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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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an,你相信現世報嗎?”年馥皺著眉頭,誠懇的說。 “不信。”紀子珩下意識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在心理醫生這一行,有千不該萬不該,但最不該的就是信鬼神,信因果,信報應——雖然相信這些能夠給內心帶來無法比擬的強大力量,但他們這一行見過太多變質的信仰。 所以,他堅信唯有有著強大內心的人才能做好一名心理醫生,而也只有不倚靠任何外界信仰塑造自身精神世界的心理醫生才能不受其他因素干擾,窮盡一生兢兢業業救人。 有時候,跟病人談話很容易讓自己無法自拔。他碰過很多因為給病人治病而陷入抑郁的同行,他不能這樣,也不會這樣,他是沙漠里唯一一株仙人掌。 紀子珩回答的太果斷堅決,年馥見找不到話題突破口,只好求饒作罷,“lgan,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在好好聊。”紀子珩一臉認真。 年馥瞥一眼他,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相信有現世報。” 左拐右拐,總算拐進了這一個話題口。 然而紀子珩瞥了一眼快播完的唱片,“lisa,要不要換一首聽?想聽什么?” “都可以,”年馥閉著眼睛,“催眠的吧,香薰也可也換成檀香。” 檀香安神,這么多年的心理治療她早已熟悉這一切流程。 紀子珩一切照做,弄好回來后年馥已經半夢半醒了——她主動的給自己催了眠,想必她這回是下了狠心要吐露一切。 診療室燈光暗下,只留身側一盞忽明忽暗的小燈,舒曼的《夢幻曲》如潺潺流水般淌出,檀香香燭裊裊的飄著煙霧,一切都是安靜的。 紀子珩輕聲循循誘導,“先深呼一口氣,這樣的話會變得很舒服。” 年馥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沙發靠背抬高的恰到好處,她眼睫輕顫,沉沉的呼了一口氣。 紀子珩輕輕的撥動了一個鈴鐺,這鈴鐺是特質的,聲音很輕,但足夠讓催眠中的人聽清。 “你現在身處哪里?”他的嘴唇輕輕的一合一張,語氣蠱惑。 “在...后臺...”年馥眼皮顫動著,乖乖回答他的問題。 “好,你去后臺做什么?”紀子珩繼續引導。 “去...”年馥抓緊了皮沙發的邊緣,深褐色的皮具被擰成了一道一道溝壑,“去跟齊天哥哥說再見。” 紀子珩心臟狠狠一沉,重重吐了一口氣,在這些天的催眠治療里,年馥回想最多的便是這個場景。 那時她還沒去紐約,他和她也未曾相遇,可就是在那樣一個含苞待放的年紀,她竟已經已經對別人付過真心了。 紀子珩強忍著太陽xue的拉扯感,“馥馥,我們離開這個場景,從前你最快樂的回憶是什么?” “馥馥”是他聽到許生生喚的,也只有在這樣場景中,叫“馥馥”才能更好的引導她的情緒。畢竟十年之前,她還不是lisa。 “t臺...燈光...走秀..”她一個詞一個詞的呢喃著,“牽手...” 是了,在t臺上的那一次牽手,直接把她和趙祁雙雙推上了知名度的高峰。 “那你最痛苦或者傷心的記憶是什么?” 年馥聽見這句話,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眼睫顫動的幅度變大了,手指抓沙發抓的更緊,“酒會...碗碗...碗碗...” 回憶有如洪水猛獸,把她這個困獸討伐的片甲不留,她覺得此時的自己正不著寸縷的讀躲在碗碗meimei身后,而碗碗meimei的尖叫聲殺的她猝不及防。 “沒事...沒事...馥馥...沒事的...都過去了...”紀子珩第一次去撫摸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著,仿佛這樣能帶給她巨大的安慰。 而這樣的安全感卻帶給年馥無限的依戀,她呢喃道:“趙祁...趙祁...” 紀子珩的手一頓,然后迅速收回。 他面色平淡如水,看不出情緒,或許這樣的偽裝才是他的真面目。 “酒會發生什么了?”聲音還是一樣的輕,但話語里帶著的寵溺感沒有了。 年馥眼臉頻頻顫動,“他們...他們把碗碗meimei...當成了我...”話音未落,兩行熱淚從她的臉上緩緩淌下。 這還是年馥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進到這個場景,之前她所吐露的大多是和趙祁有關的,譬如飯局,舞臺。 紀子珩了然,這個第一次在場景里出現,但出現頻率很高而且帶給她震撼很大的碗碗meimei,想必就是今天她暈倒的刺激點。 刺激點找到了,本來就不用繼續下去了,但見年馥似乎還承受的住,紀子珩不打算錯過這次解開她心結的機會。 紀子珩輕聲引誘:“為什么把碗碗meimei當成你?” 年馥唇角一勾,譏誚的笑了,“碗碗meimei...長得像我...”她臉上兩行熱淚和這副嘲諷的表情非常不和諧,但竟有了不和諧的美感。 紀子珩喉結輕動,“他們是誰?” 然而年馥在這個問題上極為封閉自己,她抿著嘴,怎么都不肯說。紀子珩以為她是有意保護那些人,卻不知她其實是在保護她自己。 年志勛曾經警告過她,這樣人地位崇高實力雄厚,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誰都能扳倒的。絕不能打無準備的仗。 顯然,她也并沒有完全敞開心扉,她還是下意識的把紀子珩歸出了自己人的行列。她遭遇的這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或許除了加害者與受害者,沒有第三方知道。紀子珩這樣貿然的詢問,她自然不會回答,但心里卻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她緊閉雙眼,全程沒有透露任何情緒,只有顫動的面部表情顯示了她很害怕,然而面部顫動甚至吞咽流顏都是催眠過程中常見的現象,所以紀子珩沒有多想,繼續引導:“他們為什么要把碗碗meimei當成你?” “啪——”年馥的手機被她撞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她似乎陷入了極深也極其可怕的回憶,掙扎的幅度逐漸加大,表情也恍若窒息,憋得小臉通紅,眼淚成河越流越多,甚至開始抽泣,而后轉為嚎啕。 盡管紀子珩經驗豐富,也還是被嚇到了,之前的催眠治療有讓她激動的但沒讓她激動成這樣,或許這才是她內心的癥結所在。 這樣想著,他輕輕喚醒了年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