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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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沈七,不緊不慢地打量她這一身,“要換衣服么?” 奚玉棠想了想,搖頭,“先吃飯。秋遠,快讓你們的大廚做一大桌吃的,要快。” 秋遠一臉迷茫:“姑娘,你誰啊?” “……” 兩人面面相覷,還沒等她開口,正屋房門忽然被打開,穿著中衣披著外衫、頭發全部垂在肩頭的越清風出現在了門口,看起來有些狼狽,力氣也不足,只能半靠半扶著門框,明顯是勉強起身的。 他聽出了她的聲音。 奚玉棠抬眼望過去,一眼就發現他好像又瘦了不說,連臉色似乎也更差了。 她無言地看向沈小美,說好的不能下床呢? 沈七直接無視她。 見越清風起身,秋遠急忙跑了過去,“哎我的主子啊,不是不讓你下床嗎?您重傷未愈得靜養啊靜養!” 越清風沒有答話,只是有些呆愣地望著眼前一身紅衣的女子。她大方地取下了帷帽,露出本來面容,那張熟悉的臉紅撲撲的,雙眼亮如繁星,雖風塵仆仆,卻精神極好,看來事情一切順利。 心中的大石忽然就放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奚玉棠穿女裝。 原來……比想象中好看多了。 “你看起來不太好。”她道,“不過既然起來了,要一起吃早飯么?” “少主……”秋遠還待說些什么,不經意順著自家主子的視線望過去,頓時瞪大了眼,下巴都快要砸在地上了,“奚奚奚……” 越清風卻已經回了神,面對奚玉棠的邀請,眼眸一垂,淡淡道,“秋遠,扶我回去。” 秋遠看都沒看地擺手:“先別說話,讓我多看兩眼!” 越清風:“……” 頓了頓,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的秋遠身子一滯,僵硬地轉頭,對上自家少主漠然的神色,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如喪考妣。 天啦,他剛才是兇了少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越維達,你這是在跟我賭氣? 維達:沒有(扭頭 秋遠:我仿佛看見月錢在離我越來越遠tat ———— 來感謝包養我的小天使們: 延琦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4 13:24:11 陸過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4 20:25:01 秋日聆風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4 23:57:03 陸過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5 22:20:09 18913594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7 23:11:56 1996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29 14:54:20 秋日聆風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60131 15:53:18 6716081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31 22:32:16 6716081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31 23:26:20 6716081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201 11:37:19 夤夤藥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60202 04:19:48 ☆、第34章 越清風明顯的賭氣行為看得奚玉棠哭笑不得,總覺得這位名揚天下的越家少主自從和她熟悉起來以后,越發地不像個端方如玉的君子了,又執拗又瘋狂,骨子里透出來的反逆,和傳言中當真一分都不同。 可能他原本便是這樣一個人吧。 醉花樓之宴后的那番剖心剖肺仿佛被兩人刻意遺忘,一個自欺欺人假裝沒聽過,一個打定主意我行我素,明明背道相馳,卻詭異地保持了暫時的平衡。 至少盟友還是要做的。 奚玉棠同沈七吃了早飯后便換下了女裝,此時正躲在沈七房間里,一邊讓他為自己把脈,一邊苦心思考著接下來要換什么馬甲。 玄天教教主應當在雪山,這個身份pass。 江南堂堂主于楊不應該出現在煙雨臺越家別院,這個身份也過。 孟十九是個獨行俠,過。 唐惜惜重病在身,過。 ……沒了。 