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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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著腳行走在昏暗的過道上。高懸的花燈透出橘色微暖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既細又長。 清亮的銀鈴聲遠遠傳了開去,在死寂的客棧中顯得有些詭秘。 她嫌棄鈴聲太過響亮,想了想便在樓梯上坐了下來,俯身伸手準備解下那兩串礙事的足鏈。 也不知這足鏈的環(huán)扣是怎么設計的,她來回弄了半天,累的額角都出汗了,也沒能解下來。 她越弄越焦躁,正氣惱,就感到足踝一緊,卻是有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摸了上來。 青衣大驚之余,下意識抬腳就往那咸豬手的主人身上踹去。 “呀——”只聽見一個耳熟至極的男子聲笑道,“你這是惱我沒陪著你么?” 青衣如何忍不住著聲音來,當即便睜圓了一雙眼,既惱又委屈的抬頭卻瞪對方。 一襲黑衫的黑三郎笑瞇瞇的蹲在下階,很是寶貝的將青衣的赤腳擱在了自己的膝上。他親親熱熱的湊上去在青衣的雪腮上親了一口,然后喜滋滋道:“你聞起來更香了!看來孩子長得不錯!” “哼!”不提孩子則已,一提孩子,青衣登時怒由心生。她當即想也不想的伸手掐住了黑三郎那笑出梨渦的臉頰,一臉要吃妖的可怕神情,“你給我解釋明白了!這孩子是這么回事?我們才洞房,怎么突然就有孩子了?” “嘿嘿嘿——”黑三郎也不覺得疼,越發(fā)笑得傻了。 “快說!”青衣氣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她來回扯著黑三郎的臉頰,大有他不說就哭給他看的架勢。 黑三郎哪里見得青衣的眼淚,只得眼神游移的扭捏道:“我……我是燭龍嘛!那個洞房……第一次洞房……咳咳咳——所以孩子就進了你的肚子了……” 話音未落,他便漲紅了一張臉,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青衣,單瞧那沉醉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想了些難宣于口的東西。 青衣一口氣堵在胸口,堵得她臉都青了。她忍了又忍,半響才擠出話來:“誰問這個了!我問的是,這孩子為什么這么快就有動靜了!” 黑三郎心道,她方才可不是問的孩子是怎么來的?但是礙于青衣正惱怒,于是他也不敢再給她添氣。他迅速收斂了神情,擺出認真嚴肅的模樣解釋道:“我也沒有想到孩子來的這么快,那日為你滌骨洗髓的時候,靈脈里的靈氣合該都是給你用的。不曾想你已經(jīng)懷上了,他還吸走了你汲取的大半靈氣,是以靈脈近乎干涸之時,你也未能饜足。須知妖生子多需大量的靈氣,你雖然是至陰之體,但到底還流著一半凡人的血脈,所以難以供給孩子所需的靈氣。當日若非有靈脈支撐,這孩子怕是三五十年也未必能長成。所以他現(xiàn)在能動了反倒是好事,早日瓜熟落地,也不至于傷了你的身子。” “三五十年……”青衣被三五十年嚇得魂都快散了,連黑三郎后頭的說的話都沒聽清,就直接揪住了黑三郎的衣襟顫聲道,“都是你,都是你!我不要懷三五十年的孩子——” 她一邊想象自己腆著個大肚子過上三五十年,一邊就慌得哭了起來。 “嗚嗚嗚——都是你這壞蛋害得,我不要懷那么久的孩子!”青衣趴在黑三郎的肩頭啜泣道,“你快想辦法啊嗚嗚嗚——” 黑三郎略有些不知所措的輕撫著青衣的脊背。