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唯有牡丹真國色在線閱讀 - 第12節

第12節

    學子依次紛紛各抒己見。

    “上奏派大軍圍剿,強勢鎮壓!”

    “不如以懷柔政策詔安,許以高官厚爵,封疆列土。”

    “派細作混入張軍內部,使反間計令敵軍內部猜忌,自相殘殺!”

    每一次學子語畢皆有人附和,亦有人搖頭,聽來大約都很有理。大儒神情不變,唯有監堂的兩名先生立在左右,對學子點頭微笑,予以肯定的鼓勵。

    有一人道:“靈帝執政時,幽、并二州背后乃是蠻人羌板族群居之地,此族向來善戰并兇猛無比,但地處荒涼,食物匱乏。若朝廷許之大批糧食,又派大軍壓境,前后包抄張氏大軍,再令羌板族先發制人,大幅度消耗敵軍后,我軍可坐收漁翁之利!”

    “此計甚好,唯一的問題就在于蠻人不是二百五。”另一人一本正經地譏諷,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前面那人也面紅耳赤,想看是哪個“二百五”這么不給面子,甫一回頭,發現出聲之人后卻臉色訕訕,閉口不語。

    大儒眼神落在這人身上,指名道姓問:“王唯安,你有何高見?”

    丹薄媚訝然地盯著王唯安,他正是那日因流民微怒的學子,竟不想原來是王氏子弟。

    他似乎是太阿山王詩境的胞弟?

    “依我之見,張氏大軍數眾,有四十余萬人,若朝廷強勢鎮壓,必定傷筋動骨,百姓凄苦。一旦民不聊生,恐怕會激起更大規模的叛亂,此計不過為下下之策。”

    “至于詔安封爵,也是個笑話。張氏既然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氣勢洶洶,很可能就動搖國本,改朝換代。難道他會這么甘心屈居人下?且兵不厭詐,誰知朝廷是否準備趁他歸順之時,一舉格殺。”

    “再有離間之計,聽起來是個上策,只是實行起來需要太多時間。尤其如此戰亂之際,想要進入敵人內部,沒有幾場硬仗,不坑殺幾萬朝廷軍隊,細作根本無法受到重視。在能否離間敵軍還是個未知的時候,以我軍數萬性命做炮灰,也真是想得出來。”

    王唯安毫不留情,以極其毒辣的口吻否定一眾學子的想當然計策,然后站起身來,以雙手撐桌,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地直視大儒渾濁又洞悉一切的雙眼。

    他繼續道:“為今之計,不如從源頭根治。何以百姓要跟隨張氏造反?倘若國泰民安,衣食豐足,官僚清廉,誰愿拋妻棄子,反倒追求虛幻的未來?軍隊四十余萬人,即使將來張氏篡位成功,也不可能人人都衣錦榮華。所以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安逸富足。但彼時官商勾結,貪贓舞弊,賦稅嚴苛,逼得他們造反。”

    “若能先斬靈帝身邊jian佞內宦,再除民變之地貪官污吏,最后大赦張氏旗下所有兵士,并以高官重金懸賞張氏等主謀的首級,則敵軍不攻自破矣!治世當以人為本,國為末,一切平叛手段都不過舍本逐末。倘百姓不穩,叛亂鎮壓一次,還有千萬次會爆發。唯有真正使百姓安樂互愛,國不治亦平。”

    “好!”

    “此乃肺腑之言!”

    眾位學子聽完,紛紛不約而同地撫掌稱贊,皆滿面心悅誠服,欽佩不已,不愧是八族子弟。

    同時亦有人低聲交談道:“王唯安,便是‘嶺梅仙人’王詩境的胞弟么?果真滿門龍鳳,縱使王二公子初出茅廬,也如此見地不凡。”

    “不錯,他正是王詩境的胞弟。既是王氏嫡系子弟,又有諸國皇族都尊為座上賓的天機絕脈傳人做兄長,雙重光環籠罩,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位學子不同意道:“單看他今日談吐,實力也算天下翹楚之一,自非池中之物。怎說得好像他只靠了家族親眷一般?”

    方才說話那人豎起食指悄悄地搖了搖,道:“有了這樣的勢力與依仗,他是否有真才實學早已不重要。有才學,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人在意。命中注定的貴人,我等亂世掙扎求生的螻蟻只有艷羨咯!”

