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蘇小白手足無措:“怎么辦?有能不損人家名聲又挽回的好辦法嗎?” 昊焱湊過來,好奇問:“你是真喜歡他?” “沒,沒有。”武尊身體的厚臉皮也無法阻擋蘇小白的臉紅,她扭著衣角,說話的語氣透著心虛,“別管那么多,我不可能喜歡他,我只要讓他回去好好的過日子。” 昊焱果斷:“是喜歡了。” 蘇小白別扭極了,腦袋垂得低低的。 昊焱恨鐵不成鋼:“我看那家伙長得也不怎么帥,手無縛雞之力,你現在天天對著鏡子里那么英俊的臉孔,品味應有大幅度提高才對,怎么就看上這樣的家伙呢?” “你胡說,”蘇小白怒了,“他比你這個渣渣好一百倍,一千倍!” “嗯,我是渣男,是種馬男,是花心大蘿卜,”昊焱把蘇小白平時給他的評價重復了一次,然后笑瞇瞇地諷刺,“那是叫公子騫的家伙吧?從此以后烙上男寵的印記,他的朋友將再看不起他,他的父母無法再認這樣的兒子,他不能娶親生子,不能游蕩四方,夢想統統被毀滅,抬不起頭做人,這些全是因為你喜歡他!我昊焱雖混賬好色,可從來沒把喜歡的人弄進宮來,給他戴上黃金腳鐐,毀去他一生。哎呀,小白兄弟,你說我和你,誰更渣,說來也……” 昊焱尖銳的諷刺忽然收住了。 只因他發現,從未在人前哭過的蘇小白,眼里流出了兩行淚。 無論是屠龍還是被苛刻對待,無論是生死抉擇還是痛苦考驗,這個女孩永遠那么堅強地面對,仿佛永遠不會被打倒。 昊焱從未想過,原來她也會這樣悲傷的哭。 昊焱更沒想過,這樣的眼淚會讓他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通宵寫完雜志要的稿子,然后整個人都崩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寫更新。 淚流…… ☆、陰謀浮動 這個世界上,就算所有人負他,蘇小白也沒有負過他。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和人日夜相處,放開部分心防,昊焱從未和人說過那么多話,那么痛快地笑過,并沒有想象中的討厭。而在他心目中,除吵架斗嘴互相諷刺的時候,蘇小白的頑強也不像個姑娘,更多的時候倒是當成十三這樣的兄弟存在,沒有討厭的感覺。 昊焱的不討厭,幾近喜歡。 所以十三的撒嬌打滾鬧騰,只要不過分,他都能捏著鼻子忍下來,盡可能遷就。 而蘇小白的眼淚,也讓他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你這孩子也太死心眼了,”昊焱停下嘲笑,懷里翻了半晌,找到塊侍婢們塞進去的紅紗巾,丟去蘇小白手里,抱怨,“不過是個男人,多大點事?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內疚還有什么用?別哭哭啼啼的像個女人,想點辦法是正經。” 蘇小白狠狠擦了兩把鼻子,止住眼淚道:“我想過了,先得止損,再補償……” “現在外面流言甚多,”昊焱熟知云澤大陸的風俗,為她出謀劃策,“你先裝不高興,嫌那叫公子什么的家伙床上功夫不夠奔放,找借口把他關去冷僻的錦園,不準任何人接近,再讓丁二總管勒令所有人不得再議論此人,等上三年五載,新鮮感一過,也沒人會記得這不受寵的家伙了。到時候再找點借口把他放出去,賞些錢財,咱們這里又沒有地球的電話網絡什么的,把他丟去比較偏僻的城鎮,以他那不出眾的美色,也不會有什么人懷疑他做過男寵,到時候挑個門第低些的姑娘,雖然不比往昔,日子也會清苦些,但可成家立業,總歸能過上穩定的生活。” 八卦和流言頂多散播九十九天,過了這個周期,天大的事也沒人議論了。 