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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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高師傅頭也不抬的啃著雞骨架含糊道,“去吧去吧。” 待到聽見青衣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口,啃得滿嘴油的高師傅這才抬頭用袖子抹了抹嘴。他用力扯下肥雞的翅膀,對著那雞翅膀嘿嘿兩聲,只見那張姹紫嫣紅的腫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陰笑來。 “哼哼哼,黑三郎,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遲早笑著看你倒大霉!哇哈哈哈——” 自接下了狐族的委托,蛛娘就開始不眠不休的開始趕工,有了青衣的配合,她量體裁衣,進度極快,不過兩三日功夫,兩位新人的禮服已經初具模樣了。 因為剩下的工作無非是彩繪暈染和刺繡,向來不善女紅的青衣著實幫不上忙,反倒是會畫畫的費書生被抓了壯丁。 無需幫忙的青衣看自己左右無事,又見外頭陽光明媚,便打算帶著秀秀去客棧外的河邊做叫花雞。 高師傅聽聞青衣要帶人做叫花雞,心里那個高興呀,真是恨不得把客棧里所有的肥雞全都宰了,好讓自己吃個夠。 只是他才略提了一句,青衣就直搖頭,直接道她和秀秀兩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最多做個十幾只。 于是渴望吃雞的高師傅當場就開口包攬下列如料理活雞、弄河底淤泥、掘土坑、剁配料等一系列費工費力的活兒。 青衣頓時大喜。如此分工后,她和秀秀就輕松許多了。 于是乎,來往的妖怪們就看見三途川客棧的大門前,難得架起了一個大篝火。 當第一批叫花雞出爐的時候,大部分歸了黑三郎,小部分歸了高師傅,剩下的則被素兮切開端去待客了。 混著荷葉清香的雞rou十分的可口,誘人的香味勾的很多愛吃雞的妖怪從大堂里跑了出來,就那么團團圍坐在篝火附近,等著新一爐的叫花雞出來。 若非有黑三郎坐鎮,只怕大家伙兒都要撲上來哄搶了。 如此烤了好幾爐后,青衣累的都快趴下了,客棧里的客人們卻還有好幾個沒有嘗到味兒的。要不是高師傅跑出來喊了一嗓子,說客棧里無雞可殺了,她和秀秀不知要何時才得休息。 自始至終,黑三郎就一直坐在河邊的柳樹上慢吞吞的吃著雞rou。這會兒見青衣跑到自己所在的樹下休息,他隨手就丟了手里的雞骨頭,然后將一團還未敲開的泥團扔到青衣跟前。 青衣正錘著手臂,冷不丁瞧見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砸在了自己面前,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等她緩過勁兒來一看,卻見那些黑乎乎的泥巴裂開之后,露出了里面褐色的油紙包來,看起來好生眼熟。 可不就是自己包了大半天的叫花雞嗎? 再抬頭看樹上的黑三郎,就看見黑三郎斜靠在樹杈上,一手敲著樹干,正低頭垂眼對她笑嘻嘻道:“吃了一早上肥雞,有些膩味了,這個給你吃吧。” 青衣忙了一早上,正好餓了,聞言就對黑三郎回以一笑。 篝火還未完全熄滅,青衣在溫暖的篝火邊上吃過雞腿之后,就有些犯困起來。 偶有一兩陣微風拂過,柔軟的柳枝帶著點點青翠的新芽在眼前搖來擺去,青衣懶洋洋的靠樹干上,只覺眼皮有些沉重,只是略閉了會兒眼睛,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她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短促而清脆的嗷嗷聲,緊跟著是一個小娃娃有些害怕的叫聲: “青衣——” 青衣猛的睜開眼睛。 天色還很明亮,要滅不滅的篝火還在持續燃燒著,睡前未吃完的叫花雞仍和之前一樣,就那么擺在跟前,唯有那攏在一起的荷葉有些散開了,露出了已經冷卻的雞rou來。 幾個小娃娃的哭叫聲越發清晰起來:“壞蛋你快放我們下來,青衣,青衣——” 青衣一面驚訝自己竟不小心睡著了,一面抬頭朝著出聲的地方望了過去。 只見一身黑衣的黑三郎正側對著她站在不遠處,他兩手高舉,揪著幾只白花花的小狐貍的大尾巴不放,看著那幾只小狐貍在自己手底下不停掙扎叫喚,他就笑嘻嘻道:“你們膽子不小啊,連我的雞都敢偷吃,我是扯掉你們一條尾巴呢?還是留下你們一只賊爪子呢?” 小狐貍們膽子小,被黑三郎這話一嚇,當場就害怕的反駁道:“你胡說,那是青衣的雞,青衣前幾天還說要請我們吃雞的,而且剛才我們只是想看看而已,才沒有偷吃呢!” “就是,我們才沒有偷吃呢!