他有心親親青衣,好讓她能平靜下來,但是不等他伸嘴,便有好些個聽見動靜的妖怪開了房門探頭探腦的看過來了。 黑三郎只覺臉上一燒,登時就有些難為情起來。 他竭力板住了臉,又瞇了眼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直把他們嚇得又縮回房去了。 待到礙眼的家伙都消失了,他這才放軟了聲音哄青衣道:“莫要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別怕,不會讓你真懷上三五十年的!我弄了好些靈氣十足的東西來給你補身子,不出三日,孩子便能出來了。” “真的?”青衣難以置信的抽噎著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眸看的黑三郎身子一陣抽緊。 黑三郎不甚習慣的抽了口氣,好險才撐住了沒撲倒青衣。他一面點頭,一面隱忍的親了親青衣淚濕的眼睫再三保證道:“真的!我從不說慌!” 一語未畢,他就看見青衣嚯的一下從他懷里站了起來。 青衣抬袖抹了抹眼角,然后一臉不信的哼道:“才拐了我還說從不說謊?在孩子出生之前,你休想再近我三尺之地了!” 說罷她一甩衣袖,就踏著重重的鈴聲徑直回房去了。 反應不能的黑三郎僵了一張臉呆呆的蹲在原地,半響才委屈的追上了過去:“我沒有——青衣——青衣——你等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終于到了最后一卷了~~~ ☆、第238章 玉瓊漿 青衣捧了個暖爐端坐在床榻前,她的腳下是被滿長毛的獸皮毯,衣襟微散的黑三郎擠出個甚是討好的表情,正巴巴的蹲在她的面前。 青衣只顧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桌子上的紗燈,連個眼神都沒給黑三郎。 黑三郎拘謹?shù)某读顺兑骂I,半響又腆著臉湊近青衣軟聲道:“青衣!青衣!你理我一理——” “哼。”青衣偏頭避開黑三郎的臉,手里的暖爐被她搖的咣當直響。 黑三郎也不覺得生氣,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深了起來。他試探著將自己的手搭在青衣的膝蓋上,然后不等青衣瞪眼,他便搶先道:“我錯了——” 青衣肩膀緊了又松,果然瞪大眼憤憤道:“將你那爪子挪開!不是說了么?休要近我三尺之內(nèi)!” 以往甚是傲氣的黑三郎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竟有些死皮賴臉起來。他見青衣只是惱,便得寸進尺的將手從她的膝上挪到了她的腰間。 手下的嬌軀只是略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放松了下來。 黑三郎抿嘴偷笑一下,然后在青衣猝不及防之時,一歪頭就貼上了她的肚子。 青衣登時一愣,半響沒反應過來。 黑三郎心中越發(fā)激動起來,他輕輕蹭了蹭青衣的肚子,就如一只祈求愛撫的幼崽一般,發(fā)出軟軟糯糯的哼唧聲。 青衣被磨蹭的心軟了一下,她低頭看著在自己肚皮上亂蹭的黑三郎,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然而還不等她說些什么,就有人扣扣扣的在外頭敲她的房門。 “青衣小娘子,我進來了。”伴隨著蠻牛壓低的聲音,原本緊閉的房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 正膩歪在青衣腰間的黑三郎聽見響動,登時就如遭電擊的河魚一般,一下子就彈跳起來。 青衣繃緊了面皮,眼看著黑三郎微紅著臉別過身去了,才忍笑對正在房門前徘徊不前的蠻牛道:“ 可以進來了。” 