更何況昊焱的無恥事層出不窮,若是再做點什么沒下限的東西,更沒人留意公子騫是什么東西了。 雖知這已是最正確的解決途徑,可是想到公子騫原來擁有的前程似錦,蘇小白就陣陣胸悶,她對把自己陷入這種糾結內疚泥沼的南懷將軍更是恨之入骨,于是琢磨著行使昏君權力,公報私仇:“咱們好好收集罪狀,或找個莫須有罪名!把那混賬將軍轟下臺去!免得他繼續害人!” “別,”昊焱趕緊制止她不靠譜的發言,“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推上那個位置的。” 蘇小白怒,口不擇言罵:“這種草包要來做什么?我看過大臣們遞上來的折子,有不少參他巧奪豪取,為非作歹的!什么搶自由民的妻女,強買奴隸,殺人放火,霸占良田,數得上號的壞事都有他份!而且只有匹夫之勇,草包一個,問了你好幾次都不處理,想留下這樣的垃圾過新年嗎?” 昊焱堅持反對:“這年頭能草包成這個樣子,還會拍馬屁的人才不好找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越維護那垃圾,蘇小白就越怒,“你是真的嫌命長?朝政治理得亂七八糟,貴族們擁權自重,視神殿如無物,送上來的折子除要錢和罵人外,瞞下大部分治理轄域的事情,傻子都知道他們在胡作非為!咱們在外面的時候也知道民不聊生,民憤改天,自由民的稅賦已苦不堪言,奴隸們過得更是豬狗不如,你是要等大家活不下去,然后起義把你這昏君抓上斷頭臺才甘心?” 昊焱很淡定:“上斷頭臺的是你,我有何擔心?” 蘇小白拍桌怒吼:“你以為jian妃就不用死嗎?老子死前一定會把你拖下水的!” 昊焱更淡定地拋了個媚眼:“好,咱們同生共死。” 蘇小白給這不要臉的家伙氣得快死了,一時間倒是沖淡了內疚和難受,剩下的只是想砍人的欲望。她隨手拿過桌上用冰浸著的梅酒瓶,仰首就喝,這種酒酸甜可口,后勁不大,是貴族女子們的最愛。煎茶味重,酒味怪異,甜湯太膩,云澤大陸的烹飪不對地球人胃口,蘇小白不能改變昊焱的飲食習慣,每次吃得都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只有這女孩子喝的梅酒勉強能讓她入口,喝得既開胃,也痛快。 昊焱嗜烈酒,無酒不歡。 他為了能痛快喝酒,和蘇小白做過交易,他以焰妃的名義讓人送梅酒來,蘇小白以武尊的名義讓人送烈酒來,然后兩人把酒水交換,各得所愛。 久而久之,宮里傳言,焰妃娘娘最愛梅酒,武尊為她派飛龍千里奔赴西疆取得極品佳釀,以娛佳人。 可是,這次蘇小白氣糊涂,沒發現昊焱在剛進門的時候就急把兩瓶酒換了瓶。 結果梅酒瓶里裝的是烈酒,她抿了一下口,就被嗆鼻的氣味惡心得吐了出去。 正欲漱口時,蘇小白的腹中劇痛起來,她額頭上的冷汗如黃豆,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磕磕絆絆地皺著眉頭道:“你的酒怎么那么烈?” “是毒。”昊焱的臉色變了,他伸出手把住蘇小白的脈搏,又看了她的臉色,急忙伸手扣她的喉嚨,強制嘔吐起來,并快速說了大串心法,讓她依言而行,奈何蘇小白聽半天也弄不懂什么是曲xue,什么是定xue,無奈之下,他只好用剛突破的功法,傳氣入體,引導著她運功解毒。 兩人大汗淋漓,折騰了許久方緩過氣來。 蘇小白氣虛地癱軟在床上,拍著胸脯慶幸:“還好我不是你,只喝了一口。你這家伙是多遭人恨啊,都被下毒幾次了,以前拉拉肚子就過去了,這次最厲害……” 昊焱拿著兩個瓶子,左右查看,臉色很難看:“不,這毒不是下在酒中的,因我嗜酒,管理尚武神殿酒水的皆是心腹,謀害者要從中下手是很困難,所以他走了其他途徑。” 蘇小白詫異地看著他,表示不解。 