    王唯安偏頭,面無表情地盯了一眼這幾人,又渾不在意地轉過去,撐在桌面的雙手不自覺握成拳。

    不太用力,仿佛只是風輕云淡地換個手勢罷了,并沒有什么意義。

    “可。”大儒難得也點了頭,雖仍無笑容,卻已足夠特殊。示意他坐下后,大儒眼神一轉,掃過剩余的十多人,目光在壁角的丹薄媚臉上停一停,不知是否因為認出了她。

    丹薄媚亦穿著學子青袍,寡淡至極的臉上卻有一雙精致得驚艷的丹鳳眼,眼睫濃密纖長,眸光親和平靜。倘若沒有這雙眼,她整張臉實在都要算奇丑。好在她有這雙眼,乍看之下,倒能入目。

    她異樣的神情似乎有點不敢茍同。

    大儒令下一位學子繼續回答,然珠玉在前,眾人竟只能說一句“學生以為王唯安言之有理,與學生一拍即合”。只有白月真不管之前的學子說了什么,依舊做出自己的解答,即使與王唯安所言大同小異。

    不久,輪至丹薄媚,大儒目光隱隱不同,問:“你有何建議?”

    諸多學子都“唰”地轉頭,目光緊盯丹薄媚這個不明身份的外來人。倒要看看能讓大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流民,究竟有何能耐?

    丹薄媚起身,看一看王唯安,道:“以我愚見,方才王唯安的計策非常妙。”

    同樣的話已有十余人說過,學子們聽了頓覺大失所望,唏噓聲此起彼伏。

    她理也不理,繼續道:“可是同樣有問題。大赦敵軍,重金高官懸賞敵軍主帥首級,這固然可行。但要斬靈帝身邊內宦,除民變之地貪官污吏,似乎較離間計更難以短時間內實現。依方才先生所言,早有朝臣奏稟張氏有叛亂之心,但靈帝置之不理。可見靈帝并不是一個耳目聰慧,有遠見,肯聽忠言之人。不知王二公子有何把握,能使自己的諫詞上達天聽后,令靈帝不聽耳邊宦臣所言,只依你的意思行事?此其一。”

    “民變之地的貪官污吏,敢如此膽大妄為,卻并未東窗事發,顯然是朝中有人,黨派關系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王二公子要為圣明除弊事,恐怕反對的朝臣倒要潑你一地臟水。彼時自身難保,如何談平定叛亂?此其二。”

    “即便一切順利,靈帝斬jian臣,殺污吏,派賢臣接管,大赦天下。但在此期間所要花費的時間,恐怕已足夠敵軍再多占領幾座城池。半壁江山在手,敵軍氣勢如虹,再加上對張道人的精神信仰,就算大赦,他們也未必理會。此其三。”

    丹薄媚深吸一口氣,雙眸一瞇,平淡冷靜的語氣頓時沾染殺伐之音:“綜上所述,王二公子的計策要實行,需給靈帝來一招釜底抽薪。先私下暗自集結軍隊,埋伏在入京必經之路上,表面不動聲色。等到張氏大軍壓境,一半江山葬送,靈帝內心惶惶無所依靠,宦官憂心自身安危,此時再奏請靈帝殺jian除惡。靈帝為保江山與性命權勢,必然求無不應。”

    “其后大赦詔令秘而不發,先等到埋伏的軍隊重挫敵軍,再派強者暗殺張氏等主謀。能殺最好,失手一傷也可,意在打壓敵軍士氣。等到敵軍人人自危,一蹶不振,我軍再圍而不剿,宣大赦詔令,重金懸賞主帥首級。敵軍自當欣然放棄抵抗,繳械投降。如此才能真正可行!”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無聲,連原本的唏噓、抽氣聲也沒有了。

    倒不是她說得不對,反而是太對了,但這不是忠臣會干的事。聽聽她在說什么:先斬后奏,對靈帝釜底抽薪,將半壁江山拱手?這樣一來,張氏叛亂是平塵埃落定,但事后靈帝沒了外在威脅,必定對此謀臣頗多忌諱,如眼中釘,rou中刺。

    大儒微訝,腦中反復回響她的話,一言不發。

    安靜許久之后,一名學子弱弱地問道:“那敢問張氏之亂平定后,靈帝及朝臣猜忌問罪,你當如何自處?”

