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但祁白有件事說的對,她不可能去搶兄弟的飯碗,更有一點,不怕她搶飯碗的那些人,她又張不開口去求人。 而且更真相的是,求人,人家也不會因為關系好,就有本事給她找來月收入上萬的工作。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有一技之長,總能找到機會發光。 初依很快就跌碎一地人眼鏡,找到了一份,據說可以月入三萬的工作。 工作要求籠統說來三點:長的過去,擁有一定酒量,年輕。 她夠年輕,22歲。 無需高學歷,只要長的過去——她簡直超額了! 擁有一定酒量——她繼續超額! 于是,初依成功成為了一名某啤酒公司的酒水推廣小姐。 本來她還可以去更高大上的洋酒推廣,但考慮那個地方上班的都是夜總會,受眾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她就選了據說受眾是和白領打交道的啤酒推廣,地點在一家酒吧。 這下祁白傻眼了,當天就去和初依鬧。 一見初依穿著小短裙,條順顏更正,和不認識一樣,他都要瘋了,“你這是干什么?這是陪男人喝酒,騙男人喝酒的行當你知道嗎?” 初依轉了轉手腕,就事論事的語氣說,“你還怕我吃虧?” 祁白喊,“我當然不是怕你吃虧!可你何必這樣糟蹋自己,干過這一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你什么不能干呀?非要干這個?” 初依用兩天前祁白的語氣問,“那你覺得我可以干什么?可以快速上崗,不要學歷的。” 祁白手一揮,煩躁地說,“反正不能干這個。” 初依扁了扁嘴,慢聲慢氣地說,“所以你現在明白咱們倆的距離了嗎?在你心里,一直覺得我有一天會變成你父母想你娶的那種女孩,一個白富美。可我其實本事就是這么大,當我真的要用錢的時候,得拉下身段,出來想辦法掙錢。” 祁白心煩意亂,根本不想聽初依說話。生怕有熟人路過看見初依這打扮,那就完蛋了,這輩子別想進他家門。 一推初依說,“別廢話,趕緊,衣服先脫了去。” 初依指著他的手,“你再推一下試試,讓你當街躺到這兒!” 祁白條件反射抬起雙手,做了個快速投降的手勢,一想又不對,也來了氣。氣自己低聲下氣,初依沒完沒了。更氣自己掏心掏肺,愛上這么個不會腦筋轉彎的。 又一想初依的脾氣,他覺得自己純粹有病自虐。 放下手說,“好!我就看著,等別的男人對你動手動腳占便宜的時候,我就等著看你怎么辦?” 初依沒理他,一轉頭進去了。 看著初依的背影,祁白氣的恨不能沖上去扒了她的衣服,真是又氣又恨,又隱隱覺得初依是在和他賭氣,對著酒吧大門恨恨地罵道,“還掙錢,說的提成都是騙人的!真是天真透了,當小姐都掙不上錢,你以為這個就可以,真是不知道世道艱難!里面有給女人下藥的色狼我告訴你,等著看你吃虧!” 說著話,卻伸手去掏手機,電話一通,就對著對面痛苦地喊道,“蛋泥!初依真的要去陪酒了,你們趕緊過來!” 第24章 夏聽音 蛋泥正在周策的公司,祁白和初依的事情,對他的隱形傷害不小。 嘴上說的,有時候正是心里怕的。他雖然以前總說初依結婚靠不住什么的,但心里還是怕讓自己說中。 可誰知道,還是怕什么來什么。 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呀。 不過叫他來的電話,是周策打的。當然有些不懷好意,一次次打交道,周策覺得,九街十六巷的人,其實也有點意思。 他也想知道那對小情侶,什么結果。 這倆人一拍即合了。 剛說了幾句,蛋泥的電話就響了,祁白告急的的一通話,通過他的山寨機,嘹亮地被周策也聽到了。 周策好不興奮…… 看著蛋泥兩眼冒光,用情緒表達,“哦,你們那兒最漂亮的姑娘,要下海了?是夜場佳麗還是小姐?” 蛋泥卻很沉穩地說,“行,知道了,你在那兒等著,地址發給我。”而后掛了電話。 他和祁白可不一樣,祁白是關心則亂,于是他稍想了一下,決定干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抬頭一看周策,發現對方凝視著自己,抬了抬電話說,“我再打個電話。” 周策忙說,“隨意,隨意。” 蛋泥的手機響,他看到短信,是祁白發來的地址。 手指按掉就撥了個號,然后對著那邊說,“喂——李姨,你昨天不是問祁白嗎?剛找到他,地址等會發給你!”他掛了電話,在周策的茫然不解中,把剛剛的短信地址,轉發走了。 掛上電話,蛋泥閑閑一笑,那蠻子臉有點心狠手辣的味道。 周策心里一動,覺得這真是自己公司千挑萬選,最適合的“討債鬼”頭頭呀。于是他決定親和一點,先混成朋友,再拉他入伙。