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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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把虎著臉的阿豆給拖走了。 阿豆那叫一個不高興,她都被拖出去老遠了,還在還嘴:“你算什么東西,敢不把娘子放眼里……” 阿蟲嚇得趕忙拿手去捂住她嘴,低聲呵斥她:“你少說兩句不行嗎?我們這才賠著娘子嫁進蕭家來,那個阿桃和阿杏可是這府里的老人兒。咱們新來的,雖然都是服侍一樣的主子,可人家是比咱們占地利,你不說服軟,就不說話也行啊,非得去說話得罪人。我就奇怪了,你怎么進了蕭府,就變得不一樣了?以前在府里你不是挺老實么?怎么這一換了地方就變成刺兒頭了?” 阿豆使勁兒掰開阿蟲捂住自己的嘴,蹦出來兩句:“以前在謝府,咱們服侍的小娘子沒被人瞧不上,沒被人挑釁,我就可以繼續當我的鋸嘴葫蘆。可如今,很明顯阿桃那一伙人不服小娘子管,她們在小娘子眼皮底下弄出些事兒來讓小娘子膈應,你說,我還能不坑聲嗎?我要是不坑聲,她們還以為咱們怕了,更是要欺負咱們了!” “哎,都說不叫的狗兒才咬人,你這么鬧騰,別幫不上小娘子,倒拖小娘子的后腿。”阿蟲依舊數落阿豆。 “行啊,你就是不愛叫的狗兒,那你替我去咬一個試一試!”阿豆不屑道。 阿蟲被阿豆這個話氣得夠嗆,一轉身往扔下她往前走。 阿豆知道阿蟲這個人死腦筋較真,自己剛才那話可能是真得刺到她了。于是她只得大步跑上去追她,追上她后拉住她手說:“阿蟲,方才我的話過分了,我不對,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嗎?我們都是為了小娘子好,而且我們都是老夫人挑上來伺候小娘子,幫她的人。所以,我們是一伙兒的。我聽你的,明日起爭取不明面上跟阿桃她們爭執。等把小娘子吩咐的事情辦妥當了再說。” “這還差不多。總之,蕭府這地方我們才進來一點兒都不熟,少說話就少招禍。除了在小娘子跟前,越少說話越好。” “知道了。” 阿豆和阿蟲低聲說著話,往她們住的東邊的耳房里去。 而在正房門前等著的阿桃和阿杏兩人還伺立著,等著蕭弘叫她們進去伺候洗漱。 此時在東邊的內室里,依稀在糊著窗紙的直欞窗上透出非常微弱的燭光,令得在外面站著的婢女阿桃和阿杏不敢離開,同時她們兩人在小聲猜測著這會兒她們服侍的郎君到底在做什么? 晚飯的時候,蕭弘跟謝妙容之間不知道為何鬧起了矛盾,她們也是看在眼里的。伺候完兩位主子的晚飯后,阿桃和阿杏出來,還在小聲議論這事情呢。阿桃就說新嫁進蕭家的謝十五娘都不尊重三公子,說她到底有什么資格可以在三公子跟前傲慢?三公子是多么出色的郎君,就謝家十五娘那樣的根本就配不上三公子。她竟敢在嫁進蕭家的第二天就惹得三公子不高興,連晚飯都沒吃完就被氣下了桌。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該多么心疼…… 阿杏讓她少說些,怕被人聽到,說她對新嫁進門兒的主子不敬。要是有人去告狀,那以后她就要倒霉了。 可阿桃就是不忿,認為她們伺候的郎君被謝妙容給欺負了。這讓她又跟阿杏說起了謝妙容的跋扈的往事,說她曾經聽到過這位謝十五娘自打小就是個悍女,在家里抓傷侄子,后面還抓傷過自家郎君一回。就這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夫人竟然把她聘為三公子為妻。這下好了吧,才嫁進來第二天,就開始欺負三公子了。 阿杏在一邊插了一句:“聽說這位很會作詩,你忘了前幾年在咱們蕭府的曲水流觴宴上,她做的詩拿了頭彩,而且傳遍建康,個個都說她是詩仙下凡嗎?還有啊,你忘了,她娘家陪嫁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傳聞可是日進斗金呢?另外,她娘家陳郡謝氏,那也是跟瑯琊王氏齊名的頂級門閥,她阿父還是天下第一名士,吏部尚書,位同宰相……就算放到滿建康來說,又有幾個女郎能達到這條件?也難怪老爺和夫人會替三公子聘她為妻了……” 這一番話倒是把阿桃的嘴給堵住了,讓她啞口無言了。 