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初依說,“我不走!” 她覺得這種感覺也許喬宴并不懂,有些愛情,一場戀愛就過盡一生。她和喬宴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那和做夢一樣的一生。 很多人沒有勇氣攜手一生,卻有瞬間激情的沖動。 她對他,又有瞬間飛蛾撲火的沖動,更有一輩子破釜沉舟的決絕,怎么會走。 喬宴說,“你乖,先走。” 初依說,“你都慌的精分了知道嗎?一會讓我跑,一會讓我別怕。” 喬宴,“……” 初依低頭看喬宴的腳腕。喬宴隨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初依是什么地方都不會去的。包括自己先跑了去報警。 那云哥在門口打了個手機,才進來,打扮的很有些江湖梟雄的味道,脖子上有很粗的金鏈子,上面墜著金鑲玉的大牌子。 “什么錢都沒搜到?”他和皮夾克說著話走進來,后面跟著一堆人。 他的視線在初依的臉上和裙子上,各停留了幾秒鐘,對喬宴說,“這人都抓到了,打手機給我,我還不相信。覺得自己怎么可能運氣這么好,收到的真是你的消息。” 喬宴說,“你運氣一向不錯,聽說現在連搖.頭.丸的生意都做上了。” 云哥說,“弟兄們太多,我做當家的,自然要把兄弟都照顧上,就像來抓你一場,買機票就得幾萬。自然得找你把這數找了,不能讓我們倒貼。” 喬宴說,“我沒錢,你知道的。” “恩,以前是沒什么錢,你喜歡仗義疏財。那我就不客氣了……”云哥指著初依,“她,我們等會就帶走了。長得還行,清了你今天這筆賬。” 喬宴臉黑了。 初依有點好奇,這人要把她帶走,是要賣了,還是準備賣了她去接客。 她問喬宴,“帶我去哪兒?要賣我去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嗎?”以她貧瘠的閱歷,就覺得這已經是女孩最可怕的出路。 喬宴黑著臉還沒說話,那云哥就先答了,“當然是送去賣器官的地方,心肝肺拆開,那是大價錢,皮rou生意能掙幾個?” 初依忍不住抬手揉揉自己的腰,這個她真的不能賣,為了喬宴也不行。 她因為心里更堅定了,這種情況只能擒賊先擒王,所以覺得有必要套一下近乎。她說,“那喬宴呢,我和你走,你能放了他嗎?”她要裝一個為愛放棄一切的“傻女人”。 卻見云哥撩起大衣,從后腰一掏,手上毫不意外多了把槍。 他對初依不耐地揮了揮,“去去,一邊站著去,男人的事情,沒你說話的地方。” 初依極之詫異,從小到大,她都是主菜,特別是尋仇的場合,沒想到這會她成了配菜都不是。 云哥已經看向喬宴,“兩個選擇給你,第一,拿錢來換人,她,換個兩百萬。多了我怕你也沒。第二,拿錢來換你自己。不過這樣,換命不能留手藝。”他的槍點點喬宴的頭,隔著幾米遠,“你這人就憑那手藝,也不會缺錢,沒錢也可以去弄。” 他又點著初依,“她我可以給你留幾天。” 他側頭,又看了初依兩眼,說,“姑娘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錯人。” 初依被點名,得了說臺詞的機會,連忙說,“我是我,他是他,憑什么要我分擔他的事。”云哥嘖嘖出聲,“看看,一點不仗義。你們是男女朋友吧,那就是夫妻,夫妻當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叫道義,懂嗎。”初依的視線隨著他的槍,上上下下,一路追著看。 她當然懂道義,和別人說了十多年的道義,不過和這人的略有不同而已。 云哥已經不耐煩,拿槍的手,對遠處幾個人揮揮手,“先把喬宴的手廢了。” 那幾個人走過來,初依跳前兩步,以她計算好的距離,一個后空翻,踢在云哥手上,紅紗的裙擺在空中繞出一個恢弘的弧度,層層疊疊落下,她已經穩穩站在地上,槍到了她手里。 幾個人都傻愣住! 喬宴打著眼色喊,“槍!” 初依這才發現,她把槍拿反了,連忙抓住槍托,又對準云哥。 云哥很鎮定地說,“會功夫的,原來是自己人!” 初依已經走到喬宴身邊,守著他,一聽這話,就問喬宴,“要不要和他們套近乎?” 喬宴又緊張又覺好笑,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他說,“你那一下,這里的人全都要愛上你了,當然不能套近乎。” 初依端槍對準云哥,而后低一點,朝著地上“砰——”一下,“鑰匙快拿來。”