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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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日,城中開始有流言傳開,說是皇上對徐知府極為不滿,估摸著過不了多久便會下旨,撤了官職將人召回王城。 又有人說,怕不僅僅是革職如此簡單,旁人再問緣由,卻又沒人能說得上。 還有人說,這回不單是徐知府,估摸連王城里的徐老爺也要受牽連。 一時間傳聞到處飛,百姓說什么都有,自然也傳到了徐之秋的耳朵里。 于是他便愈發(fā)惴惴不安起來,整日里如同見了貓的老鼠,連飯也吃不下去,生怕會被皇上傳喚。 這日下午,一輛堆滿柴火的板車從后門進了知府衙門,隨行幾人都在伙房幫著卸貨,卻唯獨有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急匆匆徑直去了后院。 段白月落下樹,在后頭悄無聲息跟上。 “你怎敢現(xiàn)在前來?”徐之秋正在書房寫信,突然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捂住了嘴,登時大驚失色。 “大人不必擔憂。”那送柴山民解開他的xue道,聲音清脆,竟是個女子易容而成。 “現(xiàn)如今這城里,可四處都是御林軍!”徐之秋連連跺腳。 “大人也知道局勢危機。”那女子嗤笑,“連三歲的小娃娃都在說,皇上對大人的政績頗為不滿,只是光著急怕沒大作用,唯有答應教主的要求,方能有機會保住烏紗帽。” “皇上尚且在城中,有何事不能等到日后再說?”徐之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若是皇上不在,只怕大人也不會甘心受制于人。”女子道,“若大人識相,便乖乖交出私庫里頭的金山,教主自不會多加為難。” 段白月聞言微微皺眉,清早還在說此人是個巨貪,卻沒料到居然能貪出一座金山,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徐之秋面色白一陣紅一陣,面如死灰坐在椅子上。 “大人還真是死心眼。”見他這樣,女子嘖嘖搖頭,“只要秋風村還在,大人的私庫便不愁沒銀子,這回沒了,二回再賺便是,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不成?” “閉嘴!”聽到“秋風村”三字,徐之秋顯然更加緊張了起來。 “大人還是再考慮一番吧,我家教主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女子說完便出門離開。一直盯著徐府書房的段念得了段白月指令,亦一路尾隨她出府前去看究竟。 段白月則是先行回了驛館。 “秋風村?”楚淵道,“快馬加鞭出城,約莫半個時辰就能到。這大雁城畢竟地方有限,因此一些大的木梁車具,都是先在秋風村里做好樣子,再運回城中鋪子里拼裝,最后通過雁水河售往楚國各處。” “想不想去看看?”段白月道,“聽今日兩人所言,徐之秋的貓膩應該就在那里。” 楚淵點頭,又道:“若被人發(fā)現(xiàn)呢?” “易個容便是。”段白月說得輕松。 楚淵:“……” 他自幼只學了功夫,卻從未學過要如何易容。 段白月道:“西南府的人,個個都是易容高手。” 楚淵只好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他在自己臉上涂抹。 指尖觸感柔軟微涼,段白月唇角上揚,拇指輕輕蹭過他的側臉。 楚淵很想將人打出去。 段白月越湊越近,神情極為專注。 楚淵忍不住便往后躲,卻又無處可躲,到后來,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墻上。 段白月輕輕抬高他的下巴。 四喜公公在窗縫里無意中看到,趕忙轉身背對,以表示自己當真什么都沒有看到。 兩人距離極近,近到連鼻尖都要貼在一起。 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楚淵終于忍無可忍,將人一把推開。 段白月眼神疑惑:“楚皇這是何意?” 楚淵擦了把臉,咬牙道:“朕不去了,此事交由向冽便可。” “都好了,若是不去,豈非白白忙活這么久。”段白月拿過銅鏡放在他面前,“可還滿意?” 鏡中人五官平庸神情黯淡,還有些斑,看上去像是個外鄉(xiāng)生意人。 “還是去看看吧,總歸待在驛館也無事可做。”段白月拿起另一張面具,很快便貼在了自己臉上。 楚淵皺眉。 段白月淡定解釋:“先前行走江湖時,經(jīng)常給自己易容,自然要更加熟練一些。” 楚淵:“……” “走吧。”段白月自言自語,“秋風村,聽上去倒是個好地方。” 這地界經(jīng)常會有商人來看貨,因此驟然見到兩個外鄉(xiāng)客,也并沒有誰覺得異常。 