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待三人下去,端敏笑道:“傅相,本宮這暗衛,不比你的差吧?” “岳母大人高看了。”傅淵笑得很是從容,“也不過有些人愿意賣命罷了,僅此而已。” 反正這倆的段數之高,絕對不是褚青蘿和謝青嵐能望其項背的,兩人也就很淡定的埋頭不說話了。不覺門前投下陰影來,抬頭,卻見劉肅立在門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阿肅。”端敏當然知道劉肅的意思,因為傅淵出現在這里實在是太過驚悚了。這么久的日子,劉肅一直不敢在謝青嵐面前提傅淵,就因為傅淵“死”了,但現在這貨活生生的坐在面前,實在是讓劉肅不淡定了。 謝青嵐尷尬得厲害,起身正要解釋,就被端敏叫住了,劉肅坐在褚青蘿身邊,聽完了事情的經過,頓時蹙起了眉:“竟然是如此?” 端敏微笑道:“阿肅,你素來是在外領兵打仗的,你是如何看這事?應該知道,若真是世家所為,他們下一步會做什么事吧?” 劉肅搖頭道:“不必細想也知道,最快今日,最遲明日,必然會有人——”還沒說完,已有人快步進來,向著在場眾人打了個千,道:“外面有人來了,說是皇上派來找尋公主和世子的。” “來得好快啊。”端敏含笑,發出了一聲喟嘆,“青嵐和傅淵去里面躲一躲就是了。” “母親……”謝青嵐有些不放心,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端敏那樣的從容:“你對為娘的這樣沒信心?好歹也是在宮中那樣多年了,想與我玩心眼,他們未免太嫩了些。” 謝青嵐和傅淵甫一進了內室,便有人進來了,看模樣正是宦官的打扮,進來便哭得厲害:“奴才請端敏大長公主安,請齊王世子安,請世子妃安。”又從袖中抖開圣旨,三人頓時跪迎,哭哭啼啼的念完了。 那太監哭得滿臉都是淚:“昨兒個罪人許覆謀逆,好在洛陽侯等人進宮救駕,現在將這事給封鎖了起來,也不叫人知道。”又膝行了幾步,“只是公主是皇上的親姑媽,總還是要讓公主知道的。皇上昨日被刺,已然是重傷了,還請大長公主和齊王殿下回京坐鎮才是。”轉向劉肅,“世子是皇上的堂弟,只怕是要進宮侍疾的。” 端敏臉色登時一變:“皇上遇刺了?許覆?他怎敢?這焦急又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進內室,謝青嵐對這便宜娘親的演技深深折服了。 褚青蘿抱著孩子坐在一邊,一聽這話,忽而冷笑道:“昨兒個發生的事,你現在才來稟報?別是故意拖著時間吧。” 那太監哭得更是厲害了:“淑儀郡主明鑒,奴才哪里有這個膽子?這是皇上的圣旨,今早才下來的。還請三位莫要告知褚將軍,這才能讓褚將軍在外抗敵。”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打著圣旨的名義將端敏和劉肅叫回去,只需要等著殺人就是了。只要褚霄不知道,消息又封鎖得好,當時候直接殺了褚霄又如何? 端敏微微一笑:“既然是圣旨,那么少不得要走一番了。”說罷了,這才對劉肅使了一個眼色,后者頓時會意,“既然如此,少不得是要走一遭了。公公且下去領賞錢吧。” 那太監頓時眉開眼笑,還沒等到出門,就被劉肅在后面一個手刀打昏了。褚青蘿冷笑道:“蠢東西,真當誰都和他們一樣沒腦子不成?” “別說了阿蘿。”端敏當機立斷,“都搬出圣旨來了,看來劉尋是真的兇多吉少。”又抽出那卷軸,展開看了一番,見上面方方正正的印著大燕的傳國玉璽,頓時怒了幾分,“這大燕的世家,果真是養虎為患!偏生皇兄不肯聽我的,若是早早的收了這群人的權力,可還會有今日之局?” 又轉頭看著被敲昏的太監,道:“趕緊拖下去,好好審一審。”又看向劉肅,“阿肅,你使人裝扮成你我模樣,命人在半道截殺,偽裝成北戎做的,你可明白?” ☆、第241章 且說后來,“劉肅”和“端敏”在半道被人截殺,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北戎都打到這里來了,可叫京中的百姓人心惶惶,后來聽說是洛陽侯親自出來了,才平息了這場流言。 而也就是那日,傳出了皇帝遇刺病重的消息,京中頓時熱鬧了起來。齊王被人半請半逼的帶入了宮中,至于后事如何就不知道了,只是傳出由齊王監國,在宮中處理政事。 只是想想都知道,若真是世家的計劃,怎會讓齊王監國?劉肅想到老父可能被脅迫,已經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后又有消息傳來,說是越王也被人拉進京中了。