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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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穿衣——”他手忙腳亂的放開小妖怪,并用自己的外衣將她赤*裸的身體包裹嚴實了。 小妖怪定定的看了慕子琪一眼,然后就如無骨的藤蔓一般攀附在了他身上。 她知道,等明天天一亮,她就再也聽不到那樣好聽的鳴聲了。 雄蟲在同雌蟲交合之后死去,是所有飛蝗都知道的事情。只要跟繁衍后代的相關的事情,無需母蟲可以教導,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是與生俱來的,如食欲一般流淌在蟲血里的本能。 她已經選中慕子琪了,在她看來,能同自己一起履行繁衍天職的配偶,就只有慕子琪一個而已。 “快帶我過河去吧。”她輕輕道,“我只能再等你一夜了。” 說話間她已經有些饑渴難耐的用自己的身體磨蹭自己選中的配偶。 “你先放開我——”慕子琪頗有些尷尬的推開小妖怪。 河邊那些妖怪看他們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怪異,令他是在沒有辦法淡然處之。 他緊張的拉著小妖怪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超渡船走去。 河婆接過那串銅錢,又用渾濁的老眼細細看了慕子琪一下,但當她看見躲在慕子琪身后的小妖怪時,她登時瞪大了眼睛。 “飛蝗——” 船上的妖怪霎時sao動起來,渡船人手臂一擺,卻是用力撐開了船。 被認出來的小妖怪先是不安的四下張望一番,待到瞧見數十個面色不善的妖怪朝他們飛奔而來時,她登時就明白過來,他們都是自己的敵人。 她害怕的貼近了慕子琪,顫聲道:“快帶我上船,天敵們追過來了!” 慕子琪聞言大急,眼看那渡船已經開出一步之距,無可選擇的他只能咬牙放手一搏,作勢就要跳過去。 但不等他用力的腳離地,他便感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 他驚詫的轉頭去看身后,就見一個滿身銀甲的女將士舉高了自己鋒利無比的重劍,正朝小妖怪狠狠揮下。 在身體碎裂的剎那,她對著他露出個遺憾的微笑。她終究還是沒能再聽到她喜歡的琴音。 一波難以忍受的鈍痛突然擊中了他的脊背。 “虧得及時趕到了。”蠻牛揮臂抖落重劍上的蟲血,沉聲命令道,“為保萬無一失,再巡視一遍!” “是!” 渡船搖晃著朝彼岸開去,慕子琪一動不動的癱在船板上,就那樣看著那可怕的地方越來越遠。 他知道,他馬上就要回到凡間去了,而他從此以后,再也不可能遇到如小妖怪一般的知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嘆息,還是狠心殺了…… ☆、第258章 除妖師1 “毋意——” “你敢過來試試?” “毋必——” “來啊,怎么不敢?我一口就能吞了你!” “毋固——” “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么能耐!連化形都沒有成功,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叫囂!” 妖怪惡斗的喧囂聲無可阻隔的從外面傳了進來。企圖心無旁騖的書呆子難以忍受的放下手里的書,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含在舌頭底下念出來的:“……毋我……” “大人?”蛛娘見書呆子無力撫額,還以為他的身體并未康復,當即便擔憂的上前攙扶道,“要不要我再去煎付藥來?” 書呆子一想起那苦的無法入口的藥便有些慌,忙擺手道:“不需要不需要!小生——呃——我只是有些頭疼——” 說著他朝窗戶晃了晃手指。 