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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杏林春暖在線閱讀 - 第56節

第56節

    皇上皺眉看著林杏:“小林子你可聽見了,有何話講?”

    劉美人愣了愣,以她想,皇上即便瞧上太監,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玩意罷了,平常圖個樂子,調戲嬪妃這樣的大罪,按在頭上,必然活不了,皇上的女人豈是太監能碰的,而且,聽說這奴才前些日子失寵了,這忽然又回了御前,不定是使喚了什么手段,有這么個人在御前勾著萬歲爺,他們這些嬪妃往哪兒擺,正趕上這奴才色膽包天,對自己下手,就借著這個機會鬧了出來,想料理了這奴才,省的礙眼。

    不想萬歲爺卻沒叫立即打死,聽話音兒,反倒是讓這奴才分辨,心里暗驚,莫非自己這一招棋走差了?

    不禁看向成貴,成貴這會兒低著頭,一個眼色都沒有,從劉凝雪那幾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成貴就知道完了,林杏絕不會給自己樹這么個敵人。

    林杏跪下磕頭:“回萬歲爺,奴才哪敢調戲美人娘娘,是瞧美人娘娘臉色不郁,仿佛積有內火,只怕要有癥候,這才想著給娘娘瞧瞧脈,也好及早治療,免得將來釀成大病,可就不好治了。”

    劉凝雪:“你胡說八道,你一個太監又不是太醫,用得著你來瞧脈嗎,剛你明明摸我的手來著。”

    林杏萬分委屈的看著她:“娘娘誤會了,奴才一個沒根兒的太監,便有色膽,也不敢輕薄娘娘啊,這不上趕著找死嗎。”

    劉凝雪畢竟年紀小,本來就瞧不上林杏這些奴才,如今給這奴才輕薄了不說,還這般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更氣的頭腦發暈:“你,你,剛成總管跟外頭的奴才都瞧見了,你還敢如此抵賴。”

    林杏眨眨眼:“娘娘您真誤會了,奴才的確是給您請脈來著,大總管也瞧著呢,是不是大總管?”

    成貴看了劉凝雪一眼,決定還是點撥點撥劉凝雪,也算仁至義盡:“娘娘,林公公雖是太監,卻醫術高明,太醫院的孫大人也甘拜下風,且能望而知其病,既然林公公要給娘娘瞧脈,必是為了娘娘著想。”

    劉凝雪一呆,看看林杏,又看看成貴,忽的福靈心至,明白了過來,忙道:“萬歲爺,是凝雪莽撞了,不知林公公精善醫術,誤會了林公公的好意,還請林公公莫怪罪凝雪,凝雪這兒給林公公賠不是了。”說著站起來福了個禮。

    林杏倒不避,只道:“娘娘積有內火,若不及早調理,只怕要成癥候,若娘娘不介意,讓奴才仔細給娘娘瞧瞧脈,吃上兩劑藥說不得就好了。”

    劉凝雪眼里的惱恨之意一閃而過,暗道這奴才還真是色膽包天,當著萬歲爺還敢給自己瞧脈,正想找個借口推脫,不想皇上冷聲道:“下去。”

    劉凝雪一愣,抬頭見皇上冷冷看著自己,眼里毫無半分溫存,只剩下厭煩,身子不禁抖了抖。

    成貴忙道:“美人娘娘請吧。”

    劉凝雪只得退了出去,到了殿外,轉身對成貴微微躬身:“還請公公點撥一二。”

    成貴看了她一會兒:“咱家可不敢點撥娘娘,倒是有句話說,娘娘若想為難林公公,不若去瞧瞧瑞美人,咱家言盡于此,娘娘請自便。”說著轉身進了寢殿。

    剛進去就聽里頭皇上冷聲冷氣兒的話:“小林子你還真行啊,朕還當你就喜歡清俊的小廝呢,鬧半天,連朕的嬪妃也惦記上了,合著,朕這后宮佳麗都是給你選的不成。”