就說,“其實前天在度假村,我見到你們了。” 蛋泥放下手機說,“我也看見你們了。你們當時在二樓是吧。” 周策點頭,在煙盒里抽出煙來,遞給他一支,自己也叼上,而后給倆人點了,又問,“初依之前也來我們公司干過,你知道吧?” “知道。”蛋泥點頭,“還用你們的人辦了點事。” 周策訕笑,一點沒受干擾地繼續追問,“她和他那男朋友,其實挺好的一對,怎么要分手?” 蛋泥吸了口煙,搖頭,他們這種人,都特別愛面子,別人給面子,他們也不拿架子。 就也用對熟人的語氣說道,“還小,家里不同意。” “家里反對是挺麻煩。”周策也吸著煙點頭,裝作似有所感,其實在樓上聽了個一清二楚,而后說,“那我聽剛剛打電話找你有事,你要不要先走?” “不用。”蛋泥說,“這事我知道,我們初依要去酒吧做酒水推廣。她前男友擔心她吃虧,讓我去看看。” 周策感慨著半開玩笑,“人家還沒分手,你這里已經給歸類到前男友了。”一說完他又覺不對,重點錯了,連忙說,“你不是說,那個初依是你們九街十六巷最漂亮的姑娘嗎?又是你師妹,她有事,你不著急?” 蛋泥抽了口煙,很閑地抬了抬手,渾不在意地說,“沒事,你不了解情況,我們初依去夜場,要擔心,也應該擔心的是夜場的客人。再說,全市排的上的夜場,都有我們的熟人。” 周策驚訝了,“那你剛剛給誰打的電話?” 因為太八卦,都忘了禮貌。 蛋泥彈了彈煙灰說,“是我師妹男朋友的mama,男方家里不同意始終是問題,所以辦事挑緊要的來!” 周策看著他都愣了,定了幾秒,隔著桌子靠近說,“……咱們再說上班的事情吧,我發現和你說話特別投機,底薪再給你加兩千怎么樣?” ****** 再勢大,沒有錢也是白搭。 酒吧老板,是位快四十歲的女士,讓初依稱呼她晴姐。初依是來她這里找的工作,她不知道初依的“來歷”,就覺得長得不錯,也挑不出明顯的性格問題,就收了她。 “你先干,試用期先一周,過了試用期再說。” 初依點頭。 晴姐又問她,“你除了喝酒,還有什么特長?” 初依說,“我身體不錯,你需要搬東西也可以叫我。” 晴姐怔了怔,抬手拍上初依的肩膀,笑起來,“你這女孩真逗,我的意思,會不會唱歌跳舞的。如果還有這方面特長,我也可以替你發掘發掘。” 初依說,“那個我真沒有。” “那嘴甜嗎?——不甜也沒關系。”晴姐說,“把你化妝品拿出來,先去花個妝。咱們這兒得自己花,可不像那些大的夜場,都是統一給畫。” 初依沒問,什么地方可以統一畫,她其實也想被統一畫,她畫不好。 就說,“一定要化妝呀?我……我不畫行嗎?” “那絕對不行!”晴姐嘖嘖搖頭,看著初依,酒吧上面的射燈打下來,照在初依白生生的臉上,特別好看,于是她說了一句特實在的話,“覺得自己天生麗質是吧?到了晚上你就知道,都是天生麗質的,不天生麗質的,不敢隨便出來吃這碗飯。” 這句話原本有些令人心酸。 但初依神經比較粗,在祁白之后,已經不會輕易體會心酸。 就照直說,“我沒有帶化妝品。只畫個口紅可以嗎?那個我可以去超市買一根。” 打拳的抹口紅,是挺驚悚的一件事,所以她真的連支口紅都沒有。 又想到幾天前,祁白給她買過的那些,她還沒機會看,不過,估計沒機會用了。 晴姐人挺好,看著她,思量了一會,從吧臺下面撈出自己的包說,“我這里有幾個化妝品送的贈品,你先拿去用吧,回頭記得買。” 她掏出幾樣化妝品,放在深棕色木頭的吧臺面上,有金色的化妝盒,墨藍色的眼影盒,還有卡在紙卡里的睫毛膏,小口紅,顯得特別高檔,初依拿起來看,“這貴嗎?要太貴你就別給我了。” 晴姐說,“雅詩蘭黛的。” 初依看著她,“那好像是挺貴的。” 晴姐塞包回去的手頓住,打量了她一陣,看她真的不像說假話,才說,“算了,我給你畫吧。” 又奇怪,這女孩,怎么和社會脫節成這樣,估計也是沒經歷過夜生活的。 ***** 另一邊,周策和泥蛋也談好了,明天開始上班。 泥蛋站起來,看了看時間說,“我還得去接我師妹,那就先走了。” 周策又奇了怪了,“你剛剛不是說不著急嗎?” “那是我都安排好了。”泥蛋說,“我不去,也有人去。我晚點去也來得及。再說那地方離這里近,十分鐘的路。” 周策愣了幾秒,抬手按了電話免提,順便對鐵蛋說,“你等等!” 號碼一通,那邊人冷淡的聲音說,“有話快說——” 周策抓起電話,很熱情地招呼,“喬喬,快收拾東西,我們去給初依捧個場,她今天去夜場上班了。” 泥蛋:“……” ****** 酒吧里, 晴姐打開那贈品的化妝盒,這里面一般送的顏色都不怎么樣,她自己看不上,對燈看著,順嘴問初依,“你以前干什么工作的?” 初依好奇她拿的東西,就伸著脖子看,也順口說,“和朋友開了家打小三的公司,后來倒閉了。” 晴姐拿著化妝盒,看著里面,紅的,綠的,心里和那天的周策喬宴三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