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云朵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在哪撿的?我明兒個也去等著!” 聶大郎笑了笑,“你去撿,只能撿到柴火了。” 云朵瞪了他一眼。 看她兩個大眼瞪的圓圓的,聶大郎失笑,“快起開,我燒點熱水給你洗臉。” 云朵蹲在筐子旁看里面野山雞,“毛真好看,我要做個毽子踢!” “等會拔了給你。”聶大郎應聲。 倆人做了飯,吃完,聶大郎去拎了一桶水回來,燒了熱水,把野山雞拿出來拔掉尾羽給云朵,放在熱水里燙過,褪毛。 云朵把羽毛收起來,洗了手,也下手幫著一塊褪雞,這是她拿手的。 雞腸雞肫云朵都沒有扔,用鹽洗干凈,又用醋沙了一邊,再用鹽洗,和剁好的雞rou一塊腌著。 雞rou腌上,聶大郎用香胰子洗干凈手,繼續昨兒個的針線活兒,做云朵的薄棉襖。 臨到晌午,云朵的薄棉襖終于做好,聶大郎讓她試穿了下,有點胖,“不用收了,冬天還要長rou。” 云朵囧了下,脫下新襖子,去忙活做飯。 野山雞rou鮮美好吃,是難得的野味,她要好好燒,也算感謝聶大郎給她做衣裳穿了。 這邊雞rou剛燒好,那邊劉氏過來了。 雞rou悶在鍋里,也擋不住香味兒,劉氏還沒靠近,就聞到撲鼻的雞rou香,她猛吸了幾口氣,快步沖過來,“好啊!你們,竟敢在這偷吃好東西!家里的長輩一點不孝敬!你們還有良心嗎!” “在山上撿了個野山雞,你想吃也可以去撿啊!”云朵看見劉氏沒好話,就想嗆她。 “你們是小輩的,不知道孝敬!?誰教你們的吃獨食!”劉氏惡狠狠的斥完,伸手就去掀鍋蓋子。 聶大郎伸手按住,“四郎吃了幾次獨食,爺爺奶奶都不知道,原來二嬸也是不知道。” 劉氏眼神閃了下,更惱怒憤然道,“四郎吃啥獨食了?我都沒看見!我就看見你們燉了一鍋雞rou,不管長輩,不知道孝敬,沒人教還是沒人養,連孝道都不懂!” 聶四郎吃了不止一次獨食,劉氏摳了幾次,連她這個娘也沒摳多少。不過這事兒甘氏卻是知道的,因為聶四郎賣小野菊的錢都花到吃上了。 “我們可不是沒人教沒人養,偷偷吃獨食的,我們準備叫爺爺奶奶來吃呢!”云朵冷笑一聲。 劉氏哼一聲,認為云朵妥協了,毫不客氣的吩咐,“拿個碗,給我把雞rou鏟了!不!拿盆子來!那小點的碗,夠誰吃的!” “我們是叫爺奶過來吃,可并不是給你吃的!你想吃可以找自己兒子和兒媳婦孝敬!二嬸!”云朵重重的叫了一聲二嬸,提醒劉氏她只是個二嬸,連張氏和聶大貴都沒有份兒,讓她滾邊。 劉氏惱怒,伸手就想打云朵,“你個小賤人敢不讓我吃?我是你二嬸!是你的長輩!你就得孝敬我!別忘了,你在縣城賣東西被調戲的事兒,我都知道了。要是膽敢得罪了我,哼!”她抓著這個把柄,看這小賤人還敢放肆。 云朵想起來古代女人名聲大過天,這個死婆娘要壞她的名聲!?她是被混混說了兩句難聽的,可從這個死婆娘嘴里出來,怕是會變的更難聽吧!? 看她臉色難看,劉氏面露得意,“小賤人!告訴你!你的名聲可是在我手里捏著,不乖乖的,看我咋收拾你!沒了名聲,你就休想在白石村待下去了!” 云朵忍無可忍,拿了鍋鏟子就照劉氏頭上敲。 劉氏沒防備,也不相信云朵敢打她這個二嬸,被敲了個正著。鍋鏟子雖是竹木的,下狠勁兒敲,也是很疼的。劉氏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個小賤人敢打我!?” “女娃名聲大于天,你敢壞我的名聲,我就敢打你!”云朵舉起鍋鏟子,怒道。這個該死的婆娘,知道名聲重要,還要壞她名聲,簡直可惡! “我是你二嬸,你敢打我就是不孝!事情是你做出來的,還不讓人說!?你個小賤人在縣城勾引男人買東西……”劉氏怒嚷。 “他不是聶家子孫,我又不姓聶,你他媽是誰的二嬸?是誰的長輩?”云朵忍不住臟話都出來了。 “你……”劉氏怒恨的指著云朵,上來就打。 