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于是只能坐在床邊等著,等客人走了,再出去換就好了。 寧嗣音完全沒發覺,自己已經自覺代入主人翁的角色。 呆了一會兒外面還是沒有動靜,她都快把他房間里的每一件物什都看穿了,他房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除了正對著床的巨幅油畫,房間里再沒有別的裝飾,家具是黑白色系,十分冷硬,看起來像極了他。 房里除了床,最大的物件就是他的衣櫥,她十分好奇,他整日大門不出,需要這么大的衣櫥做什么? 閑著也是閑著,她起身去參觀他的衣櫥。 昨晚拿被子的時候她只打開了最右邊的門,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雙開門,和一個抽動門,整個衣櫥,比她家里的兩倍還要大。 打開左邊兩扇雙開的門,入目是黑白色調的鮮明對比,極具沖擊力,上排是一整排的白襯衫,下排是黑色西裝。都熨燙得平展挺括,掛得整整齊齊,看著像是商場里的陳列柜,中間的抽屜里,是各色領帶,也卷得工工整整,按色陳列,領帶下一層就是手表,看起來風格齊全,可以搭配各類穿著。 她提起兩件襯衫對比了一下,沒有任何差別。 這像是一個商務人士的衣櫥。 剛打算合上門,寧嗣音眼前一亮,白襯衫! plan b 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為了給他做飯,衣服一身味道不能穿了,所以穿他的,嗯,非常合理,沒有任何破綻。 她雖然飽覽gv無數□□不曾接觸,但是!撩漢子必備——穿他的白襯衫,她是深諳此道的! 趕緊挑了一件換上,雖然長得都一樣。 對著鏡子,她把長長的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她白嫩的手臂,又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纖細的小腿,然后她開始琢磨,扣子開第二顆,還是第三顆? 扣上,是不是保守了些,她的事業線呢? 解開,有些放縱不羈愛自由啊...... 正糾結,門口傳來清冷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你還要賴在我房間里多久?” 心忽然砢磣一下,她感覺自己像是xiele氣的皮球。 瞬間慫。 總攻屬性的漢子,吃這一套嗎?要不還是,換回來吧,來日方長,從長計議。 她的手剛剛捻起被扔在床邊的自己的娃娃裙,于此同時,門把轉動的聲音傳來,下一秒,她心心念念的漢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門邊,看著她的方向。 寧嗣音手一抖,娃娃裙掉落在地上,她愣怔地站著,在他的注視下,不知道該不該彎腰撿起來。 她看到程子頤的眼神,從上而下審視著她,最后落在她腳邊,可憐的娃娃裙上,然后他慢慢朝她走過來,眼睛盯著她的眼睛,看得她都要分不清自己呼吸的節奏是快了,還是停了。 眼神不對勁。 果然還是,搞砸了。 程子頤在她面前蹲下,撿起她的娃娃裙,拎起來扔在床上,然后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步步逼近。 她想要來一次色.誘的壯舉,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他是總攻啊,對女人沒有口腹之欲啊。 可是畫風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終于退無可退,撞到床沿,一個愣怔,坐在了床邊上。這回好像是升級版的取鑰匙,他應該會像上次一樣,逗逗她,然后起身離開。 然而程子頤在她慌張的眼神里,抬手猛地一推,將她推倒在床上,與此同時他的欺身上前,單膝跪在床沿,手臂撐在她腦袋邊,清冷的眼神,注視著她。 “我,我只是沒有衣服穿,你的衣服好多,分我一件!”慌慌張張,口不擇言。 “為什么要分你一件?”俯下身慢慢靠近。 “遠親不如近鄰,團結友愛團結友愛。” “怎么團結友愛?”呼吸相聞的距離。 “相互幫助,相互幫助。” “打掃衛生?”他的鼻尖近在咫尺。 “幫!” “做飯?”他的嘴唇近到無法聚焦看清。 “當然要幫……” “幾天?” “三天!” “七天。” “成交!” 雄赳赳地說完這個詞,她想找個豆腐先撞上一撞,這是談交易嗎還成交,拿苦力換節cao,拿節cao換貞cao嗎! 程子頤放大的俊臉慢慢抽離,他氣定神閑地站了起來,瞥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女人一眼,“你真的,有夠矮。” 視線落在,襯衫的邊緣,她膝蓋上方十公分。 等他重新帶上門出去,寧嗣音猛地坐起來,看了看長長的襯衫一眼,內心氣憤。 還不如,就這么辦了他!囂張勁兒,等著,等你被掰直了本姑娘分分鐘上了你! 她正準備出去拿自己的衣服,程子頤意思意思敲了個門,就走了進來,把她的衣服扔在床上,又合上門出去了。寧嗣音換上自己的衣服,尋思著還要不要把他的白襯衫掛回去。 腦袋里忽然回想起適才的交易,撇撇嘴,敢情這件衣服現在屬于她了。她要拿回去涂鴉,畫上標志再給他送回來,就看不慣那得意的嘴臉。 合上柜門,出于好奇,她想要看看他其他的衣服。 抽動門被拉開,她的視野被黑灰色占據,都是休閑運動風格的衣服,還有皮衣,頂部還有隔層,她的身高只能看到外面一點,應該是用于收納一些雜亂的東西的,正要合上門,眼神掠過隔層,她手上的動作頓住。 