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圣誕節快到了,她還沒給沈綠瓷準備禮物。 本來打算拿雙十二買的美味面包送她的,可今天吃的時候,覺得味道有點不對,看看時間,已經過期兩天了…… 她皮糙rou厚的,吃過期一兩天的面包沒事,可綠綠那么柔弱那么美,她怎么能吃過期的東西啊?可打開支付寶一看……余額一百。 她從床上下來,敲開小刀的房門。 “刀哥。”卷卷搓著手,露出特別諂媚的臉,“能借我點錢不,發了工資還你。” 小刀轉動椅子,朝她慢悠悠的吐出一句:“長夜漫漫……” 卷卷義正言辭的拒絕:“抱歉我賣藝不賣身。” 小刀抬起古銅色的手,朝她招了招:“過來賣藝。” 長夜漫漫,小刀找她玩搶答游戲。 “我問你答。”他將一把鈔票拍在桌上,卷卷的視線從毛爺爺上面,慢慢移到他臉上,他單手支著臉頰,對她說,“三秒鐘內做出回答,超出時間,我就拿走一張票子,等我把所有問題問完,剩下多少借你多少。” 卷卷深吸一口氣,吐出舌頭又收回去,來回十次之后,嚴肅的對他說:“我準備好了。” 小刀的第一個問題是:“我留胡子比較帥,還是不留胡子比較帥?” 這什么鬼問題,卷卷楞了一下。 “時間到。”小刀抽了一張票子,塞回褲子口袋里。 就在卷卷懊惱不已的時候,他再次開口,還是剛剛那個問題:“我留胡子比較帥,還是不留胡子比較帥?” “不留胡子!”卷卷拿出搶答的氣勢。 “我穿什么比較帥?”他又問,“風衣,休閑裝,皮衣,不穿。” “皮衣吧。”卷卷不大確定的說,她對男人的裝扮其實沒什么研究,但是風衣版本的刀哥,休閑服版本的刀哥,她都已經見過了,對沒見過的兩種都有點好奇……但總不能讓她選不穿吧? “你喜歡我戴眼鏡,還是不戴眼鏡?“小刀下一個問題是。 “你又沒近視,戴什么眼鏡啊?”卷卷說完就后悔了。真是反派死于話多,等她說完這番話,早就已經超過三秒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刀又抽走了一張毛爺爺。 雖然抽走了一張票子,但他下一個問題還是這個。 這次卷卷回答得很快:“戴眼鏡吧。” 心想鬼畜都是戴眼鏡的。 接下來,小刀又陸陸續續問了很多問題。 在卷卷看來,這些問題都奇奇怪怪的,不過看在錢的份上,都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 游戲結束的時候,她順利的從他手里借到了五百塊錢。 “為什么突然跟我借錢?”小刀一邊把鈔票遞給她,一邊問。 “我要給綠綠買圣誕禮物啊。”卷卷回答。 “借錢也要買?”小刀似笑非笑,“打腫臉充胖子,可不大像你的風格。” “第一次的圣誕節,當然想留下點特別的回憶。”卷卷聳聳肩,“你呢刀哥,你問我這么多怪問題干嘛?” “這個啊……”小刀沉吟片刻,然后神秘兮兮的對她笑道,“回頭你就知道了。” 當小刀想對一件事守口如瓶時,沒有任何人能撬開他的嘴。 卷卷旁敲側擊無果,只好拿著錢回去了。 她走后,小刀轉過椅子,在電腦桌面上打開一個文檔,在里面寫下一份清單,清單內容分別是:皮衣,黑超墨鏡,馬丁靴,銀色十字架項鏈…… 有人喜歡在圣誕節送圣誕樹。 刀哥也打算送個圣誕樹。 清單里的東西都是樹上的配件,他自己就是那棵圣誕樹。 “第一次的圣誕節,當然想留下點特別的回憶。”他雙手交叉,放在顎下,眼睛里有些期待,但嘴上卻頗為遺憾的說,“真麻煩,為什么不選不穿……” 滿臉遺憾的小刀點了點鼠標,將清單保存關閉。 之后,他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 幾個被他處理到一半,放著不管的文件又再次回到桌面上,文件首頁,標記著七十三號事件。 卷卷最近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卷卷最近在見什么人,他也一清二楚。 “圣誕節之前把你處理掉。”他低頭叼了一根煙在嘴里,然后掰了掰手指頭,冷冰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文件,“怎么能讓你來打擾我和卷卷的夜晚……” ☆、第77章 笑 街上,到處都是圣誕節的廣告,身邊,到處都是討論著圣誕節怎么過的人。 而暮照白卻在加班。 說加班并不確切,應該說他正以加班為借口,四處搜尋著jiejie死亡的線索。 但沒有,什么都沒有。報紙上是怎么報道的,檔案里就是怎么記錄的,太干凈了,也太簡單了,包括jiejie的出警記錄,雖然格式毫無問題,時間地點包括報警電話都很詳細,但當他打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個號碼是個空號。 “最后只能靠她了嗎?”暮照白心想。 他嘆了口氣,伸手關閉電腦,正準備回家,一轉身,卻發現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后,無聲的看著他。 暮照白楞了一下,開口道:“隊長,你還沒回去啊?” “你不也沒回去嗎?”隊長右手勾著大衣,將大衣搭在肩膀上,笑著對他說,“走吧,送你一程。” 車子開出警局,在路上靜靜行駛著,一路上兩人都沒開口,直到車子拐過一個路口,暮照白忽然皺皺眉,轉頭說:“走錯了,我家不是這個方向。” “你不是要去醫院看望鹿露嗎?”