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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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那青紅的蛟已經(jīng)張大嘴撲了上來,長滿鐵鱗的身體滑過石叢,再揚(yáng)起時(shí)身下已是一片粉末。南摩邪一拳擊中它的頭顱,將之逼到老伙計(jì)身前,自己貓著腰一溜煙沖向水潭,打算給大徒弟撈聘禮。 吃痛后的野蛟越發(fā)狂躁,尾巴卷起巨石砸向四周,白胡子老頭忙不贏地躲開,扭頭沖南摩邪怒吼:“干你娘!就不能智???” 南摩邪一個(gè)猛子扎入潭底,只留下一串咕嚕嚕的水泡。 楚軍大營中,楚淵處理完軍務(wù),又去葉瑾的住處看了眼,那小娃娃已經(jīng)趴在被窩里睡著,手里捏著個(gè)布包,旁人抽都抽不走。 “是我的藥包?!比~瑾輕輕關(guān)上門,“他似乎挺喜歡藥香。” “看來你們聊得挺好。”楚淵笑笑,“問出什么了?” “他叫小金子,先前生活在一座海島上,聽起來有下人伺候?!比~瑾靠在船舷上,“旁人都喚他的爺爺仙翁,爹娘是誰卻不知道。” “仙翁?”楚淵道,“這南海除了鬼手前輩,卻沒聽過還有別的隱士高人。” “既是隱士,又如何會(huì)讓外人知道?!比~瑾道,“不過既然是南前輩的友人,那也不必?fù)?dān)心什么,等著便是。” 楚淵道:“辛苦你了?!?/br> “那我與瑤兒接著去配藥了。”葉瑾道,“小金子有溫大人與趙大當(dāng)家照顧,不會(huì)出什么事?!?/br> 楚淵笑笑:“去吧?!?/br> “妙心大師來了。”葉瑾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楚淵皺眉。 “怎么,不喜歡他啊?”葉瑾低聲道,“我以為你們關(guān)系不錯(cuò)。” 楚淵搖頭:“罷了,朕自己處理?!?/br>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他算出了什么?”葉瑾道,“所以才一直想讓你……立后?!?/br> “大楚國運(yùn)如何,全握在朕手中。”楚淵道,“若只娶幾個(gè)妃嬪便能國泰民安千秋萬世,那又為何要有這場戰(zhàn)事?” “也對?!比~瑾撇撇嘴,“那我走了,你自己應(yīng)付?!边@大師也比太傅大人好不到哪里去。 四喜悄摸轉(zhuǎn)身,一路小跑去了后頭,抱著大肚子,速度還挺快。 楚淵:“……” “皇上。”妙心在他身后道。 “大師?!背Y轉(zhuǎn)身,深呼了一口氣,“找朕何事?” “皇上?!泵钚臄肯码p目,“小僧只是恰好路過,見皇上與九殿下正在此處,便過來請安?!?/br> “若沒有其它事,朕就先回去了?!背Y道,“大師自便?!?/br> “皇上。”妙心叫住他,欲言又止。 另一頭,四喜氣喘吁吁道:“王爺,妙心大師與皇上正在甲板上?!?/br> “多謝?!倍伟自屡呐乃亩亲?,一路尋過去,恰好看到楚淵正在往過走。 “跑什么?”楚淵好笑。 “你說呢。”段白月雙手握住他的腰,“就知道,我半步也不該走遠(yuǎn)?!?/br> “走吧,回去?!背Y牽過他的手,“小瑾與瑤兒在配藥,我們?nèi)タ纯磻?zhàn)船修復(fù)的狀況?!?/br> “下回不準(zhǔn)見他?!倍伟自聦⑷死o。 “吃飛醋?!背Y道,“他只說讓我成婚,又沒硬塞個(gè)女子過來,你氣什么?!?