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芒芒趴在桌子上不動彈，悶聲嘆氣道，“還行，早上起遲狂奔過來的，頭一次覺得三樓太高了。”

    前面的李明菲抽空扭頭問高峰，“這么有空關心我們林芒芒啊。”

    “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林芒芒體力恢復，坐起身子，把背上的書包卸下來放好，看著教室陸陸續續大家都走了，和李明菲一起下樓道，“早知道我就不上來了，把書包放到樓底下等你們。”

    李明菲拉著林芒芒八卦，“我聽說馬老師打算在月考后重新讓大家選班委，你要不要競選英語課代表？你搞的話我給你拉票，十二個票絕對沒問題。”

    班干部什么的林芒芒可沒那興趣，不過還是很感謝李明菲的好意，笑著搖頭道，“我都快忙死了呢，數理化打算周末請家教補習呢，沒時間做課代表，你要當嗎？12票你好厲害啊，你競選肯定沒問題！”

    “現在才高一剛開學你就請家教！”

    林芒芒連忙手指放在唇前“噓”，“小聲點，”左右看著沒人，這才和李明菲咬耳朵，“我跟你說你別和其他人說啊，莊康康也不行！”

    “不說不說，”李明菲一臉興奮。

    “我是掏了錢進來的，”林芒芒豎著兩根手指在她臉前晃了晃，心疼的嘶著，“兩萬，一分一萬，我就一個英語還行，要不請家教肯定班里倒數，多丟臉。”

    李明菲“啊”了一聲，也壓低了聲音，“應該不會倒數吧？……”心里想著，中期考試考場按中考分數排教室，到時候林芒芒肯定要暴露，不知道要不要和她講，太糾結。

    前面走得快的高峰和莊康康也在說話，莊康康問，“李陽鳴說昨天一班的陸嚴來找你了？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

    高峰早上就想問林芒芒怎么會事兒，結果人來遲了他沒來得及問。

    此時莊康康開口，如果說是找林芒芒的，還不夠他和李明菲兩人八卦。

    “沒什么，找東西來著，李陽鳴還沒把我的磁帶還給我，待會站隊你幫我要一下。”高峰隨便找了個話題岔開，回頭匆匆掃了眼后面的林芒芒。

    下樓路經二樓，高峰兩人碰到幾個以前的老同學，大家互相打著招呼說著話往下走，莊康康果真就忘了剛才想問的陸嚴的事情。

    林芒芒感受到高峰的目光，等看去他已經轉頭。

    突然想起剛才教室里高峰欲言又止的表情，——林芒芒這才反應過來，忘記向他解釋陸嚴的事情。

    想著早cao結束后回到教室里，找個機會說一下；但做cao解散后方敏不知從哪里跑過來找她說話，林芒芒被一拐帶，解釋的事情就徹底忘完。

    好幾天不見方敏，林芒芒眼睛都有點兒轉不過來。

    指著方敏耳朵上一排三個的耳釘，說話都不利索了，“你的耳朵！什么時候干的，還一連打三個，你不要命啦？！”

    原本洋洋得意的方敏臉色一黑，“什么叫不要命，呸呸呸，摸木頭摸木頭。”硬是壓著林芒芒去摸路邊的樹，“就不能夸夸我！哎，好看不？昨天下午打的，打兩個送一個，我就一邊打三個。”

    林芒芒無語的摸了樹干，“好看。”

    然后問她，“突然跑來找我就為了讓我看你這個？太沒誠意了吧。”

    “知道啦，”方敏這才收斂了夸張的表情，湊到林芒芒旁手挽著手邊走邊說，“我們班王希跟我打聽你的事情呢，我含含糊糊說了一點兒，想要套她的話沒套出來，——你最近和她有什么過節嗎？”

    “王希？”林芒芒重復了一句，隨即搖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方敏低頭想了會兒，抬頭望著林芒芒漂亮的側臉，她心里確實存了個想法，試探性的問她道，“那你好好跟我說，你和那個陸嚴，……是不是那個了？”

