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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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聽到這話,何茂名來來回回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剛一對上顧清宛幽深的瞳孔,一顆心又不禁砰砰跳了起來,腦海中想好的說辭,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后在顧清宛的威壓下,不得已將內心的實話說了出來。 “我確實有懷疑的人,就是你們府里的大夫人,雖然我沒有直接跟她接觸,但從那丫鬟盛氣凌人的架勢里可以猜測出來。” “祖母?”顧清宛聽后,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為難的看向寧老夫人,示意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寧老夫人聽了立即沉下了臉,買通市井地痞毀害三丫頭的清白,可知姑娘家的清白勝過生命,女子若是沒了清白,那便無顏活在世上,好歹毒的心思,這是要害三丫頭的命啊! 想到這里,寧老夫人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佛珠,好個心思歹毒的秦氏,她能容忍她在府里獨權,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氣,但卻獨獨不能容忍她殘害府里的子嗣。 這般想著,面上含著凌厲看向何茂名,沉了聲問道:“你的意思,如果再次見到那個丫鬟,你能認得出來?” “當然認得出來,化成灰都認得。”像是生怕寧老夫人不相信似的,何茂名急忙道。 ☆、第346章 休了秦氏? 不能再縱容秦氏這么下去了,她能作出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若是這次放過了她,會讓她當成變本加厲的資本的,府里的子嗣本來就少,如果是再慘死她手,百年之后,她還有何顏面去見寧家的列祖列宗?更何況現如今二姨娘還懷有身孕,庶女她都不肯放過,若二姨娘生下男嬰,后果她不敢想。 當一個人覺得另一個人不好的時候,那么那一個人渾身上下就哪哪都是缺點,而且這些缺點還會被無限的放大,寧老夫人亦是如此,現在想來大夫人根本沒有可取之處,除了心思歹毒,囂張跋扈,嫉妒心強,喜歡爭風吃醋,她真的想不出來一丁點優點。 思及此,不由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寧老太爺,當年婚事是他定下的,如今要拿秦氏問罪,自然也得問一問他的意見,主要是寧老夫人怕發難了秦氏,寧老太爺在秦老太爺那里不好交代,畢竟兩人同樣在朝為官,整日里打交道。 寧老太爺一直把心思放在朝堂之上,對府里的事情基本上不會過問,自然不太清楚秦氏真正的脾性。主要也是秦氏會做人,每次在寧老太爺面前都會極力的表現出一副好兒媳的模樣,誰成想背著他居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媳婦是他挑的,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寧老太爺也是臉上無光,當初就不應該因為面子下不來點頭應允了這門親事,不僅毀了兒子的一輩子,到頭來還讓那歹毒的婦人害了他的孫女兒,讓寧國侯府丟盡了顏面,淪為了整個京城茶余飯了后的笑談。 只是再怎么氣惱,也不能直接休了秦氏,想到這里,寧老太爺低垂著眼簾,略微分析了輕重利弊,最后對上寧老夫人的目光,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都生出了要殘害寧家子孫的心思了,確實不能再姑息養jian,至于秦家那里,只要這件事情屬實,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見寧老太爺點頭應允,寧老夫人拍著桌子,呵斥道:“去把梅苑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叫過來。” 寧老夫人一發話,那邊就有人去梅苑將人喊了來,四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再加上打掃院子的婆子小丫頭們,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竟有二三十人,齊齊的跪在大廳中央。 看著跪了一屋子的人,顧清宛不由得咋了咋舌,平時倒也沒感覺梅苑有那么多人,今兒全聚在了一起,方才發現在梅苑伺候的人居然有那么多,不禁感嘆了下大夫人的待遇,果然跟她天差地別,想她薔薇苑,加主子一起也才五個人,說出去都覺得寒酸。 怪不得別人都說庶出的就是庶出的,身份上比不過,待遇上就更比不過了。當然,顧清宛也只是稍稍感嘆了一下,并沒有想取而代之的意思,若是有這么多人伺候,說不定她還不習慣呢,比起熱鬧,她還是喜歡清靜多一些。 回歸正傳,寧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雙渾濁的目光凌厲的在她們身上掃了一遍,寧老太爺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里,隱有凌厲之色,寧侯爺坐在寧老太爺的下首,神色冷肅,整個大廳里顯得氣壓沉重起來。 顧清宛手里拿著一個繡如意樣的荷包,在那群人跟前來來回回的走著,她們突然被喊來,原本就一頭的霧水,老夫人將她們喊了來,半天了,卻一句話都不說,三姑娘就更奇怪了,手里拿著個荷包在她們跟前來回的晃著。 