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干完兩炮時剛過十二點,還早。 今天沒玩什么花樣,就是純干。正面一次后入一次。幫他清理完畢時見他雙眼無神,左言拍了幾下他屁股:“你沒事吧?” 司寂的脖子扭得嘎巴嘎巴的:“以后我總算可以在別人討論公狗腰是什么的時候,大聲說出三個字:我,知,道?!?/br> 然后就被悶笑的左言伺候著穿衣,帶出門,扔到寶馬里。 抱著海綿寶寶躺在后座,他啞著嗓子揉腰:“今天為了吳晨我可是豁出去老命了。” 左言回頭看他,短硬的黑發還閃著水光:“跟他有什么關系?” 司寂一聽就來勁了,竄起來想跟他講道理;可跳到一半又嗷嗚叫著萎了:“我cao我的老腰……你看,今天你幫我也幫了他,免去我倆血光之災,我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br> 左言也跟著他胡扯:“所以司小姐是賴上我,不準備放過我了?” 他語氣并不嚴肅,不過再嚴肅司寂也不怕:“我有追的權力,你也有躲的自由,嗯,看著辦吧?!?/br> 他下巴就擱在駕駛座上,左言輕易就能揉到他的頭:“你就是這樣,什么都能往好了想?!?/br> 司寂放松身體,得意地嗯了一聲:“是呀,換別人真做不到?!?/br> 不然,還能怎樣呢。 進門時老司竟然還沒睡,一邊看晚間新聞一邊在稿紙上涂涂抹抹,手邊上還放著一個啃到一半的蘋果,不用想就知道是司mama的杰作。 扶扶鼻梁上的老花鏡,老司頭也不抬:“不是說要在外面風流快活嗎?” 司寂毫不心虛地盯著他的后腦勺:“嘿嘿,已經風流快活完了?!?/br> 老司摔筆,怒氣值瞬間充滿就要開大;在看見司寂耷拉著的臉時語氣又強行放輕:“……怎么回事?” “難?。‰y于上青天?!彼炯胖钢旎ò逋铝藗€槽,坐下,兩條腿擱在茶幾上:“爸,你當時是怎么追到我媽的?” 老司特別善解人意地回憶起來,表情美滋滋的:“那是一個繁花似錦的春天……” 司寂瞬間爆笑:“停!說重點!” 老司也笑,說你這問題問了八百遍了都不算完,非得讓我跟你一再重復。司寂靠在他身上嘆了口氣,說每次聽你講你跟我媽的故事就特別有自信,覺得就算我追的是王思聰也能成功。老司愣了幾秒發飆:“什么話,你媽有那么差嗎?!” 然后爺倆開始一起笑。停下來的時候司寂不僅腰更軟,連腮幫子都要掉了。 “這又是什么東西?!?/br> 超大號海綿寶寶順著電扇的風在屋子頂上亂飄,老司挺迷惑的,“……發糕?” 司寂覺得自己再笑就要死。扯過氣球親了親上面的大門牙,他說:“是,就是好大一塊發糕?!毙∨苤鵂克匚?,仍舊心有余悸:幸好晚上老司眼睛不好使,沒發現他臉上的紅腫,否則又要炸毛。想著想著又給吳晨掛去一個電話,還好很快就接了:“小司?” “嗯,你怎么樣?” “還好,睡了一會兒。”他聲音好乖,聽得司寂心情大好。 聊了十幾分鐘,司寂終于覺得困,正說完再見,吳晨卻突然說:“我、我今天一直沒問,那個左言,是不是就是你在追的人啊?” 于是司寂又被迫清醒了過來。 “他看起來挺好的,你加油。”說完這句吳晨就道了聲晚安。 盯著無名指上纏了好幾圈的氣球線,司寂覺得今晚是別想再睡著了。 第40章 從司寂記事起老司就愛跟他講道理。小時候理解力有限,老司就會發揮教書育人的特長,把一句深奧的話掰成司寂能聽懂的句子。比如小學時候他們去市里的秀山公園玩,那時候還不收門票;在爬一條連綿的山道時他太累撐不住了,老司就說:以后你還得走那么多難走的路,你一直盯著它就會發現它越來越長,怎么走都沒個完。