昊焱順手敲碎了瓶子,指著瓶底的已融化大半的透明蠟層道:“這種蠟遇烈酒才會慢慢融開,下毒者很清楚梅酒瓶子將會裝上烈酒,這種毒是針對我而來的。” 蘇小白表示理解:“焰妃也很討人厭的,大概宮斗就要開始了。” 昊焱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搖頭:“毒是云曇花露,長在冰峰深處,五十年開花,花毒無色無味,狠毒厲害,有毒龍守護,煉制艱難,千金難求,通常是用來謀害有武功的人,很難識別,幸好你只喝了一小口,否則神仙難救。如果只是宮斗爭寵,有得是無色無味的□□和手段,何必對不會武功,也沒見過世面的小奴隸浪費如此珍貴的□□呢?” 蘇小白的腦袋也轉過來了,她猶豫問:“下毒者知道你能識辨出普通□□,也知道你有斗氣,更知道普通□□對你效果不大,所以才下這種毒?那么,那么……” 給焰妃下的毒,針對斗氣者的毒,若非蘇小白只抿了一小口就吐了出去,這是必殺的局。 有種很毛骨悚然的念頭浮現在心底。 昊焱笑了:“下毒者知道我才是武尊,或者他就是讓我們靈魂交換的罪魁禍首。” 蘇小白補充:“而且他是宮里的人。” 暗涌波動,埋藏在地底的陰謀終于開始運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戲都要上來了~ ☆、熱情建議 據昊焱介紹,能在尚武神殿動手腳的家伙,應有長期經營的勢力。 剛剛進宮的公子騫是第一個被排除對象,這讓蘇小白有些莫名的欣慰,著手安排把他打入冷宮。于是,沒過幾天,焰妃回到棲鳳宮越發囂張跋扈,尤為善妒,她對尊主所有男人女人皆看不順眼的傳聞越演越烈,非打即揍,專寵得讓所有人懷疑這惡毒婦人是給尊主下了蠱。 蘇小白配合焰妃的囂張,依依不舍地把美人們往冷宮送,有些不甘心哭鬧的,有心如死灰的,有歡天喜地的,公子騫便是最后者,他對善妒的焰妃簡直感激極了。 蘇小白看著那扭頭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的暗戀對象,百感交集,想說幾句好聽話,送個秋波什么的,礙于這該死的肌rou男身體,死活沒敢嚇人,于是支吾道:“有什么需要的嗎?” 公子騫果斷:“滾!” 蘇小白乖乖地滾了。 斜倚門口偷看的昊焱抱怨:“那貨真沒什么好的,又廢又弱又無能。” 蘇小白果斷:“滾!” 昊焱賞了她腦袋一爆栗。 心事暫且擱下,兩人為揪出兇手,在宮中開展調查活動。丁二總管說,盛酒的瓶子是司器府送來的,還沒等審問掌管酒器的對象時,那送酒器的小侍女就自盡了,她死前還毒殺了司器府的管事與副管事,將所有的線索干凈利索地扼斷,越發證明幕后主使人有非同尋常的力量。 據宮人介紹,那名侍女名欒姬,家世無可疑處,最是膽小怕羞,但是在出事前幾天似乎有些變化,她不肯和任何人說話,走路風風火火,眼神也讓人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大家一起更衣的時候,總會盯著美女的大胸部看。 欒姬的家人已被捉拿下獄,是戶自由民,連連喊冤,不明白自家女兒為何做出這種造反的事來。蘇小白不習慣視人命為草芥,她看得穿越小說多,有些東西的觸覺比昊焱更靈敏,查明真相前,扣下不發,然后遲疑地問,“既兇手能用咒術讓我倆靈魂交換,說不準也能讓欒姬和別人交換,更可以讓想交換的人隨意交換?”想到身邊看似忠誠可靠的人可能已換上毒蛇,她就不寒而栗,全身起雞皮疙瘩。 昊焱的表情越發冷,他想了許久,搖頭:“越是狠毒的咒術越有苛刻的限制條件,對手布下的棋子未必只有這一顆,但不會太多,你先去問問水若。” 