那卷書簡。 短暫的瞬間有如漫長的半生,裴淵強撐著讀到書簡的最末后,只覺胸腔都被掏了一干二凈。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太子看出端倪,“阿翊,快還回去罷。” 說著,他還寵溺地揉了揉太子的軟發(fā),“辛苦了,師傅陪你看花燈過生辰,好不好?” 花燈……荀歡已經(jīng)開始幻想她與裴淵手牽著手,在萬千花燈中穿梭的場景了……癡迷的口水差點又流了下來,原來裴淵這么懂浪漫。 她什么都不顧了,也忘了裴淵方才的蹊蹺,只匆匆跑回藏書閣偷還了書簡。 回東宮殿的路上,裴淵一如既往地牽著太子。 荀歡屢次偷瞄他,都只看到他緊抿的雙唇。他確實和平常不太一樣了,不過,或許因為正值裴疏的忌日,他難過些冷淡些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偷書,也不是什么罪過。書非借非偷還不能讀也呢。 反正他說了,過幾日會帶她去集市看花燈。他這么用心陪她過生辰,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至于他如何對待別人,她才不管了。就算他是十惡不赦的jian臣又如何,她心甘情愿助紂為虐! 裴淵云淡風輕的表情后,藏著的是波濤洶涌的思緒。利用秦翊,他心中有愧,可是他卻不得不。 牽著太子的手無意識地加了力,裴淵的手心已經(jīng)沁出了細汗。 “師傅?”荀歡抬起頭,以為他想說什么,而裴淵依舊沉默無言。 荀歡不想勉強他,便收了玩鬧的心思,靜靜跟在他的身邊。也不知她跟裴淵,還能這樣同行多久。 太子尚小(15) 秦翊的五歲生辰。 這幾日在秦徽面前,荀歡對答如流,百依百順,最終以乖巧的表現(xiàn)迎來了出宮游玩的機會。 三月蠶市四月錦,正月里尤數(shù)燈市最為熱鬧。熙熙攘攘的長街上,擺滿了賣花燈的攤子。 才過午后,裴淵便帶著太子去了城中最為熱鬧的燈市。這里的花燈造型各異,有的雕畫著靈鳥仁獸,有的內添著芙蓉金香,琳瑯滿目。 前幾日的積雪都已化開,地面上尚留濕漉漉的水跡。走了一會兒后,裴淵見秦翊的鞋底薄,便俯身將他抱在了懷中。 今天的天氣格外溫和,不同于尋常冬日里的凜冽,裹在厚厚棉衣里的荀歡已經(jīng)開始冒汗。她從緊緊的袖口里伸出雙手,勾住了裴淵的后頸,東張西望地環(huán)視周圍。 “師傅,你累么?”荀歡見裴淵一路上都緊抿薄唇,不言不語,有些擔憂。周遭再熱鬧,再吸引她的注意,也抵不過在她心尖兒上掛著的他。 “不累,阿翊開心就好。”裴淵托著太子的屁股,微微舒展了一下早已酸澀的雙肩。是他主動提出要帶太子逛燈市,他也做好了奉陪到底的打算。 荀歡還是覺得裴淵的神情不同以往,她皺著眉,盯了裴淵許久。 “這滿街的趣物,阿翊喜歡什么,盡可開口向微臣索要。”裴淵被秦翊盯得有些忐忑。 看他口中關心,面上卻有許多閃避之色,荀歡不悅,“我什么都不喜歡。” 兇了一句后,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最終偷偷嘀咕道,“我喜歡誰,喜歡什么,你都不知道……” 裴淵恰恰聽了一清二楚。 他裝作若無其事,卻悄悄繃起面龐,心中彌漫過一種說不清的滋味。 又走了一會兒,荀歡被前方的熱鬧吸引了過去。 只見許多曼妙的女人圍坐在一起,個個頭上都頂了一方朦朧的紗巾,遮住了面部。路過的行人也漸漸圍了上去,指著這些女子交頭接耳。 這是在作何?難道古代也有招收女軍團的神秘組織?荀歡的興致當即就被勾了起來。 她趴在裴淵的懷里,打量了半晌也沒打量出頭緒,便問道,“師傅,她們在做什么?” “這是蓮足會。”裴淵目不斜視,只望著太子。 “蓮足會?”荀歡一時聽不明白。 裴淵又解釋道,“這是每年都有的習俗。待字閨中的女子們圍坐于空場,蓋上蓋頭遮住面龐,再由圍觀的男人們評出最好看的秀足,依次定出狀元榜眼探花。” 三觀被刷,荀歡著實吃驚,竟脫口問出,“所以你們古代的選美比賽就是看腳丫子?” 作為一個有著強烈現(xiàn)代審美觀的富家女,荀歡實在不能欣賞古代女子那纏了臭臭裹腳布的金蓮。 “我們?古代?”裴淵凝眉,想到,太子怎么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不不,”荀歡連忙改口,試圖轉移裴淵的注意,“那師傅你喜歡小腳還是大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