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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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始終面無表情的緊緊貼在她的身后,完全沒有一絲懼意,仿佛剛才她并沒有跟著她險些摔下樓梯一樣。 “我們娃娃膽子大著嘞。”老婆婆笑著夸贊道。 老漢見老婆婆和女娃娃無事,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抖了抖手里的繩索,引得那群猴子熟練的翻了個跟斗。待到一個跟斗翻完,那群驚慌的猴子馬上就安分了下來,很是馴服的跟著老漢往樓上爬起。 站在原地的青衣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接著她低頭盯著地上那一片細細的抓痕看了半響,又忍不住蹙起眉頭。不管怎么說,這對老夫婦古古怪怪的好生詭異,也不曉得他們會弄出什么事端來,叫人心底只是不安。 老漢將那個包袱撿起來提在手里,然后護送著老婆婆和女娃娃往樓上走去,當他們走到樓道拐角處的時候,恰巧與被秀秀拉扯出來的費書生迎面對上了。 梳洗到一半就被拉出來的費書生手里還抓著他的一只鞋子,他一邊扶正頭上的綸巾,一邊氣喘吁吁的對拉著他跑的秀秀道:“秀秀,慢點兒——小生還未穿好鞋子——哎呦,小心有人!” 冷不丁瞧見拐角處冒出兩位老人家來,費書生急忙停下腳步,又將一味埋頭直沖的秀秀用力拽了回來,這才沒有撞到他們。 “好險好險?!碧擉@一場的費書生一臉后怕的用鞋幫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然后又滿是歉意的對著老夫婦道,“都是我們的不是,險些嚇壞老人家了。” “夭壽喲,讓你作死嘞,回頭莫要怨自己命苦。” “?。俊闭狼傅馁M書生被不知哪里傳來的惡毒的話語嚇得一愣一愣的,慌忙抬頭四下張望了一番。 除了那對老夫婦,周圍并無其他人在場。 滿臉皺紋的老婆婆縮著一張臉,短暫的驚嚇之后,她臉上的皺紋又慢慢舒展開來,變作了一個寬容的微笑。她輕輕點了點頭,又沖費書生和秀秀拜了拜手,然后指了指他們身后微笑道:“沒事沒事,不過可否先讓我們過去?” 費書生先是一呆,隨后回過味兒來,連忙拉著懵懂的秀秀往一邊退去,同時羞愧道:“真是失禮了,還請老人家先行?!?/br> 老婆婆挪著小碎步,帶著那個女娃娃從費書生面前走了過去。老漢牽著那群猴子緊跟其后。 秀秀一臉驚奇的看著老漢身后的那群猴子,而費書生則驚恐的看著那個巴著老婆婆不放的女娃娃。 那個女娃娃至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她趴在老婆婆的背上,腳下笨拙的挪動著,當老婆婆帶著她走進房門的剎那,她忽然轉過頭來,將她那張猶如人偶一般僵硬的臉對著費書生。 費書生猛然瞪大眼睛。 她對自己眨了一下眼! ☆、第84章 人形娃娃2 有著亂糟糟頭發的矮小仆從合力將一個大箱籠搬去了老夫婦的房間,剩下一輛陳舊寬大的馬車和一匹瘦骨嶙峋的棗紅色大馬交由費書生牽去馬廄。 費書生心神不定的拉著那匹瘦的幾乎只剩了一把骨頭的馬兒去了馬廄。也不知這匹馬哪里來的精神氣兒,費書生才將它趕進護欄里,它就嘶叫著撞起了護欄。 “吁——吁——”從來就不擅長馴馬的費書生十分笨拙的扯著韁繩在那里吁吁直叫,但馬兒非但沒有得到安撫,反而變得更加焦躁起來。它甩過毛躁的鬃毛,將自己干枯的脖頸用力向后一扭,腳下虛浮的費書生登時就被帶著撲倒在地了。 膝蓋和手肘就像是被磨去了一層皮一樣,火辣辣的疼。費書生捂住自己的膝蓋在那里痛的直呲牙咧嘴。 就在這時,一只包纏著破舊麻布的手從側邊伸了過來,這只看起來十分的臃腫笨拙的手接過費書生手里的韁繩,然后用力一拽,那匹躁動的瘦馬便有些難以抵抗的低下了頭。 絕非是那馬兒自愿低頭,費書生瞧著馬兒那被扯得幾乎快要扭曲的脖子暗自嘀咕道,瞧著這人下手忒狠,馬兒若不低頭,只怕脖子就要被扭斷了。 心里雖然有些嘀咕,面上去還是要道謝。于是他又掙扎著站起來,一彎腰就對著那出手相助的人深深一揖道:“多謝壯士相助,也不知這匹馬兒為何會鬧騰,若不是壯士制服了它,只憑小生的話,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費書生好一通道謝后,這才抬頭去看對方的臉,這一看他又嚇了一跳。 