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眸子,顧清宛注視著那些人的表情,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好似叫紅雀的跪在一個身材稍胖的婆子身后,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當看見顧清宛手里的荷包后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忙低下了頭,一副很不安的樣子,白皙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顧清宛心中一凜,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她都還沒讓何茂名來認人呢,這么快就招了。 尼瑪,這也太沒用挑戰性了!顧清宛暗自吐糟道。 容嬤嬤是大夫人的頭等心腹之人,如今容嬤嬤被趕出了府,大夫人自然會重新提拔心腹,不用想她也能猜得出來,必定是從四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中挑選,所以目標她早就有了,只不過具體是哪一個她還不敢斷定,現在嘛,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的目光,顧清宛勾著嘴唇,拿著荷包走過去,那婆子忙讓了讓肥嘟嘟的身子,紅雀見狀眼神越發的慌忙,忙垂下了頭,不讓別人發現她的異樣,身體卻下意識的跟著那肥胖的婆子身邊往旁邊移。 見狀,顧清宛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蹲下身,拿起帕子輕輕的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笑道:“雖然現在已是暖春,但天氣也沒有那么熱吧,看你出了滿頭的大汗,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我記得我們倆之間好像沒有深仇大恨吧,你應該不會無冤無仇的找人毀我清白,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下的手,你實話實說,我或許還可以留你一命。” 顧清宛說話時的語氣就好似‘你把秘密告訴我,我請你吃飯哦’一般隨意,可那是在老老實實交代的前提下,她們莫名的就聽出‘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感覺來。 想到這些,跪在地上的一片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屋里一時間靜靜的,寧老夫人寧老太爺等人就在那兒看著,臉色就沒緩過來,看向紅雀的目光就跟冰刀似的,她害的是她們寧府的子孫啊,如果不是三丫頭僥幸,逃過一劫,如今還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樣子呢?可憐了二丫頭遭了那么大的罪,思及此,不由得對寧雪蓮升起了憐惜之情。 此時紅雀正緊張的要死,她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容嬤嬤被趕出府的慘狀,再加之顧清宛蹲下來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聽顧清宛云淡風輕的詐嚇,她渾身一激靈,差點沒把心里的實話說出來,那些話都到嘴邊了,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又被她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三姑娘固然可怕,但大夫人亦是恐怖啊,她能感覺到,如果她真的出賣了大夫人,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權衡利弊之后,紅雀最終決定咬緊牙關,死活不承認。想通了之后,紅雀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臉上牽強的扯出一抹笑,眨巴著眼睛,頗為無辜的道:“奴婢不知道三姑娘說的什么意思。” “哦?是當真不知道?還是礙于什么原因不敢說?”像是早就知道紅雀會這般回答似的,顧清宛毫無驚訝之色,只挑高了眉頭,興趣盎然的看著紅雀,將荷包放在紅雀的眼前,來回搖晃著,“友情提醒一下,你大概可能也許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如果我們手里連點證據都沒有的話,怎么可能會把你們都叫過來。” 說著,將荷包舉到了紅雀的跟前,意味深長的道:“想必這個荷包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顧清宛說的云淡風輕,聽到紅雀耳中卻是驚天駭浪,三姑娘手里有證據?一想到這個,一顆心便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瞪著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清宛,怎么可能?不可能有證據的?一定是三姑娘在詐她?紅雀自我安慰著。 可這荷包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將荷包藏起來了呀。當初大夫人怕何茂名辦事不利,或者中途出現什么變動,便讓她找三姑娘繡了一個荷包,便是這個,那日去見何茂名,他分明說三姑娘送他荷包了,回來后她便把這個荷包藏了起來,可是為什么這個荷包會在三姑娘手里? 紅雀左思右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顧清宛手中的荷包看著。 不怪乎紅雀不知道,花園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廚房給大夫人熬藥,剛端著藥回到梅苑,便被寧老夫人的人喊了來。由于她是大夫人身邊得力的人,平時張揚跋扈慣了,一見到婆子們嘴碎,便要上前耍一耍威風,訓斥一頓,久而久之,那些個婆子們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三道四的,以至于讓她漏聽了那么重要的信息。 