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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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不是有你?” “是誰當年對我說,有些人別的沒有,內力多得是?” “……” 奚玉棠低低笑了一聲,轉過頭看他,“越少主,有件事想請教你。” 越清風挑眉。 “你我二人,當下誰的武功高些?” “……” 千想萬想,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問題,越清風難得愣了一下,仔細看著眼前人的神情,好笑地勾起唇角,“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看來是沒什么事。怎么,想切磋?” 奚玉棠望了一眼外面的雨,“可惜下雨……不如就在這兒?單腳不動,一盞茶內分勝負?” 就在這兒?越清風險些氣笑,“不是你的房間,打壞了東西不心疼是吧?” 奚玉棠無辜地眨了眨眼。 “理由。”越少主好笑地看她。 “確定話語權。”奚小教主爽快回答,“誰贏了,接下來三日無條件聽從另一方。” 這條件……越清風瞇起了眼,“全力?” “全力。”奚玉棠點頭。 “……好。” 兩人說話并未設防,因此在外面候著的韶光聽了個全須全尾。她頓時抽起嘴角,一抬頭,房檐下蹲著躲雨的斯年正兩眼放光地盯著門縫。兩人對視一眼,韶光殺氣騰騰地做了個手勢,斯年撇撇嘴,讓出了位子給對方,自己又找了一處開著縫的窗戶,興致勃勃地窩起來看戲。 奚玉棠和越清風知道外頭有人,但懶得計較,說動手就動手,連聲招呼都未打,便默契地同時向對方出了殺招。 越清風的實力她一直沒摸清過,對方也和她一樣狀況,半斤八兩,倒也公平。 一盞茶的時間轉瞬即逝,兩人果真腳下未動分毫,等最后一招打完,周遭器具依然保持著原樣,獨獨兩人腳下的青磚碎成了一塊塊。 奚玉棠半招險勝,得意得眉飛色舞,歡呼著跳進了對面人懷里,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越少主無奈又寵溺地托住人,在她唇上點了一下,“心情好了?” “嗯。”奚小教主用力回了他一個吻,“你確定出全力了?沒放水?” “……” 他要怎么說?雖然顧忌著她的傷,但也出了九分力啊…… 不過看來她傷勢恢復得不錯,不至于讓人cao心了。 沒好氣地將人放下來,越清風睨她,“你說呢?” “哈,那就好。”奚玉棠雙腳落地,裹著披風出門,“跟我走。” 越清風:“……” 有點后悔,嘖。 兩人出了房間,韶光雙眼放光地望自家主子,“主子去哪兒?” “廣明院。”奚玉棠隨口道,“這屋子沒法住了。” “啊?”韶光回頭,“這不好好的么?怎么……” 話音未落,只聽身后轟隆隆一陣響,整個房間所有擺設同時坍塌毀損,徹底變成一片廢墟。 韶光:“……” 斯年:“……” 兩人來到廣明院,越清風后一步跨進房間,反手關上了門,“有話就說。” 走在前面的奚玉棠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背對著人,她漫不經心地將披風扔到一邊,打開柜子找了件衣裳,邊穿邊道,“你手頭的事如理得如何?” “沒什么要緊。”越清風答。 “那用完晚膳,我們連夜走。”奚玉棠低頭系腰帶,“就我們兩個,韶光秋遠都緩一日,出了京,再找地方會合。” 抬步上前,越清風接過她手上的活計,奚玉棠怔了怔,配合地抬起了胳膊。 “談崩了?”他漫不經心地問。 “不算,但也不太好。” “不想講給我聽?” “嗯。” “還打算做太|子|黨么?” “……” 半晌沒聽到人回答,越清風抬起眼,卻只看到了奚玉棠半垂的眼睫。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她幽幽低啞之聲,“半途而廢,不甘心,讓我再想想。” “……” 幫她穿好衣裳,又整了整領口,越清風對上眼前人,“你既不想說,我便不問。” 