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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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皖下意識地抬手推搡著他的胸口,賀予涵心頭火起,在她的肩膀上一推,只一下就把她定在了墻壁上:“現在是你犯犟的時候嗎?周醫生怎么說?” 窗外的朝陽斜照了進來,將她的頭發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淺金,煞是好看,春光明媚,而她的眼神卻一片悲涼,眼里布滿了血絲。 賀予涵的心里泛起一絲涼意,還沒等他說些什么,紀皖閉上了眼睛,睫毛輕顫,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那么脆弱:“確診了,乳腺癌復發,而且已經擴散到了肝部,晚期。”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賀少抱住皖皖,告訴她“別怕,有我。” ☆、016(捉蟲) 賀予涵愣住了,一股寒意從心底泛起,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周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聽聽他的意見,說不定會有辦法。” “我知道,謝謝你的關心,”紀皖睜開眼來,除了眼底隱約的水光,已經看不出有什么異常,“我媽還不知道,請你不要打擾她。” “別難過,”賀予涵抬起手來,輕撫著她的臉龐,他沒有安慰人的經驗,拼命搜羅著腦中不多的詞語,“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這里有我呢,一起盡人事聽天命。” 也許是他溫柔的語聲,也許是他寵溺的表情,更也許是他指腹柔軟的觸摸。 有那么一剎那,紀皖有種想要靠在這個肩膀上慟哭一場的沖動。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紀皖清醒了過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她趁機擋開了賀予涵手臂,走到了另一邊,壓低聲音問:“誰?” “皖皖,是我。” 紀皖的手一顫,手機差點掉了,手指下意識地就要去掛機。那人急促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在醫院,你在哪里?” 賀予涵從來沒看到紀皖的臉上有這種表情,好像是嫌惡,又像是憎恨,可再細看,卻又帶著幾分悲涼。 眼前的男人約莫五十不到,保養得很不錯,沒有普通中年人發福的啤酒肚,一身休閑裝十分得體,看起來風度翩翩,從五官中還能看出年輕時俊秀的模樣,從賀予涵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兩個人的側臉,下巴的弧度幾乎一模一樣。 他表情明顯帶著討好,飛快地和紀皖解釋著什么,紀皖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緊鎖的眉頭中帶著幾乎抑制不住的暴躁。 “你別和爸爸犟啊,你和你媽現在需要錢,這本來就是贍養費。” “我不需要。” “你別中了你媽的毒,血緣是你怎么都斬不斷的。” “滾。”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我得回去了,浩浩馬上要高考了,”林濱狼狽地后退了兩步,想了一下又說,“我把卡號和密碼都發給你。” 紀皖盯著他,要是眼神能噴火,想必林濱的身上已經布滿了灼痕:“和你的老婆兒子一起離我們遠點,永遠別出現在我們面前。”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紀皖好像突然脫力了似的,踉蹌了一步,扶住了路燈桿子嘔吐了兩聲。 賀予涵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焦急地問:“怎么了?” “胃有點疼,沒事。”紀皖用手抵胃部,抑制著泛上來的胃酸,這才感覺稍稍舒服了一些。 “你爸?”賀予涵若有所思地問,在他的記憶中,紀皖一直說她爸爸沒了,怎么忽然就冒出來一個? 紀皖的臉色慘白,良久才斬釘截鐵地道:“不,我沒有爸爸。” 紀淑云的病既然已經確診,接下來就是治療。紀皖在說和不說之間猶豫了很久,在周醫生的建議下選擇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告訴她乳腺癌復發,卻沒有告訴她癌細胞轉移。 紀淑云知道以后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喃喃地問:“皖皖,明明是他們錯了,可為什么他們沒有受到報應,反而是我們過得這么多災多難呢?” 紀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mama是不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她躺在床上失神地看著天花板,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紀淑云生性好強,這些年就算再苦再累,都沒有在紀皖面前掉過一滴淚。 “不會的,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周醫生說你的病情可以控制,只要你配合治療,保持心情愉悅,別想這么多。”紀皖挖空心思說了很多,從網上查來的,周醫生叮囑的,所有她知道的醫學常識都搬了出來。 波動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紀淑云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別在這里花太多精力,明天開始你就好好回公司上班,把公司弄好才是正事。” “不,我留在這里陪……”紀皖本能地反駁。 “皖皖!”紀淑云的聲音驟然嚴厲了起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就一個小型的科技公司而言,橙子科技發展的很不錯,客戶群體已經有兩千多戶,新上線的有機業務也有了質的突破,這部分的利潤還算可觀,銷售額也直線上升。可要拿這個成就來打那對母子的臉,卻沒有半點威懾力。 紀皖有些焦躁,幾乎每晚都睡不好,躺在床上就閃過紀淑云那張慘白的臉,她害怕,怕完不成母親的心愿,更怕母親會突然撒手離去。 周醫生制定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治療方案,化療加上藥物,進行了一個療程,紀淑云的精神看起來有所好轉,腹部的疼痛也好了一些,這讓紀皖心里不免起了幾分希冀,說不定真的有奇跡呢? 賀予涵幾乎每天都會在她面前出現,這讓她很納悶,堂堂和宇財團的繼承人,怎么這么空閑?就算是舊情難忘,被她這樣冷淡嘲諷了這么多次,也早就該拂袖而去了吧? 她不想看見他,可賀予涵再也沒有過分的言談和舉止,又對紀淑云的病情幫助良多,她想不出其他一勞永逸永不相見的法子。 這天賀予涵又來了,把一份資料放在了紀皖面前。紀皖接過來一看,是一名老中醫的介紹。 “我從一位世交的爺爺那里拿來的,他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很有名,曾經有人也患了肝癌晚期,在他的治療下有了很大的緩解,你要不要讓阿姨去試試?” 紀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在北都市,需要提前預約,你和阿姨打個招呼,我來安排。” 北都市和際安市一北一南,一個是首都,一個是經濟中心,雖然麻煩,可多條路總是多個希望,紀皖立刻站了起來:“那好,我這就去醫院,麻煩你現在就和醫生聯系一下……” 她邊說邊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到了門口時忽然停下了腳步,差點和賀予涵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面對著面,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 紀皖心里有些澀然,重逢后的賀予涵讓她覺得十分危險,她一直想要遠離,可此時卻不得不接受他的幫助:“謝謝你……” 賀予涵倏地湊近了,貼在她的耳旁壓低了聲音:“ 我們之間需要這個謝字嗎?” “需要,”紀皖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以后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賀予涵笑了笑:“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 重逢后,兩個人第一次沒有不歡而散,紀皖的公司離醫院有點距離,賀予涵開車送她過去,途中他就用車載電話聯絡了那個老中醫,老中醫聽起來挺和藹的,簡單了解了一下病情,只是聽說要到際安市時猶豫了,賀予涵再三保證會安排公務艙并給足出診費,懇請他破例一回。 老中醫最后答應了,賀予涵又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 紀皖屏息聽了一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謝謝,交通費加上治療費大概要多少錢?” 賀予涵隨口應了一聲:“中醫費不了多少,來回公務艙大概也就六七千吧。” 紀皖本能地心疼了一下,不過這和紀淑云的命比起來不算什么,再說紀淑云有醫保,家里的經濟還沒有到亮紅燈的地步。“賬號多少?我先打給你。” 賀予涵的臉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這么著急干什么?和我劃清界限嗎?” “不是,我不習慣欠人家錢,給我吧,讓我安心一點。”紀皖固執地說。 賀予涵沉默了片刻:“賬號你有,就是我的手機號碼,我給你打過幾次電話,都是打不通,是被你拉進黑名單了吧。” 紀皖咬了咬嘴唇,只好把他的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拖了出來,隨手復制,登陸了支付寶,轉了一萬塊錢給他。 退出的時候,她瞥了一眼余額,忽然發現里面的金額好像有點不太對,剛想再次登錄查看一下,醫院到了,她頓時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急匆匆地往病房走去。 賀予涵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她忍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你別跟進來了,我媽不喜歡看到陌生人。” “那我在門口等你。” “還有什么事嗎?我等會要去陪姥姥。”紀皖忍耐著說。 “我送你去。” 紀皖深吸了一口氣,霍地轉身凝視著他,正色說:“賀予涵,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如果你是以一個朋友和同學的身份幫助我,那我很感激你,可如果你有其他什么念頭,你還是趁早放棄吧,我和你沒有可能。” 賀予涵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為什么?你能和那個叫什么盛海生的談戀愛,為什么就不能和我試一試?” “我和誰都可以試,就是不能和你。”紀皖的聲音冰冷,“很抱歉。” 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逝,賀予涵扯了扯嘴角:“就因為我和那個人很像嗎?” 紀皖的神情有些僵硬,好一會兒才說:“是。” 胸口仿佛有一頭怪獸在橫沖直撞,賀予涵勉力抑制著,臉上卻已經看起來一切如常:“無所謂,我等著你想通的那一天。” 紀皖還想再說,忽然前面傳來了“哐啷”一聲響,一陣怒罵聲傳來,她回頭一看,圍著幾個人,指指點點地好像在看熱鬧。 是紀淑云的病房。 難道是舅媽又來鬧事了?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幾步就沖了過去,只見房門打開著,屋里多了兩個不認識的女人,都是四五十歲的模樣,打扮得很是華貴,臉上的表情卻傲慢而鄙夷。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誰~~ 應大家要求的賀家人物圖,不會畫圖,只好以字代圖: 爺爺:賀寧 父輩: 老大 賀衛安(賀予涵的父親)占蕓(賀予涵的繼母) 老二 賀衛庭 妻子張敏楠 老三 賀衛芳 丈夫 黃慶安 老四 賀衛瀾 未婚 孫輩:目前出場 賀予涵 老二的女兒賀予靈 ☆、017 紀皖分開人群,幾步就走到了紀淑云的病床前,警惕地看著她們:“你們是誰?到我媽病房里干什么?” 手一下子被握住了,她愕然回頭一看,紀淑云的臉色慘白,指尖都在發抖,她的母親向來強硬冷漠,幾乎沒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哎呦,這是我家那位的女兒吧,好好管管你mama,不要總弄些歪門邪道,這都多少年了?難道還在做什么破鏡重圓的美夢嘛?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告訴你,你現在勾引我老公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三,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你懂嗎?”年輕的那個女人慢條斯理地說,字字如刀,那雙保養得白白嫩嫩的手在紀淑云面前輕點著,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紀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呢?你瘋了吧!” “呸!”那女人冷笑了一聲,“誰瘋了?她才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老成什么德行了,還要來勾我老公,咱倆站在一起,只要不是腦子有病,哪個男人會選你這個又老又丑又病的女人?” “那種被我媽甩了的軟腳蝦一樣的男人,只有你這種潑婦一樣的女人才會當寶貝一樣搶著要。”紀皖譏笑道。 旁邊那個年長的幫腔了:“呦,這可真是笑話了,這都幾十年了,還一直單著,誰甩誰誰惦記著誰,這還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