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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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曲水之宴 玄天教堂主于楊血洗醉花樓一事,很快便在杭州甚至江南傳開,各種版本層出不窮,但歸根結局都是一句話:沖冠一怒為紅顏。 這種風流韻事向來是說書人最喜歡的橋段,一時間,江南大大小小的茶樓酒館都在談論此事,尤其是于楊以一己之身大敗聽雨閣五位殺手,外加一位鐵牌長老閻十六的事跡更是傳得沸沸揚揚,連帶地,也引起了人們對玄天教的再次重視。 一個堂主都能殺了聽雨閣長老,那他們的教主呢? 聽雨閣作為殺手組織,江湖地位奇特,朝堂上更是忌憚。錦衣司對聽雨閣長老的懸賞之大,讓那些眼看著玄天教拿人頭換錢的人們羨慕不已。萬兩黃金啊!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千萬了有木有! 巨款啊! ……可據說玄天教主將此巨款全部送給了醉花樓的前任花魁,韶光姑娘。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豪擲千金博紅顏,這等有情有義之人,真是我等撩妹界的楷模! 至于前花魁…… 既然帶了個‘前’字,不言而喻,韶光姑娘已經不再是醉花樓一員了。早在醉花樓被血洗的第二天,被于堂主嚇破了膽子的老鴇就親自將賣身契分文不取地還給了韶光姑娘,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一時間,于楊和韶光的名頭徹響江南。 那么韶光去哪兒了? 城南煙雨臺云夢園內,奚玉棠正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羞愧低頭的女子,沈七在一旁為她診脈,薛陽立于女子身后,周遭沉默得壓抑。 斯年抱著一個小木盒子進了院子,徑直走到奚玉棠面前,將東西放在她面前,“您要的東西,都換好了。” 奚玉棠頷首,將盒子推到了韶光面前。 “這里有三千兩銀票,回頭送到醉花樓老鴇那里,該怎么說你知道。”她淡淡開口。 韶光點點頭,主子做事她不敢反駁,再說也是為她好。 “接下來你什么打算?”奚玉棠問,“有要求就提。” 韶光試探著抬頭看了眼前人一眼,見她一派平靜,心中不安更甚,“主子,韶光知錯了。” 因為她的緣故,主子在醉花樓最大的棋子就這么廢了,雖說報仇解恨,但若是因此而壞了主子的布局,韶光就算面子再大也不敢在這時候觸奚玉棠的霉頭。可事情到這個地步,主子在聽雨閣還沒站穩,玄天就已經徹底和對方撕破了臉,她確實沒臉提什么要求。 見她如此做派,沈七抬頭不冷不熱地瞄了一眼奚玉棠,眼中似有警告之意。奚玉棠暗自抽了抽嘴角,口吻軟和下來,“我沒有要罰你的意思。” 韶光低頭不語。 嘆了一聲,奚玉棠道,“我就想問問你,接下來你是打算留在我身邊,還是回總壇,或者愿意和薛陽一樣對外做事?” 聽到前一個提議,韶光晦暗的眼亮了亮,但隨即便又沉默下來,好一會才道,“韶光聽主子的。” “好。”奚玉棠淡淡道,“那等傷好便回醉花樓吧。” “……” 聽到這句話,不光韶光,薛陽和斯年都愣了愣,只有沈七鎮定地收了手,轉身開始寫藥方。 “好。”韶光好一會才低低應了一聲。 奚玉棠勾了勾嘴角,“不問問原因?” 韶光搖頭。 “你主子我打算將醉花樓搶過來。”她卻好心地解釋起來,“讓你回去,不是讓你當花魁,而是主持大局的。” 韶光猛然抬起頭。 奚玉棠平靜地望著她,眼底是不容反駁的堅持。 韶光眼神微暗,咬了咬牙,抬頭朗聲道,“主子放心,韶光不會讓您失望的!” 奚玉棠嘴角一彎,總算露出了笑容。 拿到沈七的藥方,叮囑了她好好養傷后,奚玉棠便打發韶光和薛陽離開。