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看懂這句話后,季幽月妖華陰邪的鳳眸閃過一抹幽暗,君凰什么時候和習閻瑾認識的? 一種握在手里即將丟失的感覺頓時襲上季幽月的心口,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這樣突然的意外,讓他瞬間很想,很想,解剖。 不過還好,季幽月眼底騰起的陰詭嗜血的情緒只一瞬就被他控制住了,因為他沒有忘記,他打算寵著的寶貝還下落不明。 最后在確定夏君凰和習閻瑾進入了湖山別墅后方未開發過的山林后,季幽月就帶著人進去了。 進入山林不遠處,就發現了激烈的打斗痕跡,而且根據現場的痕跡,兩人很可能遭遇了暗殺,而擁有異能又派出如此實力強大的級別,不可能是沖著夏君凰而來,那么就只能是沖著習閻瑾,敢對習閻瑾動手,又有如此實力的,唯有異能傭兵團了。 想到這,季幽月周身的氣息越發鬼魅陰戾,妖華陰邪的鳳眸幽暗蠱惑,那妖魅的蠱惑中充斥滿了駭人的陰詭煞氣與詭魅的血腥之氣。 “將琮渡在上京的情報網全部毀了。” 低魅邪詭的聲色充滿了蠱惑,卻猶如一陣陰風拂過,不知道對著誰說,淡淡的飄散在晚風蕭蕭的山林里。 一直跟在季幽月身后充當隱形人的季魑身體一顫,冷漠的眼似是劃過一絲同情,然后回了一聲:“是。”就跟上季幽月的腳步,一路沿著痕跡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可是隨著逐漸深入,季幽月等人發現原本昏暗的天色似乎越發暗沉了,秋末的天本來就黑的早,現下是傍晚,天色已經沉暗,再被這參天大樹遮掩,越發顯得暗沉如夜,隱隱還有著幾縷淡淡的霧氣飄蕩,隨著他們的越加深入,那霧氣也越發濃郁起來。 “爺,這林子有古怪,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 一旁的季魅警惕的看著四周,護在季幽月身邊提醒道。 另一個護在季幽月身邊的季魍,皺著眉看著四周飄蕩的霧氣,讓本就因為藤蔓樹葉遮掩而顯得暗沉的天,越發陰森詭異起來,突然想到了一個傳言,開口道。 “爺,聽聞當初開發商開發這處山林的時候受到了阻礙,靠近山腹的地方晚上會出現莫名的霧障,并沒能繼續開發,因此湖山別墅的占地面積才不大。” 季幽月聞言,眸光幽詭的看著前方薄霧飄蕩顯得暗沉的山林道:“加快動作,務必在天黑之前找到她。” 想要找到夏君凰等人的蹤跡并不難,因為他們一路打斗,路上有不少被毀壞的痕跡,可是這些痕跡卻在一處土壤新陳,寬廣干凈的地方結束了。 為什么說是干凈,因為樹木藤蔓連綿的深山里,唯獨眼前方圓百里的地方干干凈凈,沒有參天大樹,沒有綠蔭藤蔓,沒有堆積的枯枝腐葉,就好似才被人推平翻新過一般,詭異至極。 “爺,所有痕跡到了這里全都消失了,方圓百里地質平敞,土壤新陳,好似被人翻新過一般。”探查回來的季魎大步走到季幽月身前匯報,那眉頭卻蹙的死死的,顯然為這結果感覺驚疑。 季幽月卻只是望著那片片新陳的土壤,低魅陰詭的吐出一個字眼:“挖。”掘地三尺,總會有所發現! 旁邊的季魑、季魅、季魍、季魎四人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沒再開口說什么,只是聽命的恭敬道了一句:“是。”就去安排人手行動去了。 直到一個時辰后,眾人才在那一片空曠新陳的土壤上掘開一個直徑三米的大洞,經過測量探查發現,這地面下方竟然洞中有洞! 地面離那洞中洞約莫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下去洞里探測的那人發現,那個洞中洞極為深遠,根本探不到底,儀器顯示出一定高度后就好似出現了問題一般,再無法探查分毫。 季幽月聽了屬下的匯報,望著下方漆黑的好似無底洞的深淵,陰柔絕美的臉首次出現了一抹實質的陰郁氣息,那氣息好似突然覺醒的魔鬼,張開陰冷駭人的黑暗血色,恨不能吞噬眼前一切活物。 