聶大郎掀起鍋蓋朝劉氏甩了下。 一股熱氣噴過來,雖然香,但是燙,劉氏被甩的后退了幾步,“他娘的小賤人,今兒個老娘不收拾你們,你們就不知道老娘的厲害了!” “我們知道你的厲害,只怕你厲害之后,那孫家的閨女要改嫁了!”聶大郎冷冷的抿著嘴,嘲諷的看著劉氏。 “你個該死的喪門星!還敢咒我二郎娶不回媳婦兒!?”劉氏怒瞪著眼,上來要抓聶大郎。 聶大郎拿著鍋蓋翻了翻,“孫家閨女聽說長得很不錯,人家日子過的好,嫁妝豐厚,為啥要嫁個不如意的?多陪嫁一畝地,說不定鎮上好些少年不介意她被人扶了下,愿意娶她回家!” 劉氏上次為這事兒抓心撓肺,她回家特意逮著聶二郎問了。聶二郎也知道她碎嘴,可是被她追問的沒辦法,再三保證不會亂說,聶二郎這才告訴她。他接著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孫瑩兒的時候,不小心扯開了她的衣裳。 所以聶二郎才篤定的回來讓聶二貴去提親下聘,孫瑩兒也哭著不嫁給聶二郎她沒法活了。 看聶大郎又拿這話出來說,劉氏怒極也不管啥保證不說了,有些憤怒又有些急切,得意的道,“他孫家的閨女被二郎救下的時候,衣裳都掛開,成半脫了!被看了一大片,不嫁給我們二郎,還有哪個肯要她的!?我們家要她,她就該感謝了!要不是我們二郎救她,換成是個老頭子,她一個黃花閨女就要嫁過去給一個老頭子當小妾了!” 劉氏太得意,一時忘了形,嗓門又大,正路過的聶媒婆和幾個村里的人都聽了個見,全部愕住了。 ------題外話------ 樓里在裝監控,交換機不穩定,晚了會,抱歉了,親親(╯3╰)~ ☆、第062章:告狀 聶媒婆當初說媒,考慮的是聶三郎,長房親長子,雖然上頭還有個聶大郎,但他是抱養,身子骨又不好,還不知道能撐幾個年頭。分了家,大房的日子絕對好過。 聶三郎是個老實肯干的,家里又有云朵會掙錢,就算養著甘氏和聶老漢老兩口,那甘氏還算明事理,張氏和聶大貴更是和軟的很,孫瑩兒嫁過來,日子雖然不如攀到鎮上的好過,絕對的舒心。 沒想到聶三郎已經在說親,她應了甘氏的請求,帶著聶二郎去了一趟孫家,果然如她所料,孫家看不上。 這也都在大家的預料中,就算聶家日子有起色了,那也跟孫家比不了,娶人家閨女那是高攀。 可轉眼沒幾天,聶二郎就因為救了甩下山坡的孫瑩兒,一出英雄救美和她定親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不過這聶家和孫家都下定了,眾人也不過茶余飯后說上幾句。可惜了孫家閨女,都一個村住著,就算捂著,誰還不知道劉氏和聶二貴的德行!? 卻萬萬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事兒。聶二郎救人的時候,那孫家的閨女衣裳開了,被他看了,所以這門親事才定下了。 云朵睜大眼,竟然還真讓她猜對了。古代女娃名聲大,劉氏說的半脫,怕是那孫瑩兒的衣襟開了,讓聶二郎看了。 幾個婦人想的更多,就算摔下來也不至于就把衣裳摔開了,聶二郎看了人家孫家閨女,是咋看的?難不成被拉扯開的? 聶媒婆沉著臉,快步走過來,“二貴家的,就算那孫家閨女和聶二郎訂了親,以后是你兒媳婦了,你也不能這么亂說話,壞人的名聲吧!”這個媒也算是她說的,這樣的事兒傳出去,有那惡意揣測的,豈不是把她的名聲也給壞了!? 劉氏話出嘴就后悔了,她可是答應了二郎不往外說的,“我說啥了,你們聽錯了!” 幾個婦人中偏生有個和楊土根媳婦一路玩的,也是個快嘴巴,聞言就揚聲道,“哎呦!我說人家孫家的閨女咋會答應了嫁到我們這窮疙瘩來!原來是有這種事兒!怪不得人家閨女的嫁妝還有一畝地,這一畝地不會是要的吧!”她著重點了‘這種事兒’,讓人一聽就浮想聯翩。 “寶勝媳婦兒!你胡說八道啥!哪有啥這種事兒,孫家閨女摔下來,我們二郎就接了下,而已!”劉氏著急了,扯著聲就辯解。 “是接了下,把人家閨女的衣裳都接開了!”