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她一下雙腿發軟,縮在拖鞋的腳趾頭齊齊蜷著,他揉著那兒,咬她嘴唇。 “機構老板怎么回事……” chapter 40 機構老板……周霽佑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那只擾人的掌心與她僅僅隔著兩層,空氣噼里啪啦像燃起火星,燒得她天旋地轉。 她手捧他臉頰兩邊,食指劃在他耳廓后的皮膚,雙眼迷蒙,唇角含笑,唇貼著唇。 “所以……你說習慣了,只是場面話,不是真心話,對不對?” 他剛剛低聲笑過她,她在一團繁亂的思緒里總算靈光一閃,像揪出一個有趣的把柄,逮到機會反笑回去。哼哼兩道短促的笑聲,仿若自胸肺發出,鼻息吐氣,呼吸相聞。 沈飛白不作回應,墊在她背后的那只手往下移至腰際,手臂一收力,將她更緊地扣入懷里。 “進去?”沙啞的詢問語氣。 周霽佑被他帶動得鞋子向前滑半寸,撞上他鞋尖,“你抱我啊。” 那只手微作停頓,終于抽出來,一個打橫抱起。 她勾他脖子,穩穩地一個顛簸后,額頭發燒。 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么,不知。要不要到此為止,也不知。 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牽引,推著她不斷往前探索,無所畏懼。 但其實還是怕的。他抱著她,微轉視線與她對視,她腦袋轟轟的,兩腮熱得發脹。 他停下腳步,頭低下來,側臉壓下時,松垮的領子翻卷在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他鼻尖和唇一并蹭進去,嗅著,親著。 “小佑……”輕喚。 她被他弄得不自覺往他肩膀縮,擺動躲閃,揪他一只耳朵,“你干嘛呢。” 聲音前所未有的軟柔,似嗔似怨。 細若凝脂的脖頸上方有一片小小的耳垂,他尋覓著,咬上……憑借所剩不多的幾分理智壓抑著,說:“說你不愿意,快……” 小小的薄片片被研磨著,濕潤著,她難耐地扯他耳朵,喉嚨里發出細碎的音符,像抗拒,更像承受。 “沈飛白,你憋著壞呢。”她指責。 他應:“沒有。” “你蒙傻子呢。” 她一雙眼仿若被水潤過,不知不覺間染上一層濕氣,縮他肩膀處,一抬眼便是他沒被自己拉扯的另一只耳朵。 暮色時分,室內未點燈,雖光線不足,可他耳廓分明是紅的,一邊躲著他一邊親上去,嘴唇碰到的那一霎,她這邊在進攻,他那邊,停滯。 她報復性地微微打開牙齒,咬合,左右磨動兩下,口腔哈出一口熱氣,“還說沒有,這不是壞是什么。” 心跳亂了,理智也亂了,上午還拼命忍著不進她房間、不親近她,現在還只是傍晚,先是克制不住地跟隨自然意識更親密了一步,再是忘卻一切抱著她主動跨進她臥室,把她放下,自己也跟著躺下。 他手肘撐她一側,于霞光掩映的天色里,撫她發燙的臉頰,凝視她的眼。 “現在說不愿意還來得及。” 她覺得她都被他渾身透出的熱力壓得氣息都弱了,她好氣又好笑,嘴角扯了扯,脖子向上抬一下,手摸上去把有點硌人辮繩解了,套在手腕,映有水光的琥珀色眼眸盯著他。 “我說怕了么,你怎么那么多廢話。” “真不怕?”他恍若會讀心,拇指肚摩挲她眼眶下方。 “你煩不煩。”她被他審度得心燥。 “我煩……我煩……”他幽深的眸底笑意彌漫,一下一下親吻她,額頭、眉心、鼻尖、嘴唇……順著她的話誠誠懇懇地認。 撫在她眼眶的手滑下去。 毛衣,掀開,里面那層從褲腰那里抽出來,摩挲著探進去,往上,遇到阻礙,張開五指包裹,掌心下是海綿墊,伸長的指腹卻零距離地陷進去,像柔韌的水。 他指尖點在那兒,按一下,陷一下,周霽佑忍不住張口咬他。 “怎么脫?” “你自己來啊。” …… …… 生澀,磕絆。 第一次兩個人都緊張,他還卡在外,她就已經疼得眉頭緊皺,總算進去了,卻短短地結束。 