旁邊的季魑等四人心中一駭,他們跟在爺身邊四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外露實質性的駭人氣息,就算平時的爺同樣給人莫名的恐懼與寒栗感,卻不會像現在這樣駭人到讓人心驚動魄,驚悚顫栗的地步。 看來,那個少女對爺很重要。 有了這個認知,四人飛快的回想著剛才在監控錄像里看到的面容,想要將它牢牢記在腦海里,以后得罪誰也千萬不能得罪那個女孩。 不過還不等他們想完,就聽到一句低沉暗詭的魅惑之音,紛紛變了臉色。 “去準備繩索。” “爺!不可!”四人頓時一驚,齊齊出聲阻止。 季魑自行請命道:“爺,讓我下進,我保證找到爺要找的人。” “爺,我也去,我和季魑一定會把爺要的人帶回來。”季魅接道。 “爺,我和季魎也下去,我們四個一定把人給爺帶回來!”季魍同樣開口道,旁邊的季魎雖然沒出聲,卻鄭重的點點頭,那模樣仿似下了某種決心,找不到人絕不會回來見他。 就算是……尸體,他們也都會給爺帶回來! “魅、魍、魎跟我下去,季魑,在我回來前,暗月集團一切事物交由你處理。” “爺!”魅、魍、魎聞言頓時急了。 季魑卻沒說話,他是四人里最沉著穩重的一個,看著季幽月那越發妖詭陰邪的臉,他就知道,爺是在通知他們,而不是商量,而爺需要的,是聽話照命令行事的人,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替他安排好暗月集團的一切事物,直到他回來。 被困的夏君凰并不知道,就在她和習閻瑾在山腹中遇到重重危險的時候,季幽月正帶著三名屬下緩慢而謹慎的下降,進入了她之前一路墜落的山腹深淵。 此時,休息夠的夏君凰和習閻瑾將目光落在了前方那綠瑩瑩的夜池上,整個大殿他們都探查過了,沒有任何新的出路,唯獨這夜池,他們誰也沒有查探過。 夏君凰抬頭看向同樣走近夜池的墨熔道:“一人一半。” 墨熔看著夏君凰,眸光微動,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反倒是旁邊的零齊再次管不住嘴的嗤笑出聲。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半點虧都吃不得,與龍淵這殺神還真是絕配!可惜,就是小了點,龍淵,老牛吃嫩草的滋味怎么樣?你也給我和墨熔分享分享啊?~” 面對零齊的嘴賤,習閻瑾面色一寒,直接一個火球打了過去,零齊卻似有準備般及時閃身避開,那威力強大的火球伴隨著閃電就這樣綻放在無人的空氣中,隨后將那方地面頓時炸開了個窟窿。 零齊見此,臉上劃過一抹陰狠,不過還不待他動手,就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夜池里,發出了一道劇烈的水流噴灑之音。 那驟然出現的聲音讓所有人臉色齊齊一變,迅速后退幾步。 抬頭望去,只見那原本輕輕蕩漾著的池面突然炸開,一個巨型的龐然大物赫然顯現,伴隨著稀里嘩啦灑落的池水,那恐怖的東西也顯出了模樣。 高三米,體型寬大粗壯堪比兩只巨熊身形,蟾蜍一樣的頭部、眼睛和嘴巴,身體龐大,踩在夜池里的四肢異常粗壯,全身長滿了鱗片和疙瘩,讓人看得寒涼發毛。 身體顏色與那熒綠的池水一模一樣,難怪他們從表面看去,那池水里什么也沒有,原來這怪物能夠跟水融為一體,讓rou眼完全區分不出來! 怪物就好似正在沉睡被突然吵醒一般,現身后就發出詭異的怒吼聲,然后嘴里對著眼前擾它清夢的四個弱小的人類,噴出一股渾厚粗獷的水柱。 那驟然噴射而來的水柱讓夏君凰幾人神色一醒,連忙閃身避開,那怪物見幾個小小的異類竟然躲開了它的攻擊,越發暴躁憤怒起來,嘴一張,一連噴出幾道洶涌的水柱,那射程之遠,幾乎是幾人躲到哪就能噴到哪。 