隔層的最外邊,有皮質的雙肩包帶掉落出來,許是匆忙之下,主人沒有擺好,肩帶的最下方,似是被磨壞了,皮質翻著粗糙的毛,影響了整條肩帶的美觀。 似曾相識。 踮腳,伸手,夠到肩帶,一扯。 略有重量的包落到她懷里,撞得她的手背有些疼,兩手將包提起來,它的全貌落入寧嗣音的眼睛里,當然還有它右下角,被磨損的那一塊。 月黑風高的夜晚,背著黑色雙肩包獨步房檐的黑衣人,翻近801的神偷,面容漸漸清晰。 寧嗣音沒有告知程子頤她走了,當然她覺得他也不會在意。 到工程院取了鑰匙,她回到自己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請鄧冉來給她分析分析這幾日她的見聞經歷,因為是周末,那邊很快就接通。 “也許你的房東先生,真的不是一個尋常人物,不排除間諜的可能,”鄧冉忽然正色道,“這回我說的是認真的。你看上了一個十分難搞的人,如果不是愛得死去活來你還是趁早放棄為好,這樣的人生活節奏怎么可能正常!” 這邊寧嗣音卻沉默了,良久,鄧冉要忍不住發飆的時候,她才看著視頻,“冉冉。”鄧冉知道,如果寧嗣音不叫她的大名了,那就是要正經的說事情了。 “我有一種直覺,我早晚得愛得死去活來。” 鄧冉聞言,正襟危坐,“寧嗣音,你是腐女他是基佬,你們的關系,就好像 小龍女愛上令狐沖,宋慶齡愛上□□,朱麗葉愛上梁山伯,蒼井空愛上流川楓,乍一看挺般配,但是細思極恐。” 聽出來了,這貨完全不信任她的肺腑之言,“腐女基佬怎么了?愛情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不分物種,腐女和基佬難道就不能以毒攻毒,負負得正嗎!” 她越說越激動,鄧冉將她最后一個激情昂揚的動作截圖保存,然后適當鼓勵閨蜜勇往直前,“那就去吧反正你不追基佬你的眼神也不會停留在直男身上,你們不是有飯約嗎?好好表現。” “沒問題,我一定要掰直這朵高嶺之花!” 于是第二天下午,她到附近的海鮮市場買了新鮮的海鮮,又跑了趟菜市買新鮮的牛rou,最后去超市買調料,回到家還精心打扮了一番,才提著大兜小兜的東西,按下對面的門鈴。 等了一會兒沒見有人出來開門,她想他書房里可能聽不到,于是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雖然每次打他手機都打不通,但都是提示戰線或者無法接聽,掛斷以后他的六個零就會如期而至。 而這一次不同,機械的女生,冷冰冰地提醒她:“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越來越少啦!木有動力!求評論求霸王票,打滾求! ☆、chapter 10 空號? 依寧嗣音有限的經驗,被提示空號除了對方注銷號碼,就只有一個可能——她被用戶屏蔽限制通話了。 簡而言之,她被拉黑了。 不會是號碼輸入錯誤因為從董女士給她這個號碼起,她就保存了聯系人“房東”,后來改成了“總攻”,昨天才改成了“高嶺之花”,然而號碼,她十萬個確信,沒有一點問題。 是不是白襯衫事件,矯枉過正了? 基佬還是能辨別出女人的搔首弄姿意欲何為的。 可是他明明和她約好她下廚將功補過的,還是他要求的增加天數,看起來不像是要斷交的意思,那這空號是什么情況? 她重試了幾次,依舊,按門鈴,也依舊沒有回應。 提著大兜小兜重新回到自己家里,她在沙發上躺著,盯著天花板,仔仔細細回想這兩天的每一個細節,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果然先喜歡上的人,注定要吃虧,對方出口無心,自己卻要字字斟酌思量這一字一句背后的意義。 思來想去想不明白,她決定明天下班再去試試,說不定他今天只是出門了。 第二天早上寧嗣音按門鈴,等了五分鐘,沒有回應,于是啃著她的小面包,上班去。下班時她考慮了一下,還是先到超市買了菜,才回家,到家里還是先收拾好自己,才拎著菜按對面的門鈴,邊按邊打電話。 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可是她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啊,她還是會完成七日之約的,即使他似乎并不在意。 她每日買菜,門衛大爺看見她提著菜回來,都會正一正他的老花鏡,放下手中的報紙,沖她招手,“小音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喲,小伙子真是有口福。” 她每次都笑得很開心,“是吧!可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大爺以為她是小情侶打是親罵是愛,也附和說:“他說你做的不好吃?嘿,好家伙,等我下次見著他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好!就這么說定了!” 轉身她的笑就僵住了,垂首看看每天必買的牛rou,輕呼一口氣。 他說不好吃?沒有,他還不曾吃過。 下次見著他我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好啊,可是怎么才能見著他?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一個好處,撬不開他的門,買回來的菜不能屯著因為她第二天還會買新鮮的,于是只有自己做了吃,這樣一來她就不再叫外賣了,早上起來還能做便當帶去上班,生活節奏都健康了起來。 寧嗣音發現,她已經許久沒有看鈣片(gv)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