他不敢動,貼她臉頰溫柔地親她,哄她,嘴里不停問:“疼嗎……還疼嗎?” 周霽佑不說話,緊閉眼,額頭悶出薄汗。 她拿拳頭錘他,打一下不解氣,打兩下,都打在他后腰。 被打了他反而笑,熱熱的呼吸撩她耳廓。 “小佑……小佑……”一聲又一聲,呢喃低語。 周霽佑:“叫魂呢。” 他吮她細細軟軟的脖子,愛不釋手地握著一個地方,得償所愿地喃喃:“你心里也有我,對嗎?” 又被他一點點堆砌出感覺,她摟著他,只字不吭。 “你愿意,是因為心里有我。”他已經定下結論。 就像審判長在法庭上敲下的那一錘判決,周霽佑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勝訴還是敗訴,那種脫離掌控的無力感令她如在熱鍋上煎。 他還在里面,她弓腰向上迎了一下,轉移話題,阻止他繼續煩她,平白地說:“你到底行不行?” 火苗竄動,火勢蔓延。 一聲悶哼從喉嚨里溢出,也許話太硬戳到他了,悶出一句:“再來?”緩緩動了動。 周霽佑深吸氣:“來啊。” …… …… 天早就黑了,整個房間都掉入繾綣旖旎的沉寂里。 周霽佑連洗澡的力氣都沒,躺床上側身窩沈飛白懷里,蓋著棉被純聊天。 她挑明:“你沒戴那個。” “嗯。”不用問那個是哪個,他懂。 “你倒淡定,不怕我懷孕?” 他很長時間都沒說話,周霽佑撐出一點空隙,于昏暗中注視他。 他眼睛睜著,望天花板虛無的一點,過了一會才轉眸與她對視:“我后來才想到。”語氣里抱有虧欠和自責。 周霽佑哼一聲,橫躺回去,非疑問地說:“之前腦子去哪兒了。” 他轉過身來,摟她腰,在她脖頸邊閉上眼睛,低聲:“去你心里了。” 周霽佑:“……” 他不再動,一直保持依偎她的姿勢,隔半晌,做出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決定,說:“明天我去買藥,你就吃這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他知道避孕藥對身體不好。 周霽佑在黑暗中翻一記白眼:“還想再有下次。” “想,下次,下下次……一輩子。”他眼睛始終閉合著。 周霽佑噎到,微微的臉紅心跳,無話反駁,在被子里蹬腿踢他一腳。 他由她踢,一句不吭。 時光靜謐,他呼吸平穩均勻,周霽佑以為他睡著了。 下頜骨的附近忽然被他唇碰了碰,“餓嗎?” 回家后一直折騰,晚飯還沒吃,力體又耗費,周霽佑是有點餓了。 她想想,說:“下點面條吧,冰箱里有菜,你看著做。” 你看著做。 “小佑。”他掰過她臉,探尋著觸到她嘴唇,細密親吻一會,停下,額頭相抵,“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很好。” 周霽佑一瞬間又說不出話來。 他起身下床,幫她把被角掖好,“我去下面,你去洗個澡。” 她手從被子里伸出去摸壁燈開關,一盞橘燈熒熒而亮。 “話多。”她被突來的光線刺得眼睛瞇了瞇。 臉頰白里透紅,眼眸水潤潤,睫毛一顫一顫,沈飛白看得心癢,俯身在她嘴角啄一口,“你不嫌我悶就好。” “……” 他們關系突破到一個新階段,她隱隱覺得,他好像又有了一點變化。 *** 轉眼到年關,周霽佑自從上大學后就再未回過沈家,每年除夕都被雷安夫妻接到家里,同他們一起跨年。 而沈飛白卻不同。他每年都會回去,盡管因高考志愿和沈老爺子關系僵化,但他依然是沈家的一份子,養育之恩如同一座山峰矗立在那里,無法翻越,也不能翻越。 雷安的妻子陳蕓將近四十歲才生下女兒雷諾可,小姑娘十二歲,聰穎伶俐。因為父母工作忙,平日較孤單,周霽佑每逢到家里來,她都有數不盡的話要說。 “姐,你知道坐過山車最恐怖刺激的位置不是車頭而是車尾嗎?” “我們在學校運動會上都有拔河比賽,你知道為什么奧運會卻沒有嗎?” “你知道,其實火柴比打火機發明得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