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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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跟在青衣身后的素兮登時變了臉色,一臉煞氣的朝著對方猛撲上去,也不知對方使了什么手段,素兮才堪堪靠近對方,就被一股力量一下子彈了出去。 青衣喉間疼的火燒火燎起來,混亂中只聽見素兮慘叫了一聲,然后就是身后那人陰毒邪惡的笑聲。 “你也不過是只小蟲子小老鼠,現在我只要稍微動一下手,就能把你碾死!” 青衣已經喘不過氣來了,視野也變得一片朦朧,手里的魚不知何時已經掉了,她緊緊抓住對方的胳膊,掙扎著要拉開對方的胳膊。 只是氣力漸失,到底是無力反抗了。 眼看青衣就要昏死過去,忽然她覺得脖子一松,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啊啊啊。放開我,我要她給我陪葬——” 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就在身后不遠處響起。 青衣終于緩過氣來,先是心有余悸的猛地向前爬了幾步,然后才回過頭去看。 這一看讓青衣都抽了口涼氣,只見身后不遠處,方舟正將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死死按在地上,邊上是兩個少年模樣的書童,一人站在那里哭個不停,另一人蹲在被按住的人邊上,手里端了一個青瓷瓶子,對著他急道:“阿郎,快張嘴,藥來了。” “你滾開,我不吃藥,我不吃藥。”阿郎扭頭怪叫道,“你們壓得住我一時,壓不住我一世,遲早我要還陽,遲早我要殺了那臭娘們——唔唔唔——” 方舟見阿郎此番發(fā)病更是不同尋常,陰狠毒辣至極,當下也不猶豫,直接強硬的板著阿郎的臉,捏開了他的嘴讓小硯把藥硬給他灌下去了。 阿郎猙獰的臉一下子又平靜了下來。 青衣縮在那里,尤有余悸,身子還在不住的發(fā)抖,她呆呆的望著阿郎轉頭用那張慘白的臉對著自己抱歉的笑了笑。 “我又冒犯你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賠罪——” “阿郎你沒事吧?”方舟一讓開,邊上的書童慌忙將阿郎扶了起來,哭著道,“阿郎你嚇死我了——” “扶我過去吧,咳咳——”阿郎咳嗽的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卻還是如此吩咐道,“我要先道個歉——咳咳咳咳咳——” “晚點也是一樣的。”方舟也不甚同意,接手扶住了阿郎勸道,“阿郎如今還是要先以身體為重。” “不——咳咳咳——扶我——咳咳咳——過去——”阿郎氣短神虛的堅持,他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句話下來身子已抖摟的不行了,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倒下去一般。 方舟無法,只得半扶半摟的將阿郎攙到了青衣跟前。 青衣白著臉又往后仰了仰。 阿郎神情溫和,滿懷愧疚的笑了笑,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散發(fā)出柔和的光暈,不知為何有些熟悉,讓青衣當下就是一愣。 阿郎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清青衣。 面前的這個小娘子有著一頭黑壓壓的青絲,柳眉如煙,明眸皓齒,只是臉色太過蒼白,平時清冷的眼睛里此時滿是驚懼,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這倒罷了,不知怎么,阿郎竟覺得這個小娘子十分的眼熟。 霎時間兩個人就那么呆呆傻傻的望著對方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又同時出聲道。 “你……” “你……” “阿郎你怎么了?”一邊的小書見阿郎神色有異,便擔心的叫道,“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 被打斷的阿郎和青衣頓時回過神來。 青衣想起方才那驚險的一幕,自是不敢在阿郎身邊久待,急忙爬了起來。 