    成貴摸了摸鼻子,萬歲爺這話都扔出來了,可見氣著了。

    林杏本來還挺稀罕美人的,要是美人會看事兒,送自己點兒好處,再讓自己吃兩下豆腐,多往皇上被窩里送幾回,也不叫事兒,可美人美則美矣,卻非要跟自己過不去,就算是侍郎府的千金又如何,宮里的嬪妃誰家不是當官的,封疆大吏都不新鮮,在家再嬌縱,心氣兒再高,進了宮也得低頭,奴才怎么了,奴才使個壞,就能把你嬌縱的千金弄到泥水地里頭去,心氣再高管什么用,看不清形勢,也得一輩子坐冷板凳。

    劉凝雪那幾句話真捅到了她的腰眼兒上,林杏最煩別人拿皇上跟自己說事兒,本來也不是自己樂意的,即便自己真鉆了皇上的被窩子,也輪不上劉凝雪冷嘲熱諷的,都是鉆皇上的被窩,誰笑話誰啊。

    更何況,自己可還沒鉆呢,劉凝雪這一上來就跟自己不對付,要是讓她得了寵,有自己的好兒嗎,有道是先下手為強,趁著如今皇上對這美人還沒太上心,先除了這個后患,省的以后找自己的麻煩。

    不過,也真想摸摸那玉雕般的小手,真滑,正想著,聽見皇上的話忙道:“萬歲爺,奴才真沒摸劉美人的手,是真想給她瞧脈來著。”這事兒死也不能承認。

    皇上瞪了他一眼:“在外頭廊子上,瞧什么脈?”

    林杏正兒八經的道:“奴才好歹算個郎中,瞧見了病人哪還管在哪兒,別說廊子上就是茅□□才也得瞧瞧。”

    皇上忍不住嗤一聲樂了:“小林子,你今兒跟朕說句實話,倒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林杏心說,這不廢話嗎,老娘當然喜歡美男了,可這宮里沒有啊,只能先摸摸美人解饞了。

    這話自然不能說,見皇上一臉非要問出答案的表情,林杏:“回萬歲爺,奴才聽過一句話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奴才雖是身殘的太監,卻也是人,故此,奴才也喜歡美人,越美的越喜歡,不過,剛的確是給娘娘瞧脈。”

    皇上給他氣樂了:“你這眼光倒是高,專挑著美人瞧病,怎么不見你主動給朕瞧瞧。”

    林杏心說,這不有病嗎,這一個月老娘都在種韭菜,哪有空給你瞧脈,不過,既然皇上提出來了,瞧瞧就瞧瞧,怎么說,皇上也算頗有姿色,自己不吃虧。

    想著便湊了過去:“要不奴才現在給您瞧瞧……”說著一伸手按在皇上的手腕子上。

    皇上低頭瞧了她一眼,見她一對眼睛滴溜溜轉著,光華流轉,趁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白凈漂亮,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卻忽想起她剛說身殘的太監,忙又縮了回來,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么漂亮的摸樣兒,怎么就沒投生個姑娘呢。

    見她在自己手腕子上來回摸了幾下,倒不禁笑了一聲:“怎么,小林子莫不是連朕的脈都尋不見了?”

    林杏咳嗽了一聲:“那個,萬歲爺贖罪,奴才久不診脈,有些生疏了,回頭多練練就好了。”別說,皇上的手腕子雖比不上劉美人的細膩滑潤,手感也相當不錯,又摸了兩把才縮回來。

    今兒鬧了一場,算是摸到了變態的底線,林杏的膽子更大了,拿準了皇上不會把自己怎么著,這豆腐不吃白不吃,這可是皇上的豆腐,錯過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了。

    皇上卻也挺享受,雖說過不去自己那關,不能幸了小林子,可這么在一起倒也不錯,不幸她,只把他擱在身邊兒快快活活的不就得了,自己也不用這樣百般糾結了,說到底,自己稀罕的就是這樣的小林子,要她真變成后宮那些木呆呆的美人,還有什么意思。

    想通了,皇上的心情好了些,只不過一想起林杏直眉瞪眼盯著劉凝雪的眼神,仍有些酸的慌,瞅著旁邊水晶托盤里的醒酒湯,便也不順眼起來:“把這個拿出去,擱在這兒做什么。”

