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初依說,“應該我問你們,喬宴呢?” 她抬起手機,就要撥喬宴的手機。 穿皮夾克的一句話,成功阻止了她,他說,“你要喬宴活著,就別碰手機。” 初依按手機的手指停住。 那人卻拿出手機來,指了指沙發,“你是喬宴的什么人?”初依坐過去,心里猜測著這人的身份。 “問你呢?”那人不耐煩地問她。 初依說,“女朋友。” 那人冷笑了笑,撥通手機,過了會,對那邊說,“云哥,正在找東西,來了個女的,說是喬宴的女朋友。怎么辦?”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說,“……那我把人帶回去。” 那人把手機裝進口袋,對初依說,“老實坐著。” 他們倆開始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找到值錢的就裝自己口袋。 初依坐著不動,因為穿了裙子,她坐的樣子,還有點淑女。早前喬宴提議讓她開武術學校,她有了目標干勁,最近一直沒間斷練習勁道的收發自如,有一點點進步。 也因為這樣,剛剛的人,得以保存了腳腕的完整度。 也因此,他們倆都以為初依是一個腳勁稍稍大點的女孩子。 初依看出他們倆不會功夫,如果是練家子,識貨的,現在最少會先把她綁起來。她伸手,拉著自己的運動衣拉鏈,悄悄把衣服拉上。 她倒沒覺得人家會非禮她,只是純粹想著好打架。 她把袖子也偷偷拉上去,想了想,太明顯,又拉了下來。 那倆人已經掀起來喬宴的床墊,用刀開始在上面劃。 初依非常不理解,她可沒見過把錢藏在床墊里的。 自然什么都沒。 那被她踢一腳的男人走過來,兇巴巴地說,“你既然是他女朋友,喬宴的錢呢?” 初依說,“他沒什么錢。” “沒錢?”那人蹬著眼睛,“你騙誰?” 初依說,“誰都知道喬宴出門身上就裝七百塊錢,不信你打手機問他朋友。” “想通風報信你還嫩點。”那人回頭,繼續在房子里翻,“那保險箱呢?” 初依說,“保險箱公司有吧,好像在樓下。” “那個我們找過了,沒錢!” 初依說,“那周總的呢?” 她的態度太好,那倆人都看她,估計也被她“正氣”的模樣迷惑,覺得是一個說兩句的朋友,就說道,“和他一樣窮,沒錢。” 初依說,“他欠你們錢了嗎?” 被她踢腳腕那人走過來,“你有錢嗎?” 初依忙點頭,“有。” 然后她左右一看,很老實地說,“我包沒帶。” “那你怎么來的?” “我朋友開車,順便把我送來的。我來了,喬宴會送我回家的。” 那人把她的手機搶了過去,看到機型也很舊,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渾身上下,就那條裙子看著值錢。”初依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臥室里穿皮夾克的那個,把喬宴的衣服都扔了出來,喬宴那些淡米分的,淡黃的漂亮襯衫,都被扔在地上,踩在對方腳下。 “就知道穿好的,以前也是。”他對著初依喊,“你看上他什么,就一張臉的騙子。” 初依覺得機會難得,不知道該問過去,還是問將來,最后想了想,還是先問將來實在,就說道,“我今天也是來找他問他的,他說今天和我家人吃飯,結果沒來。” “那你別想了。”那人說,“他去不了,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初依的拳頭攥在一起,忍著,告訴自己千萬忍著。 被踢腳腕的手機響,他拿著看了看,“車到了,怎么辦?” 穿皮夾克的說,“先去問問喬宴,看看錢在哪兒,回頭再說。” 初依緊張地看著他,這句,不就是說喬宴還沒事。 ******* 空曠的庫房,初依順著路往里走。路上有磚頭塊,初依左右看,覺得這地方風水也許真的有問題。 夜黑風高,她又覺得自己和這個地方也真是有緣,鞋踩在地上,那磚頭塊咯著自己的感覺好像還和上個月一樣。 上次是祁白被抓來這里,沒幾天,就換成了喬宴。 廢棄的廠房敞著門,初依進去,七八個人堆里,一眼看到喬宴。 喬宴沒事,他還坐著呢。 只是見到初依非常意外,“你怎么來了?” 