不料才爬起來,身后又忽然冒出一雙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嚇得青衣驚叫了一聲。 “別怕,是老尼。” 一聽見枯木的聲音,青衣忙回頭去看,果然見枯木就站在自己身側,這才松了口氣。 “方才老尼在房間里隱約聽見動靜,就出來看看,沒想到險些出了大事。”枯木一臉擔憂的望著青衣問道,“青衣你可還好?” “大師。”青衣一把抓住枯木的手強撐著理智道,“太好了你來了,我原來是要來問問怎么處理這魚的。” 說著看了看自己的手,發(fā)現魚已經不知所蹤,頓時又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急道:“魚不見了。” “可是這條?”阿郎出聲問道。 青衣和枯木聞聲轉過頭來,就見那赤紅色獅子頭大魚就在阿郎手里十分活潑的甩著尾巴。 青衣兩眼一亮,待要上前,又有些不敢。 “咳咳咳——給你……”阿郎溫和的微笑著,將魚往青衣的方向湊了湊。 青衣見阿郎一副溫和無害,虛弱不已的模樣,心里的弦便松了松,又想起剛才他的書童已經給他喂了藥,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接魚。 不料青衣才伸手握住那魚的身子,阿郎忽然就松開魚反手死死抓住青衣的手不放。 “桀桀桀——你跑啊,你跑啊——”阿郎的臉忽然扭曲成猙獰的模樣,惡狠狠的盯著青衣叫道,“我知你是他心頭好,他殺了我,我就要拉你陪葬!” 方舟猛地沉了臉,他沒有料到,藥效消失的如此之快,看來再用藥也沒有什么作用了。 想起之前阿郎囑咐他的話,方舟便不再猶豫,抬手就給了阿郎的后頸一記手刀。 阿郎呃了一聲,頓時委頓在方舟懷里昏了過去。 青衣心如擂鼓的一下子縮回了手,飛快的退到了枯木身邊。 枯木摟著青衣的肩無聲的安慰一番后,又偏頭盯著阿郎看了好一會兒,末了出聲道:“這位施主怕是得了邪病吧。“ “大師你知道怎么治嗎?”小書一下子抬起頭滿懷期待道,“大師求你救救我家阿郎!” “能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青衣。”枯木微微一笑,又轉頭對著青衣耳語道,“你手里的魚是橫公魚,素來是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但你若以烏梅二枚來煮,不過一刻鐘就可以食用了。橫公魚專治邪病。” “青衣小娘子,求你救救我就阿郎。”小書倒是實誠,一聽說青衣能救阿郎,當下就跑去求青衣了。 青衣著實是被阿郎那動不動就發(fā)作的邪病弄怕了,恨不得他馬上好了馬上走人,聽了枯木大師的話,她忙不迭就提著魚跑去廚房用兩顆烏梅燉煮起來。 后來魚熟了,她也不敢自己過去了,還是委托枯木大師送去的。 “那位施主吃了魚,那些個上了他身子的冤魂厲鬼都被驅趕出去了。”枯木回來就對青衣道,“老尼瞧著他起色一下子就好了很多,你現在無需擔心他再犯病了。” 青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猶豫的問道:“他這是徹底治好了嗎?以后不會又復發(fā)吧?” “并非根治。”枯木微笑道,“老尼瞧著,那位施主天生體質如此,區(qū)區(qū)橫公魚,只怕也只能保他一時吧。” 看著枯木那艷麗的微笑,青衣不覺又感到心里有些打突,一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 而客棧的客人們則發(fā)現,門口那盞奇怪的骨架燈籠,不知何時又被點亮了。 ☆、第45章 姻緣簽1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哀戚婉轉的歌聲遠遠的傳了進來,那吊得高高的唱腔里似乎浸透了傷感,顫顫巍巍的嗓音就像是秋日里的涼風,讓聽見這歌聲的人不由得感覺心頭一陣悲涼。 青衣站在大門口,對著那一望無盡的雪原發(fā)起呆來。 秀秀用手捂著臉,在雪地里不停的跳來跳去,當跳到了青衣身邊的時候,她就一臉好奇的抬起頭望著出神的青衣眨了眨眼睛。 那個哀婉的聲音略頓了頓,曲調一轉,又接著唱道:“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青衣jiejie,那個大jiejie唱的是什么啊?”秀秀年紀尚小,聽不出那歌聲里悲情,只覺得這個歌聲讓她有些難受,她郁悶的將自己踏在雪地上的腳印又踩了一遍,嘟著嘴道,“她一點都不覺得累嗎?