便見她撇了撇嘴,說:“即便這樣,她也不該才嫁進來就讓三公子生氣啊。她要是得罪了三公子,以后三公子不到她房里來,看她怎么辦?” 不提這話,倒讓阿杏想不起一個人來,于是她湊到阿桃耳朵跟前,壓低聲問她:“今日下晌三公子去阿竹那里,阿竹的病就好了么?” 阿桃噗嗤一笑:“她要不好,我能回來伺候三公子么?再說了,要不顯出三公子這副藥的靈驗,那里能顯露出她對三公子的癡戀?哪能讓三公子也惦記上她?” “你說,阿竹伺候了三公子那么多年,她是不是已經……” “這個我倒不知,不過,她都十九了,還沒被老爺夫人放出去配人,那是極有可能。他阿父和阿母不是一門兒心思想讓她留在三公子身邊,以后做個妾嗎?以前三公子是沒有娶親,不能納妾。現如今三公子娶了親,這納妾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你今兒幫她,說她病了,讓三公子去瞧她,可是得了她的好處?” “你忘了,我阿父可在阿竹的阿父手下當差?我不幫著她點兒,我阿父能得著好差事么?” “可你今日竟敢在那位面前提阿竹,還是有點兒冒險……萬一她恨上了你,可有得是小鞋給你穿,你可別忘了,這是內宅。就算三公子再看我們伺候他多年的情分,內宅的事情他也不會管的。”阿杏頗為擔憂地道。 “我當時也是瞅著那個機會好,才提的。不然,錯過那個機會,再在三公子跟前提,就不妥當了。這會兒經你一提,我也覺得有些冒險了。不過,你看今日她自己作死,必定會讓郎君對她不滿意的。她要是失了.寵.,就自顧不暇,哪顧得著來對付我。再說了,她要真想對付我,大不了我不在三公子這跟前當差,讓我阿母在夫人跟前說幾句好話,調到這府里別的地方當差也是一樣。” 阿杏聽了覷她一眼,半笑不笑地道:“我就怕你到時候舍不得離開……” 阿桃推他一把:“去!” 阿杏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不由得干干一笑。其實不但是阿竹,就是阿桃,還有他自己都不是打著成為三公子侍妾的主意嗎?這滿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奴婢恐怕都有這個心思,特別是阿桃,她就不信她舍得離開三公子這里。三公子長得多漂亮,能文能武,要是能爬上他的床,成為他的人,就算少活十年她都愿意。 這樣一想,她抬頭又望了望東次間那透出微弱的燭光的直欞窗,心里無限憧憬。 此時,睡在南窗下榻上的謝妙容雖然閉著眼,可卻心緒煩亂,無法入睡。她有點兒懊悔自己的倔強了,因為里面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她丈夫啊,她和他已經成親了,他就算婚前有房里人,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啊。況且,這個時代大家族的少年郎君大多數都是這樣的,蕭弘只不過是跟別人一樣,她心里膈應這件事,是不是就此就要跟蕭弘不同房了呢? 她想得腦仁兒疼,一會兒認為自己太執著,拿她穿越之前那些男女相處的模式來要求蕭弘,對蕭弘不公平,覺得自己太苛刻。一會兒又自艾自憐,覺得自己特別悲催,怎么會穿越到這里來,無論她怎么努力也無法躲得過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命運。真是進退兩難。她明白,自己心里要過這個坎的話,便只有接受這個時代給女人安排的一切才行。接受男主外女主內,接受男是天女是地,接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接受自己要和其她的女人一起伺候一個男人,一句話,她從里到外都要變成這個時代的女人,忘掉她是穿越者這回事,她才能麻木的過世俗的物質生活。然后,沒有痛苦。 但,誰說的,會沒有痛苦,至少現在她痛苦得要命。 她拉起薄薄的絲綿被,遮蓋住頭部,然后在被子里潸然淚下。她的心縮成一團,恨自己無力對抗命運。 奇怪的是,她并不恨蕭弘。一點兒恨他的意思都沒有。 她在被窩里啜泣,哭得心傷…… 她想,哭夠了,明早起來就接受命運的安排吧。