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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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的話語,周圍的氛圍愈發古怪起來。 顏鶯兒面上的笑終于有些掛不住了,臉色沉下,語調也瞬間陰寒了起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那些用于拼接的石塊,以及串聯死尸關節的細線?!鳖櫆Y淡聲說著,到了此時此刻,話語依舊平淡至極,“你們處心積慮地想要姑射城此次的圣物,恐怕也不過是為了,縫尸罷了?!?/br> 顏鶯兒依舊在笑:“既然都已經看得透徹,那也就無需再藏著掖著了。顧師兄是過來人,也該知道,能夠走到如今的這步大家有多么不易,難道,那么多年的苦難,就真的足矣說過去就過去的嗎?” 她的話稍稍一頓,回眸看向鐵籠,語調悠長:“要知道,如果當年我們挨不過去,如今恐怕也該是與現在的她們一個樣子了吧?” 話語落入耳中,顧淵的神色難得地微微一晃。 周圍的氛圍是如此的詭異,他們兩人的對話仿佛隔離了周圍,讓旁人難以介足。 蘇青在一片昏沉中,卻是將所有內容聽了個一字不差,心里頓時涌起一陣軒然大波,久久無法平靜。 誰能想到呢?這一路來的詭異景象,竟都是出自柳承恩這個死在十年前的人之手。當年的恩怨莫名因為慘案而牽連到了現在,而她本該是一個毫無糾葛的過客,偏偏在今時今地如此深陷泥潭。 顏鶯兒有意要用她來威脅顧淵喝下什么奇怪的藥劑,之前的種種她是不清楚,然而在阿軟的熏陶之下,藥不能亂吃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要知道,萬一顧淵真的變成那些讓人心驚rou跳的東西,那可怎么辦?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想象了半天的蘇青表示,她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啊! 心里越想越怕,縱使全身癱軟地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蘇青還是努力地憋足了勁想要做一些掙扎,至少能讓顧淵認清現狀也好??! 她屏住呼吸,暗暗地往外用力,簡直連吃奶的勁都要使上了,然后…… “噗——!” 一陣奇怪的聲響在空曠的石室中回蕩開去,余音不絕,隱隱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深刻味道。 蘇青原本憋得有些發紅的臉,此時此刻顯然徹底紅透了。好在她本該就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于是挺直的身子愈發一動不動,作僵直狀。 古怪的沉默過了片刻,顧淵最先勾了勾嘴角:“看來,有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br> 話出口,作挺尸狀的蘇青整個人頓時更加不好了。 到底是哪里看出她等不及了!她的意思明明是巴巴地趕他走好嗎! 奈何顧淵并沒有感受到她的內心的苦悶糾結,抬眸看了眼顏鶯兒,道:“我照你說的做,給她把毒解了?!?/br> 他的話落,頓時響起幾聲“不可!”的驚呼聲,柳芳華已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臉色微白道:“師兄,還請三思!” 她拽得很緊,甚至因太過用力,關節處隱隱透著幾分微白有些隱約的顫抖。 那樣的眼神里有惶恐,有懼怕,也有哀求…… 顧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心高氣傲的師妹露出這樣直白露骨的情緒,微微一愣,身手徐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種藥我并不是第一次喝,并沒有什么可擔心的?!?/br> 話落,他的眼睫緩緩垂落,蓋住了眼底有些按捺不住的迷離。 確實,并不是第一次喝了。 果真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柳芳華何曾讀不懂他話中的含義,迷茫之余卻是沉沉的心痛。 很顯然,她的父親并不是她一直以來看到的樣子,有如某處天地頃刻崩塌,她卻茫然地只能發現身邊的人實則受到傷害至深??粗\子里那些甚至不能稱為人的東西,惶恐的感覺讓她甚至不敢想象之前到底發生過一些什么。 兩行晶瑩的淚落下,話到嘴邊只能留下哽咽:“師兄,對不起……” 然而,很多事情,又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足以完結的。 顧淵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用力,便淡淡地收了回去。抬眸,淡淡地看過始終擔憂地看著自己的步羨音與藺影,意味深長的一眼,緩緩轉過身去。 