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沈七搖頭,“這是何必?韶光畢竟不是真的青樓女子,好好的姑娘被那樣侮辱,你不留人就算了,還讓她回去。” 奚玉棠板著臉不答,抄起長劍再次練起了劍法。 韶光能不能走出這一關要靠自己,薛陽能不能抱得美人歸也要看他自己,她只負責打天下,收尾是手下的責任。若什么事都要她來cao心,那她養的就不是手下,而是祖宗了。 她雖然是個現代人,有著人人平等的想法,但各司其職的道理也是懂的。韶光辦成了事,但受了委屈,那當主子的就給她出氣。既然氣出了,該做什么就還得做什么,日子總要過下去,有問題就去面對,不解決問題,留在她身邊干什么? 再說,薛陽是要長留江南的,韶光跟她走了,薛陽怎么辦?自家屬下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她再沒點眼力勁也太不夠格了。 打擾人家談戀愛是要被雷劈的。 見奚玉棠避而不答,沈七也懶得理她,繼續去研究青山谷的瘴氣解藥了。 ### 幾日后,奚玉棠再次見到了越清風。 兩人如今在冷戰,還是醉花樓的歸屬問題。一日不拿到醉花樓,她一日不能放心讓韶光留下,這是緊要之事,偏越清風不愿松口,奚小教主頭疼死了,說不動,搶也暫時搶不到,只好干脆賭氣不見面。 前幾日林淵突然造訪,不用說,定是為了‘江南幫’一事,越清風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居然破天荒地打算招待客人,廣下帖子,邀江南武林才俊一聚。 他如今傷勢漸好,近來沒怎么動用內力,病也好了許多,倒是有那分力氣主持個品酒賞花會。 近一兩個月江南武林發生了很多事,凝聚在杭州城上空的氣氛太過緊張,招選也落下了帷幕,江南地帶如今多了許多的新面孔,正是需要個場合亮亮相。越家少主的帖子來得太是時候,幾乎頃刻間,全城都浮躁了起來,真真是一帖難求。 聚會這日難得的天氣晴好,又剛下了雨,正是涼爽。越清風大方地將曲水樓讓出來當場地,曲水流觴,亭臺樓閣,秀中帶雅,風雅之極,幾乎每個踏足曲水樓之人都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為這難得的夏日美色著迷。 今日參加宴會之人,有近半數都曾參與過奚玉棠的醉花樓之宴,然當日奚小教主宴請的一水全是男子,如今曲水樓卻是男女參半,除了風流倜儻的少俠們,也有許多爽朗、妙齡溫婉的女子。 大晉不是男女大防過于講究之地,禮教開放有度,女子名節雖重要,卻也不是與世隔絕,男女同席若參與之人都自持身份倒也是一樁美談。越家少主身份舉足輕重,煙雨臺又沒有女主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氣氛倒是極好。 奚玉棠獨自一人來到曲水樓時,人已經到得差不多。越清風坐在主位上,嘴角噙著輕淺的笑,正和風細雨地和一旁的林淵閑聊,林淵旁邊則坐著韓文彥,其余例如鄭泰、墨錦、楊朝、極刀幫左明等叫得上名字的均在此列。 女子方面她倒是一片陌生,唯有坐在墨錦身邊的墨音和江千彤是她認識之人,其余皆不相識。 見她閑庭信步而來,眾人都望了過去,越清風也抬眸,微微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今日一身品紅色長袍配象牙白腰帶,血玉長簪簡單而隨意地插在腦后發髻上,腰間一把長劍,整個人遠遠望去猶如一團火焰,亮眼極了。她本就生得俊俏,紅色襯得她膚如凝玉,眼若深井,加上削瘦高挑,舉手投足間腰背筆直,如此妖艷的顏色竟讓她穿出了張揚灑脫,就連眼下那長長的一道疤痕都沒能破壞整體的美感,反倒相得益彰。 ……這個顏色還真是該死地襯她。 越清風突然有些后悔親手幫她選了料子,那時他只覺她女裝紅裙很美,卻不想今日就能讓他搬石頭砸自己腳。 