    丹薄媚冷冷地笑了,眼中閃動莫名的興奮:“我以為靈帝最好的舉措是大加封賞。彼時我剛剛平定一場禍國大亂,民間聲望滔天。若此時問罪,則寒了隨我出生入死的軍士之心,也寒了剛剛解甲歸田的張氏大軍的心,更寒了意圖為君分憂的學子之心。這時候我被逼無奈,只能擁兵自重,想必靈帝固守皇宮,手無實權,應該翻不出多大的浪來。而面對如此昏君,百姓也能理解擁戴于我吧?”

    眾人驚愕。

    他們終于發現哪里不對:她此舉一開始,就根本不是打算為靈帝分憂,而是以自身最大利益為出發點,目標本是亂中取勝,自立為王。此子若生于太平盛世,是禍非福,但若生于這亂世,恐怕……能迅速崛起。

    王唯安與白月真二人凝視她許久,終于也覺得這是個狠人,手段夠絕,之前倒沒發現。

    大儒恢復平靜,令她落座,并不評價她的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她幾眼。

    丹薄媚筋脈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咬牙強忍著坐下,忽地感應到坐在一旁的年輕人轉頭來打量自己。于是也皺眉偏頭,看到這人五官秀麗,對她微微一笑,無聲說道:“你逃不掉宮廷的追捕。”

    ☆、第16章 天香引

    秀麗的輪廓,平滑的頸項。

    這個人是一個姑娘。太學宮中,有女學生也極正常。亂世人才輩出,諸國任用賢能早已不拘男女。

    丹薄媚定定地盯緊這個人,翻涌的痛意使她神智恍惚,可她又清晰地知道她不能沉睡。這個人的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與那些追來的殺手是一路人。想必他們也已知道她的下落,甚至即將趕到。若非如此,這個人不應當在此時對她說這樣的話。

    在沒有抓捕把握前,想必他們不肯打草驚蛇。

    她應該怎么辦?她沒有辦法。她早沒有反抗的力氣,眼下又雪上加霜,劇痛令她連逃跑的資格都失去了。

    應該束手待斃么……

    丹薄媚難看地對敵人笑了笑——被動不是她的習慣。

    “我說過,我不是闖入宮廷的人。”她聲線壓得很低,然而四周的學子卻忽地回頭,神色各異,仿佛都聽見了她的話。

    丹薄媚茫然一驚,手心微微出汗,分不清是因為劇痛還是突如其來的緊張。但她下一瞬明白,原來是監堂先生念到了她的名字。

    她劍走偏鋒的答案通過考試,得以爬上山頂,進入太學宮。

    此時此刻此地,這件事一點也不值得她高興。

    先生繼續念別人的名字,學子們又轉回去。一旁的殺手姑娘才冷冷地微笑道:“別和我說這個,我只聽命令行事。我收到的命令,是把逃犯拿下。至于你是誰,不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也無所謂。”

    丹薄媚平靜點頭,不再多言:“好。看你的本事。”

    她突然起身,上前同先生低語幾句,不緊不慢走出考堂。她不太舒服,倒是實話,只是她并不去出恭。

    快步轉進一條小路,丹薄媚掀起裙裾便匆匆向前疾奔。小路兩旁雜花明艷葳蕤,一直開到未知的盡頭。她跑過了小路,相鄰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泛黃的枯葉從她青袍上飄零落地,褪盡了身后婆娑的竹影煙云。

    她喘息中嗅到隱隱的殺氣。

    一道九節鞭突兀破空而來,“唰”地襲向她的后背。丹薄媚順勢滾地躲開,再回頭時,那道承受鞭力的竹子喑啞一哭,悵然倒地。

    一樹日光映在她的眼底。不是麗色,是血色。

    “你逃不掉的。”殺手姑娘拖著九節鞭徐徐逼近,逶迤的長鞭上有倒刺,劃過時腐葉生出刺耳的音律。這人面上猶有冷冷的嗜血的微笑,道,“我聽說你連闖后梁十神陣與唐宮九重禁門,重傷至此竟還未死,實在令人感慨。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丹薄媚沉默須臾,抬頭與近在咫尺的女殺手對視。