暗覺自己瞧見什么不該瞧的蠻牛略顯尷尬地走了進來。 往日那個令她折服的主人此刻脊背緊繃,雖然并不曾言語,但那身頗具威懾的妖氣卻道盡了他的不悅之意。 從門口至青衣的床榻不過是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但蠻牛身處威壓之下,卻如負隅艱行。 青衣眼瞧著那盞妖霧繚繞的玉盞在蠻牛的手上簌簌的抖,便故意將手里的暖爐搖的咣當作響,然后對蠻牛道:“這暖手爐有些不暖了,你可幫我去換些炭?” 她的話音未落,蠻牛就覺身上一輕,緊跟著整個房間就如火上的爐鼎一般熱了起來。 “小娘子真是客氣了!”并不笨拙的蠻牛忙放下玉盞,接了暖爐轉(zhuǎn)身就撤,“我這便讓老高給你換。” 黑三郎暗沉的臉因了蠻牛遠去的背影而快速亮堂起來。急于離開的蠻牛只覺自己前腳才抬離門檻,房門后腳就咣的一聲在她身后關上了。 才與新婦久別重逢的高師傅如今正是興奮的時候。眾人看著他哼著歌兒歡快的在廚房和大堂來回的跑。 肥豬嫩牛,全雞大鴨子,馬廄有什么他全都給宰了。 四處飄散的rou香里帶著些與眾不同的誘人氣息,勾的大堂里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們各個望眼欲穿。 負責嘗味兒的秀秀捂著嘴,一臉嫌棄的推開高師傅又一次送過來的rou塊。 “不好吃嗎?”高師傅還道自己長久不曾下真功夫,手藝已經(jīng)退步了,頓時就一臉憂愁的抱著肚子道,“這可怎么好?這么難吃的東西怎么好給卿卿吃呢?” 被食物填到了喉嚨口的秀秀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后打著飽嗝道:“我都要吃吐了!高師傅你快找別人幫忙吧!秀秀要去找青衣jiejie玩兒了!” 對自己沒甚自信的高師傅越發(fā)垂頭喪氣了起來。他將手里的rou塊丟進自己的嘴里,吧唧著嘴細細品味了一番,越吃越覺得自己吃不出不對來。 被rou香吊了許久胃口的客人們著實坐不住了,便一疊聲的催著伙計們上菜。 伙計們被催得無法了,只得湊近了廚房轉(zhuǎn)達了客人們想要吃rou的要求。 對此高師傅十分生氣,他用剁骨刀將案板剁的震天響,滿臉的橫rou抖個不停。他瞪著伙計們,偏頭惡狠狠的啐道:“我格老子的,吵什么吵?沒看見老子正忙著?出去出去,跟那幫子餓死鬼投胎的懶貨說,要吃自己出去逮去!老子現(xiàn)下沒工夫伺候他們!” 遭受無妄之災的伙計們幾乎要哭出聲來。廚房里分明擺滿了各式菜肴,蒸燉炸煮的花樣齊出。許是高師傅做的太多了,客棧里的碟子都有些不夠用,好些菜都被他隨意的倒在一個盤子里,單是瞧著都叫她們可惜。 但即便是廚房里塞滿了食物,高師傅依舊一毛不拔的震嚇伙計們道:“都出去都出去,我這里沒有東西可以給那幫子家伙吃的!” 高師傅素來都是個粗野妖怪,伙計們也不敢跟他耍橫,只得哭喪著臉退出去了。 趕跑了擾事的家伙,總算如愿獨處的高師傅馬上發(fā)現(xiàn)自己少了個幫他試味道的人。 灶上鍋子已經(jīng)在沸騰了,再燒里頭的羊羹可就要過火候了。 心里急躁的高師傅趕緊起鍋裝盤,他盯著羊羹看了半響,最后靈感一閃,卻是要端了盤子去找東橋。 不曾想他才要出門,就與蠻牛打了個照面。 捧著暖爐的蠻牛看起來神情有些古怪,但這不妨礙她在他眼中的美好。 于是他馬上腆著臉道:“卿卿你是餓了嗎?我馬上就給你做好吃的!” “我不餓。”蠻牛隨手將暖爐塞進了高師傅的懷里道,“眼下不是用飯的時候,方才我瞧著青衣小娘子覺得冷,想來是因了她腹中孩子的緣故。幼主如今正是長成的時候,所需的靈氣不止一星半點。你且去準備東西,我們馬上去伏霞谷底提取靈漿。” “這樣不好吧?”高師傅忍不住抓著肚子嘟囔道,“靈脈眼看就要干涸了,再抽,難道是要斷這方地域的命脈么?” “你懂什么?”