    ☆、第31章 社團諸事商議

    31

    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林芒芒真是恨不得把方敏揍一頓。

    “哪個了？”

    林芒芒和方敏兩人對瞪了一會兒，待問出王希和徐倩關系好，心中就有了一些底子；但也著實被方敏的內心腦補郁悶到。

    最后只能說回到原話題：“王希是吧，你幫我打聽一下王希的情況。”

    方敏那話說出口就后悔了，聽到林芒芒讓她打聽方敏，立刻應了下來。

    趕在早讀前回到教室，林芒芒背著高峰悄悄問了李明菲徐倩以前初中的事情，又打聽到徐倩的跟班有王希、劉莉莉好幾個女生，有的是一中子弟，有的是官二代之類。

    李明菲不曉得林芒芒突然問這幾個人做什么，悄悄和莊康康八卦。

    結果這一問，莊康康立刻就把陸嚴找高峰的事情聯想起來，神神秘秘的和李明菲分享早上李陽鳴說的，說昨天陸嚴突然來找高峰。

    兩人好像都發現了什么問題，不約而同停下來不可思議的對視。

    莊康康說，“原來是陸嚴不是呂何。”

    李明菲卻說，“可憐的高峰，都被人找上門了。”

    林芒芒看慣了前面兩個說悄悄話的情形，倒也沒發覺那倆是在八卦自己，時不時還悄悄窺視自己。

    這周剩下時間里徐倩或是王希那邊靜悄悄，好像也沒什么事情。

    大概是大家的全副精力都被即將到來的月考吸引，也有的人越過月考，興致勃勃準備十一黃金周的出行計劃，去哪里旅游啊，參加什么興趣班啊的。

    總之一切看起來挺有滋有味。

    林芒芒也不例外。

    每天的學習計劃正常進行之外，就是多分出半個小時或是更多，來背一背這個月學的歷史地理政治之類，把這個月史地政上課晃神過去的內容快速補齊。

    轉眼就到了周末，周六周天兩天考試排的滿滿的。

    和開學摸底考試一樣，大家都坐自己的教室自己的座位考試。

    考試比平時上課感覺時間更快。

    周六下午數學交了卷子，林芒芒面無表情的問高峰，“倒數第二個大題答案是什么？”深吸一口氣，高高抬手阻止了同桌，“算了，不要影響我心情。”

    次日周天下午最后一門考政治，林芒芒提前交卷出了教室，遠遠看著逸夫樓上的鐘表才四點。

    校園里空蕩蕩的，偶爾也有早交卷子的學生出來，背著書包匆匆忙忙出校門回家。

    林芒芒背著書包往音樂塔樓走。

    他們三人約好考試結束后到音樂塔樓會議室開個簡單的會議，議未來幾天的工作安排。

    看了會兒單詞，陸嚴率先進來了，比林芒芒完晚到了大約十分鐘，看到林芒芒已經在會議室，不由得驚訝道，“你考試半個小時就交卷了？”

    林芒芒點頭。

    陸嚴對林芒芒這樣偏科不知作何評價，反正他也是提前交卷的。

    兩人互相交換彼此的資料，靜悄悄坐在椅子上研究。

    這次陸嚴的話明顯比上次多了。

    伸出手翻到林芒芒第三頁的營銷策略上，“這個要改一下，這個給我算到外聯的活動里，”用黑筆在上面劃了幾筆標注，“等會兒我抄一下你這個點。”

    又看了一會兒，指出另外一個地方問她，“利用藝術節的節目做宣傳活動？”

    林芒芒想了想，說了自己的意思，“還不太確定，不過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也不一定是藝術節的活動；社團成員自己組織節目也可以，就是消耗太大。我想著不如直接從學校這次藝術節的節目里找。這個你回頭注意一下，到時候另外找時間商量這個事情。”