奚玉棠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越清風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嘆道,“愿賭服輸,聽你的,我去讓人準備。” 剛轉身,奚玉棠一把拉住了他。 “等會吧。”她淡淡道,“陪我待會。” “……” 如果說越清風先前并不好奇心上人和司離說了些什么,那么現在,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幾乎要達到頂點。 耐著性子將人哄睡著,他沉著臉出了房門。兩個時辰后,一張字條從玉清殿某個小太監手中到另一人之手,接著又被遞進了越宅書房。 沉默地看完,越清風隨手將字條就著燭火點燃。 上面說,太子和客人發生了爭執,客人走后,太子砸了殿內的所有東西,并將自己關在寢殿里至今未出,隨侍的小太監只聽到一句‘都怪我鬼迷心竅’。 都怪他……鬼迷心竅? 無聲地望著窗外的瀟瀟急雨,越少主仔細咀嚼了數遍這句話,聯想奚玉棠方才從頭到尾的表現,眼中逐漸涌起了有如實質的殺意。 …… 奚玉棠一覺醒來,精神好了不少,雖然一想到司離,腦子里還是一團漿糊理不清,也下意識不愿思考,但玉清殿里帶出來的郁氣卻紓解了許多,吃飯時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 然而沒等她輕松太久,當兩人發現九門都有東宮的人時,奚玉棠忽然就怒由心起。 “他倒是了解我!”她咬牙切齒。 好在越清風攔住了她當街殺人的沖動,帶著人若無其事地來到城門前,東宮下屬發現了來人,當即小跑到跟前行禮。 “越少主,奚同知。”來人恭敬開口,“恐怕要耽擱您二位片刻。” ……不是阻攔? 奚玉棠心中微微詫異。 “何事?”越清風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主子有東西要轉交奚同知,因著不確定二位走哪一道,特命小的們每個門前都守著。”來人答,“您二位稍等,東西很快送到,到時二位要出城,小的絕不阻攔。” “滾。”奚玉棠沉聲開口。 來人頓時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主子說,您此去定會需要這些,奚大人莫為難小的,小的送不出去東西,回去也活不了哇。” “……” 奚玉棠剛剛壓下去的怒氣又有了冒頭的傾向。 就在她忍無可忍準備動手時,遠處急急駕馬而來一個小太監,見到兩人,立刻翻身下馬跪地磕頭,“奚大人,主子有物件要奴才帶給您。” 說著,從袖里掏出一封信遞上去。 奚玉棠沉默著不愿去接,還是越清風拿了過去,打開看了一眼。 剛完,他怔了怔,接著眉頭微蹙。 “看看吧。”他隨手將信遞了過去。 詫異地看他一眼,奚玉棠接過信飛快地掃了一遍,表情也同身邊人如出一轍復雜起來。 信是司離的筆跡,潦草而浮躁,只有一句話:【當年國師曾重創武林盟主左心口。】 沒有解釋,也沒有道歉,更沒有其他。 興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時說什么都是錯。 沉默著將信折起放好,奚玉棠望向仍然跪著的小太監,“回去告訴你主子,東西我收了。” “誒。”小太監點頭,卻又猶豫著欲言又止。 “還有事?” 主子的事,下人終究不敢隨便置喙,小太監動搖片刻,沉重地搖了搖頭。 垂眸盯著小太監看了好一會,奚玉棠終還是沒說什么,馬鞭揚起,一聲清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字數好像有點多……otl 沒控制住,大家見諒。 ———— 司離其實是急了,情緒到了臨界點,做錯了事。 在他眼里,奚玉棠是他最堅實的后盾,是無所不能的教主,即便他知道對方要跟人拼命,卻不愿去想她輸的可能。 所以當奚玉棠對他交代可能會有的后事時,他整個人就慌了。 太子殿下,從當年回宮的那一刻開始,便成為了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這種不安全感隨著年齡漸長,會發展成哪一種極端,恐怕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