她不知道寧雪蓮與何茂名偷情的事情,也不知道何茂名是怎么進來的?更不知道寧老夫人她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買通的那個人已經承認了,你還否認?莫不是想當面對質才肯把實話說出來?”看著紅雀神色莫變的臉,顧清宛又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你說什么?不可能的!”聽到這話,紅雀的第一反應便是搖著頭,不敢相信的否定。 “不可能?”聞言,顧清宛勾著嘴角,邪肆的笑了笑,隨后扭頭吩咐道:“來人,將何茂名帶出來。” 顧清宛一發話,那邊便有婆子將何茂名從暗間里拉了出來,紅雀聽了,抬頭望去,剛好與出來的何茂名對上了目光,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著,哆嗦著嘴,想說什么,可半晌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此時的紅雀已經完全傻了眼,他怎么會在這里?不應該的,不可能的,也沒理由啊?紅雀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何茂名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明明跟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日子?還有,他是怎么進來的? 見紅雀一臉的錯愕,顧清宛傾身湊過去,伏在她的耳邊悄聲道:“莫非你還沒聽說,二jiejie和男人在花園里偷情的事情?” “什么?”紅雀聽了,突的瞪大了眼睛,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兩眼無神的瞅著顧清宛,喃喃自語了一句。 隨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整個像是要突出來了似的,驚恐的看向顧清宛,三姑娘太可怕了!她肯定早就知道了夫人要害她,所以何茂名玷污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二姑娘? 想通了這些之后,臉色愈發的慘白,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正在搖搖欲墜,在這個寧國侯府里,她原先只認為夫人才是心思最精細,縝密的,害人于無形,沒成想最厲害的卻是平日里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三姑娘,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似的。 如果三姑娘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一切也都可以解釋的清了,為什么何茂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里,為什么對象換成了二姑娘,為什么會選在老夫人的壽辰這日公布出來,她是想一箭雙雕啊,既能除去三姨娘和二姑娘,又能除了夫人,心思縝密,讓人聞之驚恐。 再者事情發生在寧老夫人的壽辰上,依著寧老夫人的性子,大夫人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更甚者拿整個寧國侯府開玩笑,寧老夫人和寧老太爺豈會容她?可是不管怎么說,大夫人總是侯爺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當今一品大員的嫡女,即便大夫人做錯了事情,寧老夫人也不會真的讓侯爺休了她,畢竟寧國侯府丟不起這么大的臉。 可她就不一樣了,她只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誰會在乎她的死活?再者,不管她說不說實話,依著三姑娘的手段,都會查到大夫人身上去,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能留條命,若不然……回想起剛才顧清宛說的話,紅雀忍不住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也不等何茂名開口,便納頭拜道:“老太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不是存心想害三姑娘的。” 原以為紅雀還能堅持久一些,沒想到這么不經嚇,人家何茂名還沒開口呢,她就自己全招了出來,麻蛋的,太沒挑戰性了! 寧老夫人也聽得一怔,臉卻沉了下來,抿著嘴,一雙渾濁的目光泛著寒光射向紅雀,低喝了一句,“混賬東西,快說,是誰讓你害的三丫頭!” 紅雀此時早已嚇得三魂丟了兩魄了,這時候哪里還顧得上別的,當即對著青石地板就猛磕起來,淚水流了滿臉,“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饒命啊……” 見紅雀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顧清宛隨即站了起來,冷眼瞧著她,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你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我想你也不愿意連累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受罪吧。” 紅雀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絕望的哭訴道:“求老夫人饒命,奴婢老實交代,是大夫人讓奴婢這么做的,奴婢也不想的,但大夫人派人看管起了奴婢的家人,奴婢要是不照著做,大夫人就會把奴婢的家人交給人牙子發賣出去,奴婢也是沒法子,奴婢不能看著他們出事,大夫人的話,奴婢不敢不從啊!” 