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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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謝婉,來尋表哥,不知二位為何在我表哥的院子里?” 表哥?韶光驚訝,看向奚玉棠,后者淡然一笑,“謝姑娘的表哥可是越少主?” “正是。” “越少主在隔壁廣明院,出門左轉。” 謝婉聽出了送客之意,心下有些不自在,猶豫了一下問道,“敢問閣下何人?” 竟然能讓表哥將主院撥給他,自己去住廣明院…… “在下只是客居于此,區區無名之輩,不敢污了姑娘之耳。”奚玉棠淡然道,“或者姑娘可在此稍作休息,差人去請越少主過來也可。” 謝婉正有此意,莞爾一笑,“那便打擾公子了。芍藥,去廣明院通知表哥,我來了。” 芍藥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韶光主動上前給謝婉斟了茶,后者的目光卻一直在悄悄打量奚玉棠,見她看過來,目光微微一閃,道,“公子無需在意婉兒,打擾公子,婉兒在此賠個不是。” 奚玉棠忍不住挑了挑眉,“謝姑娘無需多禮。” 她看向韶光,后者頷首,重新抽劍而立,繼續舞起劍。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先前,只是院子里多了兩個人。既然謝婉說無需在意,奚玉棠便真沒再管她。而謝婉也認真看起了舞劍,本意是欣賞,卻越看眼睛越亮,除了覺得紅衣女子果真一身好功夫外,更大的震驚來自身邊之人—— 原本以為不過是個病秧子,誰知他話雖不多,每一句點評卻都恰到好處,細想之下,簡直妙極。 她不是不懂武功,相反,作為離雪宮的弟子,平日里也有練劍,自然看得出眼前的紅衣姑娘比之她的大師姐陸靖柔來說只強不弱,可身邊的玄衣公子卻更加高深莫測,不過隨便點撥兩句,都恰如其分地戳在關鍵點上,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能起到極好的效果。 此人的武學造詣好高! 謝婉心下震驚,看向奚玉棠的目光變了又變,最后竟帶上了幾分欽佩——果然,表哥的客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就在她驚駭之時,那廂,韶光的劍招遇到了阻礙,連續幾次都沒辦法流暢地使出,換了另一條路子,卻也得不到好的解決,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家主子。 這是她最近新練的劍法,脫胎于長隱劍,是奚玉棠集眾家之長而改的一個非常適合暗衛練習的劍法,如今已經完成了大半。韶光出身暗衛,奚玉棠便想在她身上試試,效果是不錯,但練起來卻有些困難。 奚玉棠無奈一笑,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起身,隨手折了段樹枝,立在了她面前。 “動作慢些。”她提醒,“你主子我現在可架不住你一招。” 韶光頓時噗嗤笑了出來,“好。” 說著,果真放慢了動作舉劍而來。 奚玉棠立于原地未動,手腕一翻,將樹枝平平橫掃過去,沒有任何內力灌注,只是純粹的劍招。韶光頓時一驚,變招而下,可很快,樹枝再次跟來,恰抵在她劍身上。 翩然玉立,如驚如鴻,哪怕是樹枝,都仿佛被她揮出了劍的氣勢! 謝婉幾乎看得出了神。 說是慢,對她來說也不比方才慢上多少,尤其是玄衣公子,明明每一招都沒有內力,卻偏偏舞得極為好看,樹枝在他手里,好似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令人恍然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用劍之人。 他是沒有內力?還是僅僅因為身子弱? 她下意識地想看清每一招,卻發現兩人劍招變幻莫測,只好默默放棄,認真地看著他們對練。 僅是如此,也覺得受益匪淺。 場間,只見奚玉棠又是一招平凡無奇的前遞,卻恰好正對韶光死xue,后者大驚,劍身一轉,整個人后仰而下,樹枝貼面而過。兩人動作舒展至極,極為賞心悅目。可下一秒,韶光一不小心,真氣溢出,樹枝和長劍相撞,奚玉棠頓時被擊退數步,向后倒去。 “主子!”韶光急忙收劍。 “公子小心!”謝婉也倏然站了起來,輕功一點便要去扶她。 眼看那人即將跌倒,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恰巧將人接了個滿懷。謝婉急急停住身形,下意識看過去,不禁驚呼:“表哥!” 心下忽然大驚,自己剛才在想什么! 她剛才……是打算要去扶這個人嗎?! 奚玉棠聽到謝婉的聲音,回頭,一眼便撞入了臉色不愉的越清風視線中,在他身后,秋遠和丫鬟芍藥正一路小跑追來。 “主子,你沒事吧?”韶光跑到近前,扶過奚玉棠,眼眶微紅,“都怪我不小心……” “哪里是你的錯。”奚玉棠不著痕跡地脫離了越清風的懷抱,站穩腳跟,笑著彈了一下她的眉心,“可會了?” “嗯!” 越清風定定看著眼前人有些蒼白的臉色,本想訓她兩句閑不住,目光一轉落在她固定發髻的發簪上,微微一怔,心底忽然冒出愉悅來。 ……那簪子,是他的。 不知名的酥麻感通電般傳遍全身,越清風只覺耳尖發熱,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連謝婉跟他說話都沒有聽見。 “……表哥?”謝婉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越清風回神,嘴角的弧度淡下,心底的火熱也迅速降了溫,“嗯。來干什么?” 來干什么…… 謝婉噎了一下,有些生氣,“人家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結果話一出,不知為何,又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玄衣公子,見她一臉淡淡,心下莫名有些失落。 “沒事不要隨便亂跑。”越清風掃她一眼,不欲多說,只將目光投向眼前的奚玉棠,“不是養病?怎么又動起手來了?” 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謝家姑娘,奚玉棠挑眉,“閑著無聊,活動活動手腳而已。越少主既然來了,便招待謝姑娘吧,韶光,走,出去轉轉,來到現在也沒好好逛逛這宅子……越少主不介意吧?” ……我介意! 越清風輕咳兩聲,直勾勾望向奚玉棠,企圖讓她讀懂自己眼底的不樂意,可奚玉棠哪管他,徑直招呼韶光走了。 眼見她要走遠,越清風也沒管留在原地的謝婉,二話不說跟了上去,光風霽月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既如此,不如我來帶路,也好給你們講解一二。” 奚玉棠:“……” 驚訝地看著將自己拋在這里就不管的表哥,謝婉目瞪口呆。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么下面子,而且好巧不巧居然還是在這個初見的公子面前……咬了咬牙,謝婉厚著臉皮跟上前面三人,“表哥和公子不介意婉兒也加入吧?說來,我還從沒好好看過這府邸的風景呢。” 越清風:“……” 好好的約會多了一個人,越少主心里別提多不舒服,偏偏奚玉棠半分沒有阻止謝婉,連帶他也不好拒絕,心情差得不行,既覺得謝婉礙事,又覺得奚玉棠的態度令人失望,說好的講解也不見,一路上都板著臉,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奚玉棠看在眼里,有些好笑,總覺得越清風現在這個模樣,哪還有世家公子陌上如玉的影子,簡直就像說好出去玩又被爽約的司離! 看多了,好像還挺可愛。 腦子里司離的傲嬌模樣和越清風的臉重合,奚玉棠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這一笑,頓時打斷了彌漫在幾人中間尷尬的沉默,謝婉和越清風同時看過去,卻見她立刻又收了笑,目不斜視地望著滿園的秋色,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可這三人不說話,卻憋壞了幾個隨從,尤其是韶光和秋遠,一臉的古怪,最終還是韶光忍不住,嬌滴滴道,“主子,你大病未愈,不適宜多活動……不如咱們找個地方休息片刻?” 話音剛落,越清風幾乎是贊賞地看了一眼這位前任解語花,嘴上飛快接話,“嗯,去涼亭。” 