她愛他,也想跟他過一輩子,白頭到老,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她想要好好待他,讓他以后也愛上她,對她一心一意。 而此刻在那四扇的描金鸞鳳和鳴的屏風后面,蕭弘根本就沒有睡。 他坐在床邊,垂頭喪氣,床邊點著的那根喜慶的紅燭落下蠟淚,不斷滴下,在燭臺上積攢悲傷。 他這會兒也異常懊悔,不該說那種讓她出去睡的絕情的話。如今她果真在外面睡下了,他呢,身后的大床空空蕩蕩的,提醒他的落寞和孤單。 在成親以前,他一個人睡了那么多年,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只不過跟她在一起一晚,他就嘗到了她的美好,嘗到了兩個人相擁而眠,懷里不落空,枕邊有人的那種滿足和安穩,那種感覺比一個人睡好太多了。他一旦嘗過了,便忘不掉,便戒不掉。 他緊緊的握著拳,使勁兒盯著眼前的那扇非常華美的描金鸞鳳和鳴的屏風。他好想視線穿過屏風,看看外面那個睡在榻上的狠心的女人。她給了自己那樣美好的感覺,可又立刻收回,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多么殘忍,她真能安心睡著嗎? ☆、第179章 17.9 阿桃和阿杏守了半宿,直到東次間那透過糊著窗紙的直欞窗的燭光徹底熄滅,她們也沒能聽到蕭弘叫她們進去服侍洗漱。兩個人帶著疑惑只能回西邊的耳房去歇息,另外叮囑值夜的婢女阿茱和阿庾聽著點兒,要是三公子叫人她們就進去服侍。 打著哈欠,阿桃和阿杏草草洗漱了一番,也就各自躺下歇息了。 次日一早起來,她們問阿茱和阿庾,昨天晚上三公子要水了嗎? 阿茱和阿庾說:“三公子昨晚倒是沒有要水,只是今日一早天沒亮就起來了,然后要水洗了臉,拿著劍去后園練劍了。” “就這樣?什么都沒說?”阿桃追問。 阿茱:“是啊,連什么時候回來吃朝食也沒說,看三公子的臉色,似乎很不好看,有點兒倦……兩眉一直擰著……” 阿桃聽完,簡直有點兒幸災樂禍,她抿著嘴兒笑,良久才說:“好了,你們兩個去歇著吧,下晌再當差。” 阿茱和阿庾應了,這才退下。 等她們一走,阿杏就小聲問阿桃:“是不是三公子昨兒晚上沒跟那位同房啊?” 阿桃往東次間那邊望一眼,才得意洋洋地說:“她那樣不給三公子臉面,把謝家女郎的脾氣拿到蕭家來使,三公子當然不會做小伏低順著她。這下好了,才成親,第二日就遭三公子厭棄了。日子還長呢,看她怎么過?要不了多久,就跟個棄婦一樣,到時候求著三公子上她房里也是不能呢,簡直活該!” 阿杏聞言,也想笑,可是她使勁兒忍住了。 她明白,這個當家主母要是才嫁進來第二天就得罪了三公子,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可是,她不好過了,她們這些在三公子跟前的奴婢就有好日子過了。先前三公子沒成親前,都不沾惹他跟前服侍的奴婢的,據說是怕沒娶親前要是跟婢女弄出孩子來,到時候別家女郎會看不上。這會兒三公子成親了,就沒有了這種擔憂,想納妾收通房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她得好好打扮打扮,爭取引起三公子的注意,好心想事成。 這會兒在屋子里,謝妙容有些郁悶地坐了起來,她是被阿蟲和阿豆喊醒的,兩人提醒她,得快些起來,穿戴好,梳洗打扮了去她公婆跟前請安,這是為人媳婦應該做的。 她張嘴打了個哈欠,問什么時候了,阿蟲告訴她已經卯時三刻了,這就要收拾好了去公婆的正房院請安,伺候婆婆吃朝食。蕭府的規矩是辰時一刻,正房院吃朝食。 昨晚她哭了許久,后半夜直到蕭弘那邊的紅燭滅了,她才倦極睡著了。大概是這兩天不僅身體累,而且心也累,思慮太多,又哭了的原因,早晨謝妙容被阿蟲和阿豆叫醒的時候,那是頭疼眼酸,感覺身體極度疲軟,一點兒都不想起床。 最后還是阿蟲和阿豆把她給拉起來的。 她揉著頭,直喊頭痛。 阿蟲和阿豆可是看到了,她們兩個伺候的小娘子臉色難看得要命,眼下烏青一片,而眼皮又發腫,這種樣子一看就是沒睡好,而且哭過了。 阿豆忍不住問:“難不成小娘子一晚睡在這里?” 謝妙容:“明知故問。” “……”阿蟲和阿豆面面相覷,表情一下子就慌了。 “好了,你們伺候我洗漱梳妝吧,然后去正房院向阿姑請安。” 