謝青嵐對此實在表示了震驚,就劉平那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天魔星,是一般人叫得動的? 看著身邊的陸貞訓,更是醉了。不過,只要陸貞訓不在京中就好,不然這條老命都得交代一半出去。 傅令月小朋友這么些日子很是鬧騰,學會了叫“爹爹”“娘親”,就不肯消停了,足足抱著傅淵的脖子叫得嗓子都啞了,這才滾到老爹懷里睡去了。 如今的局面是,京中已然亂了,但是封鎖消息這件事做得很好,平頭小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變故是什么,最多知道皇上恐怕要不好了。 但是說句不中聽的,只要不是苛捐雜稅,只要人人吃得起飯,誰做皇帝,小老百姓還真不在乎。 而冀州的情況就更是一片大好了,根本就沒人去管鄰近的京城除了什么變故,還是各干各的,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抱了自家小討債鬼在懷中,謝青嵐這才低低的笑道:“實則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只要你和嘉嘉沒事,我什么都可以放棄。” “成日說什么不吉利的?”傅淵笑道,“咱們的好日子還多的是呢。”又撫著謝青嵐的發,“青嵐,答應我,這么些日子,千萬別出去,即便要出去,萬不可讓瑯華離身。否則一旦出了什么變故,便是追悔莫及。” 謝青嵐靜靜的點頭,這點她表示同意。自己手上的錢難道是開玩笑的?這錢要是用來打仗,那可是一筆巨款,能讓人打多少年?只要能逼自己拿出錢來,那可就是水到渠成。更不說現在世家的野心暴露無遺了。 傅淵微微一笑:“沒想到,就算是我假死,也保不了你的平安。”說罷,又攬了她在懷,“你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謝青嵐狐疑的看著他:“你要去哪里不成?”傅淵只是輕輕搖頭,半晌不曾言語。 而那日午后,謝青嵐原本擺好了茶,等著人來,結果看著褚青蘿和陸貞訓結伴而來,頓時下巴都要落地了——這倆啥時候這樣親密無間了? 總覺得自己被挖了墻角的謝青嵐不淡定了,看著兩人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兩女完全無視了這種眼神,坐在涼亭之中,倒是格外親厚的攀談了起來。 謝青嵐真是半天都沒想明白,趁著褚青蘿抱著她家小郎君去小解,這才對陸貞訓道:“jiejie,你二人……什么時候這樣親厚了?” “難道你希望我倆一見面就吵得臉紅脖子粗不成?”陸貞訓微微一笑,“都是女子,誰不懂誰的心思呢?況且郡主性子明艷,我也是格外的喜歡。” 這話可不就是牽強嗎?見謝青嵐懷疑的眼神,陸貞訓笑道:“沒有什么好執著的,那日郡主難產,我總算是明白了。我不該執著,都不該執著。”又喝了一口茶,“倒是郡主,如今對世子,仿佛真的死心了。” 在鬼門關去走了一趟,還能在乎什么?謝青嵐如斯想著,只握一握陸貞訓的手:“jiejie肯想通,我也是高興的。青蘿素來是個拎得清的,我也不是很擔心她了。況且有了孩子,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此,我便不必擔心了。”頓了頓,“倒是越王……” “他愿意去哪里,難道是我攔得住的?”陸貞訓神色淡然,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殿下也是一向孟浪慣了,總不能吃了誰的虧的。” 這話倒是,只有別人吃他劉平的虧,他能吃誰的虧啊? 謝青嵐剛剛微笑,耳邊卻響起一陣風聲,轉頭,卻見涼亭頂上跳下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那紅色一頭一臉都是,好像是從黃泉路上爬回來的厲鬼一般。 謝青嵐差點叫出來,那人手上握著劍,轉向自己好像要說什么。舒瑯華已經一步搶上來,一腳踹開他的手,那把劍釘在亭柱上,顫巍巍的好像要掉下來一般。“許都統!丞相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 對于那跟鬼一樣的人是許覆,謝青嵐對此表示萬分的驚訝。而許覆被舒瑯華一腳踹開,退了幾步,竟然一頭從涼亭上栽了下去,好在舒瑯華眼明手快扯住了他的腳,已然是昏了過去。 結果被慕玨綁出京城的嚴少白成功的步了華神醫的后塵,那是整個人被扛過來的。這回嚴少白毛了,梗著脖子說什么都不治了,結果嚴家的家教實在是太好,醫德已經成了本能。