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炮灰者的心愿、三番、夫榮妻貴、重回十三歲、婚徒、公主在上、雙界之男神歸來、大姐當家、宗主你好,宗主再見~、青葉抄
雷騰微垂眼簾默不作聲的回望著她。 “你是不是被冰塊凍傻了?”秀秀一臉同情的繼續(xù)道,“看起來臉色也很差,你肯定是得風寒啦!快進來躲躲雨,我讓東橋給你熬藥!” 雷騰雙唇微翕,末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伸手幫秀秀穩(wěn)了穩(wěn)搖搖欲墜的油紙傘,然后大步一邁,就離開了。 秀秀一臉茫然四下張望了一番,待瞧見那正嗷嗷大哭的封豨,她眼珠子一轉,就又找了根麻繩往哭的忘我的封豨脖子上一套,最后她牽著麻繩的另一端得意道:“抓住了!這樣你就跑不掉啦!” 正悲傷于自己的苦難的封豨睜眼瞧了下秀秀,一下子哭的更慘了。 這場大雨直下了半天,直到夜幕降臨,少年郎模樣的黑三郎牽著羞答答的青衣施施然歸來的時候,封豨這才被黑三郎掐著脖子止住了哭泣。 隨后又叫東橋接手將封豨關進了馬廄里。 客棧里能用上的裝水容器都已經(jīng)用上了。本來青衣還說再找找,黑三郎卻無所謂的捏著她的手安慰道:“反正我們有封豨,要是缺水就讓它哭上一哭就好了!” 青衣這才作罷。 如此客棧就不再愁無水可用了,便是來了求水的客人,青衣也能毫不心疼的讓素兮給水了。 然則封豨本事有限,雖能招雨,卻只能顧得了客棧一處。除開客棧,三途之地的旱情日益嚴重,連三途河都快要見底了。 河婆山主陸續(xù)上門求助,也不知他們給了黑三郎什么做謝禮,一向不愛管事的黑三郎竟也愿意出手了。 這日一早,東橋照舊跑去西山汲了清泉的水來供青衣飲用。打完水,他又開始料理牲口,為廚房準備做菜用的材料。 小妖怪伙計們打掃完衛(wèi)生之后,便捧了東橋準備好的口糧去喂封豨。待到青衣梳洗完畢進了廚房之后,他們這才去開了客棧的大門。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波之后,總算得以休息的眾人便圍了一桌開始吃朝食。 正當大家吃飯的時候,許久不曾出現(xiàn)的高師傅忽然提著一大扇烤熟的豬排rou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青衣一愣一愣的看著如同在某個泥坑里滾了好幾圈的高師傅將豬rou啪的一聲甩在餐桌上,直到他哈哈笑著叫大家伙兒盡情吃rou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高師傅你去哪里了?”她馬上放下碗筷問道,“這些日子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被妖怪抓去當下酒菜了呢?” “哈哈哈丫頭你瞎cao心。”高師傅一臉驕傲的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道,“就我這么厲害的人物,哪能叫其他妖怪的手呢?我只是喝多了,醉翻在山溝里睡了幾天而已。” 說著他又把自己帶來的豬rou往青衣和秀秀跟前推了推,繼續(xù)道:“這些天辛苦你啦!這是我才宰的豬做的烤rou!我嘗過了,非常好吃!” 青衣嘴角微抽的看了看眼前的豬rou,瞧著大小,這頭豬怕是分量不輕,而高師傅所謂的嘗過,估計是嘗了半扇吧? “你不在的時候,廚房多是東橋在頂著。”青衣并沒有攬下功勞,而是偏頭示意高師傅答謝東橋,“該謝也是謝他。” 高師傅抓了抓肥軟的肚子,然后將烤rou一拖,又東橋跟前推了推,口里熱情道:“東橋辛苦了,快吃吧快吃吧,好好補補!” 東橋默不作聲的切了一塊rou送到青衣跟前,又切了一塊給秀秀,然后再切一塊給自己,剩下的他又往其他伙計面前推過去了。 伙計里除了梅花鹿吃素以外,都是吃rou的能手。青衣一塊rou還沒進口,那頭已經(jīng)風卷殘云的將rou吃干凈了。 高師傅一回來,廚房里便有了支柱,青衣與東橋最是受益,一下子清閑了不少。 青衣倒罷了,倒是東橋甚是勤快,竟是不愿意休息。略在大堂里干坐了一盞茶不到的功夫,他便忍不住起身同青衣請命道:“左右也是無事,我便去西山找找旱災的緣由吧?” 青衣并未阻攔。 及至下午,黑三郎帶了群妖怪浩浩蕩蕩的回來了,一見青衣就撒著嬌的抱怨道:“我在外頭跑了半日,肚子餓到慌。” 青衣自然是馬上奉上飲食,待吃飽了肚子,他這才正了臉色道:“今日我去瞧了瞧,三途河底的惡鬼都跑了大半了。三途河既已干涸,渡船也就派不上用場了。鬼怪之流隨隨便便就過了河,凡間妖界暢通無阻。