秀秀從昨晚上就聽見她在唱了,唱來唱去就是那幾句話,秀秀真的覺得一點都不好聽!” 青衣頓時回過神來,見秀秀愁眉苦臉的果真是十分不喜這歌聲,不由嘆息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還小,不懂這些。這位客人,怕是心里苦的很……” 秀秀先是疑惑,然后忽然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高興的問道:“啊,我知道了,她是不是遇到負心人啦?” 青衣聞言頓時語塞,半響后無奈的一戳秀秀的額頭笑道:“小小年紀,你知道什么是負心人?快別瞎猜了,跟我去廚房幫忙。” 秀秀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就乖乖地跟著青衣進了客棧。 灶臺上正燉了一鍋肥嫩的小母雞,濃郁的香氣勾的秀秀口水滴答。 連續(xù)吃了幾日老鷹魚鮮,黑三郎終于又饞起以往吃過的,燉的骨酥rou嫩的香菇小母雞來,于是青衣一早就收拾了幾只燉上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三郎哥哥吃三只,高叔叔吃一只,青衣jiejie和秀秀吃一只。”秀秀在邊上煽火的時候,就留著口水不停的將那幾只小母雞數了好幾遍,“書呆子和蛛娘吃一只……咦?” 將客棧里的人分遍后,發(fā)現多了一只小母雞的秀秀就奇怪的抬頭問正在舀湯的青衣道:“青衣jiejie,小母雞多了一只呢!” “那是給客人的。”青衣微微笑道,“你不記得了?就是那位得了邪病的客人。” “啊,是他啊!”秀秀馬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模樣道,“干嘛給他小母雞吃?他之前還欺負青衣jiejie了!” 青衣抿嘴笑了,低聲道:“他是客人啊,客人點了菜,總不好不給吧?” 說著就將一只最小的雞挑出來,和湯碗一起裝在小籃子里遞給秀秀道:“現在辛苦秀秀把雞送過去吧!走的慢些,小心別摔倒了。” 秀秀頗有些不愿意的接了籃子,就這么一直撅著嘴出了廚房上了二樓。 “莫染紅絲線,徒夸好顏色。我有雙淚珠,知君穿不得——” 那個哀戚的歌聲還在繼續(xù),秀秀經過那房門的時候,就聽見那個聲音頓了頓,再開口便帶了哭腔又唱道,“莫近烘爐火,炎氣徒相逼。我有兩鬢霜,知君銷不得——” 秀秀忍不住停下腳,湊到了那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了幾下。 房間的門并未關緊,秀秀透過那一指寬的門縫望了進去,只看見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小娘子倚在窗邊,手上捻著根赤紅色竹簽子,正對著窗外那棵光禿禿的大樹低聲哼唱著悲歌。 她的紅衣裳真是好看,如火如荼的寬大裙擺長長的垂在地上,兩只鮮艷可愛的水鴨子在蓮花底下緊緊挨在一起。 “小meimei,你看什么呢?” 秀秀還在盯著那兩只被她誤當成水鴨子的鴛鴦看個不停,屋里那小娘子卻忽然轉了頭盯著秀秀,聲音飄忽不定的問道。 “啊——我——”秀秀偷看人家小娘子被逮了個正著,見那小娘子背著光,臉上一片晦暗不明,實在看不出喜怒來,便有些慌張的縮回腦袋,又想起手里的小母雞湯,當即就將小籃子向前一舉道,“我是來送小母雞的!” “啊……”那個小娘子霎時一愣,沉默片刻就輕飄飄道,“多謝……” 秀秀提著籃子的手都舉酸了,也不見那小娘子過來接,想了想就直接放在了門口,然后一溜煙就跑了。 青衣才端了小母雞出來給黑三郎,就見秀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慌里慌張的跑了回來,頓時納悶道:“難道是那個阿郎又犯病了?怎么秀秀看起來這么慌張?” “那病秧子如今連喘口氣都是勉強,怎么可能去嚇秀秀?”黑三郎扯下一只雞腿,隨口道,“再說了,那丫頭可你比強多了,見了妖怪都不怕。” 說著一邊將雞骨頭咬的咔嚓咔嚓直響,一邊就盯著青衣的眼睛笑個不停,像是嘲笑青衣平日里膽子小一般。 青衣差點沒鬧了個大紅臉,又羞又氣,難得也鼓了腮幫子狠狠瞪了黑三郎一眼。 正要出言反駁兩句,又聽見那女客人哀戚戚的歌聲又傳了出來。 這會兒又唱的不一樣了,唱的是幾句詩詞。 青衣被那哀怨纏綿的歌聲勾的心頭寒涼,原本的惱怒一下就散了,卻是無意識的低眉垂眼的流露出幾分傷感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