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這樣的與眾不同令她心里羨慕得緊。 起初張玉琪只是想要齊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可她如今不僅是要榮華富貴,她更想要姜陸心里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 她面對的敵人將會是這燕朝的一品公主又如何。她不甘心,憑什么姜陸的溫柔就只對著寧安公主一人。寧安公主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罷了,除了這個,她不覺得自己比寧安公主差。 “表姐可是落下了什么東西?”姜思思好奇的聲音拉回了張玉琪的神思,她猛地回過神來,見眾人皆已起身離去,不見驚慌,只微微抿唇對姜思思笑了一下,沒有半分的不自然: “是啊,現在已經好了,手釧斷了,有粒珍珠險些就要漏在這里了。”說著亮了一下手里圓潤的珍珠,表示自己確實是在找東西,然后走上前挽著姜思思的手跟上眾人的腳步。 后面的動靜沒有逃過孫芷妍的眼睛,她借著寬大的衣袖的遮掩掐了掐姜陸,嘟著嘴兒望著他,嘟囔道:“府里可真熱鬧。” “不必理會她。”難得孫芷妍吃醋,姜陸面上一本正經的安撫孫芷妍,心里卻很高興。“不過是些姑娘家的心思罷了。” “哼,你可不能小瞧姑娘家的心思。”孫芷妍松開指尖的軟rou,倒是確實沒把張玉琪放在心上,嘴上卻沒有軟下來:“姑娘家可是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是是……為夫會離她遠遠的,不給她誤會的機會。”姜陸忍下笑意,鎮重地點頭,拉著孫芷妍走快兩步離身后的張玉琪又遠了幾分,以示自己的清白與決心。 孫芷妍這才笑開了:“這還差不多。” 姜陸和孫芷妍兩人如今并不住在齊國公府中,而是住在與齊國公府相鄰的寧安公主府,兩府之間以一道拱月門相連,以便兩人往齊國公府中與大長公主、姜太夫人請安,也方便一家人一同用膳。因著齊國公府的傳統,雖有每人身后還是站著一名執筷丫環,但飯桌上的規矩格外地松,也不需要媳婦立規矩,是真正的一家人吃飯,孫芷妍感覺著氛圍更像現代家庭聚餐。 “咱們這兒可不興客氣的那一套,弟妹只管放開了吃。”齊國公夫人是典型的世家當家夫人,雖然性格上有著自己的豪爽,但一顰一笑之間都帶了十足十的端莊,語氣也拿捏得極好,只是聽著便覺得舒適的,令人不自覺地覺得當家的婦人就合該是這樣的。 “嗯。”孫芷妍從一開始就未端著公主的架子,此刻也真真如同一個新嫁娘一般認真聆聽來自長嫂的善意。 大長公主也笑呵呵地開口了:“日后啊,有不懂的只管找你大嫂,遇著難事也找你大嫂。她啊,可是一等一的好人。” 孫芷妍頓時就忽閃著一雙美目看向齊國公夫人了,紅唇張合之間不見半點見外:“大嫂你是好人!我可就仰仗著大嫂關照啦!” 好名聲誰不愛,尤其這個夸贊還是從大長公主口里出來的,此外她本就沒有私心,對待孫芷妍自然也是真心真意的。當即齊國公夫人就笑瞇了眼,主動張羅著用公筷給大長公主和孫芷妍添了一筷子菜:“得了這般好的評價,我豈不該好好疼愛一番弟妹坐實了我‘好人’的名頭?” “哈哈哈,自當如此。”大長公主被逗得直樂呵,吃了齊國公夫人夾到碗里的菜,感嘆道:“人越是老越是覺得時間過得快,一眨眼的時間你們都成家立業了,如今便剩下翔兒和思思了……玉琪也到了相看的年齡,你這個做姑母的可得好好兒幫著挑人家。” 這話是對著坐在大長公主下首的姜太夫人說的。 姜太夫人一驚,手里的筷子差點兒掉到桌子上,她簡直不能更清楚大長公主的意思了——張玉琪絕對不會是也不能是姜陸的妾室,她定了定神,恭敬道:“我已經挑選了幾戶人家了,正想著過幾天厚著臉皮去請您替我掌掌眼呢。” 大長公主發話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任張玉琪折騰了,不僅不能有那些妄想,她還得把張玉琪嫁得遠遠的。 張玉琪頓時也慌了,她緊緊盯著姜太夫人,想要在她臉上看出哪怕一絲陽奉陰違的味道,只是張玉琪失望了,姜太夫人是真的對大長公主妥協了! “……姑母!”張玉琪紅著臉嬌嬌地叫了一聲姜太夫人,滿滿的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面對自己婚事的嬌羞窘迫。她的心思轉了轉,明白想要留在齊國公府就只能靠著自己的手段,心中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一時間只覺得生出了滿腔的豪情。 她想要的,她會親自用雙手握住! “可不能在人生大事面前害羞,嫁人可是姑娘家的下半輩子,你也得擦亮了眼睛跟在母親身邊挑吶。”齊國公夫人與張玉琪素有來往,說這樣的話也顯得熟稔,但很顯然,她是站在孫芷妍這一邊的,都是想要斷了張玉琪的歪心思。 “可不是呢,祖奶奶也與我說話相似的話。可見大嫂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孫芷妍也跟著搭話,一字一句均是對張玉琪滿滿的善意,然到了張玉琪身上卻又成了戳心窩的刺。 滿室的人都急著把她推出齊國公府,張玉琪心里難受卻知道如今不是反抗的時候,咬咬牙做出一副安心的樣子,輕聲道:“玉琪記下了。” 