她看著周圍人,“誰出花樣就打誰。” 后座力令她手臂發麻,她忍著,露出淡然而麻木的樣子。 云哥和眾人被她不分青紅皂白,窮兇極惡的樣子直接震撼。 ******* 門外, 兩輛車慢慢靠過來, 最前面那輛車里,坐著兩個便衣,如果初依在,一定可以認出,就是三個月前收她刀具的。 “頭,小喬這樣也太危險了。抓這些人是重要,可也不能這樣。” “他想以絕后患,一勞永逸。你趕緊存錢等著隨份子吧。” 猛然一聲槍響,對講機里有人喊道,“頭,小喬的女朋友開了槍。” 倆人拉開車門就下車。 后面幾輛車,車門打開,各處埋伏的人,呼哩嘩啦就進去了。 ****** 里面很快被控制,云哥他們都被抓了出去。 初依拿著把槍,又對上了上次的警官。 那人說,“呦,一次比一次厲害,上次是管制型刀具,這次直接都上槍了。” 初依見到他,又看看周圍明顯部署埋伏好的便衣,喃喃道,“怎么都是熟人?” 喬宴說,“快點給我找鑰匙。” 旁邊人笑著給他打開腳鐐,手銬。 喬宴說,“你們真能沉住氣,早點進來又能怎么樣?” “那不是給你個機會表現嘛。” 初依知道又被喬宴騙了,氣道,“你等會和我說清楚,我來這里,也是你安排的嗎?” 旁邊人說,“……那他沒那么大本事。” 喬宴一刻等不及,松開手銬,笑著拉起初依往外跑,一路把初依拉到外頭墻角。 初依說,“你給我說清楚,為什么要這樣。” “不把以前的麻煩都解決了,怎么娶你。”喬宴扶著初依的臉,神情激動,“早就安排好的,不然我今天肯定去搶婚了。” 初依晃著他,“……你怎么這么壞!” 喬宴壓下她的手,“可我沒想到你會來,你終于也救了我一次。” 那語氣又酸又驚喜,初依一下被逗笑了,又想打他,真是又愛又恨。 喬宴用手摸著她的頭發,又看她的裙子,“戒指呢?” 初依抬手,戒指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配的不得了。 喬宴拉起她的手,情不自禁吻了吻,看向初依的眼睛燦亮。 初依奪回手,“你個騙子,那剛剛還裝的和真的一樣,嚇死我了。” 喬宴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低聲說,“沒驚嚇,怎么有驚喜。” “我寧可不要驚喜。”初依抬手摟上他的脖子,嬌嬌地說,“以后不許你嚇我。” 喬宴說,“現在怎么能抱我。” 初依奇怪地松開他。 喬宴笑看著她,輕聲說,“現在,讓我提前吻一下新娘。” 說完捧著初依的臉,狠狠吻了上去,把初依壓在了磚墻上,初依摟上他的脖子,裙擺上全是灰土。 ******* 小飯館里 包間里,周策用筷子夾了一塊水煮魚,抖著魚rou,顫巍巍地吃了。 又麻辣,又鮮香。 他對喬宴豎著拇指,“你這媳婦確實在本地有頭有臉,這定做的味道絕了,你以后有口福。” 趙亮笑看著他,也用筷子夾了一塊,說道,“昨天張朝陽給我來電話,抱怨我不夠意思。我把你爸公司的股票代碼直接給他了。” 周策悶頭吃著點頭,“對,他要拼爹,讓他來找我!” 又對喬宴說,“那我明天就走了,公司留給你。你這小子一石二鳥,估計當初就算好的,想娶媳婦,你還立業不耽誤,把我送回家,你多個正經公司,你說你心眼這么多,以后沒你和我一起闖蕩,我可怎么辦?” 喬宴笑。 趙亮說,“初依的學校,8號開是吧?到時候我給她訂幾個花籃送去。” 喬宴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他豎著耳朵聽外頭。 大格子窗,一扇之隔。 桌上擺著一碟黃瓜,一碟花生米。 初依穿著白色的運動衣,旁邊坐一個臉上有傷的女人。她對面的位置,依舊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這配置,一如喬宴第一次見她那樣。 初依不耐煩地敲著桌子,“離不離?” 男人說,“不離。我們夫妻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外人插手。” 初依點頭,從包里抽出張a4的紙,拍在桌上說,“那這是她欠我們公司的錢,夫妻共同債務,以后你們倆一起還吧。” 對面的男人臉上,出現了魔幻現實主義的表情:“……”看著她。 初依也看著他,慢聲慢氣,很講理地說,“不離,不離也行……回頭有更大額的。” 男人,“……”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