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難道他們兩個曾經海誓山盟過?所以這男人才一副被背叛了感情受傷害的語氣? 黃姣滿臉都是迷惑不解,看得對面的男人怒氣更盛,他上前兩步,與黃姣只一臂之隔,“怎么?不記得我是誰了?” 黃姣搖搖頭。 那男人仿佛被她這話xiele氣,“你忘了去年你上山,不小心扭了腳,還是我背你下山的呢。” 他一臉的懊惱樣兒,“我若早知道,當時就該直接把你背回家去。這時候哪兒還有他李正的什么事兒。” 什么叫沒李正什么事兒?難道他也想娶她?黃姣恍然大悟。 黃姣又有點發愁了。 原黃花姑娘確實發生過這么回事兒。只可惜原身是被背在這人后面的,從頭到尾都沒仔細看她的救命恩人長的是個什么樣兒。待問了恩人姓名,又怕瓜田李下被人說閑話,道過謝后就一瘸一拐地自己回了家。 至于后續是如何報答恩人的就與她無關了。 黃立誠這位女兒奴替她把這些事都辦得妥妥的了,最后也沒交待是如何酬謝人家的。 待黃姣在家里養好了腳傷后早就把恩人丟到腦后面去了。 怨不得黃花姑娘對此一點印象都無。 黃姣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受惠的不是她本人,但誰讓她和黃花姑娘用同一個身體呢? 黃姣朝這男人行了個禮,笑道:“是我的不是。當時心里著急,只記了恩公的名字,卻沒記住您的樣子,真是失禮。” 嚴鐘奇怪地看著她,“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樣了?” 黃姣心里一跳,莫非他看出來了?還是早點閃人吧,此地不宜久留! 黃姣朝他行了一禮,道“改日叫我父親作東請您吃個飯。我卻是不大好出面的。”說罷一副你懂得的神情繞過男人快步往前走去。 嚴鐘伸出手想攔,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朝嚴鐘走近,悄聲道:“大哥,你若喜歡,咱劫了她就是。只要她成了你的人,你還怕她會嫁給那個李正?” 嚴鐘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你少給我出餿主意,我要是劫了她,她還不恨死我?你別在我背后動歪心眼兒,若是叫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兒,看我不卸了你的蛋。” 那人輕嗤一聲,但到底懼怕嚴鐘,拱了拱手就跑了。 嚴鐘在路上來回踱了幾圈,到底不甘心,最后干脆蹲到了路旁,即使娶不到人,哪怕能多看上兩眼也是好的。 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小美人若是落在李正那個人手里豈不可惜了?真是好花被豬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池:你是親媽嗎? 酥皮:你曾經有過后媽? 陸池:我情敵怎么這么多? 酥皮:怕啥?你好歹是個男人,這點困難都怕? 陸池:嬌嬌,你太能勾搭人了。 嬌嬌:沒辦法,天生麗質! 陸池:。。。。。。 酥皮:。。。。。。 ☆、不該糟蹋 黃姣家算是這個村里面比較富裕的人家。黃立誠作為黃家村唯一的舉人,很受村里人家的尊敬。況且他在縣城最好的書院——清嵩書院供職,村子里比較富庶的幾戶都把家里的小子送到那里讀書,因此平日里也都明里暗里地巴結著黃父。 王老四家是個賣rou的,家底算不上厚,但王老四的媳婦做夢都想兒子將來做官,威逼利誘,上吊撒潑,好歹說服了王老四把他家的大小子王文中送去了清嵩書院。 即便如此,王老四吝嗇慣了,平日也舍不得送東西巴結黃父。唯有送幾根骨頭他才不會覺得吃虧。 王老四今日賣了四斤多rou,心里高興,又給黃姣搭上了幾根腿骨,連豬下水都送給了黃姣。 豬下水不好做,一般人也不會做。王老四家的豬下水都是直接喂狗的。 黃姣之前不知道這里的人不吃豬下水,每次買rou在案頭上都沒見過豬下水,她還以為人家賣完了。 這次趕得巧,她來的時候正看見王老四端著一大盆豬下水要往外倒。 黃姣當時就叫住了他,“王四哥,且等等。” 王老四哼哧著,彎腰把大盆子放到地上,“喲,小花兒怎么今日才來?昨日殺豬你不來,好rou都叫別人搶了去了。” “昨兒個天氣太熱,不想出門呢。王四哥,這盆豬下水您這是要弄哪兒去?” “我家狗子昨日吃多了,今天就開始不進食了。我想著再放就臭了,不如早些扔了去,也叫外面的野狗吃個飽肚。” 黃姣聽得目瞪口呆。 盆子里,亂亂地堆著豬肝豬肺豬腸子豬肚子,沒想到人家不賣,竟是喂狗?造孽喲! 黃姣不知道這是哪個朝代,在她僅有的不多的歷史知識里,就沒聽說過有國號叫昌的。難道這個時候的人還不知道豬下水能吃? 黃姣暗道僥幸,想不到還有這等便宜可占? “王四哥,如果你要扔,倒不如便宜賣了給我。” 王老四疑惑道:“你家也養狗了?” 黃姣笑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是我的一點想法。這些怎么說也是rou,若是能做出好味道來,豈不是全村受益?” 王老四吃驚地張大了口,“這個能吃?” 黃姣搖搖頭,“我也沒吃過,我就是想試試。看這些rou扔了怪浪費的,倒不如想辦法把它做得好吃些,以后您也不用次次這樣浪費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王老四巴不得它能吃。若是黃家小娘子能把豬下水做出好味道來,他就好好宣揚宣揚,等村子里人都知道豬下水能吃了,他豈不是又可以多賺一筆錢了?