    女殺手看見她露出古怪的笑意,心底一涼,有了不好的預感,立刻伸手去抓她——

    剎那頭頂陰影罩落,似有開天辟地的大手泰山壓頂而下。女殺手反手狠狠一鞭擊向空中,大手依舊不散,直面而來,抓起此人如同抓住了螻蟻魚蟲,漫不經心地拋向來時小路。

    “噗——”女殺手轟然落地,勉強以手撐地意欲爬起,卻猛然噴出一口血。她厲聲質問道:“何方神圣?我奉陛下與仙子之命拿人,閣下休要出手阻攔!”

    大手在其頭頂盤旋少頃,果真散去,雌雄莫辯的聲音風輕云淡道:“追吧。”

    女殺手驚疑不定,那人特意出手阻攔,竟真的一句話逼退。愣了片刻,她勉強起身,只是林中早已沒有丹薄媚的蹤影。這片竹林四通八達,似乎哪里都是路,又似乎根本沒有路。

    無跡可追。她失去了最佳機會。

    “不管你是誰,跟*會作對,下場不是很美妙就是了。最好祈禱別讓我們查到這是誰的‘手’伸得這、樣、長!”女殺手咬牙,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三字,胸中怒火一涌而上,瞬間淹沒她的理智。她揮鞭截斷又一棵竹子,依舊與之前的倒在一起。

    忽然山腳升騰起千萬煙火,一同綻放,絢麗璀璨,作女子飛天的模樣。

    女殺手驚訝過后,眼中喜色溢于言表:“仙子竟出宮來了余姚,實是及時,我正好可以將此事稟報仙子。有仙子出面,料那二人無處可逃。”

    歪歪斜斜的身影消失后,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顯現。他眺望天邊猶如神跡的煙火,悵然嘆息一聲,緩緩蹲下撫摸已斷的兩棵竹身,手掌微震,一截竹筒裂成數塊竹條。

    他閉目攏在掌中,停了一停,隨手一卜。

    “師卦六三:師,或輿尸。兇。”

    他面無喜慍之色,將竹條化為齏粉,又震斷另一棵竹子的一截,換了問題卜問。這一次卦象也發生變化:“比卦上六:比之,無首。兇。”

    徐徐清風吹散又一捧粉末,只有他的聲音滄桑有力。

    “我將死于宮素之手。”

    大儒道。

    ……

    丹薄媚在蜿蜒的路上跑了許久,早已看不見那片竹林。她能感覺到女殺手并未追來,但她半分不敢放松,直到面前出現四個岔路口才停下。

    看不出哪一條路可以下山,她心中猶豫不定。余姚城中有青上仙宮的眼線,需要通過她們,才有辦法回去。她眼下毫無功力,孤身上路太危險。

    此時天邊煙火已謝,她匆匆一眼又收回來,這與自己沒有關系。

    半空響起那道雌雄莫辯的聲音,好像洞悉一切似地提醒她:“左一可盡快下山。”

    聞言丹薄媚欣然回首,眸光停在空無一人的云下樹梢,笑道:“多謝先生。我已知道你是誰了,只是為何要助我?那日先生默許我混入學子中,一直不解。”

    大儒避而不答,亦不曾現身,只問道:“那日見你衣上似繡有魚鱗圖案,能否替老夫解惑,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丹薄媚想一想,倒以為這個沒什么不能說的,隨隨便便道:“青上仙宮。”

    “果然不是……”

    大儒口吻異樣,丹薄媚微微皺眉,誤會道:“先生認錯人了么?”

    “不,不是。老夫原本以為你是別的宗門的人,后來記得你衣上紋案,又覺極像青上仙宮,故有此一問。你傷勢似很重,不要耽誤,快下山為妙。”

    彼時她一身稀泥,糊得連她自己也不認得了,僅邊邊角角得以逃過厄運。如此狼狽,他還能看出青上仙宮的龍紋圖案,丹薄媚感到很佩服。看來“老眼”并非一定“昏花”,也可能經年打磨,歲月洗禮,比初時要更精準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