初依走近,和喬宴隔著三米遠,才看到他帶著手銬,腳上還拷了一雙,黑色鑄鐵的,估計是腳鐐。 她說,“我吃完飯沒事,去你家走走。” 喬宴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初依這種練功的人,基本功都扎實,越到事大的時候,她反而越冷靜。 初依知道他不敢輕易開口,就主動說道,“我和他們說,是你的女朋友。” 喬宴說,“你怎么隨便騙人。” 初依覺得有點好笑,上次的事情好像又重演了。 喬宴說,“你不用追我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接受你的。” 初依無語地看著他,臺詞雖爛,但無奈他有撒手不認賬的某種氣質,女人喜歡倒貼的類型。初依覺得那些人估計能信。 初依說,“我也沒想纏著你,人家在你房子,床墊都劃開了,也沒找到錢,那么窮,誰想和你受苦。” 喬宴神色微微凜然,看了看那邊兩個人,用口型說,“嚇到你了?” 初依說,“就是那么窮,嚇到我了。平時穿的那么好,除了衣柜里衣服值錢,什么好東西都沒。” 喬宴苦笑,這是說,把他的衣柜也翻了。 有人回來,提著兩大袋子飯盒。 看到初依,奇怪道,“怎么來個女的?” “喬哥的女朋友……”穿皮夾克的說,“她想和喬宴同甘共苦,你聽著就行,聽他倆在哪兒唱雙簧。——來吃飯別管他們。” 初依這才知道,人家壓根是不想理他們。 正是宵夜的時候,她還沒人家一個飯盒重要。 初依也干脆,大模大樣蹲下,紅色的紗裙裙擺挨在帶土的地上,她看著喬宴的腳腕說,“腳上這個,是他們專門帶來款待你的?待遇不錯,他們準備怎么樣你?” 喬宴說,“……他們在等人。” 他用眼神示意初依走人。 初依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nongnong的擔心。 喬宴說,“平時都是我理解你,有時候也該換你理解我一下。” 初依低頭,這地方多弄來了一張桌子,幾個人在圍著吃飯,她說,“剛剛在飯桌上,我和家里人說好了。” 喬宴,“……” 初依撿起一個磚頭塊,看了看大小,又扔了,這個磚頭,那天就在這里,她說,“怎么我們和這地方這么有緣?” 喬宴說,“你想想那天的祁白,就明白我現在在想什么。” 不過是不想她有事,初依說,“還是那15塊錢出去,30塊錢回來的事情嗎?” 喬宴想了幾秒,才明白她說的什么,早前那些人在找錢,她不敢說數額,這是在問他,這件事是真還是假,他說“不是。” 初依左右看看,屋里有五個人,手邊拿東西比較方便,剛剛和她回來的兩個人,沒有武器,還有剛剛買飯回來的人。 外頭,有兩個人在門口抽煙,一個出去上廁所。 她心里掂量清楚了,準備等下就動手,抬頭望向喬宴,需要給他個暗示,喬宴手腳被困,她也是投鼠忌器。 剛站起來,就有個人跑進來,喊著,“云哥來了。” 初依連忙向外看,又看去喬宴。 喬宴對她微微搖了搖頭,初依有點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她站起來,裙擺層層疊疊地落下,粘上了土。她真是一穿裙子就倒霉。 外面開進來幾輛車,車燈遠遠照進來很眼花。 她抬頭看,這時候才奇怪這里還有電。 她皺眉,人越來越多了。她向后一步,站在喬宴旁邊。 卻聽喬宴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別怕。” 初依說,“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我怕什么。” 喬宴盯著她看,不舍得挪眼睛。 初依對他笑了笑。 又有兩個人出去,初依得了機會,連忙低聲快速問道,“是你上次說的那些人嗎,在找你的?” “嗯。” “怎么跑,你腳上那個怎么開?” 喬宴說,“沒鑰匙不行。” 那云哥在門外頭打電話,聲音很大,像還約了什么事。 初依說,“那我等會擒賊先擒王,把鑰匙先要來。” “別胡來。”喬宴說,“云哥肯定帶槍來。——你還是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