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大人,女牢那里差些囚衣,還請您簽個字兒reads;逆死。”陳石說道。 王盛聞言一頓,道:“怎么會缺囚衣?最近并沒有新入檔的犯人。” “是沒有,可前面有幾個悍婦在牢里頭打架,把衣裳給扯壞了,那衣不蔽體的,實在是有傷風化。” “你去讓人去庫里領衣服,我去女牢那里巡查一遍。”王盛想了想說道,因為出于對女眷的忌諱,他幾乎很少去過女牢。 “可要先通知牢頭……” “我看的便是他們的日常,無需特別準備。”王盛說道。 陳石點頭,道:“那還請大人等我一下,我去把手令送過去。” “不必了,你晚些時候過來便是,我去看看無妨。” 王盛起身出了門,循著牢房的方向走去。 牢房里向來陰濕,最頂上的窗口很小,防著一切會讓囚犯越獄的機會。 “你們都去忙吧,本官隨處看看。”王盛擺了擺手,不許獄卒跟上。 左右婦人見到他皆噤聲,不敢說話,再膽小的婦人甚至不敢看他,畏縮著身子,深怕被男人瞧了去。 王盛收回目光,這里并無女囚被虐打過,想來換了一批人之后,牢里的狀況比之先前確實好轉了許多。 再往前走地勢便漸漸向下。 那里是地牢,除了重犯,一般都是空著。 他照例巡了一遍,發覺有一間門竟是鎖著的,里面依稀有鐵鏈碰撞的聲音。 他有些驚訝,他做事兒向來都是仔細的,他分明記得先前和后來都沒有誰被關押在地牢里。 王盛低頭找出鑰匙將門打開,推開門,看到屋子里鎖著的人。 那是一個稚嫩的女孩兒,白凈的臉上沾了一點灰,一身不合體的囚衣,更顯得她單薄,她纖細的脖子上正鎖著黑色沉重的鐵鏈,而她自己正費力伏在地上,夠著一個饅頭。 那小姑娘抬起臉來,看到他嚇得一縮,目光防備。 王盛眉頭深深一擰,彎腰將那沾了灰和草的饅頭遞給她。 她猶猶疑疑的伸手要接,他又忽然頓住,將手收回。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舉動,以為他是故意耍著他玩,她也不說話,就低著頭掉了兩滴眼淚,有些心酸。 “給你。” 那個男人的聲音十分溫潤,寬厚的手掌上托著一只剝了皮用帕子包住的饅頭。 “你是犯了什么事兒?看你年紀輕輕,怎會被關到這個地方?若是有冤屈盡管與本官說,本官自當向上級稟報。”王盛看著她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如是說道。 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將饅頭抱入懷中,搖了搖頭,一個字都不說。 衣袖滑到肘間,她的手臂上的鞭傷觸目驚心。 王盛眸光一凜,抓住她的手臂。 “可是有人對你動用私刑?”他語氣微怒,看她愈發可疑,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外頭一串腳步聲急促趕來,王盛回頭,見陳石正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reads;總裁劫色·老婆,拒婚無效。 “陳石,這是怎么回事兒?”王盛責問道。 “大人,速速跟我離開。”陳石二話不說便要拉他離開。 “放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有什么話現在就說清楚。”他甩開對方說道。 “大人,這里不是咱可以來的。”陳石急促道,“她是皇上親罰的犯人,大人您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這事兒直接通過了尚書大人,由他親手關押的,您怎可將這牢門打開,這犯人厲害的緊,一不小心便會教她逃了去。” 王盛回頭看她怎么都是瘦弱的模樣,偏偏陳石說得那般信誓旦旦,他還想說什么,陳石也先將他推了出來。 “大人,這犯人非比尋常,咱們還是去巡查其他犯人罷。”陳石轉身將門啪得一聲關緊鎖上,左右張望,幸而無人往這里來。 王盛隔著門什么都看不見,想要說什么,也都作罷了。 “她犯了什么罪?”他問向陳石,知道對方對打探這些消息向來都是有一套的。 “這個我也問過的,但都說是皇上的人,得由皇上派人處決,這事情咱還是別管了,快些回去吧。”陳石說道。 王盛見他這般后怕,一甩袖子,嘆了口氣,先一步走出了地牢。 幾乎就是前后腳的關系,王盛前腳人走了,后腳便有一個玄衣人手持令牌進去了。 絲桐坐在地上,將饅頭掰成兩半,露出了中間黑色的心。 明白他們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了。 “絲桐,你可知錯。” 那玄衣人看著那黑心饅頭,低聲問道。 “我何錯之有?”絲桐手一松,那兩半饅頭便掉在地上了。 玄衣人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尚不悔改,讓我如何替你求情。” “主子派你在溫良媛身邊,不是讓你戲耍她的,而是讓你伺候她,你明白嗎?” “我伺候她還不夠好嗎?”絲桐笑道。 “那件事情,你就在外面,為何不沖進去保護良媛?” “我是個普通的宮女,若是沖進去,我便暴露了。”絲桐說道。 “你當下確實未曾暴露過,這便是你沒有暴露的后果。”玄衣人嘆。 “你今日來還是想讓我死?”絲桐漫不經心道。 “自然不是,主子說,讓你去別的地方歷練。” 絲桐聞言頓時繃直了,驚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呆在她身邊!” “你別無選擇,給你機會時,你你不珍惜,這會兒你不要也來不及了。”玄衣人又是一嘆,道:“你若是得了良媛青睞,會是我們所有人里面最幸運的,可你偏偏不珍惜,主子說,從今日起,讓你接下線的任務。” “我……” “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是溫良媛替你求來的,你還是惜福吧。”他的一句話,將她完全噎住。 ☆、第21章 心腸狠毒(修錯字) “我要去哪里?”絲桐面無表情道。 “跟我走,去了你便知道了。” 玄衣先一步離開,絲桐恍若尚未回神,她抬手搭在脖子上的鐵鏈上用力一扯,鐵鏈猶如絲帛一般應聲而裂。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走出兩步忽然又頓住,回頭看到那黑心的饅頭,她彎下身將那饅頭下的一條白巾撿起揣入懷中,這才離去。 午后時光正好。 溫嬈龜縮了許久,也抵不住賢貴妃再三邀請。 她本以為只有賢貴妃一人,誰知到場一看,竟坐滿了一屋子的人,眼熟眼生的,一個都不少。 溫嬈看向賢貴妃,賢貴妃笑道:“眾姐妹聽說你難得來我這里散散心喝喝茶,也都紛紛要過來看看你,你瞧你,當下可真是后宮頂尊貴的一個人了。” 能在眾妃子中第一個懷上孩子,溫嬈也不知該說什么謙虛的話,只好抿唇笑笑,也不敢太過得意。 當下倒不敢有人說話刺她,看見祁曜護她的那股狠勁兒,就沒人敢犯傻再找她茬兒了。 眾人聊著家長里短,漸漸話頭就往正頭上牽了。 “唉,這一眨眼,春天就來了,貴妃jiejie,今天春狩的名單出來了沒有啊?”寧修容抵不住身后一群妃嬪催促,把問題給問出來了。 賢貴妃早已習慣,道:“雖說完我當下掌著后宮的鳳印,可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哪回還不都是由著皇上的心意來的。” “唉,今年會不會是溫良媛,皇上可寶貝她了,去春狩一定也會帶上她才是。”蘇婕妤說道。 “這倒也是reads;斷袖相公,乖乖...。”賢貴妃點了點頭。 溫嬈見周圍目光又紛紛落到自己身份,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發,笑道:“jiejie們莫要說我了,我這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哪里會有機會陪皇上春狩,我是半點顛簸都不成的。” 聽了她的話,其他人又暗自的松了口氣,競爭目標自然是越少越好。 賢貴妃聞言又問道:“我聽聞孕婦懷孕的時候會有孕吐的癥狀,你可還好?” 溫嬈搖了搖頭,道:“至今還未有過。” “唉,溫良媛餓不餓,聽我娘說,她懷我那會兒就是餓的慌,整日里就想吃東西,要不要叫人給你做些新鮮的東西吃?”蘇婕妤問道。 “現下還不餓。”溫嬈擺手道,聽她們嘰嘰喳喳一言一語,發覺很多懷孕的癥狀她都是沒有的,只是也有幾條是符合的,比如她容易犯困、嗜睡,溫嬈想當然沒有在意。 “溫良媛,你和媚妃娘娘都在一處,她這幾日可是身體不適,怎地天天見不著她的人,自打你懷孕了之后,她反而比你還少見。”寧修容插嘴問道。 溫嬈抬眼看向她,笑道:“我們雖同住一宮,可也不是同住一屋,寧修容如此關心,下次不如親自去慰問一番,這份心意讓媚妃娘娘知道的話,想必她也會很感動。” 寧修容面上依然帶笑,可眼中的笑意已經冷卻。溫嬈這女子心思還是十分敏感的,她只存了一絲挑撥之意,便被對方這般打發回來了,想來,她與溫茹的關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溫嬈只小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便提前離開了。 “罌粟,媚妃娘娘她怎么了?”溫嬈坐在小轎上,閉目養神道。 “奴婢伺候時,媚妃娘娘也沒什么,就是總生病,太醫只是叫她不要亂跑,好好養病罷了。后來如何,奴婢就不知道了。”罌粟態度似乎撇的十分干凈。 溫嬈聽完也不再追問如何,只是心里猜想自己是不是膈應到溫茹了,否則她何以躲著這么多天都不露面。 “良媛,您回來了。”琳兒見她回來又急急迎上來。 溫嬈將披風解下,琳兒便順手接住了。 “怎么了?”溫嬈問道。 “方才外頭有人遞了封信來,說是溫府……您的父親給您的。”琳兒說著將信交給她。 溫嬈卻不伸手接,只是吩咐道:“拆開來念念。” 琳兒一怔,不想她竟這般不注重*,只是主子吩咐,她沒有反對的道理,便按著信紙上的內容給念了一遍。 大意都是一些關心溫嬈的話,想來是想與溫嬈重修于好,那些都是其次,主要的是,溫厚德在信里提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溫嬈的玉雪閣。 “良媛,溫大人要將玉雪閣給您,他對您可真好。”琳兒語氣十分高興,顯然也是知道玉雪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