當晚,蘇小白就“偷情”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現在跳墻跳得熟練了許多,這次迎接她的不單是水若,還有水若的夫君鐵弦,從侍女們的別扭目光里可以明白,大家都知道他們喜歡玩不可告人的事情。 水若聽聞此事,捧著胸口,含著熱淚,用蛇嘶鳴般的嗓子哀嘆:“我可憐的昊焱大人,他怎么就那么命苦呢,啊——” 蘇小白扭曲著表情,默默在心里吐槽:苦他妹,我才最命苦。 水若不管她,竭斯底里地哀嘆:“我可憐的昊焱大人啊,那些不要臉的家伙就是看不順你的英明神武,水若一定會為你找出真兇碎尸萬段的——” 蘇小白硬著頭皮面對如此腦殘的美女,用目光向她老公求救。 鐵弦總算有理智,軟語制止:“阿若,待抓到兇手就交給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先辦正事。” 水若除了聽昊焱的話,最聽就是老公的話,她立即收回眼淚,恢復端莊儀態,端著架子對蘇小白說,“這些天,我查閱了許多資料,也做了不少實驗,對移魂仙術略為了解。”然后她讓老公從密室搬出兩個籠子,一個籠子里關的是巨眼蛇,一個籠子里關的是噬齒兔,巨眼蛇正在努力地吞胡蘿卜,兔子則在地上匍匐爬行,看得蘇小白膛目結舌。水若很專業地解釋,“自昊焱大人遇害后,我做了一千三百六十二次移魂實驗,只成功了這一對,這種仙術的施法要求很苛刻,需要月圓之夜和兩個能匹配的靈魂,再用血咒和藥術混合……” “等等,”蘇小白震驚了,“我的靈魂和昊焱那家伙相匹配?!” 水若點頭:“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們心靈相匹配吧。” 蘇小白很想死,她哀求:“既然jiejie找到能交換回去的方法,就讓我們換回去吧。”她再也不想過這種天天擔驚受怕,見到喜歡的人還不敢表白的生活了,她要回地球。 水若白了她一眼,哀嘆:“哪有那么簡單?我沒有仙器輔助,手法也和施術者不同,施咒的效果只能持續十二個時辰,這只兔子和蛇時間也差不多了,很快就會變回去了。” 果然,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噬齒兔站起身蹦蹦跳跳起來,巨眼蛇則開始嘔吐紅蘿卜,兩只小動物都莫名其妙,似乎很不舒服,但喝了會水后就相安無事了。 水若得意:“咯呵呵呵呵——我是天才吧?!” 鐵弦毫不吝嗇地夸:“你自是天才,可惜那些該死的貴族不準你學巫,需要遮遮掩掩地見不得人,否則你已是云澤大陸首屈一指的大巫師……” “阿弦。” “阿若。” 兩夫妻眉目傳情,美女與野獸秋波互送,眼里除對方就容不下別人。 電燈泡蘇小白忍無可忍,大煞風情打斷:“總之,水若jiejie你判斷尚武神殿里沒有其他靈魂被交換的棋子?” 水若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自家男人的胸肌上轉回來,解釋:“不敢肯定完全沒有,但就算有也不會太多,找到心靈匹配的生物本來就很難,人類心思多,匹配起來比動物更難,我也是運氣好才發現這一對小東西的。” 可是這樣的棋子在身邊,就算有一個也嫌多。 蘇小白咬著唇,陷入沉思。 水若熱情地將幾個裝著奇怪液體的小藥瓶塞給她:“你和昊焱大人心靈是匹配的,沒事可以換回來玩玩,可讓昊焱大人每月發泄下,不要總憋在那女人身子里受委屈,男人憋多了不好,你也可以體驗下昊焱大人在床上的威風嘛。” 蘇小白一個手抖,差點把藥瓶子摔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連日大雨,帝都的童鞋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