/br> “果然又是為了此事。”段白月站定,“我——” “好了好了。”楚淵抱住他,湊上前親了一下,“別鬧,嗯?” “我鬧?”段白月指著自己的鼻子。 “誰都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坦白講,我也有些后悔讓他隨軍?!背Y嘆氣,“可事已至此,總不能將人打發(fā)走,只會(huì)出更多亂子?!?/br> 段白月扯扯他的臉頰:“我是怕你吃虧?!?/br> “先前在宮里的時(shí)候,聽他日日講經(jīng),心里便會(huì)安穩(wěn)許多,那陣我只敬他是高僧。再到后來,一起議論國事,也頗有見地?!背Y坐在圍欄上,“可此番南下,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門心思讓你與我各自成親,像是瘋魔了一般。” “都說了,”段白月道,“陶大人派來的。” 楚淵好笑,踢踢他:“陶大人一樣不喜歡你,也一樣隔三差五催促立后,可頂多就招人心煩,躲著便是。換做妙心,卻怎么想怎么別扭,這不該是他做的事?!?/br> “你能心存戒備,這便足夠了,其余事情都交給我?!倍伟自碌?,“放心,我分得清輕重緩急,天大的事,也會(huì)等到戰(zhàn)后再與他算。” “你也離他遠(yuǎn)一些。”楚淵說得猶豫,“我……” “我知道?!倍伟自滦πΓ瑢⑷吮聛恚白甙桑遗隳闳タ纯囱④娔穷^?!?/br> 楚淵被他牽著手,一邊走一邊皺眉。他不想懷疑妙心,卻也本能地不想讓他接近自己心愛之人,總覺得有些沒底。 “你男人什么陣仗沒見過,還會(huì)怕一個(gè)禿……嘶,得道高僧。”段白月委屈道,“你又掐我。” 楚淵收回手:“你猜南師父何時(shí)會(huì)來?” “十日之內(nèi)吧?!倍伟自碌溃肮烂@小娃娃又是搶誰家的,他再不來,別人爹娘就該尋來了?!?/br> 楚淵:“……” 是嗎。 “你我還沒成親,師父不會(huì)在這當(dāng)口添麻煩?!倍伟自碌溃胺駝t若媳婦跑了,等他將來老了,我天天喂他吃咸菜。” 楚淵抿著嘴,眼底有些笑。 “快跑??!”荒島上,南摩邪扯著嗓子大吼。 白胡子老頭跟在他后頭狂奔,欲哭無淚。 堂堂仙翁居然淪落至此,他娘的情何以堪。 直到將那狂躁的青蛟遠(yuǎn)遠(yuǎn)甩在后頭,南摩邪方才癱在甲板上,粗喘道:“你劃船,去楚軍大營?!?/br> 白胡子老頭氣悶:“你起來!” “我不起來?!蹦夏π皩⑹峙e到眼前,仔細(xì)欣賞那玲瓏珍珠,“那是你孫子,又不是我孫子,你愛劃不劃?!?/br> …… 小金子趴在葉瑾背上,看他搗藥材,而后親昵道:“娘?!?/br> 段瑤震驚:“他剛才叫你什么?” 葉瑾伸手一指剛進(jìn)門的沈盟主:“記住,這個(gè)才是你娘?!?/br> 小金子乖乖道:“哦?!?/br> 沈千楓哭笑不得,將小娃娃從他背上抱起來,問:“藥物配得如何了?” “虧得有瑤兒?!比~瑾指了指桌上一排小瓶子,“這玩意入海之后,別說是血腥味,就連海腥味,也會(huì)一道變成沖天惡臭。就是大楚的將士們要忍一忍,自己尋些棉花塞住鼻孔,不過魚群是肯定不會(huì)來了。” “沒有那些怪魚,叛軍根本就不會(huì)是大楚的對手?!鄙蚯鞯?,“放心吧,這場戰(zhàn)事不會(huì)持續(xù)太久。” “那就再好不過了?!比~瑾站起來活動(dòng)了一下腰,“先前在日月山莊的時(shí)嫌悶得慌,現(xiàn)在出來了,才知道還是家里好?!?/br> 沈千楓伸手幫他按揉太陽xue,低聲道:“累壞了?” 