隊長慢條斯理道。 暮照白沉默下來,心里琢磨著是誰在背后偷偷告密。 車子開進醫院停車場,兩人一起從車子里下來,走進了病房。 病房里還是那幾個人,司機大叔一看見暮照白,就喊:“來得剛好,我們正在跟鹿露小妹講故事呢。” 隊長笑了一下,快步走過去,在卷卷面前坐下,問道:“講什么故事呢?” “當然是七十三號事件的故事咯。”司機大叔一副熱心腸的樣子,完全沒注意到暮照白和卷卷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他舉著手里一張紙道,“看,我特地讓我老婆送來的。” 紙上是一張人物表,一共十個人。 十個名字,九個都用紅筆打著叉叉,只留下一個鹿露。 “怎么樣?有了這張表,死了幾個人,怎么死的,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司機大叔一手舉著人物表,另一只手指著上面一個名字說,“比如這個,帥丹,小學老師,被人按進浴缸里溺死的……” 除了鹿露之外,另外九個人的名字下面,都詳詳細細的,用紅筆記錄著各自的訊息和死法,有的長有的短,寂靜的夜晚,被司機大叔一個個念出來,讓眾人覺得自己正在參加一場葬禮,正在聽一份冗長的訃告reads;大萌主。 “寫得挺詳細的。”隊長忽然打斷他,目光從人物表上,慢慢移到卷卷臉上,問,“怎么樣?看到這份表格,你想起什么了沒有?” “沒有。”卷卷回答。 “也許我可以幫幫你。”隊長笑道,“畢竟是我處理的這個案子,由我來說,應該會比別人說得更清楚一些。” “不需要。”卷卷說,“司機大叔每天跟我說十遍,我知道的已經夠清楚了。” 說完,為了轉移壓力,她將目光投向暮照白:“還是跟我說點別的吧,比如……你jiejie的故事?” 暮照白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下,落座的一瞬間,目光在隊長臉上一掃而過。 “我jiejie經手過很多案子。”目光轉回卷卷臉上,他說,“今天跟你講個綁架案的故事吧。” 卷卷和隊長的眼睛齊齊望向他。 “這故事大約發生在三年前,有一對母子被綁架了。”暮照白笑著說,“結局有點出人意料,當時只有十五歲的那個小孩,把綁匪全殺了,就留了一個活口。” 卷卷眼中閃過一絲微光。 “最后經過鑒定,發現這小孩是個人格分裂患者,殺人的不是他,而是他體內的第二人格,所以他沒被送去少改所,而是被他家里人送去了精神病院。”暮照白接著說,“我前段時間去精神病院拜訪過他,說實話,不發病的時候,他是個非常謙遜溫和的少年,比現在社會上大多數人都要有教養得多……巧得是,他還記得我jiejie。” 暮照白的眼睛雖然看著卷卷,但是眼角余光卻看著隊長。 “聊到最后,他跟我提了一件事。”暮照白在笑,臉上的笑容像一張扣在臉上的面具,“一件我本來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卷卷好奇的問道。 “他說,我jiejie正跟隊伍里的一個人談戀愛。”暮照白忽然轉過臉,笑著問,“這個人是你嗎?” 忽然被他問到,隊長條件反射的張了張嘴,之后是一秒鐘的停頓,停頓之后,他忽然笑了起來,盯著暮照白說:“是。” 暮照白的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 “是又怎么樣呢?”隊長拿出一根煙,叼著點燃,“這是我跟你姐的私事吧。” 暮照白表情僵硬,一言不發。 “和就在一起,不和就分手,男女關系嘛,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隊長抽了口煙,然后朝暮照白笑道,“怎么?你該不會是覺得我跟你姐分手了,所以就借故殺了她吧?” 他的目光忽然陰沉了下來,蝮蛇一樣盯著暮照白,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拿得出證據嗎?” 半小時后,卷卷在自己身體內蘇醒。 一睜眼,就看見小刀坐在旁邊,一只手拿著暮照白的那疊照片,另一只手玩著打火機,火焰在照片底下啪的一聲冒出,又啪的一聲消失reads;將孕記。 小刀臉上,一副“好想燒燒燒燒燒”的表情。 卷卷:“……刀哥,你在干嘛?” 小刀又啪的一聲打出一朵火焰,淡淡問道:“跟小警察的約會結束了?” 他用詞怎么就這么怪呢?卷卷決定糾正他:“哪是約會啊,我是去看熱鬧的。” “什么熱鬧?”小刀問道。 卷卷把夜里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然后感嘆:“我一開始以為是警匪劇,結果發現是家庭倫理劇,我一開始以為自己發現了一樁不可告人的秘密,結果發現只是一盆不可告人的狗血……”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 一開始她以為暮照白受了林馥的蠱惑,現在看來,蠱惑是蠱惑了,卻不是來對付她,而是來對付隊長的。 “現在隊長已經全招了。”她聳聳肩,“看來我是拿不到封口費了。” “誰說拿不到?”小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