你不如抬頭看看別的,藍天白云小蝴蝶,什么都行,看著看著最難熬的時候也就過去了。其實這話放現在多半是沒用的,畢竟人越長大越沒有抬頭的力氣??扇绻嫘挠盟茨X,也還是能持續一段時間的。 司寂就一頭扎進工作里。說起來墻繪的事他本不用親自上陣,沈洛深那兒還有大把的策劃案等著人做。不過關系戶總有特權,沈洛深交代了一句好好追人就放他自由了。他發現左言白天基本都呆在幼兒園,不是坐著當監工就是去小禮堂的辦公室,到晚上才開車走人。也從沒什么人來幼兒園找他。 于是司寂對左言的母親更加好奇了。 其間有過一個周六。司寂當然也去了空山,撈著沈洛深一起。十點多左言才來,中間沈洛深就一直在跟他傳輸負能量。關于戀愛這事司寂一向不怎么敢反駁他,沈洛深這人眼界高,后來談了次戀愛還被人捅了一刀,精神上和rou體上一起。這也是司寂后來才知道的。沈洛深什么都可以跟司寂說,唯獨把特別cao蛋的憋得嚴嚴實實,兩人為此還打過幾架。 不過后來再大一點,在沈洛深去他家蹭飯笑得跟傻子似的某一天,他好像突然就明白原因了。 中間小舞臺上一個小清新男歌手抱著吉他唱著時下流行的民謠,表情沉醉。邊上有人在臺底下跟著一起哼。左言和負責看場子的人聊了一會兒,照例又坐在了吧臺邊。他和老安夾著雪茄聊著天,沒事碰一口洋酒。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緊身格子襯衫的男孩上去跟左言搭話,左言看了他幾眼,摟過他的腰,繼續跟老安說話。 司寂就坐在吧臺斜邊上,隱蔽但視線很好。那男孩一聲不吭,只是身體跟沒了骨頭似的倚在左言身上。左言也不看他,手停在他纖細的腰側不時撫摸幾下,隔老遠司寂都能聽到他手掌滑過布料時的沙沙聲。沒多久男孩開始撩sao地在他身上蹭,臀rou不經意地拂過左言腰身;左言好像笑了一聲,手瞬間滑到他臀縫上捏了一把,男孩就勢一歪,徹底軟倒在他身上。老安全程目不斜視,應該是習慣了這種場景。司寂就看著,腳頂著地使了幾十次勁,就沒一次真的站起來過。 偏偏沈洛深還跑到邊上和他坐一起,摟著他肩膀看得津津有味:“嘖嘖,瞧瞧那腿那屁股,脫光了肯定特別給勁?!边€不忘埋汰司寂:“學學人家,那才叫勾引,喂橘子什么的弱爆了好嗎?!?/br> 司寂想了想自己做出那種樣子的場景,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牙都酸了:“我cao,這也太難為我了?!?/br> “那你準備怎么辦,”沈洛深輕蔑地瞟瞟他的腿:“你找我來給你壯膽,這就是壯了之后的結果?” 于是司寂一拍桌子,抖著腿朝左言去了。沈洛深長出口氣,在他身后學著志玲姐喊了三聲加油,拿起酒瓶,沉著目光,干了。 驗收前一天,司寂帶著豆子幾個圍著他們畫的墻壁來回走了七八趟,確定沒有任何紕漏才宣告下班。司寂做東,帶著他們去火鍋店搓了一頓,幾個人沒少為這半個來月的革命友誼干杯。司寂喝得醉醺醺的,臨走的時候豆子偷偷問他是不是不開心,司寂手里攥著塑料袋說了句沒有的事,就鉆進了出租車。 在車上他果然想吐。拿著塑料袋嘔了個天昏地暗的同時他也特別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明知道要吐卻還要喝酒跟明知道會傷心還要談戀愛是一個道理,受不了那誘惑。回家后他一頭扎在床上,想睡,又想起來從車上起微信就一直在彈窗。