眼下除了客棧哪里都不安生,你千萬別出門了,我會盡快抓住那旱魃的。” “旱魃?”青衣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那是什么妖怪?” “并非妖怪。”黑三郎搖了搖頭解釋道,“旱魃原是異數(shù),一旦凡間出現(xiàn)旱魃,就意味凡間要改朝換代了。是以有心思不軌者為顛覆人皇刻意選了新死的尸首造出旱魃來,以逼迫國勢逆轉。旱魃生性暴虐,如惔如焚,所見之國必將大旱,所行之處畢會赤地千里。非妖非鬼,非人非神,無處得以容身,人*妖皆得以誅之。” 青衣沉吟片刻,而后嘆息道:“此前王得福和道士皆都有提及太子什么的,莫不是跟他們有關?” “只怕其中還有別的東西。”黑三郎若有所思的握了青衣的手低聲道,“如今凡間并不安穩(wěn),在大局得定之前,我們就在客棧呆著吧。” 青衣遲疑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深覺客棧也不安穩(wěn),只不過呆的時間久了就有些習慣了,再加上有了靠山,這才覺得安全許多。再者黑三郎身上的禁制至今沒有解除的方法,一時也難得自由。 而黑三郎卻是在想青衣那個阿兄。溫玉行事乖張,又無所畏懼,再加上他那體質最懼鬼神附體,如今三途河干涸,只怕…… 他可不愿意那樣的家伙靠近青衣。 唯恐青衣想起溫玉,所以他并沒有再說別的話,只將旱魃可能出現(xiàn)的方位跟青衣說了一遍,末了他又戀戀不舍的捏著青衣的手道:“那我現(xiàn)在去抓那旱魃了。早點解決了他,我們也好準備收集寶物贖身。” 青衣含笑點頭。 “你去將封豨趕過來。”黑三郎一面使喚伙計去牽黑豬,一面同青衣道,“找旱魃前我先讓封豨將三途河澆灌滿了,不然叫他跑了再找就麻煩了。” 不曾想伙計去了一趟馬廄,再回來就一臉驚慌。 黑三郎霎時沉了臉道:“它跑了?” “不是……”伙計哭喪著臉答道,“方才我去馬廄一瞧,發(fā)現(xiàn)封豨已經(jīng)被人殺了……豬下水收拾在桶里,而豬頭還掛在墻上晾著呢……” “殺——殺了?”青衣心里一個咯噔,油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后有氣無力的問道,“莫不是高師傅殺的豬?今早他帶來的烤rou……” “是是是——是的……”伙計一臉悲壯的說道,“大人怎么辦?我今早是不知道才吃下去的,要是知道那是封豨我絕對不會吃的……” “罷了。”青衣無奈的擺了擺手,而后對著難得一臉呆愣的黑三郎冷靜道,“怎么辦?高師傅不知道那是你特意弄回來降雨用………的封豨,只當是日常用的牲口豬殺了吃rou了。我之前也是不知,也吃了兩塊了……” 黑三郎抽了抽嘴角,好半天才出聲道:“吃了……就吃了吧。就算會招雨,也不過是口豬而已。我再去抓一只就好。” 說罷他甩了甩袖子就準備出門,臨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對著青衣認真道:“封豨吃起來好吃嗎?要是你喜歡我多抓兩只備著……” “不用了。”青衣眼角一抽,果斷搖頭道,“一點都不好吃,真的!” 黑三郎略顯失望的哦了一聲,這才出門了。 ☆、212|戀歌 封豨的豬頭就掛在屋檐下,高師傅揮舞著利刃仔細的為它修面去毛,預備一會兒下鍋煮。 灶臺邊上還擺著儲冰的水缸,高師傅用刀背敲下一小塊冰來兌酒,如今客棧有了酒井,他喝起酒來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青衣冷眼瞧了會兒,又折身去了后門。 水井里的酒水雖然已經(jīng)被雨水沖淡了許多,但仍然無法當做清水飲用。 底下水脈干涸的速度遠非往日可比。封豨招雨才不過一天的功夫,土坑里的水就已然要見底了。客棧的伙計們得了吩咐,便開始加深東橋挖出來的土坑,好趕在水脈干涸前儲備足量的清水。 只可惜到底趕不及,不到一個時辰,他們挖出來的除了石頭就是發(fā)脆的土層了。 眾人甚是發(fā)愁,不料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高師傅還有心情叼著片豬耳朵晃晃悠悠的出來抱怨酒井里的酒水喝起來像是兌了水,一點味道都沒有。 青衣忍氣道:“如今遍處都是大旱,客棧也是缺水的緊,三郎好不容易弄來封豨招雨,結果還叫你殺了。高師傅,你好歹也是妖怪,怎么竟不認識封豨呢?” “呵呵呵——”高師傅原就理虧,見青衣動了氣,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朵道,“我當時醉的啥都瞧不清楚,再說平日里殺豬習慣了,所以也沒細瞧就直接殺了上架烤了……” 青衣似信非信的瞧著高師傅,見高師傅說的挺真切的,便扭了頭沒有再言語了。 