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初依搖頭,“這個不知道?!?/br> 周策抬手,想敲敲她的腦袋,又不敢,放下手說,“別人一上班,什么都打聽清楚,你倒好,什么都不管?!?/br> 初依說,“我連公司的部門都沒有認全,我想管,想問,得能找到人?!?/br> 周策盯著她,“感情上次來上班真的沒帶心。” 初依低頭,笑了笑。 初依有種純真,她笑的時候,就很令人心喜。 周策說,“那我給你說清楚。公司的文職沒有一萬一個月的,事實上,公司人事部經理都沒有這么高的工資,咱們是小公司?!?/br> 初依看著他,“那……那都行?!?/br> 周策想笑,她都不問清楚,看人家開這頭要裁她工資,立刻就說好,真老實。他說,“我的意思,現在兩種待遇讓你挑。第一種,就是和大家一樣,上班,下班,一個月三千,你留下生活費,慢慢給公司還剩下的錢。” “生活費就算五百。一個月兩千五,要還清三十萬,”初依粗略算了一下,得出一個120的數字。 她問周策,“那要120個月才能還清是嗎?” 周策想了想,“差不多,得十年。你想想,一年不吃不喝,才三萬多?!?/br> “十年后,我都三十多歲了?!背跻楞皭澋叵蛲?。 周策一想,心里好笑,但表面裝著挺同情的樣子,“這是好事?!?/br> 初依說,“當然是好事,沒想到,這一下就有人幫我做了以后十年的職業規劃。我再也不用擔心失業了?!?/br> 周策:“……” 這絕對不是他要的談話效果。 周策忙調整了一下,對初依說,“這背著債畢竟不是好事。所以公司還有另一個工作,就是你像別的公司高管一樣,工作時間是機動的,這樣的職位,公司可以給到一萬?!?/br> 初依問,“這個機動的職位,是要賬的嗎?” 周策忙說,“當然不是?!?/br> 初依神色狐疑。 周策拍拍她肩膀,神情像哄小紅帽的大灰狼,他柔聲說,“你不是有特長嗎?公司也很注重挖掘員工特長,這個機動的職位,就是白天在公司做文職,晚上加班,但加班也不是什么高難度,就是如果有需要,和我還有喬總出去。把你的特長用上?!?/br> 他指的是初依有功夫。 卻沒想初依誤會了,她說,“你們是有飯局要我去幫忙喝酒嗎?” 周策說,“……這個呀,你這樣想……對!” “那這個我不去,上次在酒吧上班,我都上夠了。不想去了。”初依回答的嘎嘣脆。 周策話已經出口,想改口也一時不行。 “你再想想。” 初依搖頭,拉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盒冰塊來,對周策說,“三千就三千,我慢慢干,反正又不會失業,我覺得挺好。” 她把冰塊包到一塊廚房用紙里面,放在廚房臺面上,“咚——”一拳砸下去,而后攤開紙,那冰碎了,她倒進杯子里,柔聲說,“再說,過幾天蛋泥他們也來了,我們都不喜歡換地方,這地方好。三千也行。” 周策的視線留在她的拳頭上,半個字不敢再說了。 喬宴給了十一萬,就是補她一個月三千往上的工資,這事他辦壞了,可怎么辦。 何況蛋泥都比她工資高。 現在換他惆悵。 他拉開門,正準備回辦公室想對策??吹剿拿貢∨苓^來,手里拿著他的手機。手機在響,周策拿過,接了電話,聽了幾句,他說,“晚上牌局的時候不能說呀?非要現在打電話過來?知道,知道,我和喬宴說過了……沒問題?!?/br> 掛上手機,他合計著怎么給喬宴說剛剛的事情,他也是沒事找事。本來一萬的工資,硬讓他給砍成三千了。這要猴年馬月才能“合理”地再漲回去。 “周總——”初依忽然在背后叫他。 他轉頭。 初依有點忐忑地看著他,“你剛剛說的晚上要出去,機動的職位,包括陪你們去牌局嗎?” 周策怔了一下,天降橫財的喜悅浮上心頭,連忙定著臉說,“那有牌局的,你是想去還是不想去?”他這次學聰明了。 初依說,“有牌局的我想去?!?