小娃娃在田埂鬧著玩,段白月隨手折下路邊一串紅花,取了花蕊拔出來:“吃不吃?” “吃?”楚淵皺眉。 “甜的。”段白月道。 楚淵干脆利落拒絕。身為皇子,若是像尋常人家的小孩般抓住什么都往嘴里塞,只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 “有我在,便無人能害你。”像是看穿他的心事,段白月笑笑,“這叫燈籠芯,西南漫山遍野都是。” 楚淵只當沒聽見,加緊幾步向不遠處的村落走去。 既是以木匠手藝為生,秋風村的牌匾也比尋常村落要精巧得多。道路兩盤的小院里,男子伐木婦人編織,零零散散的零件堆了不少,見著兩人后都笑著打招呼,以為是商人前來看貨收貨。 圍著村子走了一圈,依舊沒看出什么端倪,家家戶戶都在鋸木頭做手藝,見著有人也不遮掩,反而遇到熱情的,還要招呼進去喝茶,實在不像是藏有秘密的樣子。 村尾一戶農莊里,一個男子正在大汗淋漓鋸木頭,段白月與楚淵一道走進去,問可否給碗茶喝。 “自然。”男子放下手中活計,很快便從屋里端了水出來,“兩位是來看貨的?” “是。”段白月點頭,“想訂購一批馬車轱轆,看大哥這院里似乎堆了不少零散件,便進來問問。” “要買貨,還是要從大雁城的商鋪里定。”男子道,“這里只是做些零件,家家戶戶分的東西都不同,最后拼裝販賣還是在城里頭。” “原來如此。”段白月恍然,“那大哥便專門做這車轱轆?” “還有桌腿與木盒。”男子擦了把汗。 “木盒?”段白月問,“裝首飾用的?” “這便不知道了,村子里都是工匠,也不懂外頭什么好賣。都是城里的大商鋪交來圖紙,我們再按樣做好便是。”男子道。 “看著有些大,也不像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段白月拿起一個木盒,“看大哥手藝如此嫻熟,想來也做了挺久。” “祖輩就是做車轱轆的,至于這木頭匣子倒是幾年前才開始做,卻賣得最好。”大概是平日里極少有人來此,男子的話也多起來,笑道,“每個月少說也要出去二百來個。” “看著挺精巧,我可否帶一個走?”段白月問。 “這可不行。”男子面有難色,“吳員外說了,這木頭匣子不能給外人,多少銀子也不賣。” “這樣啊。”段白月歉然,“是在下魯莽了。” “沒有的事,客人太客氣了。”男子連連擺手,“若是我自己的,想帶走多少都成,只是上頭實在不允許。若客人真心想要,去大雁城里吳家車行問問便是,我這做好之后,也是要送到車行去的。” 段白月點頭:“多謝。” 兩人又坐了一陣,喝完茶后便出了村,沿著小路慢慢往回走。 “方才那個木頭匣子,有何古怪?”楚淵問。 “古怪說不上,但實在不像是日常能用到的東西。”段白月道,“既笨重又不好看,也裝不了許多物件,賣不出去才算正常。” “去城里看看便知。”楚淵道,“吳家車行離驛館不遠,先前還曾看到過,生意似乎不錯。” 段白月點點頭,與他一道回了大雁城。 第二十二章 暗室 這功夫包治百病 吳家車行里人來人往,看貨的詢價的湊熱鬧的,生意看著是紅紅火火。 楚淵在街對面遠遠看了眼招牌,剛打算進去,卻被段白月攔住,于是不解道:“有事?” “既然易容成小商販,自然氣度也要跟著往過靠。”段白月提醒,“走起來這般器宇軒昂,倒是和長相格格不入了。” 楚淵頓了頓,問:“那要如何走?” 段白月道:“像這大街上的百姓一般便可。” 楚淵:“……” 他并不覺得自己和百姓走路時,有哪里不一樣。 段白月笑著搖搖頭,將他挺直的脊背稍稍壓下去一些:“就像這樣,或者再彎腰駝背一些也無妨。” 楚淵狐疑:“如此簡單?” 段白月點頭,與他一道進了吳家車行。 伙計都在忙,見著有兩個陌生人,也來不及上前招呼,只能遠遠喊一聲,讓客人先四處看看,自己得了空便過來。 “無妨。”段白月道,“小哥只管忙,我們也只閑來無事,所以過來看看罷了。” 馬車在后院空地一字排開,樣式還挺多,往后便是新造的桌椅樣品,再想往里走,卻被家丁攔住,說后頭是吳老板的私宅,謝絕客入。 段白月道過歉,兩人又在前頭商鋪里逛了一圈,方才出了車行,沿著街道慢慢走。 “有何發(fā)現(xiàn)?”楚淵問。 “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段白月答。如此才叫古怪,車行里主營各式馬車,兼著賣些桌椅板凳,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還當真沒見著那些木頭匣子是用來作何。 “按照秋風村的村民所言,明天便會有車行的人去他那里收貨。”楚淵道,“至少能跟著看看,那些木匣究竟最后被送往了何處。” 段白月點頭:“好。” “走吧。”楚淵道,“回驛館。” “白日里人多眼雜,若是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段白月?lián)u頭,“晚上再回去。” “那現(xiàn)在要做什么?”楚淵問。 “出來這么久,也沒吃頓飯。”段白月伸手一指,“正好有處酒樓,混飽肚子再回去。” 楚淵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