    成貴暗暗嘆息,這一盞醒酒湯都看不得,就甭提人了,忙叫小太監進來拿了出去。

    林杏:“萬歲爺剛吃了那么些酒,還是早些睡,明兒還得上早朝呢。”扶他躺下,拉了錦被搭在身上,見皇上看過來,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嘴小白牙。

    皇上忍不住笑了一聲:“這里不用你伺候了,回去歇著吧,今兒在你那院子里瞧著那些韭菜倒喜人,明兒給朕嘗嘗你那個韭菜炒雞蛋。”

    林興心說賤皮子,那么多山珍海味不吃,非吃這個,嘴里應了一聲,見皇上閉了眼,起來把帳子放下,看了邊兒上兩個小宮女一眼,琢磨這倆漂亮丫頭,一個扶龍根,一個捧夜壺,真不知誰更有造化些。

    兩個小宮女見他盯著自己看,聯想剛劉美人那檔子事兒,頓時臉色有些白,心說林公公不是瞧上自己了吧,美人娘娘都敢伸手了,她們這樣的小宮女又算什么,聽那些跟太監結了對食的大宮女說過,這些公公雖干不成真事兒,卻最喜歡在炕上折騰人,不把人折騰的半死不活是不算完的。

    一想到此,嚇得往后縮了縮。

    林杏倒樂了,伸手在兩人臉上摸了一把:“好好伺候萬歲爺。”抬腳走了。

    兩個小宮女彼此看了看,終于松了口氣。

    林杏出來的時候就見奉茶的小太監正要把劉美人那碗醒酒湯倒外頭去,忙招了招手:“這個給咱家吧。”小太監雖不知林杏要醒酒湯做什么,卻也不敢問,忙遞了過來。

    林杏接過來端著走了。

    等他沒影兒了,小太監才道:“大總管,您說林公公要這醒酒湯做什么?難不成自己吃?”

    成貴看了他一眼:“那醒酒湯尋常,倒是那個琉璃碗水晶盤是件難得物件兒。”

    小太監這才明白,鬧半天,林公公是看上這套家伙什了。

    林杏的確是瞧上這盤子碗了,剔透不說做工也好,雖不是內造的卻也值不少銀子,丟出去不定便宜了誰呢,倒不如落自己手里,過兩天暑熱的時候,用這個裝刨冰倒正好。

    拿著進了自己的小院,見已經收拾的妥帖干凈,旺財忙跑過來:“晚飯奴才預備下了。”接他手里的東西。

    林杏遞給他吩咐了一句:“你把這里的醒酒湯倒了,刷干凈放到我屋里去。”自己進屋吃飯,開春菜就多了,見桌上的拌萵筍青嫩好看,多吃了幾口,越發想起安然來了。

    這宮里的御廚比起安然的手藝可差遠了,往年這時候安然都會去郊外親自采嫩嫩的苜蓿芽,回來做苜蓿餅,淡淡的鹽醋拌一盆野菠菜,自己也有任務,爬到她家院子里那顆老高的香椿樹上,掐香椿的嫩根兒嫩葉,剁碎了炒雞蛋,可比韭菜好吃多了。想著,不禁嘆了口氣,也不知那丫頭到底在不在這兒。

    撤了桌子,旺財蹲著洗腳水進來,林杏不禁看了他一眼:“這春天還沒出去呢,至于這么熱嗎?”

    旺財抹了把汗:“奴才見公公拿回來的那碗醒酒湯,聞著香,想著倒了可惜,就自己吃了,不想,就渾身冒汗,總覺著燥得慌。”

    林杏心里一動:“那碗呢你可刷了?”

    旺財忙道:“還沒來得及呢,這就去。”

    林杏道先別刷了拿來我看看,旺財忙出去,不一會兒拿了碗進來,林杏湊近聞了聞放到一邊兒,見旺財臉色潮紅,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旺財想涼快嗎?”

    旺財忙點頭,林杏指了指院子里的接雨甕:“去那甕里泡一會兒就涼快了,快去啊,愣什么神呢。”

    旺財急忙跑出去,一下跳進了甕里,被冷水一激,果然舒服了許多,林杏走出來圍著他轉了兩圈:“旺財,今兒這個教訓告訴你,不明來路的東西不能瞎吃知不知道?”