聶寶勝媳婦兒哎呦的笑。 劉氏大怒,“你們的嘴別不干不凈的,胡亂說話壞人名聲!孫瑩兒摔下山坡,二郎扶了她,倆家結了好!” “我們可沒壞人名聲,話不是你自己說的。衣裳都半脫了。”聶寶勝媳婦兒立馬把話推干凈了。 聶媒婆老臉黑沉,“沒影兒的事兒說的跟親眼看見了一樣,大嘴巴往外碎,都不知道積點口德!” “就是!沒影兒的事兒,你們別亂說!”劉氏擔心急了,要是讓孫家的人知道,鬧起來要退親咋辦? 那邊聶大郎已經鏟了一碗雞rou,給云朵端著,直接關門上鎖,“送去給爺爺奶奶他們吧!” 劉氏扭頭一看是小碗,眉毛就豎了起來,“不是讓你們用盆子,這一點夠誰吃的!作懶好吃,沒教養的東西,知不知道孝道!” “山上撿了個野山雞,連毛帶皮總共不到二斤重。”聶大郎無奈的看看劉氏。 聶寶勝媳婦兒聞著味兒吸了吸口水,已經夸了起來,“不到二斤rou,最多也就炒一大碗,這一碗已經去掉一大半了。你們都被分出來了,吃個東西還想著老人,真是心地好!” 心地好還被劉氏罵的那么難聽,幾個人看著劉氏的眼神不屑又鄙夷。 聶大郎和云朵端著雞rou一路飄香的送到聶家老宅。 聶老漢看見雞rou兩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哪里來的雞rou?”聶二貴快步上來身手就要接住碗。 “爺爺拿個碗來。”云朵端著躲開。 聶老漢有些等不及,“直接給我!” 云朵轉身進了廚屋,直接給他,不光這碗rou,還要搭上一個碗。 聶梅洗了個碗端過來。 聶蘭看了下拉住她,把碗奪過來,放下,又換了一個。那么碗那么大,云朵本來就小氣,一小碗倒一大碗里,還不等著被罵啊! 聶梅看著面色發紅,不好意思的往后退。 云朵把rou倒了。 甘氏和張氏幾個都過來。 云朵臉上勉強擠出個笑,“聶大郎去撿柴火的時候,撿了個野山雞,帶皮帶毛總共還沒二斤重。” “那才多少rou,你還送來這一大碗。”張氏看那一碗快冒尖的rou。 甘氏沒見到劉氏,又見云朵臉色不好,面上的笑也有些沉,叫了圍著rou的聶四郎,“你娘呢?” 云朵已經哭了起來。 她一哭,張氏嚇了一跳,“云朵?這是咋了?你別哭,出啥事兒了?” 甘氏臉色更難看。 聶老漢捏了塊rou,也轉過來看云朵。 云朵哭的更厲害了,“二嬸過去找我要錢,說我不給她銀子,就到處宣揚我在縣城里被男人調戲了,說我狐媚子,靠勾引男人賣東西,讓我在白石村呆不下。要好好教訓我!” 聶蘭睜大眼,小臉頓時有些發白,尤其看聶大郎沉冷的目光瞥過來,仿佛一層寒流從脊背竄起來,她身子都抖了抖。 張氏很是驚憤,“他二嬸咋能亂說,壞云朵名聲,這是要逼死云朵啊!” “不可能吧!別是你們瞎說,故意栽贓的!”聶二貴陰沉的瞪著云朵。 云朵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甘氏氣的胸口起伏,雙肋生疼,“那個賤人呢?” 劉氏正從外面,她怕端的雞rou吃不到嘴里了,又擔心聶寶勝媳婦兒幾個亂說,很是辯解了一番,又跟聶媒婆好好說了幾句,就緊趕著往家跑。 進門就兩個眼到處掃射,“端的雞rou呢?” 甘氏怒不可竭,快步沖上來,一把抓著劉氏的頭發,一手往劉氏臉上招呼,“我打你個賤人!我打爛你的嘴!讓你個賤人好吃!讓你個爛嘴的賤人給我說!” 劉氏大驚,叫著躲閃,“娘!娘你打我干啥?這個小賤人自己偷吃雞rou,不往家里孝敬,我就說了她兩句,本來就是他們不對,你咋打我!?” 甘氏氣的不行,之前還只是覺得劉氏嘴碎,人懶,但生了兩個兒子,也這么多年過去,有些毛病她懶得理調她了。沒想到家里人多起來,事兒也多起來,她的壞心思才顯露出來。 柳氏離的遠遠的,不敢上前,也不敢說話。這事兒是劉氏做的不厚道,以為拿捏住了云朵的名聲,就想去訛詐銀子,威脅云朵和聶大郎,劉氏的功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