四人避開的同時,齊齊發動了攻擊,夏君凰拿出赤霄劍凌空騰起,傾注靈力,磅礴的靈氣透著銀芒伴隨著劍氣若流星飛躍,對著那龐然大物擊去。 習閻瑾同樣對著它的身體打出一個火球,墨熔和零齊的風刃也緊跟其后,化為無數刀刃刺向怪物。 那怪物極其敏銳,看到幾人襲擊它,張嘴大叫一聲,尖銳怪異的獸鳴聽得人毛骨悚然,好似帶了嘲笑,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也不躲閃,在一道道攻擊即將打在它身上的時候,那龐大的身體突然從四面八方噴出一股股洶涌的水柱,吞沒了四人的攻擊,強大的力量碰撞,讓夜池上方‘砰’地一聲發出一道劇烈的炸響。 夜池的水面頓時被震動的猶如海浪,波濤洶涌。 這樣的波動震動了怪物,似是沒想到這四個小小的‘東西’竟然敢跟它作對,還弄亂了它的居所,頓時發出一聲巨吼,周身再次噴出道道水柱,劈頭蓋臉的擊向四人。 那洶涌澎湃,猶如巨浪打來的渾厚力量,讓夏君凰等人臉色一變,急忙閃躲,可是那鋪天蓋地的水浪任由他們如何閃躲,根本無處可避。 墨熔見此,急忙喝道:“零齊,快使用異能禁錮!” 慌忙躲避的零齊聽言,眸光一動,正要使用時間異能,可是眼角卻不小心瞟到了離他最近的夏君凰和習閻瑾,眼色一冷,當做沒有聽到。 他可不想便宜了他們! 所有的動作和想法不過一瞬之間,夏君凰卻從來沒有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想法,靈力傾注,在鋪天蓋地的水浪打來之際懸空而起,懸浮在了空中,坎坎避過了那鋪天蓋地的水浪。 習閻瑾則冷聲低喝:“空間阻隔,禁止!” 隨著他的低喝,那鋪天蓋地襲向他的水浪頓時好似被無形的物體阻隔了一般,可是習閻瑾的面色卻瞬間煞白,一絲絲殷紅順著他的嘴角流出。 他卻沒時間理會,趁著這一瞬間的阻隔,不顧體內五臟六腑的疼痛,強行提力縱身一躍,幾乎在他躍起的一瞬,那阻隔也被洶涌的水流沖破,坎坎擦著他的腳跟落下。 就在習閻瑾旁邊的墨熔,在習閻瑾使出異能的那一刻,也占到了點便宜,趁機閃身躲避。 洶涌的水流徹底落定之際,零齊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痛叫,站定的夏君凰先是丟了三顆低品固元丹給習閻瑾服下,才抬頭去看零齊。 習閻瑾同樣服下丹藥后才去看零齊,唯有墨熔第一時間看向了零齊,但也沒有錯過夏君凰拋藥丸的動作。 只見零齊驚恐的盯著他的手背,就在剛才躲開之際,那落地的水流不小心濺了幾滴在他的手背上,手背頓時好像被什么東西鉆入了一般。 然后他手背上的肌膚就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撕裂,皮rou好似被什么東西吞噬一般,血色一點一點的擴大,皮rou一點一點的消失。 唯有仔細看才發現,那正在不斷撕裂的血淋淋的傷口處,似是有一層瑩白在蠕動,細如發絲,好似寄生蟲一般,那硬幣大的傷口間,殷紅的血色,里足足有一團瑩白覆蓋在上面,不過幾秒的時間那硬幣大的傷口就整個的貫穿他的手掌,并且迅速擴大。 看到這一幕,夏君凰、習閻瑾和墨熔三人均覺后背寒涼,若是他們剛才再慢一步,就算沒被那威力十足的水浪擊的重傷,也會被水浪里的東西蠶食的半點不剩,或者是沒有多留一份警惕,避的遠遠的,被這水濺到,恐怕下場也和零齊一樣,唯有斷腕自保…… 確實是斷腕,眼見傷口迅速擴展,那不知名的蟲卵迅速吞噬他的血rou,零齊心下一狠,幾乎沒有多想,一刀風刃斬斷了手掌。 “啊……” 尖銳的鈍痛讓他驟然發出了痛苦的叫吼,捂著流血的手腕,眼底陰森嗜血。 這時,那怪物又發出了一道巨吼,似是因為幾次動手都沒能消滅這些小小的‘東西’,越發焦躁而憤怒,再次對著幾人發動了攻擊。 夏君凰、習閻瑾、墨熔三人對視一眼,似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分散在怪物的周圍,成為一個三角形的包圍圈,不留余力的全力攻擊。 