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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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某人不要臉的威脅氣得險些笑出來,奚玉棠怒,“越肅兮,你何時學得這般不講理了?!我是去解毒,又不是去送死,你陪著我?你自己還病著,怎么陪你告訴我?!” 越清風動了動唇,“風寒而已……你解毒,我不看著不放心,與其思慮太重加重病情,不如讓我守著你。” “……” 兩人無聲地針鋒相對良久,奚玉棠沒答應也沒反駁,冷著臉起身走了。 藥王谷一行,奚玉嵐拿到了至少20株離火草。沈七不眠不休忙活了十日,經過一次次的推敲,總算有了一個算不得嚴謹的治療方案,有可行性,可無法保證能一次成功。他所設想的是以毒攻毒之法,先將奚玉棠銀針定xue,而后通過素九針決,將她的真氣暫封,接著將離火草入藥,用極烈的藥性來和寒毒對抗。 離火草藥性烈,沈七手中那么多離火草一次性入藥,換做常人定會因過量的火毒而死,可奚玉棠體內寒毒極盛,恰好可以中和。這個過程聽起來簡單,實則需要解毒之人承受極大的痛苦。沈七也是踟躕了許久才私下將解毒的過程告訴奚玉棠,除此之外無人知曉。 奚玉棠也相信沈七,知道沒有別的法子,便二話不說應了下來。 解毒的地點在沈七的院子,這里有他的藥廬,有什么不對也能及時反應。解毒當日,越清風還是來了,奚玉嵐、韶光、鄒青等知情人全部集結,一個個面色凝重,看得奚小教主一陣好笑。 “你們在外面候著,沒有我的話,一個都不準進來。”沈七嚴肅道。 “最好等在院外。”奚玉棠慢條斯理地接話。 “想都別想。”奚玉嵐沒好氣地瞪她,嘆息著給了meimei一個擁抱,揉著她的發道,“你好好配合沈大夫,有事記得一定要及時告知。” “嗯。”奚小教主今日破天荒地穿了一身雪色長衫,瀑布般的長發全部垂在腦后,只松松地用繩子扎了個尾尖,“肅兮病著,你看好他。” 奚玉嵐挑了挑眉。 一旁的越清風默默看她,“這話你可以對著我說。” 奚玉棠眨了眨眼,轉身隨著沈七進了房間。 和衣躺下后,她對上了沈小美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痛就喊。”沈七修長的指尖捏著幾根長長的銀針。 話音落,銀針也同時落在了她身上。 這次解毒,沈七并無十足的把握,但在奚玉棠不愿自廢武功的前提下,這已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方法。原以為多則三五日便可結束,可誰知,解毒的過程整整持續了七日。 從喝下藥開始,奚玉棠體內便陷入了冰火兩重天的境地。離火草的藥性比她想象中烈得多,被封了內力后,只能任憑那霸道的藥性在自己體內橫沖直撞。 那種痛,猶如萬蟻弒骨,起初酥酥麻麻,而后轟然爆發,整個人瞬間像被拖入地獄之中,刀山烈火,烹油煮rou,如果不是對沈七有著十足的信任,奚玉棠幾乎以為他要碎掉自己全身的經脈。之后,離火草的烈勾起了寒毒的冷,兩股力量將她體內當場了戰場,所到之處,撕心裂肺,摧枯拉朽。 沈七從藥性發散開始便出了房門。他不敢看奚玉棠的模樣,生怕聽到她求自己出手給她個了斷。整個過程只能靠她一人硬抗,沒有人能幫的上忙,于是只能聽她的話,死死守著房門,不放任何一人進來。 盡管眾人都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解毒的過程會有些痛苦,可萬萬沒想到,就連奚玉棠那等毅力之人,第一天結束時,都喊出了“殺了我”這樣的話!韶光等人早就忍不住想沖進去,更別說越清風和奚玉嵐,然而沈七知道,沒有武功的自己攔不住他們,于是早就卸下了奚玉棠隨身的匕首,當那些人試圖闖進房門時,這位沈神醫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抵在了自己脖頸上。 “你們想進,就踏過我。” “我知你們此時恨我,但若是棠棠挺過去,醒了,卻發現我死了,你們猜她會不會當場走火入魔?” “我不能給你們任何保證,但我信她!” ……這樣的沈七,讓所有人都硬生生忍住了闖門的沖動。 于是,除卻被迫被奚玉嵐趕走去做事的迎秋韶光等人以外,沈七、奚玉嵐和越清風就這樣在庭院里對坐了整整七天七夜,除卻沈七每日都要進去給奚玉棠銀針吊命,補水補氣,其余時間一步也不愿踏入。 終于,第八日子時,沈七站了起來。 “我需要有人幫我。”他漠然地望著眼前的兩個青年,聲音嘶啞干裂。 “我去!”奚玉嵐立刻反應過來。 可還沒等他走出一步,越清風已經如一陣風般沖進了房間。 這次,沈七并沒有攔他。 定定地看了大開的房門一眼,沈七疲憊地閉了閉眼,“嵐少主也來吧,多一個人,多一分保障。” 兩人進門,繞過正廳來到臥房,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奚玉嵐狠狠打了個冷顫。他抬眸望去,越清風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不,或許那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床——滿目的血,如同整個浸入了血池,被撕得支離破碎的被單,碎裂的床頭,若非這張床由最堅硬的木料打造,若非奚玉棠被封了內力,恐怕此時他們看到的,大約會是被毀得分不清原狀的一堆浸血原木。 奚玉棠正靜靜躺在床上,四肢被牢牢固定,臉色蒼白如冷玉,額頭、指節、雙唇,全身上下□□在外的皮膚全是森然的傷口,雪白的衣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緊緊貼在她身上。