    見旺財點頭,林杏從懷里掏出一丸左歸丸來塞進他嘴里:“吃了這個再泡一會兒,估摸就差不多了。”

    旺財也不怕苦,啪嗒啪嗒把藥丸子嚼著吞了,覺得舒坦了點兒,人也清明了許多:“公公是說那醒酒湯里加了什么東西?”

    林杏看了他一眼:“那醒酒湯可不是給你受用的,誰讓你嘴饞來著,泡著吧。”轉身進屋洗腳去了。

    泡著腳林杏還琢磨這醒酒湯里的藥,加的很有水平啊 ,不是一種,而是幾種,混合在一起,既有催。情的作用,又不易被人分辨出來,能調出這種藥的人可不多。

    轉過天一早起來,林杏在院子里打了套拳,只當健身了,剛打完張三就來了,后頭還跟著個眼生的小太監,進來嘿嘿一笑:“奴才這兒恭喜副總管高升了,就知道林哥哥得東山再起,拿些等著瞧笑話說風涼話兒的,如今可都蔫了,心里頭怕林哥哥尋他們麻煩呢。”

    林杏笑了:“我是這么小心眼兒人嗎?”

    張三忙道:“我就跟他們說,林哥哥不是小心眼的 ,哪會跟他們這些小奴才計較啊。”

    林杏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指定收了那些人的好處,才跑自己這兒探口風來了,倒也不以為意,這宮里本就如此,攀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得寵的時候都往跟前湊,失了寵就連灑掃處刷馬桶的都不如,這是人性,都計較,她計較的過來嗎。

    看了后頭的小太監一眼:“這小子瞧著眼生,新來的嗎?”

    張三目光一閃:“不瞞林公公,這是奴才的一個遠房親戚,如今正在寒霜院當差。”

    林杏看了那小太監一眼:“寒霜院?聽著可夠涼快了,住的哪位娘娘?”

    小太監忙道:“常九給林總管請安了,奴才是伺候劉美人的。”

    林杏挑了挑眉,目光在他鼓囊囊的懷里掃了一眼:“哦,原來是美人娘娘跟前兒的人,那倒是造化了,守著那么個美人,好好伺候你主子不得了,來咱家這兒做什么?”

    常九也不避諱張三,直接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來塞到林杏手里:“昨兒我們娘娘有眼無珠,得罪了公公,這是給公公賠禮的,公公千萬拿著,要是推辭,奴才回去這條小命就沒了。”說著泫然欲泣,可憐非常。

    林杏掃了兩眼,一千兩一張的銀票,這一沓怎么也有七八張了,看來這工部侍郎還真是個肥官兒,而且,美人夠下本的,估計是真怕了。

    林杏這話猜的不錯,昨兒劉凝雪從乾清宮出來,想起成貴的話,忙問身邊的嬤嬤:“可知有個瑞美人?”

    那嬤嬤哆嗦了一下忙道:“這好好的娘娘提她做什么,沒得晦氣,。”

    劉凝雪:“這么說的確有這個人了?”

    嬤嬤低聲道:“這瑞美人是前幾個月進宮的小宮女,不知怎么入了御前大總管的眼,要去了乾清宮,得了御前守夜的差事,一來二去的就成了事兒,封了瑞充衣,后來懷了龍胎,進成了美人,先頭就住在乾西的廊院里頭,后來因護衛龍胎不利,讓萬歲爺打入冷宮幽禁了。”

    劉凝雪愣了愣:“萬歲爺并無皇子落生,這懷了胎的嬪妃自然金貴,即便落了胎只怕也不是她的責任,怎會罰的這般重?”