/br> 周策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說,“那就晚上一塊去吧。工資一萬!職位定下就不能隨便換,真麻煩。” 他轉身走了。 初依端起自己的冰水喝。 看著周策想。 喬宴騙了別人那么多錢,約的牌局見,她不去,他們被打死了怎么辦? ******* 這事情,覺得最奇怪的是喬宴,他今天有點事,從公司早走,晚上到地方的時候,周策已經帶著初依到了,還管了飯。 不過這事也沒多難猜,一想也知道,周策把初依給忽悠來了。 初依也有點失策,因為到了地方,她發現,壓根沒有白天見過的那個姓石的。 趙亮在,而后都是她不認識的,有男,也有女的。 初依有點不自在。 輪長相,和屋里的女孩不輸半點??伤┲\動衣,這地方又不是健身房或者cao場,就顯得她特別格格不入。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好像覺得整間大包間都沒處呆,她站到了窗口。 不過還好喬宴后來來了。 喬宴坐了一會就發現問題,那幾個女孩都是認識的,坐在一旁沙發上小圈子聊天,而初依站在窗口別扭,這屋里沒她能說話的人,他就過去拍了拍周策說,“我先走。” 周策還沒說話,旁邊人就說,“那怎么行,剛來還沒開始玩。我今天白天特別給周策打的電話,讓你過來玩?!?/br> 私人賭桌上,大家面前的籌碼都沒太動,剛剛開始。 喬宴問,“玩什么呀?等我回來不行嗎?” 那人身子歪了歪,閃開喬宴的身形,看到初依,露出笑說,“走了,恐怕就回不來了,不能讓你走?!?/br> 那話意有所指。 喬宴忙回頭,看初依趴在窗臺上,根本沒有看他們,才微微放心。 轉頭說,“別開玩笑?!蹦笃鹱郎系囊桓睕]開封的撲克牌,“怎么玩你都是輸?!?/br> 那人說,“呦!我還不信了?!彼哆^牌,“我洗牌。——玩一個小時才能走。” 喬宴說,“不用。一把就行。” 他看著那人洗牌,“你洗,然后我切個牌,你們全都來,一人抽一張,有一個比我大的,我就留下。” 那人笑,“行!”都是朋友,他看著周策說,“上次我覺得是他運氣好。” 周策搖頭。 大家都圍了過來,坐在沙發上的幾個女孩,也都不再聚著小圈子聊天,也過來抽牌。 牌洗好了,那人讓喬宴切牌。 喬宴拿起最上面一張。 那人把牌豎起來,喬宴手里的單張牌從牌側面一張張過,隨意又好像在精挑細選。 而后他塞進去,一拍說,“好了?!?/br> “那讓你先抽?!蹦侨诉f給喬宴。 喬宴挑著目光看他,而后笑了,抽了一張壓在桌上,隨即大家都湊過來抽牌。 那人嚷嚷著:“大家都抽,一定要比喬宴大。” 喬宴轉頭叫初依,“——初依拿包,咱們走了?!?/br> 這邊的不愿意了。 “牌都沒抽完呢?!?/br> 初依拿起包過來,想湊個熱鬧。 喬宴搭上她肩膀,往外推著走,對周策說,“我走了?!?/br> 周策苦大仇深地皺眉,搖手,都不想看他。 知道這樣的日子,才是開始。 “怎么就讓他走了?”開牌的小伙喊叫,“都沒看牌!” 周策抬手把桌上喬宴的牌翻開。 是一張大王! “我……”開牌的小伙懵逼了,“我洗牌的時候明明抽掉了。臥槽——我給你比大小,你給我個大王?什么時候塞進去的?” 而后他自己忍不住笑起來。 喬宴早走了。 ****** 車開出一段,喬宴才問初依,“周總給你說的什么?讓你晚上跟過來?” “沒說什么?!背跻勒f,把早上說的話簡單學了。 喬宴說,“那你為什么改變主意?” “也不是改變主意。”初依說,“我沒想那么多,以為白天見的那個人要過來,所以想著來看看。你不是約了他牌局見嗎?” “我們又不是只有一場牌局?!眴萄缧?,隨即側頭看她,“你怕我出事?” 這話有點怪,車里也顯得空氣緊張。 初依不知怎么說,昨晚月色極好,今晚依然很美,在路上,灑了一片亮色。 她想了一會,才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