這人怎么可能違背得了自己的本能,醫德高尚的人,哪有看著病人垂死不去救的?嚴少白真是氣得不行,還是一臉別扭的去給許覆治傷。 “肋骨斷了三根,渾身刀傷劍傷無數,還有被火灼傷的痕跡。”嚴少白很淡定的說完這話,實在憋不住想給傅淵兩口子一下,就算是對他有恩,也不帶這樣玩的啊!先是各種忽悠人說是要救傅淵,所以做出了讓人體虛的藥來,然后沒多久就聽說傅淵嗝屁了;接下來又是褚青蘿難產;現在更好,一個謀逆的來了,又是自己來! 這尼瑪都成背鍋俠了! 褚青蘿和陸貞訓相視一眼,這才低聲道:“看來,許覆是堅持了很久才來到這里的。對外宣稱許覆謀逆伏誅,現在看來,果然是世家的意思。” 陸貞訓對此表示附和:“的確,京城離冀州雖不遠,但一路被人追殺來此,也是很遠了。”看著許覆的臉,“事發離今日,也有三四日了,這三四日里,只怕沒歇過,還帶著這樣重的傷,也是可憐了。” “拼死都要來這里,不就是知道本宮和阿肅都在嗎?”身后傳來端敏的聲音,“也是難為他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才來的,讓他好好休息吧,等到醒了再說也不遲。” 傅淵看向謝青嵐:“岳母大人,還請先將青嵐和嘉嘉挪到郡主那里去吧,許覆既然孤身前來,未必不會引來追兵,未免青嵐和嘉嘉有事,還請郡主暫且收留。” “話雖如此,你留著是要如何?”端敏看著他道,“你應該知道,若是你沒死的消息一旦傳開,世家必然會窮追不舍的來殺你。到時候,你打算如何?” “小婿自然有完全的法子。”傅淵笑得高深莫測,“只是青嵐和嘉嘉萬萬不能有事。” 謝青嵐心中一暖,咬了咬下唇:“我雖不愿意去,但是你說的沒錯,即便我肯冒這個險,但嘉嘉不可以,她還這樣小。”又緊緊的握一握傅淵的衣袖,“我過些日子來找你,你萬萬莫要出事,留我娘倆,要怎樣活?” “我省得。”他笑,“別擔心我,世家那點子計謀,我難道還沒有看透徹過不成?這樣多年,也沒讓他們占到便宜,難道現在能?” 這話倒是,謝青嵐笑起來,也就去收拾了細軟,跟著端敏和褚青蘿去了。 臨出門,卻見劉肅立在中庭之中,見褚青蘿出來,只上去接了其懷中的兒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這就抱著孩子去了。 對于當年的極品高富帥變成了居家好男人,謝青嵐真是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看一眼褚青蘿,后者神色更是淡然,見謝青嵐看自己,只是抿著唇一笑:“jiejie有事?” “不曾。”滿心的酸楚,但是謝青嵐沒有立場說什么。畢竟這是人兩口子的事,若自己是褚青蘿,未必能做的比她更好。 至于當夜,冀州城的風中,都仿佛摻雜著一股股的血腥味,具體發生了什么,連第二日回了傅淵身邊的謝青嵐都不清楚。除了庭院之中看得見的血跡之外,根本就沒有半點痕跡。 傅淵只是微笑,又和傅令月玩鬧了一會兒,這才輕輕的說:“許覆已經醒了。” * 等到一群人趕到許覆屋中的時候,許覆已經坐在床上了,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好在精神還不錯,一一打量過圍上來的人,拱手道:“端敏大長公主,齊王世子。”剩下的人,就全體被無視了。 他一一看過所有人,又沉聲道:“不知越王側妃……” “jiejie身有不適,況且許都統是外人,不來也并非說不過去。”謝青嵐對他這語氣很不滿意,說話也是硬聲硬氣的。 許覆眼中登時燃起怒意來:“今日之局,凈是越王所做!難道身為越王側妃,陸氏能夠排除在責任之外嗎?!” ☆、第242章 許覆這話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叫不大的屋中仿佛炸開了一聲驚雷。許覆原本因為受傷,臉色好比金紙般慘白,但就那樣死死的盯著謝青嵐,那樣子儼然是要她給個說法。 謝青嵐可是真的醉得不輕,平靜的對上了許覆的雙眼:“即便和越王有關,和我二jiejie又有什么關聯?禍不及妻兒罪不及父母,況且二jiejie一個后院女子,越王成日囂張跋扈慣了,更不是我二jiejie能夠左右他的。” 許覆緊緊蹙起眉頭,又要開口說什么,但因為傷勢很重,還沒開口就重重的咳了起來,牽得肋骨斷處痛得發憷。 謝青嵐也是緊緊繃著一張臉,什么鬼東西,就算是越王,那跟陸貞訓什么關系?先不說陸貞訓就是個側妃,就算是個正妃,也絕對不可能掌控越王那人啊。難道這種時候要來個誅九族? 要是許覆敢說這話,謝青嵐絕對敢讓他橫著出這里! 