摸索著打開,他勉強睜眼看,是周琨。 周琨就問他好久不聯系最近怎么樣,又說他在表哥公司里實習,天天幫一群小姑娘修電腦,可滋潤了。司寂回了他一句半天沒見回音,就跑去他?;斓恼腥豪铩V茜徽湍侨喝顺兜?,一會兒是b站投票路飛竟然贏了金閃閃,一會兒是最近擼太多了營養跟不上雞蛋買不起。司寂吞了口羊rou味的唾沫,鎖屏,剛閉眼,微信提示又來了。 猛地坐起來,司寂直接給周琨打電話吼:“有屁快放!” 周琨顯然被嚇了一跳:“老大,最近上火???” “怎么,你要來幫我瀉火嗎?” “不要!人家還是處男呢!” 司寂白著臉,撈過癟了一半的海綿寶寶抱著:“……你真是白瞎了你爸給你起的好名字。” “這個梗玩了那么多年你還沒膩嗎!”周琨哀嚎著耍寶,勉強把司寂給逗樂了。扯了幾句,司寂頭疼欲裂想掛,周琨又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還發現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 “說。” “那天在公司嘛,我看見沈師兄了?!?/br> “那又怎么樣?” “我表哥那天正好在啊,他就進了我表哥辦公室,好半天才出來?!?/br> “然后?” “然后我看他一副a片男主角完事的表情,都沒敢跟他打招呼,就偷摸進去看我表哥……” 司寂總算提起點精神:“……你表哥不會是一副a片女主角完事之后的樣子吧?!?/br> “比那還慘呢?!敝茜f,“感覺跟大戰了五百回合一樣……我怎么就不知道他倆是這關系呢……我姨知道了會揍死他的……” 這會兒司寂還迷迷糊糊的,順著問了句“你表哥誰啊”,腦中才忽然想起一個炸雷,手下不自覺地使勁,把海綿寶寶的眼都快捏爆了:“我cao,秦橋送?!” —— 周琨名字的梗請自行拆字tat (喵喵,高能預警 以及信我,有解釋_(:3ゝ∠)_) 第41章 驗收時間定在下午。 剛踏進毒蘑菇大門,劉姐的電話就來了,說她和左言在小禮堂那邊,馬上就過來。沈洛深帶著司寂在幼兒園里繞了一圈,嘖嘖稱奇:“這學校落在老左手里就是不錯,才幾年就弄這么漂亮了?!?/br> 他長得好看,正兒八經穿著正裝也有一股顧盼生輝的情致。司寂本來不想提,此時還是按捺不?。骸白蛱焱砩闲∨肿痈伊奶?,他說看見你去找秦橋送來著?!?/br> 沈洛深“喲”了一聲:“想問什么直說唄。” 司寂看著被小花掩映的小道,那是左言的來處:“你講了你不吃回頭草的,這是干嘛呢,上心了?” “就是突然覺得cao他很刺激,”沈洛深撈起袖口指著上臂一道深紫色淤青:“看到沒,身上還有。邊干人邊挨打,挺新鮮?!?/br> 渣!司寂拉著他一齊坐在檸檬黃的長椅上:“那哥們兒來頭大,也不像是喜歡玩的,你還是悠著點?!?/br> “不過我也沒白挨,”壓根聽不進他在說什么,沈洛深掏出手機,左腳搭在右腿上,“我拍他裸照了,等我給你找找?!币琅f是滿屏rou色縮略圖,他翻了半天點開一張,“這個。” 司寂隨意一瞟就給驚住了。秦橋送赤裸著上半身趴在地板上,雙手反絞被一根雪白無毛的大腿壓著;側臉直對著鏡頭,牙咬得死緊,唇角殷紅,眼神烈得像火。再掃過他腰上的指印,司寂偏過頭:“挪開。再看我都要硬了。” 沈洛深將圖放大:“好玩,跟強jian似的?!?/br> “那也得人家讓你強,別以為強jian個人男人那么容易。”司寂又暗罵一聲渣,不解氣,手臂從后頭勒住沈洛深脖子開始使勁:“……好想替天行道收了你。” 