既然是她這個做媳婦的應盡之責,她再不舒服也要去。 阿蟲和阿豆只得應承,這會兒也不是她們多說話的時候,有再多的話要勸,還不是要等到她們的主子去向夫人請安以后再說。 于是兩人出去讓小婢女打熱水,另外趕緊煮幾個雞蛋來。 不一會小婢女就端了熱水,還有煮好的幾個雞蛋一并拿進屋,阿豆和阿蟲一邊用微燙的水給謝妙容敷面,一面用剝了殼的熱雞蛋在她紅腫的眼皮上滾動。 謝妙容知道她們這樣做,恐怕是因為她的臉色不好,而且眼睛也因為昨晚哭得厲害,所以腫了,故而給她敷敷。 她都不用照鏡子,就仰著面,由她們替她敷面敷眼。 忙活了好一會兒,阿豆和阿蟲才替謝妙容梳妝。這一次,臉上的粉鋪得比以前都厚,特別是眼瞼下那一塊青色得遮住,還有眼皮上面更得使勁兒揉搓,簡直想要把粉揉到她眼皮里面去一樣。最后,不出意外的,臉頰上用上了胭脂,還有嘴唇上的口脂涂色也是比平時深。最后又換上一身艷色的衣裙。 阿豆和阿蟲最后左看右看,才說:“行了,估計夫人也看不出小娘子昨兒晚上跟郎君鬧騰,哭腫了眼……” 她們不小心說出了什么謝妙容哭腫了眼睛的話,倒讓謝妙容有些尷尬。 “我們走吧。”謝妙容眼神閃爍,不看兩個奴婢吩咐道。 “是,小娘子。”阿蟲和阿豆趕忙跟上。 —— 蕭咸和孔氏夫妻所在的正房院。 謝妙容到的時候,她阿嫂廬陵長公主,還有繆氏等幾個妾都前后腳到了。另外蕭家二房唯一的女郎蕭韶英也來了。這個蕭韶英見到謝妙容也是繼續傲嬌,還是謝妙容上前去跟她打了個招呼,她才淡淡地回應了一下。 廬陵長公主一見她,就夸她今日妝容好艷麗,衣裙也很艷色,看起來挺精神,簡直比前日的新娘妝還艷麗。 謝妙容訕訕地笑,沒說話。 她都不知道她這位嫂子是不是在說話譏諷她呢,像她這個年紀其實是用不著如此濃妝艷抹的,稍微用點兒唇脂和胭脂就行了,她本身年輕的肌膚便水潤通透,要是上濃妝的話反而不美。今天這種打扮不過是為了遮掩她臉上的“狀況”而已,她的本意才不想這樣打扮呢。 其實呢,她還真猜對了,廬陵長公主一見她這種濃妝的樣子,其實是有點兒吃驚的,接著就是瞧不上她。覺得她簡直是枉為號稱詩酒風.流的謝家的女郎,居然是這樣的審美。你說你成親當日弄得艷麗點兒,那是喜氣,沒人會說你什么。可是這都成親兩天了,也該不用再畫那夸張的新娘妝了吧。昨日還好,跟著丈夫一起來,畫的妝倒還不濃不淡,看著喜氣還沒過去的樣子。 但今日自己來公婆跟前請安,怎么就這樣的打扮? 難不成她不知道婆婆是最不喜歡濃妝艷抹的人嗎?她這樣打扮一會兒婆婆見了恐怕得要皺眉了吧?不知道為何,廬陵長公主覺得謝妙容這個兄弟媳婦要是被婆婆討厭的話,她的心理會平衡一點兒。實在是昨日這位條件特好的兄弟媳婦拜見公婆時,把她這個長嫂都比下去了。婆婆明顯的表現出來了喜歡謝妙容這個二兒媳婦,這讓身為公主的她有壓力啊。 昨日回去后,她還在丈夫蕭倫跟前發牢sao,說婆婆偏心,更加.寵.愛這個后面嫁進來的三郎媳婦。 蕭倫問她到底是怎么看出來他母親偏心了的。 廬陵長公主說她跟蕭倫成親,然后來拜見公婆,就沒看到婆婆這樣笑過,笑得簡直跟朵花兒一樣。 蕭倫取笑她小心眼兒,簡直胡扯,還勸她要有個長嫂的樣子,不要容不得人。而且就算謝十五娘受他母親喜歡也正常,誰讓人家出自名門,樣樣優秀,而且蕭弘還是幺兒,母親愛屋及烏,多喜歡幺兒媳婦一些也是正常。 廬陵長公主氣得問他,到底還是不是他丈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蕭倫哈哈一笑,徑直走了,獨留她在屋子里面坐著鬧心。 今日早上醒來,她叫人替她收拾打扮要上公婆這邊的正房院,他丈夫還拉住她不讓她來,說:“我阿母不是說你身子重了,不用去她那里晨昏定省了嗎?” 廬陵長公主道:“以前我可以不去,是因為阿姑跟前就我這么一個媳婦,我不去也不顯得什么。可如今阿姑有兩個媳婦了,我要不去,阿姑每日就只見到謝十五娘,你說日子一久,她會不會做比較,從而更加喜歡謝十五娘,我這個長媳就要被討厭了。” “可你這是懷上了啊,而且七個多月了,你不去,我阿母也能理解。依我說,你別逞強了,不要去。” “我就要去,我要是身子這么重還去,你說阿姑會不會認為我更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