傅淵看出她滿心的憤懣,當下笑得厲害,道:“青嵐先與我出去吧,咱們好好兒說說話。還請岳母和齊王世子留在這里,和許都統好好說說。” 說罷,也不待謝青嵐使氣,握著她的手將她帶了出去,低聲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小孩子。你且放心就是,就算是許覆要陸貞訓如何,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謝青嵐這才安分了些,靠在他懷中,道:“你知道的,在陸家那些日子,若非有二jiejie,我實在是撐不下來。” * 而這話問了近乎三個時辰,連褚青蘿懷中那小的都醒了又睡過去,睡好了又醒來,這幾人還沒出來。到了最后,連謝青嵐都幾乎要歪睡著,才見端敏和劉肅先后出來,兩人的神色都是滿臉的凝重。 要說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明明許覆對劉尋,那可是典型的忠君愛國型復合人才,可是到了前幾日里面,也不知道洛陽侯等人抽得什么風,帶了一群人就殺進皇宮了。 羽林衛又不是吃素的,哪里能干?雙方展開了一場血拼,但是所謂甕中捉鱉莫過于此,最后羽林衛實在抵擋不住,又有人在外喊著說是許覆造反什么的,不明真相的援軍來就朝著許覆那頓猛砍。 最后的結局就是,劉尋這倒霉蛋被洛陽侯等人抓了,然后宮中開始被清洗,但凡是劉尋親近的人都被一一處死。也好在許覆身手高強,這才突出重圍,但也受傷不輕。原本還想在京中聯系一下那些對皇上忠心的人,比如說士族什么的,但是隱隱的又有人在士族中間散開流言,說傅淵是被劉尋給害死的,原本傅淵“沒了”的時間就湊巧,然后謝青嵐又將鹽鐵的生意交了出來,讓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坐實了。 這下劉尋可真的成了光桿司令了。 許覆仗著身手敏捷,又回了皇宮一趟,然后就見到了齊王來了,被扣在宮中,對外宣稱是讓其監國。就在這樣的時候,又見到了越王。 這貨和洛陽侯等人那說話時候的樣子,那可叫個眉飛色舞,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和這些世家串通好了的。又聽見洛陽來了一句“如今大事將成,待到殿下繼位登基之時,莫要忘記臣等的功勞,臣等便感激涕零了。” 好么,原來都是這包藏禍心的親王鬧出來的這事。 許覆真是怒得可以,那日暗中去殺越王,哪知被這貨揍斷了三根肋骨,又有一眾人沖上來給許覆幾下。無奈之下,許覆只得先避其鋒芒,一路逃命到了冀州,便來找端敏了。 當然,要是他知道現在端敏對劉尋是恨不能生啖其rou的話,必定不會來找她的。 * 聽完了經過,謝青嵐對此也是無奈了:“許覆雖說是忠心,未免也是愚忠了些,也不曾看看劉尋那貨的德行。”又低聲道,“只是劉平如此行事,幾乎是將大燕拱手送給世家,也是有些納罕的。” “不然。”端敏道,“越王此人心機之深,絕非你我能夠企及。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殺了劉尋。連許覆都能被他輕易的打斷肋骨,想要殺劉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本宮以為,他可能是有苦衷的。” 端敏說罷,又冷笑道:“真真是有什么樣的老子就有什么樣的兒子。本宮那皇兄,原是個好的,勸他削減世家的權力,就是不肯聽,非要說什么拔起新貴來制衡。最是無情帝王家,誰能容得下新貴?劉尋更是個愚昧的,自毀長城的事也能做出來。”她說著說著,又開始冷笑,“如今開罪了本宮,駙馬也絕不會助他,傅淵被他逼得遠走,齊王兄也被得罪了個干凈。自斷左右手,委實是個愚昧至極的蠢貨!” 她說得十分的暢快,但這是姑姑才敢這樣說,剩下的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說話——老劉家的事,懶得多說什么。 端敏正怒氣沖天,不覺外面飛快的走進來一人,對端敏打了個千:“大長公主殿下,京中有人送了一封信來,要大長公主親自過目。”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給了端敏。 信上的字跡極為疏狂,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手筆,叫端敏頓時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