她意外得到了孟十三的長隱劍訣,既然決定要在聽雨閣謀求長老身份,就必須在短時間內將這門功法吃透。聽雨閣對她身份有所懷疑,所以才會在她離開后派人跟蹤,既如此,她便需要一個可以常住且安全的地方過一段深居淺出的日子。 與此同時,江南幫的籌建提上日程,“于楊”這個身份不能丟,她要待在最近的地方以備不測。 杭州眼目眾多,最安全的當屬煙雨臺別院,所以奚玉棠決定去和越清風商量商量,在這里借住一段時間。 只是……要換個什么身份呢? 還有江千彤那邊要怎么交代? 那廂,沈七已經檢查完畢,見奚玉棠在走神,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見她回神,這才開口,“暫時看不出有什么毒性,前陣子為了取巧強行恢復功力的反噬也在控制之中,可以放心,不過接下來必須穩穩當當地養一段時間。” 奚玉棠松了口氣。 面對聽雨閣,謹慎是必須的。奚玉棠讓沈七查的便是當時蘇十七給她吃下的解瘴氣的藥丸子。防人之心不可無,身體上她決不允許誰對她動歪腦子。 “還是要有自己的解毒之物才行,我信不過聽雨閣。”她道。 沈七同意,“你功法特殊,情況復雜,還有寒毒在身,任何時候都不準隨便給我吃什么亂七八糟的藥丸子,瘴氣之毒我來想辦法。” 她沉吟,“等我吃下孟十三的功法就會回青山谷,這中間需要兩三個月,時間夠不夠?” “夠。”沈七道,“不過要盡快拿到樣品。” 奚玉棠咬了咬唇。 聽雨閣對外的接頭處在醉花樓,“孟十九”去了金陵,短時間內不會在杭州出現,想拿解藥,恐怕要靠韶光。 心里有了章程,她便不再糾結此事,而是問起了越清風的身體狀況。 “不太好。”沈七搖頭,“本就久病沉疴身子弱,強行沖xue帶來的反噬比想象中嚴重,今兒還強撐著起身……我看他是根本沒拿自己身子當回事。” 說著說著,口吻里就帶上了怒。作為醫生,他非常不贊同越清風的態度。 “……你自己家的點xue手法,還得你來想辦法。”奚玉棠看他。 沈七沒好氣地回瞪,“也不知是為誰。” 被堵了個正著,奚玉棠心虛地摸著鼻子起身,“我去看看他。” 披上沈七的外衫,一路來到越清風的院子,奚玉棠沒看見秋遠,倒是見斯年守在門口。對方見是她,并未阻攔。 房間里,越清風正窩在軟榻上看書,炎炎夏日,房間角落卻只一處有冰,顯然是顧忌到他有傷,不敢太過降溫。軟榻旁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已經完全放涼,奚玉棠走過去摸了摸藥碗,直接端出去給了斯年,“給你們少主熱一熱。” 斯年接過藥碗,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越清風連頭都沒抬,又看看奚玉棠,聽話地去了廚房。 回到房間,奚玉棠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非常自來熟地拿過白玉茶盞,打算給自己倒上一杯茶。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茶壺里裝著滿滿一壺的白水,看溫度,似乎已經放了一會了,這會入口剛好能喝。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軟榻上的人。 知道她要來,還擺出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這人真是…… 于是她也沉默,直到斯年將熱好的藥送回來,她主動接過碗,走過去一把抽掉了越清風手中的書,將藥遞到了他面前。 越清風這才抬起頭。 “怎么,要我親自動手灌?”她挑眉。 ……一般不都說親手喂么? 越少主可憐巴巴地低聲嘟囔了一句,慢吞吞地接過,卻沒有喝,而是苦大仇深地盯著黑乎乎的藥汁,半晌不見動彈。 奚玉棠險些被氣笑,環顧四周,沒看到蜜餞一類的零食,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小藥丸子,“喏,糖。” 越清風:“……” 心上人遞過來的藥,再苦也得喝。心上人遞過來的“糖”,哪怕有毒也要吃。越少主衡量了一下兩方此時的武力值差距,任命地將藥汁一口氣喝掉大半碗。 藥汁實在太苦,他緩了緩,伸手接‘糖’。 奚玉棠直接將手收了回來,“喝完。” “……” 重新將碗舉到嘴邊,越家少主停頓了一下,放棄,“太苦了。” 奚玉棠這次是真被氣笑了,“藥罐子里泡大的人,什么藥沒喝過?別在這里給我裝可憐,趕緊。” “這次真的苦。”越清風將碗回遞,“不信你嘗嘗。” “……” 長呼了一口氣,奚玉棠惡狠狠地瞪他,“越清風!再不喝我走了。” 咕咚一聲,被一口干掉的空藥碗出現在她面前。 奚玉棠:“……” 如愿以償地吃掉了糖丸子,甜絲絲的味道立刻沖散了嘴里的苦,越清風臉色好看了些,問道,“那是什么藥?” “固本培元的。”奚玉棠重新坐下,臉上有一絲得意,“阿七知道我怕苦,特意揉了桃花和山楂在里面,養傷階段可以當零食吃。” 越清風:“……” 給你的藥就是甜的,給我的就是苦的,人偏心到這種程度也是夠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