蛛娘探頭看了一眼窗外,就見兩個妖怪正在客棧外頭斗法。別的尤可,唯有那打斗聲確實有些大了。 蛛娘也是個膽小的,若讓她出面喝止,著實是為難她了。但作為彌補,她便吐了大量的蛛絲,將面前這扇窗戶糊了個嚴嚴實實。 “這樣可好些了?” 書呆子窘迫的將手里的書翻轉過來,然后勉強點頭道:“好多了,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自覺并沒有起多大作用的蛛娘不好意思的垂了頭,半響又突然抬頭道,“要是當時帶了費大人給的符紙就好了,他的符紙對妖怪頗有效。” 一提及父親,書呆子的臉色便有些異樣起來。他不安的翻過一頁,很有些抵觸地答道:“不過是些黃岐之術,下三流的道士都會的伎倆,我們要是一個用不好,說不定還會自傷。如此還不如不用罷!” 一貫有禮的書呆子少有如此抨擊貶低人的時候,蛛娘略知曉他們父子間的矛盾,唯恐惹他憂煩,是以也不敢再多言了。 那兩個沒甚眼色的妖怪猶在打斗,書呆子被吵得焦躁,最后只能放棄的將書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他心浮氣躁的,總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但愿相安無事…… 東橋跟前跟后的死守著青衣,若她在廚房料理食材,他便幫忙燒火倒水,若她去了大堂待客,他便直挺挺的站在酒窖邊上,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每一個對她垂涎的妖怪。 青衣被守的頗不自在,只能在黑三郎過來端菜的時候拉住他悄悄道:“東橋這幾日是怎么了?怎么總是跟著我?” “近來外頭有些不平靜,他該是擔心有哪個膽大不要命的找上你。”黑三郎笑瞇瞇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說服力,“你只管無視他就好。” “怎么無視?”青衣不自在的抖了抖肩,一臉為難的嘀咕道,“我如今也有自保能力了,再者有你在,還有誰敢動我呢?” 黑三郎聽了這話,既得意又興奮。趁著東橋偏頭的功夫,他用力嘬了青衣一口,然后才壓低了聲音道:“如今蠻牛還在外頭忙著巡視,高師傅又是個靠不住的,難為東橋上心,你再略忍兩天,等蠻牛回來了就好。” 說罷不等青衣拒絕,他便托著盤子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青衣一時無奈,一時又感覺奇怪。按說自她血脈覺醒之后,妖怪們就應該知道她的厲害了才對,但不知為何,每每她獨自下樓時,那些妖怪看她的眼神總有些不對。時而熱切,時而又糾結,叫她猜不出心思來。 越想越撲朔迷離的她厭煩的丟開手里的盤子,改而轉頭去看東橋。 東橋面不改色的垂頭行禮,直到青衣那淡青的裙擺自他眼簾走過去了,他這才抬頭跟了上去。 這日大堂里的客人有些銳減,除卻幾張有些眼熟的面孔在各自慣坐的位置上以外,其他的桌子都空蕩蕩的有些寂寥。 伙計們便是殷勤的一個個人招呼過去了,半日里還有個把時辰是閑著沒事干的。如此整個客棧里需要忙碌的人就只有青衣一個,因為來的客人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特別要求了要吃她親手做的下酒菜。 都道事有反常便是妖異,從不覺這個客棧是正常平凡的青衣自然也提了十二分的警覺,以準備迎接新的變故。 玩心頗重的秀秀端著自己的蜜餞罐子,就那樣悠閑的坐在客棧的大門外看熱鬧,直到那兩個妖怪打完了架,她這才抱著自己的肚子挪蹭到青衣身邊道:“青衣jiejie,秀秀肚子疼。” “肚子疼?”青衣一邊打發伙計替代自己,一邊伸手摸秀秀的肚子道,“什么時候開始疼的?疼之前你吃了什么?” “在那兩個妖怪吵誰該第一個進來的時候。”秀秀伸手指了指大門,老實道,“朝食是高師傅做的烤羊rou,其他沒有了。” “沒有了?”