    嬤嬤左右看了看,小聲道:“落了龍胎是小事兒,罰的這般重是因她得罪了林公公,宮里都說她是因得了林公公幾分模樣,才得的寵,她心里不忿,便恨上了林公公,后來借著落胎的事兒,非說是林公公叫人往她的炭盆子里頭放了雞血藤,這東西有活血的效用,才落了胎,在萬歲爺跟前兒又哭又鬧的告林公公的狀。”

    劉凝雪心里一跳,這不跟自己今兒有些像嗎,忙道:“干系龍胎想必萬歲爺不會輕忽。”

    嬤嬤點頭:“萬歲爺自是要審問清楚,傳了林公公過去問話,誰知人林公公精通藥理,醫術高明,說這雞血藤若想落胎得煎著吃,還得跟別的藥一起配伍才有用,這么放在炭盆子里燒,只是多冒點兒煙罷了,倒是瑞美人沐浴所用的玫瑰干花活血散瘀,趕上瑞美人初初坐胎,胎氣不穩,這才沒保住,萬歲爺著令慎刑司嚴查,順著這條線兒,杖斃了十好幾個奴才,此事才消停了,瑞美人這么一鬧,林公公一點兒事都沒有,倒是她幽禁冷宮,這輩子算是完了。”

    見娘娘臉色煞白,忙道:“主子這是怎么了,敢是哪兒不好了嗎?”

    劉凝雪一把抓住她:“今兒我做差了一件事兒……”說著把今天的事兒說了一遍。

    嬤嬤臉色也變了:“哎呦,我的主子,那位可是最不吃虧的性子,主子去惹那位做什么?”

    劉凝雪咬了咬唇:“我就是氣不過,他一個奴才不守本分勾搭萬歲爺,更何況,這奴才色膽包天,竟敢輕薄于我,故此,一怒之下才鬧將起來,本想萬歲爺會發落了他,不想……”

    嬤嬤嘆了口氣:“萬歲爺哪舍得啊,主子進宮的日子短,不知這位的能耐,您別瞧他年紀不大,生的又清俊,卻是最不能惹的,莫說主子您剛進宮,根基未穩,就是太后娘娘,上回打了她兩板子,萬歲爺一心疼,就在這乾清宮外的夾道上,把那倆嬤嬤打了個血rou橫飛,一命嗚呼,那血乎流爛的場面,奴才就瞧了一眼,便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如今想起來心里還寒呢。”

    劉凝雪身子晃了晃:“照這么說,咱們豈不完了,今日我得罪了他,來日他定會報復。”

    嬤嬤想了想:“主子也別擔心,依著奴才不若,娘娘服個軟兒,聽見說林公公最是貪財,娘娘舍些大血本,越性的送他些好處,想來這事兒便過去了。”

    劉凝雪暗暗咬牙,如今且便宜這腌貨,以后等得了機會連今兒的仇一塊報,這才派了能說會道的常九來乾清宮疏通。

    林杏自然不會拒絕,這銀子都送上門了,不拿白不拿,至于劉美人兒,林杏可不會掉以輕心,年紀是不大,長得也美,只不過那顆心就難說了,笑了一聲:“那咱家就謝美人娘娘的賞了,來,常公公過來坐,我這兒平日沒什么人來,想找個說話兒的都難,正好今兒常公公來了,咱哥倆兒嘮嘮。”

    拉著常九坐葡萄架下,叫旺財送了兩碗茶過來:“常公公喝茶。”

    常九低頭一看,差點兒暈了,好家伙,這小龍團后宮的娘娘們想吃都吃不著,這位當待客的使喚。

    林杏笑瞇瞇的看著他:“常公公幾歲進的宮?進宮幾年了?之前在哪兒當差?家鄉是哪兒的?”

    常九忙道:“奴才十二進的宮,進宮三年了,之前在司禮監打雜,后進了寒霜院伺候美人娘娘,家是南邊兒的。”

    林杏道:“哎呦,這么說咱們還是老鄉呢,咱家也是南邊人,就是自打小出來的,都不記得家里的事兒了。”

    常九沒想到林杏這么好說話,頓時高興了起來:“奴才倒是記得一些,記得奴才家就在河邊兒住兒,若是到了這時候,可有的玩了,折了柳條拴著地蠶,去河里釣魚,一釣一個準兒,水邊的野芹菜,屋前的灰灰菜,馬蘭頭,用開水汆了麻油一拌,奴才一吃能吃半盆呢,后來發了水,活不下去,才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