顏鶯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調調侃:“怎么,顧師兄終于交代完了嗎?實在沒想到,外面謠傳冷情絕性的攝政王,竟然反倒是這么一個多情的人,實在叫人沒有想到啊,嘖嘖……” 話語停在顧淵低沉無情的一瞥之下。 他一眼即收,轉向臺上平躺的身影看去,道:“我需要先確認?!?/br> 顏鶯兒側身,不置可否地讓開一條道來。 這種不存在其他解藥的劇毒,只要這個男人有心救人,她就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動什么手腳。 ☆、第53章 身份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青莫名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漸漸逼近。明明很淺的視線,卻猶如將她自內而外地徹底看透了一般,這是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及至最后,腳步聲就在跟前停了下來。她不由地屏息凝神,然而那個顯然已經到了她近旁的人偏偏沒再有半點動靜。 太過長久的時間讓她屏得險些窒息,卻忽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捏上了她的臉,一番被□□的感覺讓她的心里頓時涌起了驚濤駭浪。 ……?。??? 蘇青飽受摧殘,卻怎么也想不透顧淵發的是哪門子瘋,在此情此景下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搓她的臉玩? 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無語的不止是蘇青,顏鶯兒看著顧淵這番行徑,嘴角忍不住一抽。 要不是剛才他已經說了要驗人,恐怕還真以為這是某處得來的惡趣味。然而,驗明正身?搓得這么起勁,難不成是怕她找人易容改扮的不成? 最終還是咽下了到了嘴邊呼之欲出的話語,顏鶯兒略微垂眸,恰好瞥到玉緋玨冷然凌厲的視線,然而這次沒有再出言挑釁,而只是恍若未視地淡淡避了開去。 顏鶯兒可以安心淡定地等著,旁人卻無法再耐下性子。 不顧步羨音阻攔,藺影已經再也忍不住了,朝著顧淵喊道:“王爺你不能受這妖女威脅,絕對不能因沖動而落了她的詭計,即便淑姑娘中了她們的毒,也未必沒有解法……” 顧淵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語調不悅道:“這不是你可以干預的,做好份內的事,不要逾權。” 藺影臉色一白,緊咬著唇滿臉焦慮,回頭見步羨音一言不發地站在不遠的地方,不由氣不打一出來:“你平日不是自詡算無遺策嗎?戲耍那些大臣倒確實得心應手,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就成啞巴了?” 步羨音的視線始終落在顧淵身上,對這樣的質疑不見多少惱色,溫聲道:“我們王爺如何處事你還不清楚嗎?與其在這里大呼小叫擾了王爺心境,倒不如好好留意下百鳥門的部署。要不然,到時候等姑射城的人來,小心手忙腳亂地反而再次放跑了人?!?/br> 藺影被他一噎,面色詫異:“你什么時候派人去通知姑射城了?” 步羨音的神色微微一晃,落出極輕的一句話來:“阿莫應該已經去找荀少主了……” 他緩緩環視周圍,看過傷勢微重的玉緋玨,和心神不寧的柳芳華,難得地擰起了眉心,問道:“藺影,盧學士離開有多久了?” 藺影粗粗估摸了一下,回道:“快一個時辰了。” 步羨音擰起的眉心頓時有些愈緊了,語調里也不由帶上了幾分不安的感覺:“未見太久了一些……” 這邊顧淵終于松開了在蘇青臉色□□的手。 蘇青只感覺到有陣火辣辣的疼灼燒在臉龐上,總覺得顏鶯兒幾日來毫無施虐的款待與顧淵的言行簡直截然相反。 然而,就當她滿腹牢sao地腹誹時,忽然聽到一個低沉而無私情情緒的話語,極低地落在她的耳中,只有她一人可以聽到:“我知道你醒著,現在給我好好聽清楚,待喝下解藥之后就給我走,永遠不要再回來,蘇,青。” 若說前面的話語有如一根根細針扎在心頭,那么最后兩個字就像極迎頭而上的兩記悶拳,將蘇青震了個暈頭轉向,就連顧淵漸漸走遠,也久久無法讓驟然加速的心跳恢復過來。 腦袋里一團沉重混亂的水汽,若不是現在這樣全身無力地不能動彈,她恐怕早就已經從石板上一躍而下,拔腿就跑了! 什么情況?斷斷幾天的功夫,為何顧淵就已經查到了她的真實身份!那家偽造身份的黑店啊啊?。√澦四敲锤叩膬r錢買了個最好的服務,怎就莫名其妙地這樣毫無預兆地xiele底了? 很顯然,顧淵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那也一定也同樣知道了她的身份,同理可證,這個男人已經順帶知道了她伺機混進攝政王府,處心積慮地靠近他的目的? 腦海中“嗡——”地一下聲響,蘇青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只感到一片萬籟寂靜。 相比蘇青心中的驚濤駭浪,顧淵面色未改地看向顏鶯兒,道:“解藥拿來。” 