第98章 自第一日起,張玉琪便被姜太夫人拘在身邊,中途還送她回了自個兒家中住了足足一個月,才又借著思念的名頭接了回來。 沒有了旁人打擾,新婚燕爾的兩人也是日益如膠似膝,往日里的拘束也盡去了,偶爾拉著手肩并著肩在花園中閑逛,偶爾打發了周圍的下人,只兩個人躲在角落的屋檐下悄悄交換親吻。姜陸是個不太懂得營造氣氛的人,孫芷妍也不介意,自己精心布置了所有,拉著姜陸一起享受。 一日,姜陸面對滿床的鮮紅的花瓣,難得回憶起了兩人的幼時,他就著擁抱孫芷妍的姿勢,閉著眼倒在床上,附在孫芷妍的耳旁用醇厚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挑弄著她的敏感,逗得孫芷妍兩耳通紅、目光渙散也覺得不夠:“我幼時狂傲,長在大長公主身邊被人捧慣了,便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直到后來在宮宴上遇著了你,自信無比地做了自我介紹,再見時卻被打擊得夠嗆,你壓根兒不記得我了。” 孫芷妍動了動耳朵,像是要逃開又像是要把自己送到姜陸嘴里,她這個時候還沒被逗弄得狠了,很有些閑心地跟著姜陸一起懷念,嘲笑道:“你說的我卻是不記得了的。我倒是記得我頭上的華盛被你撿了一個日日揣在懷里,還被哥哥發現了,在書院里打了你一頓,我跟著大長公主去看你的時候,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你了。” “嗯。”姜陸危險地瞇了瞇眼睛,決心要振一振自己的威風,對著圓潤瑩白的耳垂就是一口,還惡意地磨了磨:“若不是這一頓打,我還沒把你惦記上呢。那個時候不懂事兒,輕易被祖母恐嚇拿了姑娘家的東西就要對姑娘家負責的話糊弄住了,全然沒發現是玩笑,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能占女子的便宜,認認真真地把你當媳婦好幾年,好久才知道被騙了。”當初他為了避嫌,還特意和別的姑娘家保持著距離。只有身下這人才當自己待她與待別人是一樣的。 “唔……”孫芷妍的神思全都放到自己的耳垂上了,姜陸一番近乎剖白的話她只抓到了一個重點,到了嘴邊的嬌|吟被一串兒笑聲沖得不見蹤影:“哈哈哈……六七歲的男子漢大丈夫?相公確定呀?” 不作不死,孫芷妍可真的是踩了雷點了,在古代,這么一句話就跟現代的說男人不行是一個效果的。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作?”姜陸不怒反笑,壓住笑的不能自已的女子就是一記深吻,簡直要把孫芷妍親得斷氣了才罷休,好不容易放開了孫芷妍,姜陸又牽著她的手來到guntang之處,沉聲問她:“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嗯?” 好似只要孫芷妍說上一句不是,他就要對孫芷妍“用刑”了一般。 孫芷妍的手猛地一抖,幾乎要握不住手掌里的東西,盈了滿目的春水扁嘴控訴:“你怎么不講道理呀!” 可不就是不講道理么?姜陸厚臉皮地動了動,惹來了孫芷妍一記怒嗔才覺得滿足了:“虧我還滿心歡喜地要考了狀元回來好娶你回家繼續對你負責,誰知道只是長輩糊弄我的話。”哼了哼,把心里的怨氣哼出來了,才又繼續說下去:“好不容易考來的狀元沒什么用了,父親再時便教我要一心享福,莫使齊國公府太盛了惹了別人的眼!” 他奮斗了那么久就是為了媳婦兒,一眨眼兒媳婦壓根不是自己的媳婦,他也失去了動力,索性當個紈绔還能順便調戲孫芷妍,免得……免得自己拿她當媳婦當了那么久,她卻一無所知。 幸而他有個好哥哥,好祖母。隨著孫芷妍手里的動作姜陸舒服地嘆了口氣,又拍了拍孫芷妍的背催促她再快些。果然,媳婦還是要主動才能到手。 孫芷妍卻不愿意如他的愿了,手上用力一握,質問道:“這就是你忽然處處欺負我的原因?” “……”姜陸頓時閉緊了嘴,動也不敢動了。 然而恰恰是這一份沉默叫孫芷妍確定了下來。她松開手,轉了個身背對著姜陸,冷聲道:“該罰!” 姜陸緊跟著貼上去,像只被搶了骨頭的大狗委屈地把腦袋埋在孫芷妍肩窩,摸了摸孫芷妍的小腹,輕聲說:“不是已經罰了么?” 這里,可是至少得十個月都不能有他和她的血脈呢……孫芷妍身子虛,得仔細調養上一年才能懷孕不傷身子,如今才過去兩個月,可不就是懲罰了么。 孫芷妍知道姜陸的意思,閉著眼睛道:“一碼歸一碼,就罰你今晚不許碰我。” “難得一床花香,娘子確定真的要浪費了?”眼見裝委屈不成,姜陸就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利誘了。 不過孫芷妍是打定了主意的,他是只能等明日了。姜陸不死心地呼喚了兩聲,孫芷妍卻不給反應,他瞪大了眼睛,與自己的兄弟一樣挺著身子躺到了天明。 姜陸與孫芷妍平日里并不住在齊國公府中,兩人是住在齊國公府旁的寧安公主府的,只為了顯示兩府的親近,也為了方便來往,便開了一道拱月門連通了兩府。在孫芷妍之前已有大長公主開了這個先例,因而也算不上奇怪了。奈何彼時大長公主錯信良人,徒惹了心傷,到最后竟也沒能留下自己的血脈,直到年老了才抱了早年失怙,年幼無依的姜陸到身邊養著。 不過到了孫芷妍這兒,自是不會重蹈覆轍的。姜陸不是昔日的老齊國公,孫芷妍也不是性子軟和的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