在場除了奚玉棠和謝婉的兩個侍女外都是習武之人,走了這么久也不覺得累,但見奚玉棠確有疲憊之色,便尋了個亭子稍作休息。 落座后,秋遠帶著謝婉的兩個丫頭去準備茶點,謝婉則看向越清風,“表哥,我還不知你這里什么時候住進了客人呢,方才觀這位公子劍法造詣極高,心下佩服,表哥不為婉兒引薦一二么?” 這妹子好奇心這么重?方才沒問到名字,居然沒放棄? 奚玉棠斜眸看向謝婉。 越清風心下蹙眉,不知為何總覺得謝婉這話哪里聽著不對勁,看了一眼奚玉棠,發現她并無反對,猶豫片刻道,“她是……我師弟。” “師弟?!”謝婉驚訝地看向奚玉棠,“怪不得,我說怎么觀公子一招一式風格頗為熟悉,原來是和表哥師出同門,果真少年英才!” 奚玉棠:“……” 誰說我跟他劍法像!誰說的!! 身后韶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主子臉色陰沉,連忙捂嘴扭臉。而越清風也怔了怔,嘴角抑制不住地牽了起來,“嗯,是很像。” ……像個屁! 奚玉棠睨了他一眼,不得已對上謝婉的視線,“謝姑娘稱呼在下玄唐即可。” 又一個假身份……憋笑的韶光無語望天。于楊、孟十九、蘭玉、玄棠……主子你真棒。 玄唐玄棠,玄天奚玉棠,就連起的名也一如既往毫無天分。 “玄公子。”謝婉立刻改了稱呼,“恕婉兒冒昧,不知玄公子來京城所謂何事?” 奚玉棠一臉生無可戀,“求醫,順道投奔……師兄。” 越清風:“……” “求醫?”謝婉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心下了然,到嘴邊的話未過腦子便脫口而出,“原來如此,京城乃天子腳下,名醫眾多,若是玄公子有需要,婉兒倒可幫公子引薦一二。” 這下,不僅奚玉棠愣了一下,就連越清風也抬起了眼皮。沒人注意到,角落里韶光的臉色忽然古怪,看向謝婉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謝婉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臉頰刷地一紅,整個人局促起來。 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我是說,表哥他對京城也甚是熟悉……”謝婉低頭,袖下青蔥般的手指緊緊絞在了一起。 “玄唐明白。”奚玉棠慢條斯理地開口,神色淡定自若,仿佛全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多謝姑娘好意,若是有需要,在下定當求助姑娘,到時還請姑娘看在師兄份上,不要拒絕才是。” ——恰如其分地解救了她幾乎滅頂的尷尬。 謝婉悄然長松一口氣,看向奚玉棠的目光多了一分感激,“玄公子是表哥的師弟,那便也是我……我謝家的客人,公子客氣了。” “哦?”奚玉棠挑眉,余光掃了一眼表情僵硬的越清風,嘴角漾出一抹淺笑,“這么聽來,謝姑娘和師兄的關系果然極好。” “那是當然!”謝婉挺直了腰桿,話再次脫口而出,“表哥和我是……” “咳咳咳……”越清風驟然輕咳出聲,“師弟,這里風大,不如回吧。” 奚玉棠目光流轉間慢悠悠地遞了個眼神過去,后者怔了怔,被她這一眼撩得頭皮酥麻,腦海里一瞬間閃現出她那日舌尖輕舔自己耳垂的場景,真氣微蕩,握拳抵唇咳嗽著,耳尖再次燒起來,到嘴邊的話就這么噎了回去。 緊接著,便聽她淡笑道,“謝姑娘和師兄是什么?” 謝婉語氣一滯,鬼使神差地答道,“表兄妹……” “哦——”不是未婚夫妻了?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奚玉棠看向謝婉的目光不知不覺間悠長起來,“這樣啊……” 望著眼前人因這一笑而忽然變得更加燦爛幾分的容貌,謝婉動了動唇,有些慌張地避開了那令她全身都有些發麻的目光,臉頰微紅地低低應了一聲。 ……真是夠了。 越少主咳得更厲害了。 涼亭里,流轉于三人間的氣氛更加詭異難懂,幸好,秋遠這時帶著謝婉的兩個侍女端茶而來,解救了坐立不安的謝婉,也打斷了角落里看戲看得格外起勁的韶光。 幾乎是亟不可待地,謝婉在秋遠放下茶具的瞬間便拿過了拈茶的鑷子,不自然地笑道,“讓婉兒來給表哥和玄公子布茶吧,近來恰好在練習茶道呢。” 說著便輕車熟路地動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