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上朝的鞭聲響起,眾臣行禮,大莊有一點比后世的王朝好,那就是平日里上朝不用跪下行禮,只需要拱手即可,在大莊,叩首之禮象征意義很大,除了祭祀,以及一些特別大的場面外,其余時間不用跪地。 “起!” 謝秋蒔頭戴冕旒,身穿袞服,端坐在龍椅之上,她坐的位置極高,能清晰看見底下每一個官員的表情。 起身后,早朝開始了。 早朝的時間真的太早了,沈灼灼已經(jīng)參加過很多次早朝,但還是有些無法習(xí)慣這個時間,現(xiàn)在是夏天,外面天亮的早,大家站在議政殿里倒是挺亮堂,能看清楚手上笏板的字,這要是在冬天,估計屋里得點燈。 否則就不能看“小抄”了,每次站出來說事情的時候,都要提前背好稿子,那可太考驗人的記憶能力了。 很多事情都是昨天,甚至可能是晚上才拿到消息,第二天早朝要說,一晚上的時間就得牢記于心,真是挑戰(zhàn)人大腦的極限。 當(dāng)官哪兒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過再難,也不阻礙人們對它趨之若鶩。 “陛下,臣有事要奏!” 謝秋蒔還沒有舉辦登基大典,但百官已經(jīng)自然而然喚她陛下了,總不能在早朝的時候,他們管坐在龍椅上,穿著帝王服飾的新皇喊殿下吧? 謝秋蒔想要在登基大典后才改口的打算,是沒辦法順利實行了。 不過無所謂,謝秋蒔不在乎這些。 她抬了抬眼,如同沒有感情的雕塑,坐在高臺之上,是最為無私的神,會給予世人最為公平的審判。 “講?!?/br> “啟稟陛下,蠻王狼子野心,召集二十萬兵圍攻燕門關(guān),燕門關(guān)奏請出城迎敵,還請陛下下決斷!” 出來上奏的官員是兵部侍郎,此刻說起蠻國的舉動,他是一臉憤怒,顯然他覺得蠻國此舉,完全就是挑釁,是不將大莊放在眼里,必須嚴懲不貸! 可是有人想要打仗,就有人不想打。 吏部尚書站出來了。 “陛下,大軍開拔之后,每一刻都會消耗大量財力,為了一小小蠻國,耗費巨資,實在是得不償失,況且那蠻王不過是一草莽蠻人,相信只要我大莊以禮相待,他定然會感念我大莊的恩情,臣服于我大莊天威之下,不敢再造次!” 吏部尚書張世良,魏王的老丈人,魏王妃才嫁給魏王幾個月,就守了寡,謝秋蒔念在她年紀小,也沒有孩子的份上,直接將魏王妃放回家中了。 雖說皇室的王妃,從來沒有歸家的道理,但謝秋蒔覺得,魏王死了,總不能讓一群人給他陪葬,搞得好像他死得多光榮一樣。 自然是查一查,有罪的罰,無罪的放,有功的賞,魏王妃屬于無罪那一撥人,自然就給放了。 因為魏王妃歸家,所以張世良身為魏王的老丈人,魏王倒下,他竟然安然無恙,當(dāng)然,只是表面上如此,暗地里的損失有多大,只有謝秋蒔和他本人清楚。 張世良素來是老jian巨猾,之前因為成了魏王老丈人,自認日后會成為國丈,行事囂張了幾分,還沒囂張?zhí)?,魏王無了,倒是讓他因禍得福,囂張時間太短,沒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破事來。 但他顯然并不想安安穩(wěn)穩(wěn),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心里指不定還做著什么打算,這個時候還跳出來唱反調(diào),絕對另有目的。 “張尚書又不是戶部尚書,大軍開拔之資也不是從你張家的庫房出,cao哪門子心?至于以禮相待,恕在下年幼,見識不足,竟沒看見過有人被打了左臉,還湊上去以禮相待,要人打他右臉的事,難不成張尚書便是這樣的‘好人’?” 沈灼灼早就想在朝會上化身噴子,噴一噴這些不懷好心的狗官了。 可惜以前她人微言輕,別說她,就算是謝秋蒔也沒辦法在朝會上暢所欲言,所以她就只能一直憋著,現(xiàn)在可算是能隨便說了。 說完之后,沈灼灼滿腦子就兩個字——爽快! 看見張世良那張被她氣得漲得通紅的臉,她就更爽快了。 沈灼灼還是第一次在朝廷上暴露鋒芒,她站出來說話的樣子,讓人想起了之前的傳言。 都說那位新科女狀元言語犀利,得理不饒人,是個嘴上功夫十分了得的人物,眾朝臣本來都想見見怎么個得理不饒人法,沒成想沈灼灼入朝之后,十分低調(diào),在翰林院受了冷待都不曾與人爭執(zhí),乖巧的不像樣。 人們已經(jīng)忘了這則流言,現(xiàn)在倒是看了個真切。 乳虎嘯谷,照舊是能威震一方,令百獸震惶。 “沈御史所言有誤,朝廷大事豈能與一家一人相提并論,戶部雖說執(zhí)掌國庫,那也不是自家?guī)旆浚X從百姓身上得來,我等為官,總要顧及百姓一二。” 立馬有張世良的狗腿子站出來為張世良辯解。 沈灼灼冷笑一聲,面上滿是譏諷,毫不掩飾她對此等人面獸心之人的厭惡。 “真要是顧及百姓,就該拿起刀劍,將膽敢闖入百姓家中肆意妄為的敵人趕出去!他們禍害百姓,你們還要以禮相待,這是對百姓好嗎?我看,分明是只對你們自己好!陛下,下官有一問,官員算是百姓嗎?國庫里的錢,有我們貢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