蠻牛眼帶銳氣的橫高師傅道,“有大人在,何愁靈脈枯竭呢!再不濟還有這個客棧頂著。這客棧只能開在三途之地,難不成這客棧也不開了?” 高師傅聞言便憨憨的笑了,他咧著嘴奉承蠻牛,連聲道:“我家卿卿就是聰明,我都聽你的!” “快滾吧!”蠻牛這才忍不住笑了,“你早聽我的,乖乖在客棧里做掌廚師父,那胡姬以一己之力,又豈能掀出這般大的風浪來?若大人追究起來,你定然是跑脫不了關系的!” “嘿嘿嘿,這不怕!”高師傅也不覺得害怕,只拍著自己的肚子老神定定道,“我同青衣丫頭關系還算好,且她是個面冷心熱的,我若認真求她一求,黑三郎定然不會同我過不去的!” 蠻牛卻并不因此感到高興,相反,她幾乎是剎那間就肅了臉。 “你莫要想這些歪主意!大人原是賞罰分明殺伐果決的人物,那日他既沒有處置你,那么日后也不會再同你算計。”她盯緊了高師傅的眼,臉上的傷疤因了她豪氣萬千的話而越發(fā)鮮明起來,“但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就此高枕無憂了!我此生勢必效忠于他,也容不得我枕邊人再行背叛之事。若有下次,我必親手討伐與你,再自刎于你陪葬!” 高師傅面皮一抖,眼中卻是有些驚慌之意。他想也不想的變回蚌魚的模樣,只咩咩叫著蹭蠻牛的腿道:“卿卿你不要生氣了!有你在身邊我還圖什么啊!當初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去找你才幫胡姬的!不然你看我管過誰的事兒啊!” “行了,我知道你不好攬事。”蠻牛見高師傅已然知錯,便俯身敲了敲他背上的龜殼道,“此番我也是給你敲個警鐘,免得你再被那些不著調(diào)的東西哄了去。現(xiàn)在快去準備東西,待日后幼主降世,你便知道好處了!” 高師傅一聽有好處,便忍不住暗搓搓的遐想起他同蠻牛日夜相伴的場景來。 這一遐想,他便如打了雞血一般激動起來,當下就趕著去辦事兒了。 只可憐了外頭那些客人。客棧外頭幾乎已經(jīng)是遍地焦土,又有季厘國人肆意圍獵異獸,他們便是想要自力更生,也那膽量和本事,只能聞著廚房飄散出來的rou香一個勁兒的吞口水罷了。 就在蠻牛馴夫的時候,青衣也正在馴夫。只不過兩相比較起來,青衣與其說是在馴夫,不如說是在**。 黑三郎才掐著點兒關了門,再轉(zhuǎn)臉就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只可憐兮兮的看著青衣。 青衣心知他骨子里甚是驕傲,這會兒見他羞惱郁憤,便有些撐不住想笑了。 黑三郎見青衣面色緩和,磨蹭片刻,終究是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了她。 “你惱什么?”青衣?lián)u頭笑著戳開黑三郎挨近的腦袋佯怒道,“該惱的人是我呢!我可還沒原諒你呢!快快離了我,一會兒秀秀該來了!” “不要!”黑三郎鼓著臉摟緊了青衣道,“我要同你和孩子在一起!” 一提孩子,青衣臉上的笑一僵,登時蛾眉倒豎,一看就是要發(fā)怒的趨勢。 黑三郎只覺眼中冒火的青衣越看越好看,那眼神那表情,同那日晷月下的她幾乎重了影兒了! 那日旖旎的情景復又席卷了他的腦海,干渴的感覺霎時沖到了他的喉間。他無意識的盯緊了青衣那潤澤柔軟的紅唇,當她輕啟朱唇,若隱若現(xiàn)的露出瑩白的貝齒和點點濕軟的舌尖之時,下@身抽緊的他便克制不住的探頭含住了她的小嘴。 防備不及的青衣頓時瞪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那道緊閉的房門吱呀叫著被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