在沈洛深撈著他胳膊開始咬的時候,左言和劉姐就出現在小徑那頭。 左言穿著鐵灰色印花t恤和牛仔褲,戴著卡其色漁夫帽,踩著被陽光打成細屑的泥土來到他們身邊。臉藏在帽檐的陰影下,像個守衛著心愛領土的騎士,優雅而強大。有時候司寂覺得他并不適合笑,那些笑時而隨意,時而輕佻;他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一個人,像一首嚴肅冷漠的詩,忍著心悸念下去,又會發現深藏在其中的殘忍與溫和。甩開沈洛深,在他衣襟上擦干口水,司寂微笑著站起,說,你們來啦。 空中飄來野花溫熱的香。劉姐的目光在他和左言身上來回打轉,最后對著沈洛深發話:“沈總怎么也來了,歡迎歡迎。天氣太躁,我們趕緊過去吧?!?/br> 于是沈洛深攬著左言聊起來。這兩人腿長,很快走到了前邊。太陽快要西沉,左言的影子倒映在司寂腳邊。司寂愣愣看了一會兒,然后抿著嘴,踩在他的胸口,跟玩兒似的一跳一跳往前跟。驗收也就是個形式?;顑焊傻煤芎?,整道圍墻被分成好幾個部分,故事套著故事,色調從紅橙黃到綠藍紫,夾雜著其他點綴,漂亮極了。劉姐撫摸著干硬的墻面,很少女地叫了一句“棒棒噠?!?/br> 左言也滿意。天天看著,不滿意才怪。 他說要請兩人吃飯。沈洛深在司寂警告的目光下說還有約,走了。嗜吃如命的劉姐竟然也說有事,踩著平底涼鞋離開時司寂分明看見她默默對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沒什么左言發現不了的。他什么都知道??吭趬?,他扯下帽子整整頭發:“好像全世界就剩我一個壞蛋了?!?/br> 司寂認真地搖頭:“比起老沈你差遠了。” 那天走向吧臺時,舞臺上的小清新換了曲子,正唱著《富士山下》。司寂本來就腿軟,被他唱得都有點想哭。踩著“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他走到左言身邊,很慫地說了句“嗨?!?/br> 然后看了看吧臺。很好,沒有小橘子。 有點技窮啊。 那男孩化了點妝,臉在射燈下粉白透亮。他彎著一邊嘴角,表情徘徊在輕蔑與挑釁之間。左言沖司寂點點頭,又繼續與老安說話。司寂站在他和老安中間,望著放在男孩腰上那只手,眼被刺得睜不太開。老安說司寂,上次你帶的那個朋友怎么沒來,有伴兒了嗎?司寂半天才回過神,看老安:“他不玩?!?/br> 老安和左言一齊笑。指著左言,老安說挺久之前我見過他帶那孩子走;又看左言,問,最后干成了沒?左言抿了口酒:“當時他是被他男朋友打賭送過來的,說是不找個人開房回去就得挨揍,你也說了他漂亮,送上門的為什么不干?” 好像兜頭淋了場瓢潑大雨。握著拳,司寂抖著嗓子說我不信,然后耳邊就又傳來一聲笑。是那個男孩。這次他的表情又轉換成了嘲弄和憐憫。司寂麻著腦子看左言和老安,一個漫不經心,一個像在看戲。頭上燈很亮,司寂閉上眼,沒說一句話,帶著一身冰涼,走了。 連沈洛深都沒顧得上。 出酒吧時他想跟吳晨打電話,可說什么呢。 真的沒誰可以責怪的。 不過沈洛深還是追了出來。他總可以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司寂身邊。聽司寂說完他我cao了好幾句,然后說我有個辦法……你也去找別人約。 司寂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