顏鶯兒聞言輕笑:“顧師兄這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些,既然是說好的交易,自然需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顧淵道:“你也知道是說好的交易,既然關乎當年的那些陳年舊事,就不必要牽扯進如今的人來?!?/br> 顏鶯兒挑眉:“顧師兄的意思是?” 顧淵道:“解了她的毒,讓他們帶人離開。我不希望讓太多的人看到,這樣一來對你,對我都好。” 顏鶯兒猶豫了片刻,發現確實對自己有利一些,便也欣然接受:“可以?!?/br> 話落,她走到蘇青跟前,自藍色盒子中取出一刻藥丸,掰開唇齒后,利索地塞了進去。 蘇青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有些懵,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頓時漫上鼻息,縱使她努力想要強撐著最后一股神智,最終依舊徹底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顏鶯兒回來,留意道顧淵蹙起的眉心,笑道:“畢竟同門一場,百鳥門絕不是背信棄義的人,更何況這位姑娘畢竟與我們無冤無仇,我們又何必要講她趕盡殺絕呢?待一個小時后藥效散去,她自然會醒?!?/br> 顧淵點頭,俯身默不作聲地將蘇青攔腰抱起,將她交到了步羨音的手里,淡聲安排道:“你們帶著她離開這里,在外面等我命令?!?/br> 步羨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后面的顏鶯兒,思慮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 藺影卻是不依,臉色難看道:“怎可以留王爺一個人在這里?太過危險了,絕不可以。” 顧淵的唇角冰冷地抿了起來:“怎的,連我也命令不動你了嗎?” 藺影沉默不語,滿臉的不甘,卻也沒有再說出頂撞的言語。 顧淵回眸時,柳芳華的神色依舊有些茫然,然而說出的話語卻是異常堅定道:“師兄,輕讓我留下?!?/br> 顧淵道:“百鳥門無意取我性命,你不必……” 柳芳華打斷了他的話,字字清晰:“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并不希望我深入,然而,我既然已經知曉了一些事,即便不愿面對,也……必須去知悉。師兄,請讓我留下,好嗎?” 顧淵眸底的深潭微起了幾絲漣漪,視線從柳芳華身上移開,落在旁側的玉緋玨的身上頓住,在他開口之前已經漠聲道:“你留下?!?/br> 玉緋玨準備到了嘴邊的“肺腑之言”頓時被噎了回去,片刻間眼里漾起了一份噙著暖意的了然。余光瞥過顏鶯兒婷婷而立的身影,下意識伸手撫過頰邊的側顏,心里有種淺淺異樣的感覺——雖然依舊是冷情狠絕的模樣,不知為何,今時今地見到的這個女子,總能讓他莫名回想起當年初見時候的樣子。 顏鶯兒淺笑著看著閑雜人等一個個退了出去,周圍頓時寬廣空闊很多。她從袖中取出藥瓶遞上,笑吟吟地問道:“顧師兄,你是準備在這里服用呢?還是需要我另外給你單獨安排一個地呢?” 顧淵接過,淡淡掃過她一眼,道:“這里就好?!?/br> 顏鶯兒不料他會如此選擇,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掃了眼柳芳華,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素聞顧師兄對柳師姐一直保護地很,今日怎么反倒不憐香惜玉了起來?” 顧淵道:“她既已選擇留下,便已做好知悉一切的準備?!?/br> 顏鶯兒嗤笑:“莫非你就不怕等會一不留神,就會傷傷了你的寶貝師妹。” 顧淵微垂的發絲掩不住眸底生冷的光,唇角的譏誚在此時愈盛道:“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有了解他,他不只是你們想象中的樣子?!?/br> 如此篤定的話語,讓顏鶯兒一時間反倒有些拿捏不定,搶扯起嘴角道:“不過是個冷血屠戮的殺人魔罷了,還能是何等樣子?” 顧淵淡淡掃了她一眼,未再接話。 柳芳華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們在說的是誰?” 顏鶯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唇角的弧度愈發詭異了起來:“柳師姐莫急,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蛟S你會發現,原來你其實,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這位師兄呢,呵呵呵……” 笑聲冰冷地透過肌膚滲入骨髓,讓周圍掠過的風愈發陰寒冷冽。 柳芳華下意識地拽緊了衣衫。 就當顧淵仰頭將藥劑一飲而盡,這一瞬,有種異樣不安的感覺瞬間籠罩住她的全身,便讓視線徹底凝住,不敢再移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