只見面前的人正是之前在門口抬箱籠的仆從之一。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色青白,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毫無光彩,更有兩片云霧狀的暗紅色痕跡順著他的臉頰直延伸到他的衣領里。 當他動作僵硬的將韁繩綁到護欄上面的時候,他那雙胡亂包裹著破舊麻布的手就從寬大的罩袍底下露了出來,連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味飄逸而出。 周圍的牲口顯然不喜歡這股味道,紛紛開始焦躁不安的撞起了護欄。 費書生也難以忍受那陣惡臭,于是他下意識就抬袖掩住了口鼻,并心有戚戚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個,這位小哥……你需不需要小生幫你去要些熱水沐浴一番?”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傷人顏面,費書生硬生生忍住繼續后退的沖動,然后很是躊躇的建議道,“小哥的男子氣概未免有些太大了些,旁人怕是欣賞不了……不如洗個澡,也好松松筋骨……” 仆從恍若未聞的繼續他的工作,他將韁繩用力打成一個死結,又隨意抓了一把干草丟進食槽里,然后才悶不吭聲的往外走去。 他一走,那股惡臭味便消散了一些,憋的臉紅氣粗的費書生終于得以喘息,他一面用寬大的袖袍做扇子,將那股仿佛能穿透肌膚直入骨髓的惡臭味扇開,一面欲言又止的跟在仆從身后。 仆從垂下雙臂,任由寬大的罩袍將他那雙滿是麻布的雙臂和令人作嘔氣味統統掩蓋起來。他頭也不抬的向著客棧大門走去。 費書生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了,臨到門前,終于攔住對方,斟酌著開口道:”小生并未有意刺探,只是方才小生見你們主人家的女娃娃很是面熟,仿佛是住在小生家對門的郭姓人家的女兒,不知小生記得可對?“ 被攔路的仆從聞言慢吞吞的抬頭看了看費書生的臉,他的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層白翳,叫費書生瞧不清他的眼神。 冷不丁被這么一雙詭異的眼睛看了對眼,費書生的心登時就亂跳了幾下,額上也立時滲出了些許冷汗來。 “啊哈哈哈,是小生多事了……”心有戚戚的費書生再不敢多問了,他抬袖胡亂的擦干額上的汗水,口不對心的客氣道,“若小哥不想說也沒有關系……” 仆從悶不吭聲的扭轉身子,以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他徑直調轉了方向,直接從費書生的身邊走過去了。 “呵呵呵呵,這是不想說的意思啊……”心有疑惑卻不得解答的費書生只覺有些失望,但是君子素來不強人所難,既然對方不愿意說,他也就不好勉強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確認那個女娃娃的身份啊,她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啊! 被好奇心和求知欲反復推搡之后,堅持用君子準則克制自己的費書生懷揣著抓心撓肺的感覺準備回房去接受圣人之言的洗禮。 半道上經過柜臺,就瞧見青衣正在與黑三郎一桌吃朝食,并不算小的桌子上琳瑯滿目的擺了蔥油餅子,胡蘿卜玉米排骨湯,回鍋rou,手扒雞以及蒸得嫩嫩的雞蛋羹。 自起床起就滴水未進的費書生見了這么一桌好菜,頓時就覺得腹中饑餓起來,于是他手撫著肚子,彬彬有禮的走到青衣邊上道:“今晨小生睡晚了,沒趕上朝食,這會兒腹中空空,不知可否同桌用點——” “不行!”不等費書生啰里啰嗦的表達完要吃早飯的意思,原本只顧埋頭大嚼特嚼的黑三郎丟下手里啃干凈的雞骨頭,然后斜著眼兒一臉不悅道,“這些都是我的!要吃你自己做去!或者找高師傅隨便弄點對付一下,想要在我這里蹭飯,卻是不能的!” 饒是早就知曉黑三郎那護食的性格,但聽到黑三郎如此簡單直接的拒絕,從沒簡單直接過的費書生登時有些啞口無言。