紅雀想一步登天享受榮華富貴,大夫人豈是軟柿子,沒有一點把柄攥在手里,大夫人又豈會放心讓紅雀替她辦事?打從紅雀為大夫人辦事開始,大夫人便把紅雀的家人送到了京郊偏遠的莊子上看管起來,若是紅雀做的好,那她一家人自然不愁吃穿,可若是敢有背叛之心,呵呵,那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果然是她,就是再早有預料,眼下聽了,寧老夫人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抽痛,媳婦是老太爺挑的,這么多年也都容忍下來了,如今竟然為了爭風吃醋,做下這等罪孽,謀害她的孫女兒啊,雖然三丫頭僥幸逃脫了,可二丫頭卻是被她毀了一輩子啊。 坐在下首位的寧侯爺也是睜大了一雙眼睛,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能狠得下心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心如蛇蝎,寧侯爺越想心里的怒氣越盛,一時怒從中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大聲喝道:“來人,去把大夫人找來,我要當面問她!” 就在這時,顧清宛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的,跪在寧老夫人的腳步,將腦袋擱在寧老夫人的腿上,紅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一臉茫然的問道:“祖母,母親為何要這么做?是不是孫女兒做錯了什么事情惹她生氣了?孫女兒可以改的,只要母親說出來,孫女兒都可以改的,不會再惹她生氣了,可是二jiejie……嗚嗚……祖母……”說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見此,寧老夫人也不禁紅了眼眶,憐惜的摸著顧清宛的頭發,安慰道:“莫要自責,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做錯什么,是你母親做錯了,不關你的事,至于二丫頭,一切都是命,躲也躲不過的。”說到最后,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那邊,寧老太爺看了,也不禁有些感觸,半晌,看著寧侯爺說了一句,“去將你岳丈請來。” 聞言,寧侯爺一臉愕然,寧老夫人也看向寧老太爺,老太爺這是何意,難不成想要休了秦氏? ☆、第347章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在一屋子人的迷茫中,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大夫人領著秦大人進了屋,屋子里的人不免又是一陣見禮。 那秦大人須發發白,體格偏瘦,顧清宛一見他就不喜歡,總覺得他身上的官氣太重了些,就連臉上的笑都帶著敷衍,你要是不想笑就別笑了唄,笑的那么勉強,又沒人逼你,特么的,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那秦大人一進門便拱手道賀,“恭賀老夫人壽辰,本來今日該親自登門拜訪的,奈何公務纏身,又聽聞貴府閉門謝客,這才沒來,還請老夫人莫要怪罪。” “秦大人客氣了,我老婆子可擔當不起。”寧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秦大人臉色不由得僵了僵,不愧是在官場中叱咤的老手,不過眨眼功夫,臉色便恢復了正常,隨后看向寧老太爺,皮笑rou不笑的道:“不知寧老太爺這會兒找我來,所為何事?” 寧老太爺聽了,端起茶幾上的茶盞,掀開蓋子,悠悠的喝了一口,方才說道:“是這樣的,府里有人想謀害我寧府的子嗣,你為官多年,請你來是想做個見證,看可有什么冤枉偏頗的地方。” 一聽這話,秦大人便怔了怔,寧國侯府的老太爺可是一只老狐貍,他這么說,難不成謀害寧國侯府子嗣的事情跟丹兒有關系?思及此,不由打眼去看一旁的秦氏。 聽了寧老太爺的話,秦氏心里亦是一突,抬眸掃了眼屋子里的眾人,方才發現跪在屋子里的都是她梅苑的人,攥著帕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好不容易從一群人里面找到紅雀,卻被她的神情驚了一下。 顧清宛一聽,便大概猜出了寧老太爺請秦大人來的原因,大夫人謀害寧國侯府子嗣的事還是當她父親的面審個明白的好,免得秦府說寧國侯府不公允,冤枉大夫人之類的,顧清宛自然樂見其成,只要認定大夫人有錯,將來二姨娘生下孩子,或者將來等二姨娘升位份,大夫人娘家也無話可說。 顧清宛這么想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二姨娘生下男孩的話,那可是寧國侯府唯一的孫兒,身份上自然不能低了,平白讓外人笑話。而大夫人心胸狹窄,眼皮子又淺,且不說會不會好好對待寧國侯府唯一的少爺,就是一根好苗子也得給她糟蹋了,寧雪玉就是例子,親女兒都養成了那個樣子,就更別說庶子了。 寧老太爺和寧老夫人是決計不會將孩子養在大夫人名下的,再者二姨娘將顧清宛教養的這么好,孩子留在親娘身邊,他們也放心。 因著大夫人和秦大人在場,顧清宛說不上話,只得垂眸站在寧老夫人旁邊,充裝木頭樁子。不過寧老太爺既然請了秦大人來,定不會讓大夫人討到便宜去,她只管看著就是。 接下來寧老太爺便當著秦大人的面審理起了案子,有紅雀和何茂名作證,大夫人哪里有辯駁的機會,最后,秦大人慚愧的向寧老太爺賠了罪,說是教女無方,寧老夫人當即提出來罰大夫人面壁思過一年,秦大人也無話可說,最后命人將何茂名和李狗子二人送進了順天府尹的大牢,將紅雀以及她的家人一起發賣了。 二姨娘現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寧老夫人之所以禁足大夫人一年,怕的就是她賊心不死,害顧清宛不成,再轉眼去害二姨娘,一年的時間,二姨娘也能平安產下孩子了。 