穿那么艷,你是來相親的么! “于堂主,”越清風笑得有些咬牙切齒,“別來無恙。” “越少主今日氣色不錯。”奚玉棠嘴角噙笑地走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諷道,“看來得了醉花樓還真是讓你精神好不少啊。” 越清風:“……” 奚玉棠不再理他,而是在墨錦招手示意下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左手是越清風,右手墨錦,越清風隔壁是林淵和韓文彥,墨錦旁邊則是墨音和江千彤。 左右都是熟人,也是巧了。 剛落座,便聽江千彤熟悉的聲音小聲咕噥道,“穿那么風sao干什么嘛……” 奚玉棠嘴角一抽,無語地看過去,江妹子卻干脆將頭扭到另一邊,一副‘本姑娘不打算跟你講話’的模樣。 這丫頭從她殺閻十六當日就開始莫名其妙鬧別扭,近日更是直接住進了秋雨山莊,不回煙雨臺不說,還把自己派去保護她的人都給送了回來,只留下易容的面具,美其名曰有保護無鍛煉……既然要鍛煉,住人家家里干什么! 郁悶地望著戴著帷帽的江千彤,奚玉棠覺得自己好冤,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經意間對上了墨錦暗含深意的古怪視線,心里又是一滯。 ……這一個個是要干什么? “聽舍妹說,于堂主是江姑娘的師兄?”墨錦問道。 江千彤此次化名江薇,奚玉棠心里思度著也不知她和墨音關系那么好,說沒說她的真實身份,面上則無奈一笑,“師妹頑劣,近來怕是給墨兄添了不少麻煩。” “無妨,舍妹也難有什么朋友。”墨錦笑道,“小薇能陪陪音兒,倒是該我們道聲謝才是。” 小薇…… 奚玉棠眨了眨眼,笑著應了。 下一秒,她忽然將袖中長鞭抖出,繞過墨錦一鞭子纏住江千彤的腰,二話不說將人拖到了身邊,嚇得江千彤一聲驚呼,墨音和墨錦也嚇了一跳,墨錦更是直接出手扣住了奚玉棠的手腕,沉聲道,“于堂主這是做什么?” 奚玉棠挑眉,“幾日不見,跟師妹說說話,墨兄這么緊張干什么?” 墨錦表情一僵,想到兩人的師兄妹關系,訕訕地松了手。江千彤怒瞪奚玉棠,“師兄你搞什么!” ……這丫頭還真是跟她混熟了啊,剛見面時候的小白兔去哪兒了? 奚玉棠收了鞭子,懶懶道,“這話不該我問你?幾日不見,你倒是跟墨家兄妹混得挺熟,連師兄都忘到天邊了。” 江千彤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墨錦,見他望過來,連忙轉身湊近奚玉棠咬牙切齒,“你你你別亂說啊!” “我沒有啊。”奚玉棠勾起唇角,笑的很是揶揄,“看在姑姑面上,你不跟我說說最近過得如何?” 江千彤哼了一聲,白她一眼,“哪敢打擾您,您不是忙著為韶光姑娘出氣么?” “……” 原來問題在這里啊! 奚玉棠哭笑不得,只好傳音入密,“韶光是玄天的人,你說呢?” 江千彤怔了怔,懵乎乎地看她,“啊?” 奚玉棠一臉坦蕩,“騙你干什么。” “我還以為……”妹子尷尬地低頭玩手指,諾諾道,“不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么。” 奚玉棠冷笑。 見她神色淡淡,江千彤有些慌,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口,“師兄……” “別撒嬌。”奚玉棠頭也不回,“我不會再上當的。” “……師兄!” “……” 嘆了一聲,奚小教主一臉無奈地對上江千彤,“你能不能下次換一招?” 江千彤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奚玉棠無奈地繼續傳音入密,“韓文彥來了,你小心些,別暴露身份,一些小習慣和聲音都要做一下掩飾才好。” 對面人慎重地點了點頭,撩起面紗給她看自己的易容。 奚玉棠欣慰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