他漲紅了一張臉,很是難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半響后彎腰連連解釋道:“小生并非是要蹭飯,小生只是想問問能不能坐一起——” “不能!”黑三郎一面冷酷的拒絕,一面將燉的酥爛的排骨咬的嘎嘣嘎嘣直響。 眼瞧著費書生的面皮紅的都快冒煙了,頗有些不忍的青衣便出聲解圍道:“書呆子可瞧見秀秀跑哪里去了?今早讓她去叫你,結果她就跑的沒影兒了。” “秀秀?”費書生仔細回憶一番,不甚確定的回答道,“她不是又回大堂幫忙去了?小生下樓的時候,還瞧見她往廚房去了?!?/br> “是嗎?”青衣疑惑的眨了眨眼,想了想又道,“罷了,一會兒我自己去找吧?!?/br> 說完她又微笑著指了指樓上,輕聲道:“另外,書呆子你的朝食已經被蛛娘端回房去了,等你吃完了,記得把盤盞帶下來交給素兮。” 本以為沒飯可吃的費書生頓時喜笑顏開,忙跟青衣道了謝,又整了整頭上的綸巾,然后腳步輕快的往樓上跑去。 看著費書生歡快的走遠了,青衣這才回頭對著喝湯的黑三郎笑道:“書呆子險些被你羞的要鉆地洞了?!?/br> “哼?!焙谌晒闹槍⒒劐乺ou圈到自己跟前,很有些憤憤不平道,“我自己都不夠吃的,哪里還有多余的給他吃?” 明明這一桌子飯菜多的足夠七八個人吃了,黑三郎卻還只說不夠吃的,倒叫青衣著實不敢揣測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別是一囫圇吞個她也不夠吧? 恐怖的猜測一跳出來,就把青衣嚇得身上一冷??粗鴮γ娉缘臍g暢的黑三郎,她悄悄將自己面前的蔥油餅子推到黑三郎面前,然后訥訥笑道:“那——那這個也給你吃——” “你這么快就吃飽了?”黑三郎隨手接過那盤蔥油餅子咬了一口,然后略有些嫌棄的皺了一張臉。 “嗯嗯嗯?!鼻嘁旅Σ坏c頭,又很是殷勤的將回鍋rou卷到蔥油餅里頭,做成一個卷餅遞給黑三郎道,“而且你不是說吃不飽嗎?想來加點蔥油餅會好些。” 黑三郎素喜rou食,盡管餅子挺好吃的,到底不合他的口味。雖然很是嫌棄那些面餅子,但當青衣將包裹著大塊回鍋rou的卷餅遞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什么也沒有說的接過去三兩口吞下去了。 費書生樂顛顛的跑上了樓,他急著回房吃飯,剛跑到樓道口,眼角就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扒在一間客房的門縫上窺探。 費書生在心底咦了一聲,那個身影,怎么瞧都是秀秀的模樣,只是秀秀偷窺那個阿郎的房間到底是想干什么? 費書生馬上停下腳步,細細辨認一番,確認那個人影果真是秀秀,當下就很是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連惦記的朝食都顧不上吃了,連忙跑到秀秀身邊暗示性的咳了兩聲。 秀秀原本正在全神貫注的偷看房里的情況,耳邊突然炸起兩聲假咳聲,險些沒把她嚇得跳起來了。 “噓噓噓——”生怕被房里的人發現的秀秀急忙回頭扯住費書生的衣襟,瞪著一雙眼睛很是驚慌失措的低聲說道,“小心被他們聽見!” “你——這是窺人*啊!”費書生痛心疾首輕聲道,“何等不光明的行為——” “快閉嘴,書呆子你太啰嗦了!”秀秀滿心都是繼續偷看,見費書生還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說教,頓時就有些頭疼的解釋道,“我這是在抓兇手??!你別妨礙我!” “哈?”不期然會聽見這個解釋,費書生當下就有些目瞪口呆,盯著秀秀幾乎快貼到門縫上去的腦袋,他終于回過神來,一臉正色的湊到門縫邊上瞇眼瞧了瞧,同時口里不忘低聲問道,“什么兇手?” “哎呦,不關你的事情啦!”秀秀窺視半天,也未曾看見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早已有些不耐煩了,這會兒羅里吧嗦的書呆子還湊過來與她搶門縫,她頓時就撇著嘴十分的生氣。 “你走開啦!這是我找到的地方!”秀秀氣鼓鼓的推搡著費書生,企圖搶回最佳的窺視位置。 “等等,他們好像在吃什么東西——嘶——”正在偷看的費書生隱約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于是他一面擋住秀秀的推搡,一面探頭瞇眼,企圖努力分辨房間里頭的情景。