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但花錢的客人早摸熟了這套路,就笑著逗初依,“新來的呀,那你能喝酒嗎?你得陪我們喝,我們才買。” 初依立刻說,“可以,喝多少!” 她很開心自己唯一的長處終于可以用了,又想,就算讓她自己喝,客人能買單也行呀。 她覺得自己能喝不少。 于是當她仰頭連著喝下第三瓶的時候,四位客人有點驚呆了。 這是個酒迷瞪嗎? 看見酒,不用請自己就喝個不停。 那客人連忙把她攔下,“你等等!”看著旁邊那個介紹的。 旁邊介紹的女孩也很尷尬,對初依說,“客人的意思,你不能只自己喝,你得……”她靠在初依耳邊,“象征性的和客人玩一玩。” 初依知道自己想的太美了,連忙抬手去擦嘴,手背蓋在嘴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抹著口紅,她連忙放下手,從外套那小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來,淡黃色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又很“文氣”別扭地在嘴上輕按了一下,把那干凈的手帕裝回去。 看著客人問,“怎么玩?” 客人:“……” 她給自己進行過自以為是的職業培訓嗎? 另三位,也都覺得她的好玩來,這真是個新手。而且她那么一本正經擦嘴的樣子,幼兒園的一樣,就逗她,“你會什么,篩盅?” 正在這時,酒吧的門響了,幾個男人前后腳進來,前面一個小三十,肩膀上搭著件外套,沒有穿,就那么閑閑搭在肩膀上,衣服也聽話的不掉,堪稱全國地痞的標準行范。 再要看,更有一眼的是,他手里還叼著煙,神情不浮不燥,帶著誰也不擱在眼里的那種吊不甩。 這就不得了,一看就是地痞里的老油條! 經年歲月都被他踢啦在鞋底子下面的那種。 這年頭,人活的都艱難。 當個小老板也不容易,開個網吧都要交保護費,何況是開酒吧。 晴姐見怪不怪,以為來要保護費的,立刻就陪著笑臉問,“幾位,怎么稱呼。”看著馮哥手里的煙,猶豫著要不要提醒,里面不能抽煙。 馮哥抬了抬手,示意她禁聲。 眼神淡漠地挑了一圈,找到了他們的目標人物。 傳說中穿齊逼小短裙的陪酒女郎。 齊逼這詞已經過時。 可他們初依的身材還沒有。 隨即,馮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穿成這樣,體統呢? 那邊的客人,笑的很高興, 他們初依看著生意不錯,還會討人喜歡。 馮哥轉身,在煙灰缸里按熄了煙頭。 晴姐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提了口氣。 就看著人走了過去。 馮哥走到跟前,正看初依拿著篩盅說,“這個我真不會。” 客人挑著音說,“那你會玩什么?” 語氣非常不尊重。 當然,來這地方講尊重是有點搞笑。 初依想了一會,說,“我……會玩掰手腕。” 就聽那客人笑起來,“掰手腕好呀。” 馮哥看他,當然好,掰腕子可以握手。何況這樣一個女孩。 客人很捧場,立刻有人對初依說,“來,擱一百在這,你贏了給你拿走。” 初依看著那桌上的一百塊錢,又看那客人,眼神很無法相信,好像根本無法預料,人生還可以有這樣的好事。 馮哥看到初依,多么熟悉她的神情,那眼里是好事砸頭上,高興的無法置信。 他什么也沒說,默默挪開了。 轉身的時候,聽見初依問,“那我要放錢嗎?” 有一個男聲說,“你也想放呀,那當然可以,放一百,收一百。放二百,收二百。” 馮哥走了。 到吧臺的時候,看到泥蛋也來了,正和他那兩個新老板坐在吧臺上。 泥蛋說,“初依干什么?我看那客人怎么放了三百塊錢。” 馮哥平淡地說,“她要和人家掰手腕。” 泥蛋極其詫異,“現在酒吧流行扳手腕了嗎?” 馮哥搖頭,“是她不會別的。”停了一下,說,“人家問她會玩什么,我估計在她下象棋和掰手腕之間想了一會,覺得這地方沒象棋,才說的掰手腕。” 初依以前就和他們玩這兩樣。 周策立刻轉身,擺好一個準備看熱鬧的姿勢。 又抬手碰碰旁邊的,“喬喬,看熱鬧。” 喬宴轉頭,看到幾步開外,初依還沒有看到他們,正乖乖站在桌旁,聽別的男人說話。從背影看,那裙子,真是短的驚心動魄。 隨時可能走光。 一個男人已經抬起手來,三十出頭的樣子,正笑著,手支在桌上,對著初依說什么。 然后就見初依左手拿起那三百塊錢,右手抬起來,一壓對方的手腕位置!對方的手腕就像故意讓她一樣,被摁翻在桌上! 她左手把錢裝進了身前的小口袋里。 簡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另一種表達。 “完事了!”周策喊,“快的我都沒有看清楚。” 喬宴沒說話,他看著那桌的幾個男人,看他們什么表情。 那邊,沒人發火。 都以為是讓的,就笑著開玩笑,“這讓的也太明顯了,那么輕輕一下,想認識,也不用用這種手段。” 又對初依說,“還不主動一點,留個電話。” 被壓的人卻知道,那一下,雷霆萬鈞的力量,再給他準備一次,也絕對的被壓制。 力量懸殊太大,他說,“這小姑娘有勁。” 同事誰也不信,立時嘲笑,“你看人家漂亮手軟了吧。” “那你來!”那男人氣不過,扔出來三百在桌上,“那你來試試!” 在吧臺邊,周策看的直搖頭。 對蛋泥說,“你不是說,全市的夜場都有你們的熟人嗎?這家的熟人呢?” 蛋泥周圍看看說,“這家太小,要不是初依,我們也不來。” 晴姐茫然無措地站在吧臺里看著他們。 不收保護費,來找初依的? 過了會,初依抱著冰桶回來了,放在臺面上,手里莫名其妙拿著一沓錢。 “晴姐。” 晴姐沒辦法,只能靠近。 初依覺得晴姐目光不對,左邊一看,發現馮哥,馮哥過去是強子和鐵蛋,她很激動地說,“原來是真的,這地方,一晚上真的可以掙一千多,這樣一個月真的有三萬,我這還超額了。” 馮哥看著那一千多,又回頭看看輸錢的男人,她把那一桌四個都掰贏了。覺得如果是他去,人家肯定不能給他錢。 “那他們是為了摸你的手,誰知道沒摸上。”初依身后一個聲音說。 初依驚喜的回頭,看到蛋泥,“咦,你怎么也在?!” 她剛剛在門口沒見他。 隨即發現還有熟人,除了蛋泥,蛋泥再右邊是周策,再右邊,是喬宴。 她勾著頭,對上喬宴。 看他沒笑,她也很快收回目光。 手里的錢,覺得有點燙手。 讓他們看到她這么愛錢,好像怪不好意思的。 大家也都盯著她手里的錢。 初依這才發現出不對來。 蛋泥說,“你也是的,怎么想著和人家掰手腕?” 初依不好意思地說,“這里沒象棋。” 蛋泥:“……我的重點是讓人摸手。” 初依更尷尬了,好像出賣青春和美貌,哄男人的本質,一股腦被掀開了。 喬宴說,“為了給我們公司還錢,你還挺有魄力。” 中間隔了兩個人,初依也聽的清楚。 覺得好像一秒間,尷尬被趕跑了。 這追求錢的目的變得正面而積極。 她低了低頭,說,“我請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