我們自己帶雞來了!”另一只小狐貍也叫道,“你看小五和小六嘴里咬著的那兩只雞,就是我們帶來的!” “哼,青衣的雞是我給的,自然是我的。”黑三郎哼了一聲,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繼續道,“而且你們雖然自己帶了雞過來,照樣脫不了嫌疑。剛才要不是我手快把你們抓起來了,不知誰的毛嘴就要探進去咬雞脖子了。” 其中幾只小狐貍們一聽這話,霎時就齊齊炸毛了。即便是被黑三郎倒提起來也死死叼著蘆花雞不放的小五氣的立馬張開嘴,也不管那只蘆花雞掉下去了,開口就叫道:“小七,你這只饞狐貍,肯定是你忍不住伸嘴了!” 被點名的小七頓時就哭了出來,它邊哭邊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只雞聞起來太香了,我不知不覺就伸嘴巴了——嗚哇哇哇——不要剁我的爪爪,娘娘——” 小七一哭,其他幾只小狐貍也跟著哭了起來。 黑三郎被吵得頭疼,嘖了一聲準備把他們丟到河里去,剛抬手,就聽見青衣叫了自己一聲:“三郎。” 黑三郎收回手,想了想就將手里提著的那七只小狐貍遞到青衣跟前道:“這幾只小東西,趁著你睡著了,想要偷吃雞rou。我不耐煩和小崽子講道理,都交給你處理好了。” 青衣見白家七兄弟盡數被黑三郎倒提著,一個個都張著嘴在那里嗷嗷直哭。而且就像他們自己說的,他們的確是自己帶了兩只肥雞過來,那兩只雞怕是早就被咬死了,這會兒就那么無人管的丟在地上。 青衣素來愛這些小毛球,見狀很是不忍,于是她就扯了扯黑三郎的袖子輕聲道:“我們都是大人了,怎么好跟小娃娃計較?放了他們好不好?” 黑三郎聞言一挑眉,卻也沒有拒絕,果真松手放了那幾只小狐貍。 小狐貍們看青衣就像是看救星,一落地就滾到青衣腳邊挨挨蹭蹭的小聲抽泣起來。 青衣先是用剩下的叫花雞哄的他們不哭了,然后才彎腰撿起地上那兩只雞,笑道:“你們帶的這兩只雞是要換回玉佩的?” “不是。”一只小狐貍聞言哼唧道,“這是要送給青衣吃的,因為上次你請我們吃雞了。” 其他小狐貍聞言齊齊點頭附和,又道:“換玉佩的東西在小一那里。” 說著其中一只小狐貍就伸爪子撓了撓脖子,然后勾出一個錦囊來,口里道:“我們又拿了一顆夜明珠過來。” 原本青衣請他們吃東西,不過是看他們可愛,并不曾想過回報,怎料這幾只小狐貍竟還想著回禮。 青衣心頭微動,越發覺得他們可愛,她微笑著摸了摸那帶錦囊的小狐貍的腦袋,溫柔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拿玉佩。” 等青衣拿了玉佩回來,小狐貍們早就把那半只雞啃干凈了,這會兒正在舔爪子。 小狐貍們今兒一早起來就在滿山坡的抓雞,早就餓了,半只雞根本不夠吃。青衣看他們一邊舔爪子,一邊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那兩只蘆花雞瞧個不停,便知他們還餓著。 瞧著真是怪可憐的。 于是青衣又動手將那兩只蘆花雞料理干凈,直接上火烤了起來。等雞rou烤熟了,青衣就直接把兩只雞都給了那群毛茸茸的小狐貍吃。 “你們的玉佩也換回去了。”青衣時不時摸一把小狐貍的毛,強壓不舍道,“吃完了雞rou就趕緊回家吧!你們娘親肯定該著急了。” “娘娘不知道我們跑出來了。”小五舔了舔嘴巴道,“娘娘光忙著勸未來九嬸娘,這幾天都不管我們啦!” 青衣抿著嘴笑了笑,她心里著實對那個新娘子有些好奇,想了想就問道:“你們的未來九嬸娘,好看嗎?” “好看!”小狐貍們齊齊點頭應了一句。 只是才說完好看,其中一只小狐貍突然就有些煩惱的嘆氣道:“可是她也許變不成我們九嬸娘了。” “這是為何?”青衣很是詫異的問道,“不是說過幾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嗎” 小狐貍們互相對視一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今早我們聽見娘娘悄悄跟爹爹說,婚禮可能辦不成啦!” ☆、第68章 狐嫁5 小狐貍們忽然爆出這么大的一個消息,青衣自然是被炸的當場一愣,待要細問,小狐貍們就露出一臉的迷茫,除了他們偶然從他們娘親那里聽到的那句話以外,再問不出其他消息來了。 這也是無法,小狐貍們到底年幼,實在是不能指望他們能做到諸事皆詳的程度。 小狐貍們吃完烤雞,又在青衣腳步滾來滾去的玩耍了一會兒,眼看天就快黑了,他們這才和青衣道別回家去了。 看著那群毛球緩緩消失在前方,青衣不自覺隔袖摸著里頭的請柬嘆息一聲。 雖未曾見過這對新人,但她仍希望他們的婚事能夠順利——除非其中一方是被逼迫的,那自另當別論。 “無需擔心。”久未出聲的黑三郎忽然開口道,“狐族難得辦一次婚禮,豈是隨意就能取消的?到時候我們只管去觀禮便可。” 