今日,他們若不想死在這里,就必須聯手,必去用盡全力,不是這怪物死,就是他們死! 夏君凰一劍劈開,淺淡的銀芒伴隨著劍氣與襲來的水柱相互碰撞,在空中抗爭著,而習閻瑾妖紅的火焰同樣擊出,伴隨著陰歷的閃電,與怪物身上噴出的水柱在半空中抗衡著。 墨熔也幻化出了無數風刃利劍與那水柱激烈碰撞抗衡。 時間好似禁止了一般,可怕的力量在半空相互抗衡,誰也不讓誰,過了半響,怪物發出了越發刺耳的鳴叫,似是因為感受到了危機感而咆哮起來。 三人見此,同時加強了力道,當所有力量轟然炸響崩塌時,怪物似是受到了重創般,那巨大的身軀轟然跌倒,激起一片水花。 夏君凰、習閻瑾和墨熔見此,踉蹌后退的同時,再次發出攻擊。 夏君凰銀針飛射對準了那怪物的雙目,習閻瑾妖紅的火光驟然擊出,伴隨著陰冷的閃電轟然炸響在怪物頭頂,墨熔的風刃也紛紛襲向它的身軀。 三人的攻擊太過突然,幾乎是在怪物跌倒之際就緊跟而出,所以怪物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那森寒的銀芒刺入了雙眼,發出凄厲刺耳的獸鳴時,那陰寒的閃電也劈在了它的頭頂,妖紅的火舌瞬間將它的頭部燒的干干凈凈,那粗壯的身軀也被墨熔的風刃切成了四半。 待三人后退的腳步落定時,那怪物也徹底沒了聲息。 夏君凰、習閻瑾和墨熔三人見此,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胸腔劇痛,喉嚨傳來一股腥甜,頓時就吐了血。 就在這時,幾人突然聽到了夜池里又傳來了水流的聲響,紛紛神色一變,連忙抬頭望去,發現不是那怪物死而復生,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為所見的景象而震驚。 只見夜池里滿池的水漸漸沉落,就連那怪物的尸體也沉落不見,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響,一架黑色石頭形成的旋轉石梯緩緩從夜池底部升起,一路高升。 直至到達高高的大殿頂端,才停止,而頂端位置也發生了變化,似是那石階觸碰了某種機關,原本金燦燦的頂壁突然裂開,然后向兩旁打開,一道熟悉漆黑的石門出現在了幾人眼里。 夏君凰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出口竟然在大殿頂端,不過現在顯然不宜再走了,最后經過商議,至少待在這大殿里不會再有危險,就暫時在這里休息。 這里不見天日,無法知道外面的時間過去了多久,只能憑著感覺進行休息,等休息夠了再出發尋找出路。 之后幾人避開了地上的水流,來到那擺放著金色龍椅的臺階上坐下休息,夏君凰又拿出了六顆固元丹,分給習閻瑾三顆,自己服了三顆,她當初也只煉了二十多顆,現在已然所剩不多了。 不過在看到習閻瑾胸口的傷口已然裂開,流淌著絲絲殷紅的血液時,夏君凰想了想又拿出了兩顆給他。 她雖然冷血,卻也不至于恩將仇報,當然,是在不涉及自身安危的情況下。 習閻瑾服下丹藥,臉色慢慢恢復了些許,雖然沒有在山林中她給他服用的那一顆 效果顯著,可也比一般的療傷藥好了太多,不僅讓他肺腑的悶痛減輕,讓他的臉色恢復了些許血色,就連傷口上的血也慢慢止住了。 “謝謝。” 低沉的話語透著幾分沙啞,聲音仍舊冷酷,不過卻多了那么一抹難測的深沉。 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夏君凰,好似有什么暗流涌動其中,又被深深的壓制著。 這是習閻瑾第一次與人道謝,從小到大,二十五年,從來都是他自己顧自己,所以他習慣了強大,習慣了自己支撐起一片天,習慣了什么都靠自己,因為他足夠強,甚少人能夠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