天幕的那端陰云密布,與客棧上方的晴日截然相反。青衣瞇著眼喃喃道:“那里是三途河?” 無人搭理的高師傅撓了撓胸口,見青衣全神貫注的看天,他便悄悄地湊近水井,準備打一桶新酒上來喝。 誰知不瞧還好,一瞧就嚇了他一大跳。只見早上還挺滿的酒井這會兒就只剩點個底了。 “哎呦怎么回事?”高師傅登時抖著肥rou痛心疾首道,“我的酒怎么全沒了?” “這么快?”青衣挑眉驚訝道,“莫非旱魃就在客棧附近?不然水脈何至于干涸的如此之快?” “旱魃?旱魃來了三途之地么?”高師傅顯出震驚無比的神情道,“旱災是旱魃引起的嗎?不是說是靈脈出了問題……” 接著他又如火鍋上的螞蟻一般胡亂轉悠了幾圈,然后不等青衣解釋,他就用力一拍大腿罵道:“我格老子的,那家伙又哄我!老子這便就去找他理論去!” 說罷他就又是叫又是跳的朝大路跑去。 青衣連喊了幾聲高師傅也沒能叫住他,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跑了。 “青衣,現(xiàn)在怎么辦?”伙計們愁眉苦臉的問青衣道,“今兒的水就只有這么多了。” 青衣沉吟片刻,又想起雷騰送來的冰尚未使用,便舒展了眉宇道:“看樣子也挖不出水來了,廚房里還有兩缸子冰,你們拿去化開送去給客人們吧。” 伙計們躊躇著答道:“可是那些冰瞧著不像是尋常的冰,難化開的很,這幾日下來,也沒見它變小。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青衣一挑眉笑道:“那不是更好?你們直接破開送去給客人就是了。到時候是舔著喝水還是打包帶走,都由著他們高興。” 伙計們一聽,果然是個好辦法,就依言照辦了。 客人們咋一見冰塊很是高興,這些日子水喝的太少,他們都有些口舌冒火的感覺。是以伙計們才放下冰碟,他們便如饑似渴的將冰含在了嘴里。 誰知這般一來,就出了大事了。也不知這些冰里有什么玄機,入口沒多久就將眾妖凍得是瑟瑟發(fā)抖。 有幾個客人覺出不對來,慌忙張口頂舌想把冰塊吐出去。然而那冰卻像是長在了他們的舌頭上,任是他們怎么呸都吐不出去。 “救命——”他們掐著自己的脖子撲倒在桌前和地上,泛白的寒霜順著他們脖子一路向下,很快就覆蓋了他們全身。 “怎么回事”循聲而來的青衣大驚失色,她靈活的避開邊上亂抓的兩只妖爪,眼睜睜看著半數(shù)客人化作了冰雕,“素兮——素兮——” 素兮旋身至前,伸手探進一個妖怪的口中,硬是將凍在他舌頭上的冰塊撕了下來。 帶血的冰塊在她的手心里發(fā)出絲絲的白煙,看的人冷的慌。 被救的妖怪卷舌咽了口口水,原本發(fā)青的臉瞬間便恢復如常了。 “這是雪妖的冰啊!”得救的客人后怕的喊道,“我不要水了,快給我結賬——結賬——” 余下的客人不比他好運,除了反應快的,剩下的皆都被冰封住了。 劫后余生的客人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客棧,路上連撞了路人都沒注意,只顧低頭朝前沖。 被連連撞了幾下的路人不聲不響的整了整衣衫,然后偏轉了方向繼續(xù)行走。 青衣對著大堂里東倒西歪的一堆冰雕慌了神,一干伙計又是捧火又是撒鹽的繞著他們轉,也沒見效果。 “這可怎么好?”青衣握著手來回走的急道,“他們不會都凍死了吧?” 伙計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一眼,然后才道:“青衣,看來那些冰用不得,我們這便去丟了吧?” “那些冰什么時候丟都來得及。”青衣蹙著眉憂心道,“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將他們都解凍了!唉,都是我的不是,只想當然的覺得妖怪受得起那些冰,沒想到那些冰這般厲害……” “外頭太陽挺大,不如我們先把他們搬出去?”伙計們見青衣自責,忙出主意道,“然后再在他們身上架些柴火烤一烤?冰最懼光熱,想來一定能快些解凍的。” 說罷大家就一起動手將凍成冰坨的妖怪們一個個拖了出去。 期間青衣甚是提心吊膽的看著他們搬運,須知冰雕經(jīng)不住磕碰,若是一個不小心摔碎了,只怕那妖怪的性命就沒了。 本欲進門的路人叫來來回回搬運冰雕的伙計們堵得無路可走,只好低了頭默默的在一邊等著。 正當大家伙兒亂糟糟的忙活的時候,一個伙計忽然指著靠近門邊的兩個冰雕叫道:“咦?他身上的冰仿佛化了許多。” 青衣忙湊近瞧了瞧,就見他們臉上身上只覆了層薄薄的冰片,融化的雪水正順著他們的衣擺滴滴答答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