    陸嚴覺得這是個思路，提筆記了下來。

    大約十幾快二十分鐘后，呂何才匆匆來到。

    又是一個提前交卷的。

    三個人說笑了一會兒，等呂何熟悉了他兩人的資料后，快速交換了彼此的意見和建議；尤其呂何談到作文大賽的名字，“‘蒹葭’的名字會不會有點兒弱？收假后我就要去學校團委注冊，名字一旦確定下來，就不能改了。”

    對這個陸嚴沒什么建議。

    林芒芒用黑筆隨手劃了“蒹葭”二字的小篆字形，“學校這類文學社團性別比例來說，實際關注的女生遠遠大于男生，”把寫好的字推到呂何面前，“高考高分作文大多數都是這種鶯鶯燕燕的腔調占上風，太硬朗的名字容易讓投稿的作品有隱形的風格暗示。而且，咱們文學社叫‘在水一方’，和‘蒹葭’也剛好相配。”

    并沒有直接回絕呂何，不過態度很堅定。

    這名字是她定的，憑這一條她就不想被輕易變動。

    旁邊作壁上觀的陸嚴湊了過來，仔細看著林芒芒剛才畫的小篆兩個字。

    筆法古樸簡拙，好像是專業訓練提筆一起而成，根本不像初學者：這叫他越發迷惑林芒芒的為人，“你這是畫的什么？甲骨文嗎？”

    林芒芒笑道，“小篆，這兩個字沒有甲骨文，用這個做團章怎么樣？”在兩個走周圍走筆畫了簡單的云紋，“回頭找個會畫畫的幫咱們設計一下。”

    同樣的呂何也被林芒芒這一手攔下要說的話，端詳二字許久。

    他只是試探一下這兩個高一學生：林芒芒顯然是個很有想法的女生，……陸嚴，依舊看不出他的深淺。

    短暫的休息后，三人又議論了其他的事情。

    林芒芒的原則是只要不動她的底線，都可以商量，因此其他小問題都順著那兩個人的意思走；如果都有異議，就擱置以后再說。

    幾個回合下來，各有收獲。

    三人皆坐在主席臺上，面前的桌子擺放著聯合國的旗幟和標志，以及“秘書長”“理事長”等名牌立于各個椅子對應的前方。

    一中的聯合國這個攤子已經有十六七屆了，現在聯合國的宣傳冊上印有第一屆創辦人的名字，以及三五個重大輝煌的聯合國事件。

    隨著素質教育的呼聲，學校對學生社團文化積極扶持，至于現在一中社團百花齊放絢麗多姿，逐漸就有不少的科技社團和體育社團嶄露頭角，或者國內外獲獎，或者參加什么大賽，總之大家也都開始成了為校爭光的翹楚。

    呂何接受成為聯合國社團的團長后，社團盡管還是學校主動推出校門的一大特色，但到底聲威大不如以前。

    從前他從未深入想過這些問題。

    但現在居然有一個比他低一屆的女生過來說，我們自己創辦一個社團吧！我們自己做創始人，以后這個社團就是全校最大的文學社團，甚至我們還要成為四大名校里最厲害的文學社團！

    這樣的膽量和思路就是他不曾有的。

    因此接受林芒芒的邀請后，呂何頭腦發熱的做過許多功課設想了無數想法；甚至現在一點兒也看不進去聯合國的那些文書。

    正神游天外的時候，猛地聽到陸嚴林芒芒兩人說話，“我的外聯成員全是男生。”

    林芒芒看著手里的資料，頭也沒抬的笑著問他，“哦？你的人都到位了？到時候有活兒要做的話借我兩個使使？”

    陸嚴道，“隨叫隨到。”

    ☆、第32章 被小女生警告

    32

    陸嚴他們外聯部不僅已經人員齊全，而且借助各種親朋好友的關系，已經有兩個贊助項目在進行中了，成交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細節性的事情陸嚴沒有明說。

    看到呂何也注意到他倆的說話，陸嚴簡單介紹了自己組內的成員，像是之前張琪、雷明幾個林芒芒都見過的，還有幾個名字不太熟悉的是其他班學生。

    陸嚴從自己的筆記本翻到一頁人名單，遞給林芒芒和呂何看，“這個是昨天統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