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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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男人咋了?”女子一進(jìn)會議室的門便問道。 我從飲水機(jī)里接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然后輕聲說道:“你坐下喝點兒水,我們先問你幾個問題。” 女子見到我如此熱心,臉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一些,雙手接過水杯,慢慢坐在了座位上。 明哥趁著這個工夫,趕忙開口問道:“你叫張美鳳是吧?” “嗯!”女子機(jī)械地點了點頭。 “能不能說說你的家庭情況?”明哥換了一種問話的方式。 其實這是一種很有效的問話方式,如果上來就問張美鳳她丈夫的情況,那她肯定抓著這個問題不放,說一些“我丈夫怎么了”“我要見我丈夫”之類的話,這樣得不到實質(zhì)性的信息。如果改問她的家庭情況,便可以順便掌握死者的情況,這是一種不錯的聲東擊西的問話方式。 張美鳳顯然沒有理解明哥的意思,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對著明哥說道:“俺家有一、二、三、四……”張美鳳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抬頭看著房頂仔細(xì)地算了起來,當(dāng)數(shù)到“六”的時候,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口說道:“加我一共七個人,三個娃,我、我男人,我男人他爹媽。” “你男人平時都干啥?”明哥學(xué)起了張美鳳的腔調(diào),為的是營造她熟悉的談話環(huán)境。 “開摩的啊!”張美鳳很自豪地說道。 “什么樣子的摩的,你形容得好嗎?”明哥問道。 “就是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張美鳳絞盡腦汁形容道。 “車上有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明哥仔細(xì)問道。 “啥叫明顯的特征?”張美鳳不解地問道。 “就是跟別的摩托車不一樣的地方。”我在一旁補(bǔ)充道。 “哦,那車上貼的貼畫算不算?”張美鳳試探性地問道。 “算,當(dāng)然算,都貼到哪里了?”我問道。 “哦,這都是俺家?guī)讉€娃干的事,整個摩托車上貼得都是。”張美鳳笑嘻嘻地說道。 “你平時都在家里干啥?” “我平時在家種田,我男人在外面掙錢。”張美鳳搓著雙手回答道。 “掙的多嗎?” “一晚上幾十塊呢。俺倆加一起一年也有個萬把塊錢,夠花。”張美鳳已經(jīng)被明哥這些家長里短的問題帶得有些入了戲,好像把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都給忘了。這也是明哥的高明之處。 “你丈夫平時在哪里開摩的?”明哥看張美鳳心情已經(jīng)完全放松下來,抓緊時間問道。 “哦,他平時都是在六合市的火車站‘趴臺子’(等活兒的意思)。”張美鳳仔細(xì)地回憶起來。 “都是晚上去?”明哥小心地問道,因為這關(guān)系到嫌疑人什么時間段上車的問題,所以張美鳳的回答至關(guān)重要。 “對,基本上都是晚上八點出門,第二天上午回家。”張美鳳認(rèn)真地回答道。 “你丈夫這幾天不在家,你怎么也不報警?”明哥突然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咳,一個大男人又丟不了,報啥警。”張美鳳嘴角掛著笑說道。她自己可能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或許我們會跟著她一起笑。當(dāng)她說完,看見我們一圈人嚴(yán)肅的表情時,她的笑容僵住了,整個人開始變得不安起來。她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明哥面前,雙手抓住明哥的手腕,瞪著眼睛緊張地問道:“俺男人怎么了?俺男人怎么了?”張美鳳的聲音越來越大,渾身上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站在明哥身邊,看著張美鳳擔(dān)憂的表情,雙手緊握,對犯罪嫌疑人的仇恨,此時充滿了我的內(nèi)心。我現(xiàn)在終于體會到,父親當(dāng)年為什么能那么“狠心”扔下我和母親,投身于自己的工作中;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些年來母親對父親的做法,從來沒有一點兒怨言。 “不管有多大難度,一定要抓到兇手。”我在心里默默地發(fā)誓。 “你男人被害了。”明哥還是說出了這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現(xiàn)實。 “被害了?被害了?我男人被害了?”張美鳳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眼睛無光地看著我們,嘴里喃喃自語。 我慢慢地走到她跟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紙遞了過去。 “別碰我!”張美鳳一把將我手中的面巾紙打掉,大聲沖我喊道。 “小龍,讓她安靜一會兒。你們都出去吧,我來開導(dǎo)開導(dǎo)她。”明哥對我們幾個說道。 這里交給明哥絕對可以放心,于是我們應(yīng)聲出門。 平時嬉皮笑臉的胖磊,此時也勾著頭,彎著腰,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我憤怒地一拳砸在了走廊的墻面上,面對案件,我第一次感覺到那么憤怒,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份責(zé)任,一份對死者的承諾。 一直到下午六點,張美鳳的心情才算稍微平復(fù)了一些,在明哥的勸說下,她帶著三個孩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就在三個孩子被葉茜抱上警車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三個孩子身上全都換上了嶄新的外套,本來沾滿污垢的小臉,此時在夕陽余暉的照射下,顯得是那么干凈和純真。在警車發(fā)動的那一刻,三個小娃娃扒著車窗,對著車窗外的葉茜使勁地?fù)]舞著小手。待警車從院中離去,我?guī)е袆拥哪抗庵匦麓蛄苛艘幌碌椭^朝我走來的葉茜。 “小龍,把人都喊過來開會。”明哥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幾分鐘后,我們五個人重新坐在了會議室內(nèi)。明哥把帶有死者基本信息的a4紙分發(fā)到我們手里,他點燃一支煙卷,抽了半根,張口對我們說道:“死者名叫徐剛,平時以開摩的為生,每天晚上八點都會在六合市西站接人拉客。剛才我又詢問了一下關(guān)于死者的情況。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致的偵查方向。” 聽明哥這么一說,本來都沉默不語的我們立馬來了精神。 “什么偵查方向?”我第一個張口問道。 明哥吐出一口煙霧說道:“我通過張美鳳得知,徐剛每次出門都不會帶太多的錢,所以我換了一個思維,重新考慮了一下嫌疑人真正的作案動機(jī)。” “作案動機(jī)不是劫財嗎?難道不是?”我緊張地問道。 “肯定有,但是這個案件,案發(fā)現(xiàn)場除了丟失了少量的財物外,還有一輛摩托車。”明哥對我解釋道。 “摩托車?”葉茜聽到這個名詞,好像明白了點兒什么。 “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摩托車。”明哥掐滅了煙卷回答道。 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明哥想表達(dá)什么意思,他環(huán)視一周接著說道:“根據(jù)我的了解,死者開的這種摩的,一次收費(fèi)也就兩到五元,如果嫌疑人是沖著錢去的,不會選擇摩的司機(jī)下手,因為他們身上的錢比起出租車司機(jī)要少得可憐。如果我是嫌疑人,在極需要錢的情況下,肯定是先拿出租車司機(jī)下手。所以我想,嫌疑人主要是沖著摩托車去的。摩托車作為交通工具,十分方便靈活,比起汽車來更容易偽裝。” “嫌疑人沖著摩托車去的?”我還是想不出里面的玄機(jī),問道。 明哥接著說道:“根據(jù)目前的調(diào)查情況,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從東邊的六合市乘坐摩托車一直來到了我們云汐市。如果按照公里數(shù)來算的話,摩的的收費(fèi)至少也要50元,而從六合市坐火車到咱們這兒的價錢是八元,而且火車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個時段都有,而坐汽車也只需要15元,他為什么不選擇這兩種交通工具?” “明哥,你是說嫌疑人身上有事?”我瞬間明白了明哥的意思。 “對,你說得沒錯,這就是我的想法。根據(jù)調(diào)查,嫌疑人應(yīng)該是在夜晚乘坐受害人摩托車的。在夜間汽車停運(yùn),如果乘坐火車的話,需要出示身份證件,嫌疑人可能知道自己身上犯了事,不敢乘坐這樣的交通工具。” “從嫌疑人針對的目標(biāo)是摩托車來看,他可能需要一輛車逃跑。所以我大膽猜測,有可能我們這個案件的嫌疑人在別的地方還有大案在身。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死者的長相,而且他的摩托車也十分有特點,就是整個車子上都被他家小孩兒貼滿了貼畫,應(yīng)該很好辨別。焦磊——”明哥說到這兒,對胖磊喊道。 “明哥你說。”胖磊拿起筆準(zhǔn)備記錄。 “你聯(lián)系一下交警隊的同事,調(diào)取六合市到咱們這里的省道監(jiān)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這輛摩托車,最好能有嫌疑人的清晰影像。”說完,明哥看了看手表,然后又說道,“你現(xiàn)在就去。” 胖磊合上筆記本,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葉茜。”明哥轉(zhuǎn)過頭又說道。 “冷主任,你說。”葉茜打起了精神回答道。 “你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刑警隊,梳理一下咱們省最近發(fā)生過什么大的案件,要重點關(guān)注是左撇子的嫌疑人。