這么一大盆得多少斤?算下來一年至少能多賺出一兩銀子了。王老四想到這里,嘴都快笑裂了。 “小花呀,你的廚藝四哥絕對信得過。這些下水白送你,不要錢,你回去好好做,做好了我們都去學學,把這么些rou扔了真是怪可惜的。” 王老四說著露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來,“你不知道我每次拿它們喂狗心里都疼得什么似的。要真能省下這些,以后但凡你來買rou,我都給你算便宜些。” “那哪兒行?您也靠這個賺錢養家呢。每次把骨頭搭我幾根我就很感激了。可不敢次次都占您的便宜。” 一大盆豬下水黃姣說什么也拿不回去,王老四心里美得就好像已經賺回了一兩銀子了,非要親自給她送回家去,黃姣假意推辭了幾句就欣然點了頭。 現成的勞力,又是心甘情愿,她不用難道是傻子? 回來的路上又看到了嚴鐘。 嚴鐘看到從遠處走過來的身影,倏地站直了身子。 道路兩旁綠樹成蔭,她的身影就象萬綠叢中的一點紅,象從綠水中浮出的仙子,盡管她穿著難看丑陋的最普通的棉布衣裙,可是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樣特別,叫他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但他也注意到端著大盆的王老四。他又重新蹲了回去。 黃姣走到嚴鐘跟前的時候朝他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男人匪氣太重不好招惹,她還是離他遠些罷。 嚴鐘揮了揮手站起身與黃姣背道走了。 黃姣將王老四送出了門,回頭就鉆進了廚房。 這一大盆子豬下水若不及時做出來,天這么熱,只怕不用一日就得全壞了。 “小姐,你弄來的這些是什么?血乎呲拉的,干什么用?” 黃姣笑了。別看劉mama這么大年紀,估計她還真沒見過豬肚里。 黃姣如實地告訴了劉mama。 收拾豬腸子費了黃姣好大的勁。劉mama坐在一旁直發愁。 “小姐怎么能想到要吃這些個?別說我們家,就是村子里,山里最窮的那些人家也不會吃。”劉mama一邊幫著洗腸子,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 這要叫人知道了,還不得被人笑話? “mama別怕,沒有那金剛鉆,我就不會攬這個瓷器活。等我做出來了,您嘗嘗,不好吃,我再不做就是了。若做得好吃,也是為咱們這個村子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腸子里面的豬糞早就被王老四掏掉了,黃姣真想謝謝他家的狗,吃撐的可真是時候。無論她去早了還是去晚了,只怕都與這些豬下水們錯過了。 她愛吃豬大腸,她更會做豬大腸。 鍋里已經在鹵著豬肝。 豬肺和豬肚子已經收拾好,洗干凈,放在案板上。唯獨豬腸子難洗,洗不干凈,不但會有豬屎味兒,還會影響口感。 黃姣第一次洗豬腸子的時候也嫌臭,但她前世被老爸逼著親手翻豬腸子,吐了幾十次后,她終于適應了這種味道。 她打算爆炒大腸。 他們沒吃過,只怕一時間還接收不了這種味道,她先多放些辣椒調料遮遮味兒,等他們都喜歡上這個味道了再說。 傍晚時分,太陽斜斜地掛在天邊,遠處被晚霞映得紅紅一片。黃立誠站在自家門前,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回頭看向劉伯,“這是什么味兒?” 李伯神情茫然地搖了搖頭,“從來沒聞到過。” 門從里面打開,黃姣露出頭,對著他們笑。一雙大眼彎彎地瞇著,黃立誠從這個笑里看出點兒幸災樂禍。他不由問道,“女兒,是什么味道怪怪的?在大門外就聞到了。” 黃姣點點頭,笑道:“爹,我今天買了rou,做了道您從沒吃過的菜,一會兒您吃了,給我品評品評。”說著,將兩扇大門打開。 黃立誠心里咯噔一聲。 李伯差點一腳踢到驢蹄子上。 上一次黃姣也是如此。 大概一個月前,黃姣瞇著一雙明媚大眼,笑得像只貓,也說是做了一道他們從來沒有吃過的菜,味道確實好,待吃完一問,黃姣就開始支支吾吾地不回答。到最后黃父問得緊了才坦誠地告訴他們說,他們一晚上稱贊個不停的直說口感不錯的居然是雞的胃。 黃父和李伯用了一個月慢慢地接受了新菜。 也不知道這一次又是什么? 兩人的心里戰戰兢兢,不知今日又要吃哪里的rou。 黃父看著桌子上擺的幾盤子菜,猶豫著該不該伸筷子。黃姣夾了一塊大腸,放進嘴里咀嚼,露出一臉的滿足表情。 “爹,您嘗嘗,不是我夸口,別看它不好看,但吃起來味道那是一個好。”黃姣夾了一筷子放到黃父的碗里,又夾了一筷子放到李伯的碗里,“李伯,您盡管放心吃,我您還信不過嗎?別的我不行,在做吃食上我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就因為是你做的才不敢吃! 黃父暗撫了撫額,這個女兒什么都好,平日里書讀得不差,甚至比書院里的有些學生都要強一些。女紅更是精湛,放眼整個大昌,只怕手藝能趕得上她的也沒幾個。待人接物自有一番氣度,竟是比她母親更象是書香世家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黃立誠心里不是不為這個女兒驕傲的。但是人無完人,以前還好,但自從上次女兒落水后,只要一跟吃的搭上界,平日養出來的雍容氣度立刻就煙消云散了,連最基本的恭謙禮讓都維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