只是說剛說了一半,他忽然又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毛骨悚然的害怕模樣,然后不等秀秀反應過來,他飛快的彈起身子,死死抓住不明所以的秀秀快速的逃走了。 ☆、第85章 人形娃娃3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個做書童打扮的少年從門內探出頭來,默默的將外面細細打量了一番。 一個模樣出眾的小娘子扭著她那把纖纖細腰,神色平常的從門前走過,除此之外,他再沒有看見其他可疑的人影。 眼瞧著那個路過的小娘子消失在樓道口,小硯這才將頭縮回門內,一面關門,一面回頭對著里頭用餐完畢的阿郎道:“偷窺的人已經跑了,沒有瞧見他們是什么模樣。” 捧著一塊潔白方巾的小書半跪在地上,聞言便抬頭小心的看了阿郎一眼。 “哦?”阿郎先是溫和的笑了,他姿態優雅的從小書手里接過方巾,輕輕拭去那點粘在嘴角的血漬,又慢斯條理的擦了擦雙手,然后才將方巾遞還給小書,接著他就輕笑道,“只是窺探監聽都能弄出那么大的動靜來,想來他們并非是什么行家里手,既然跑掉了,那就算了。” “是?!毙〕幋嗦晳艘宦暋?/br> 小書將沾染了血漬的方巾浸到水盆中,看著清水中那片散開的淺粉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那方巾搓干凈后掛了起來。 阿郎看著小書悶不吭聲的收拾完桌子,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來,他伸手輕點著臉頰,眼波微微蕩動兩下,然后他若有所思的問道:“對了……方舟何時才會回來?” “他沒有說?!毙〕幦鐚嵎A告道,“直說去找那曲族人要只狼犬來。” “呵呵,我要狼犬有什么用呢?”阿郎輕笑道,“還不如弄兩只妖怪來,倒更合我心意。” 小硯聞言并無他話,唯有小書按捺不住的出聲道:“阿郎,要不要我們把方舟叫回來?我們在這里住了許久了,再住下去,只怕寶物都要抵光了?!?/br> “唔……”阿郎聞言輕蹙了一下眉頭,片刻后又舒展開來,他起身撣了撣衣襟,望著點綴在床角的流蘇自言自語道,“那可不行呢……總得弄點其他東西應應急……” 看著阿郎在那里出神,小書小硯也不敢出聲打擾,兩人躡手躡腳的將房間收拾干凈,然后又端出藥箱來,開始每日必要準備的研藥。 藥香慢慢飄散開來,沉思中的阿郎忽然如夢初醒般的瞪大了眼睛。 “我就說自己仿佛忘記了什么事情一般……”阿郎撩開垂落在耳邊的長發,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表情來,“睡了那么些時日,好久不曾打獵了,書硯,把搜尋藥引的仆從們都叫回來,我要去打獵?!?/br> 秀秀被費書生拽著跑了半天,累的是氣喘吁吁。待到兩人一路跑了老遠之后,費書生這才停下腳步,對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那個阿郎真真是邪門,我方才瞧見他在吃生rou,那滿嘴的血——太嚇人了!” “就這樣?”秀秀瞪著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只是一點血就把你嚇得拉著我亂跑了?你瞧清楚他吃的是什么沒?” “那個……他的書童在幫忙切rou,那些rou血淋淋實在看不出來是什么rou……”費書生沒有料到秀秀膽子那般大,聽了他的話竟是一點都不害怕,倒顯得自己有些膽怯,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秀秀很是無語的看著費書生漲紅了一張小白臉,然后故作老成的大大嘆了一口氣道:“我就說了,你太礙事啦!我看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我一個人也許更容易調查出真相來。” “什么真相?”費書生很是好奇的追問道,“難道他做什么壞事啦” 說著費書生又被自己噎住了,那個阿郎可不就沒干什么好事么! 秀秀鼓著腮幫子猶豫半天,然后憤憤不平道:“前幾天我丟了一只小狗狗,怎么找都沒有找到,在那之前,那個阿郎和那個方舟一直都在吵吵著要吃小狗狗的rou,所以我覺得肯定是他們把小狗狗抓走啦!就是不知道他們把小狗狗藏哪里去了,我偷偷看了他們好幾天了,那個阿郎吃的不是獐子就是兔子,老是不見有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