用最快的時間給我答案。”明哥言語急促地說道。 “明白!”葉茜領(lǐng)命立刻起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九 懸賞緝拿 由于現(xiàn)在交警支隊的監(jiān)控都是聯(lián)網(wǎng)的,所以只要坐在他們的指揮中心,就能調(diào)取到全部的錄像。胖磊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把錄像分類完畢,然后開始了他漫長的視頻勘查工作。 葉茜也在一天后把全省范圍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命案資料搜集到手。在十幾起命案中,沒有一個案件提到嫌疑人是左撇子,估計很多地方的公安局都忽略了這一點。 目前剩下的工作只能靠胖磊去完成,如果能得到嫌疑人的清晰影像,與所有的懷疑對象一一對照,案件也許會有突破口。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胖磊在緊張地工作了兩天之后,在一個加油站的監(jiān)控上找到了死者以及那個嫌疑人的影像。 加油站位于我們云汐市的東面,監(jiān)控錄像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0時58分,從那里到案發(fā)現(xiàn)場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在時間點上剛好對得上。那么死者身后的男人,可能就是嫌疑人。 啪嗒,啪嗒,啪嗒。一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在胖磊的軟件中,變得逐漸清晰起來,最終這張照片被他處理得達(dá)到了可以辨識面目的程度。 “妥了。小龍,你去把葉茜梳理出的幾個嫌疑人員的照片拿過來,我對比一下。”胖磊瞪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對我說道。 我走到他跟前,十分心疼地幫他點上一支煙卷提神,然后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煙剛燒到一半,十幾張命案嫌疑人的照片就被放在了胖磊的辦公桌上。他把手中的煙卷往煙灰缸上一架,拿起照片,對著自己的電腦屏幕一一篩選。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拿茶葉泡杯水喝的時候,胖磊興奮地喊叫道: “就是他!” “誰?”我慌張地放下茶杯,一個箭步?jīng)_到了胖磊面前。 “何長春!絕對是他,這狗日的連衣服都沒換,你看!”胖磊激動地指著照片對我說道。 我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監(jiān)控,果然,從衣著和面相上看,就是一個人。 “趕快把這件事告訴明哥。”我在一旁催促道。 正當(dāng)我們要出門時,明哥、老賢、葉茜緊張地推門走了進(jìn)來。 “你們聽到了?”我興奮地問道。 “就你那殺豬似的吼叫聲,不想聽到都難。”葉茜撇了撇嘴巴對我說道。 聽到她對我的嘲諷,我破天荒地沒有反駁,而是沖她微微一笑。我有這個反應(yīng),主要還是因為前兩天送走張美鳳的那一刻感動了我。 葉茜愣了一下,顯然她沒猜到我是這個態(tài)度。 “何長春,男,19歲,灣南省六合市人,其于9月14日強(qiáng)jian殺死一人。”明哥把何長春的信息輸入電腦,仔細(xì)閱讀起來。 我聞言也轉(zhuǎn)身把頭探了過去,站在明哥身后瞇著眼看,然后說道:“這一案件案發(fā)時間是9月16日凌晨,他犯jian殺案的時間是9月14日,而且還是在六合市瘦西村,不管是作案的時間還是地點,都對得上。” “他強(qiáng)jian的誰?”胖磊打著哈欠,疲憊地抬頭道。 “你等等,我看看簡要案情。”說完,我瞇著眼睛對著電腦讀了起來,“9月14日下午3點15分許,嫌疑人何長春在家中將其嫂子李娟強(qiáng)jian并殺害,目前嫌疑人在逃,下落不明。” “畜生!”葉茜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上面有辦案人的電話,我來打電話聯(lián)系一下,問問具體的情況。”說著明哥拿起手機(jī),對著顯示屏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哪位啊?”電話那邊問道。 “你好,我是云汐市公安局技術(shù)室的主任,我叫冷啟明。”明哥自我介紹道。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對方略顯疲憊地說道。 “我們這兒前段時間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嫌疑人很有可能叫何長春。”明哥平靜地說道。 “誰?”對方突然喊了起來。 “何長春!”明哥又重復(fù)了一次名字。 “你說是我們‘9·14’命案的嫌疑人何長春?”對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如果我們偵查的方向沒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他。”明哥回答道。 “媽的巴子,這畜生又殺人了!”對方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