青衣略有些詫異的轉頭去看黑三郎。 黑三郎背對著若狹河站在篝火邊上,將滅未滅的篝火在微暗的天色中顯得明亮而溫暖,他的側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明亮,而他那雙眼睛,也一如夕陽在那里閃閃發亮。 青衣一時有些出神,然后她看見黑三郎微垂了眼簾輕笑一聲,同時露出了他那對可愛的酒窩。 “進去吧。”黑三郎止住笑,偏頭望著遠方的夕陽淡淡道,“去看看那禮服是否已經做好了,我們明早出發。” “明早?”青衣聞言很是不解,“婚禮還有好幾日,明早就去會不會太早了?” 對于青衣的疑問,黑三郎并未做出回答。 青衣見黑三郎明顯懶怠解答的模樣,只得聽話的回客棧去了。 臨到門前,滿腹疑問的青衣還是有些忍不住回身看了黑三郎一眼。 誰知這一回頭,黑三郎早已不知所蹤,唯有那堆即將熄滅的柴火,還在昏暗的天色下發出星星點點的紅光。 蛛娘忙著趕新衣,已是幾日幾夜未曾闔過眼,周圍的人睡睡醒醒好幾回,她仍是一臉興奮的專注于她的工作。 青衣來送晚飯的時候,一推門,就見屋子里整整齊齊的架了一排的單衣。蛛娘低著頭,正在為自己手里的那條袖子邊繡上精致的花樣,已經繡完的衣擺長長的拖在她的腳邊。 而幫忙繪圖的費書生早已睡著了,這會兒他臉上印著些許花樣,頭巾散亂,就那么毫無形象的趴伏在離蛛娘不遠的桌案上呼呼酣睡著。 青衣輕輕的關上門,直到她走到了蛛娘的面前,一心撲在繡花上的蛛娘仍未察覺她的到來。 “先休息一會兒吧!”青衣放下手里的晚飯,頗有些無奈的勸道,“你已不吃不喝的忙了幾天了,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吃飽了,休息夠了,再繼續做,豈不是更有精神些?” 蛛娘聞言便抬頭對著青衣羞澀的笑了笑,同時手下未停的繼續游絲走線,怯生生道:“說這話的定是凡人吧?我們妖怪幾日不吃不喝也是不礙事的,況且我沒有覺得累呢!” 青衣被蛛娘的話弄得一下噎住了,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好勸她休息一下的,這下子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是啦,妖怪們與凡人不同,別說是不吃不喝幾天,便是不吃不喝幾年,想來也是于性命無礙的。 只是同樣都是妖怪,怎的蛛娘這般少食,而某個妖怪卻是個吃貨呢? 青衣默默腹誹了一句,又轉頭去看邊上那些已經完工的單衣。 蛛娘的技藝確實是巧奪天工,那些單衣光是這么分開掛在那里,就已是十分的精美了。 但青衣瞧來瞧去,卻只瞧見了新娘的禮服。于是她就隨口問道:“怎的沒見新郎的禮服?” “新郎的禮服沒有新娘的禮服這般繁瑣。”蛛娘手下不停的答道,“我想著趁早先把繡工多的新娘禮服趕出來了,屆時再趕繡工少的新郎禮服,這樣比較快!” 說話間她就掐斷手里的繡線,露出了歡喜的表情道:“可算是做完了!” 青衣也是十分驚喜,馬上笑著道:“不愧是蛛娘,才四天功夫,那般繁瑣的嫁衣也讓你趕出來了。” 蛛娘被青衣一夸,頓時羞紅了臉,她捧著剛做好的外衣,對著青衣扭捏半響后,終是鼓足了勇氣道:“做是做好了,就是不知穿起來是否合適,青衣,你來幫我試試吧!” 青衣卻有些遲疑道:“到底是別人家新嫁娘的新衣,原是她要在大禮上穿的,我穿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眼下新娘不在這里啊!”蛛娘一邊將單衣取下來,一邊郁悶道,“不然我也不會麻煩青衣幫忙試穿了,畢竟這些衣服穿起來還是很麻煩的。好青衣,你就幫我試一回吧,不然臨到大禮了,才發現嫁衣哪里做的不好,哪還來得及改呢!” 青衣一想也是,雖然還有不自在,但見蛛娘捧著新衣一臉巴巴的看著自己,少不得壓下那點糾結,任由蛛娘往自己身上披那些單衣。 蛛娘說的果然不錯,因為這些單衣數量較多,光是為了整理衣領袖口,就花費了好半天,好不容易都套完了,蛛娘略看了一眼,就對著青衣面露歉意的細聲細氣道:“都是我想的不周全……青衣,你可不可以去掉你自己的衣服再試一遍?里面有別的衣服擱著,新衣的效果顯不出來了……” 青衣站了半天,一動不動的任由蛛娘套衣服,早已累出一身熱汗出來,此時再聽見蛛娘要求重新穿一次,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試一次也是試,試兩次也是試,既然答應幫忙了,少不得要幫到底。 “我知道了。”青衣點了點答應了,隨后她又瞧了眼那邊桌案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費書生,輕蹙秀眉道,“不過我們還是去我的房間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