青衣一臉不信的看著秀秀懷里的蜜餞罐子,“半罐子蜜餞都沒了,也是沒有了?” “這是肚子疼之后吃的。”秀秀振振有詞道,“以前肚子疼的時候吃幾顆馬上就會不疼了。” 青衣也不知道說秀秀什么好了,她復又細細的摸了摸秀秀的肚子,每摸一處,便要問一句疼不疼。 秀秀只一味的搖頭,待摸完了再問一句,她就又喊疼了。 青衣并非大夫,不懂那等望聞問切的高深技藝,一番問診完畢,還是弄不明白秀秀是為什么才肚子疼。 “不會是生蟲了吧?”趴在柜臺上休憩的胡嵇見青衣著急,便懶洋洋的開口道,“這小娃娃不忌口,什么都敢塞進肚子里去,照我看,給她灌付黃連下去,保準兒明兒就好了。” 秀秀這幾日惡作劇,老在書呆子的藥罐子里丟黃連,這會兒胡嵇一提,她便有些心虛。因為怕青衣真的給自己喝苦死人的黃連水,她慌忙拉著青衣的手猛搖頭道:“不要黃連——秀秀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青衣瞧出秀秀的緊張來,登時佯裝嚴肅的審問道,“你該不是不想喝藥撒謊了吧?” 秀秀又急又怕,未免自己承認,她只能叫著不疼就逃竄出去了。 青衣不如秀秀來的靈巧,一時沒拉住,就讓她跑沒影兒了。 邊上的胡嵇突然笑了起來,待得青衣回頭,他這才抬手拄著下巴輕笑道:“真是個小傻子,黃連又治不得蟲積之癥。” 才信了黃連方子的青衣聞言略有些尷尬,正好黑三郎走過來了,她便棄了胡嵇轉問黑三郎道:“你可知有什么草藥可驅蛔蟲的?” “使君子,南瓜子都可驅蟲。”黑三郎仿佛深諳其道,信手拈來道,“不過單方總不及烏梅丸來得有效。你要給秀秀驅蟲?” 青衣忙不迭點頭,待要問哪里能弄到這些藥時,就見黑三郎笑著搖了搖頭。 “怎么了?”青衣不解。 “她沒得蟲積癥。”黑三郎忍俊不禁道,“你不用cao心了,由著她在外頭跑會兒就好了。” 說著他低頭湊近青衣的耳朵,悄聲道:“胡嵇故意引你同他說話呢!你少信他!” 青衣一時啞口無言,再看黑三郎斜著眼同胡嵇目光拼殺,更覺無力。 “我去瞧瞧她跑哪里去了。” 懶怠調節的她繞過黑三郎追出門去。稍嫌清冷的大門外除卻兩個挺尸的妖怪以外,再無其他人影。 青衣不自覺蹙眉四下環繞一圈,及至遍尋秀秀而不得之時,她才眉眼俱變的朝不遠處的東橋道:“秀秀不見了!” 東橋用匕首將地上那兩個妖怪的腦袋來回撥弄幾下,末了挑出一張染血的黃紙出來。 青衣見他神情凝重的盯著那張紙看個不停,也不由的湊近了瞧了眼。 黃紙頗為粗糙,青衣只覺他們拿來糊木桶的廢紙都比這黃紙來的密集厚實。當東橋偏轉匕尖之時,那潦草到叫人辨不出來的狂草便顯現了出來。 青衣看不懂,只能探詢的回看東橋。 東橋一抖手腕,復又將那黃紙丟回到了妖怪的尸身上,然后才認真的解釋道:“這是符紙,上頭寫的是除妖的真言。是費家的人來了。” “費家?”青衣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卻是抬手指著書呆子住的方向確認道,“是書呆子家的人?” 東橋輕輕點了點頭。 青衣心道書呆子那般好好相與,那他的家人想必也差不離。她越想越放心,又想起書呆子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家里人尋來了,便又笑著催東橋道:“你且去告知書呆子這件事。秀秀我自己找吧!她定然是怕被我抓住了灌苦藥,正躲在哪個角落里呢!” 不料東橋反倒嚴肅了一張臉道:“小娘子還是莫要插手了吧。我想費郎君是不太愿意見到他們的。” 青衣很是詫異,思忖半天后才遲疑道:“書呆子跟他們不合?” 東橋沒有回答,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幾個出現在青衣身后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滾動,今天不給力,只有3000,明天繼續加油碼肥章 ☆、第259章 除妖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