她像一個被抽干了血和精氣的破人偶,緊閉的雙眼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房間里一片死寂。 “……怎么做?”越清風的聲音幽幽響起。 沈七撥開失神的奚玉嵐,繞過越清風,先是檢查埋在奚玉棠xue位里的銀針,接著從布包中抽出一根散發著寒氣的長針,頓了頓道,“嵐少主,等我開口,你幫我用內力將銀針逼出來。越少主……先把她叫醒。” 越清風的目光一直粘在奚玉棠身上,話音落,他俯身而下,冰涼的手指輕柔地覆蓋在了眼前人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人眼睫微動,繼而緩慢地半睜開眼。她目光恍惚,始終無法看清影像,而隨著視線的集中,身體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逐漸恢復知覺。才一恢復,驚濤拍浪般的痛楚便剎那間席卷全身。 “棠棠,我要拔針了。”沈七的手極穩,“之后你的真氣會運行,記住我跟你說過的,必須在第一時間將體內所有的余毒逼出來,知道嗎?” 奚玉棠無法動彈,只能緩緩眨了眨眼。 她看向身邊的越清風,后者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費力地勾了勾唇角,她露出了一抹笑,唇形微動,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幫我一把。】 越清風點點頭。 接下來,拔針,運功,逼毒,當一切結束,所有人都長長松了口氣。昏迷之前,奚玉棠心中只有一句話——她盡力了。 …… 三日后,奚玉棠在一片晞光中醒來。這次的清醒,意味著困擾了玄天教主十幾年的寒毒,徹底被拔除。 從醒來后到現在又過三日,在沈大夫的精心調養下,奚小教主終于可以開口說話。她興奮地喝完了藥,窩在床上,目光落在身邊謫仙般的青年臉上,后者正靠著床頭看書,密而長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煞是好看。 “肅兮……”她終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身邊人手指一緊,下意識抬頭。 “中午,吃rou。”奚玉棠比劃著她纏滿了繃帶的手。 越清風眨了眨眼,“能說話了?要喝水么?” 眼前人點頭。 接過一杯熱茶小口小口喝完,奚小教主再次不死心地比劃起來,“中午,rou。” 越清風放下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想吃rou?” 對面人用力點頭。 青年臉上漾起一抹風華絕代的笑,“不行。” 奚玉棠:“……” 眼珠子轉了轉,她繼續比劃,“獅子……頭。” “不行。” “西湖,醋魚。” “不行。” “……” 奚玉棠頓時鼓臉。 越清風重新拿起書,“你只能吃粥,別想了乖。” “不吃。”奚小教主搖頭,“嘴,淡出,鳥了。” “今兒給你的銀耳粥里加點鹽。” “……” 她一把上前把書抽走,蠻橫地瞪著他,“要下床。” “不行。”越少主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迎秋,來。” “……想都別想。” 越清風涼涼看著她,“你傷沒好,說話不利索,還想處理教內事務?” 奚玉棠眨眼。 “乖乖躺著吧。”他把人摁在懷里,“實在無聊,我讀書給你聽。” ……顯擺你說話利索是吧! “好,你讀。”奚玉棠撇嘴。 越清風勾了勾唇角,溫潤的聲音如催眠曲般響了起來,“……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斗……” 奚玉棠:……秒睡。 一連多日,在越少主嚴厲的看護下,奚小教主過了一段極為枯燥無味的生活。每日只能吃最清淡的食物,不準cao心任何公務,不準練功,不準說太多話,不準走動超過一個時辰…… 直到沈七確診她康復,奚玉棠終于脫離魔爪,放飛自我般在后山瘋跑了一天,而后迅速扎進教內事務里,連續三天睡在大殿,接著和奚玉嵐到山下小鎮大快朵頤吃了個爽,之后又拉著斯年和韶光練劍,直到瘋夠玩夠,這才重新坐在了越家少主面前。 越少主正抱著手爐安安靜靜地看書,手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整幅情景如山水畫般恬靜輕然。 奚玉棠一走進院子,心便不由自主靜了下來。 “回來了?”越清風頭也不抬地開口。 “嗯。”奚玉棠拎著一包點心,“給你帶的,很好吃。” 默默從書上移開視線,越少主靜靜打量著眼前人。后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蹙眉,“我哪里不對?” 越清風搖頭,咳了兩聲,笑道,“你很好。” 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真是再好不過。 疑惑地看了看他,奚玉棠敲敲矮桌,“先喝藥。你的風寒剛過,正是要鞏固的時候,別等放涼。” 嘆息著眼看手中的書被拿走,越清風不情不愿地將藥喝完,抬眼,“有事要說?” “嗯。” 奚玉棠在他對面坐下,“剛收到消息,京城圣上追責藥王谷,我們埋下的線起了作用,現在藥王谷和京城都將矛頭指向了歐陽玄。” 越清風挑眉,“誰負責此事?” “衛寒。” 沉吟片刻,越清風開口,“趁他病,要他命。我們推沈寰上位,就是為了讓藥王谷和歐陽玄翻臉……你是想讓司離將事情鬧大,趁機將歐陽玄辦了?” “嗯。”奚玉棠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司氏的壓力和藥王谷的夾擊能讓他自顧不暇,留歐陽玄一命,能找到卓正陽,所以暫時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