段瑤立刻閉上眼睛捂耳朵,很識趣。 葉瑾:“……” 沈千楓在他唇角快速親了一下:“我去忙其余事情了,你也別太累,嗯?” 葉瑾從他懷中接過小金子,耳朵紅。 就算已經(jīng)成親多年,該紅也還是一樣紅。 段瑤神情凝重,繼續(xù)捯飭小藥瓶,以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到。倒是小金子笑嘻嘻抱著葉瑾,有樣學(xué)樣,也湊上去親一口:“甜。” 葉瑾:“……” 段瑤眼底充滿崇拜,盟主夫人也能逮著就親,親完還要撩,也不知這小鬼爹娘是誰,如此年少有為,不服不行。四周日月山莊的暗衛(wèi)看到,也挺樂呵,再往遠(yuǎn)看,是碧波粼粼的無邊海綿,被太陽一照金碎碎的,心情也會(huì)連帶著一道好起來。 而比起有條不紊的楚軍大營,翡緬國內(nèi)則要陰沉許多。先前那群惡鯊雖說也重創(chuàng)了大楚船隊(duì),卻并未傷其主帥,反倒是黑鴉被人砍斷手臂,險(xiǎn)些丟了性命。軍營中私下都在傳,說段白月武功蓋世,孤身一人便能迎戰(zhàn)大軍,更別提對方還有武林盟主沈千楓坐鎮(zhèn),光是聽聽,便知不是好對付的主。 “也是沒料到,黑鴉竟會(huì)如此不中用?!背?xiàng)搖頭,“真是可惜你我先前的苦心謀劃。” “他人醒了嗎?”劉錦德問。 “醒了,不過渾渾噩噩,半死不活。”楚項(xiàng)道,“那把劍是玄冥寒鐵,劍氣凍住了傷口,黑鴉才會(huì)保住命。可同時(shí)寒氣也傷了心脈,說不定腦子也受了創(chuàng),更不知道劍刃有沒有毒,他算是廢了。” 劉錦德?lián)u頭:“廢物!” “他是廢物不打緊,你我不是廢物便可。”楚項(xiàng)道,“惡鯊雖說兇猛,不過楚淵也不好對付,有我那九弟在,說不定一毒便是一大片。第一場仗輸了不打緊,第二場勢必要贏?!?/br> 劉錦德問:“一切都部署好了?” “走吧?!背?xiàng)站起來,“一道去看看?!?/br> “搞定!”段瑤拍拍手,“夠用了吧?” “足夠。”葉瑾伸了個(gè)懶腰,苦著臉道,“你抱這個(gè)小胖子一會(huì),我腿都在抖。” “也不知師父是從哪里弄來的小孩?!倍维幠竽笏男「觳?,“若是沒人要就好了?!边€能帶回西南府。 小金子手里捏著一只大蟲,玩得挺開心。 四周暗衛(wèi)牙根直疼,讓葉谷主與段小王爺一起帶娃娃,這得教出個(gè)什么來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音 糊了也要吃 大軍在這片島礁歇息了三日,第四天下午,薛懷岳前來稟告,說先前受損的船只已經(jīng)修繕完畢,受傷的將士們也已妥善安置,大軍隨時(shí)都能再次迎戰(zhàn)。 “辛苦將軍了?!背Y走下龍椅,“這幾日想來又是不眠不休,快回去歇著吧?!?/br> “謝皇上?!毖言绖傄讼?,卻想起來一件事,道,“對了,今晨西南王與末將一道巡查軍營之時(shí),似乎身體頗有不適?!?/br> 楚淵:“……” 薛懷岳咳嗽兩聲,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于是欲蓋彌彰道:“原是末將是想找九殿下的,不過一直沒碰到,所以順便說一說?!?/br> “下去吧。”楚淵揮揮手,“朕知道了?!?/br> 薛懷岳退出船艙,深呼一口氣,小跑回了主帥營——自己方才也是中邪,怎么這事也能隨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