比起寧雪蓮遭受的一切,以及寧國侯府丟盡了顏面相比較,大夫人的懲罰卻是輕了不少,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出幕后黑手是大夫人的話,寧國侯府會徹底淪為京城的笑柄的。 為了不將事情擴大,再加上秦大人在場,寧老夫人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他三分薄面的,如此給面子,秦大人也無話可說,大夫人可是害了寧雪蓮的一輩子,不僅如此,還是在老夫人壽辰上鬧出來的,就是休了她都不過份的。 秦大人對這個女兒是失望之極,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這么丟臉過,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竟然下手去害庶女,你說害就害吧,屁股也不擦干凈,被人抓住了把柄,讓他面臨如此難堪的境地。 今兒早上寧國侯府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來的時候他還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誰料到最后還得舔著臉給人家賠不是,寧侯爺請他留下來吃飯的時候,秦大人就以身體不適提前回府了,大夫人提出來送他的時候,他沒拒絕,不過路上卻將大夫人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顧清宛不僅毫發未損,還狠狠的反將了她一局,掌家之權要不回來是小,可是要被禁足一年,大夫人越想心里的怒氣越旺。挨了一路批的大夫人回去就發了好一通的脾氣,更是習慣性的摔東西泄憤,紅雀出賣了大夫人,挨了板子以后沒敢回梅苑,躲到了別的院子,誰知卻還是躲不過去,最終被人押回到了梅苑。 大夫人氣紅了一雙眼睛,摔了東西后還不解氣,剛巧見兩個粗使婆子押著紅雀走了來,二話不說,立即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繡花針往紅雀身上便扎了上去,疼得紅雀忍不住尖叫一聲,聲音都穿透了屋脊。 紅雀當即紅了眼睛,眼淚控制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她雖然出賣了大夫人,可她平時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啊,到頭來竟然這么對她,紅雀咬著牙齒,低垂了腦袋,不敢讓大夫人瞧見她眼底的恨意,不然她相信,還沒等她來得及出寧國侯府的大門,小命就會交代到這里。 從芳暉苑出來時,寧侯爺難得的伸手摸了摸顧清宛的頭,“委屈你了。” 顯然沒料到寧侯爺會做出這一舉動,顧清宛一時間不由得怔了怔,待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搖搖頭,“女兒不委屈,只是覺得對不起二jiejie,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被人……二jiejie的命太苦了。”說著,眼淚便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至于蓮兒,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后,父親為給她安排一門親事,不會委屈了她。”寧侯爺輕嘆著氣說道。 “嗯,謝謝父親。”聽到這話,顧清宛重重的舒了口氣,點點頭。 面上雖如此,心里卻暗道,寧雪蓮失了清白已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即使過個幾年,也不會有好人家愿意娶她,最多給她尋一門平民百姓亦或者富一些的商家,他們看在寧國侯府的面上,不會太過為難寧雪蓮,至于過的好不好,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三姨娘雖然沒有偷人,但她買通人陷害顧清宛是事實,想來在寧老夫人等人心里已經留了不好的印象,而大夫人被收了掌家之權,又被禁足一年,最近也蹦跶不起來,二姨娘的身體狀況良好,孩子也很健康,平安生產不是難事。 她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就恕她無能無力了,一切還要靠二姨娘自己。 解決了兩個心頭大患,顧清宛頭一件事情就是睡覺,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睡安穩過,今兒一整天神經又蹦的緊緊的,這會子一松弛,困意立即就上來了,倒床就睡,一旁的綠蘿綠綺兩人看著就笑了,打敗了大夫人和三姨娘,她們也很開心,以后在府里便沒有人可以任意欺辱姑娘了,越想,嘴角的笑意越遮不住。 還是綠綺先反應過來,上去幫顧清宛蓋好了被子,隨后兩人拿著繡簍子出去了,一邊走一邊調笑著,精神雖然好,但是也難掩眉間疲憊之色,綠舒綠意瞧見了,便笑道:“兩位jiejie昨兒也沒休息好呢,都快些回去歇著吧,姑娘這里有我們倆守著,不會出事的,等姑娘醒了,就去喊你們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這困意就上來了,兩個人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最后相視大笑了起來,樂了一陣子,方才吩咐綠舒綠意,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姑娘的房門,二姑娘才出了事情,不能讓姑娘也出事,綠舒綠意聽了,自然不敢馬虎,連連點頭保證。 見此,兩人不再推脫,又交待了兩句,就回屋睡下了,閉眼前還不禁感嘆了一句:今兒真是刺激啊,一顆心忽上忽下的,跟在天上飛似的,大起大落的。 晚飯顧清宛也沒吃,一口氣睡到了夜里十點多,等她醒來時,屋里已經點了燈,綠綺端了水進來,見了就笑道,“姑娘醒了?可是餓了?奴婢這就去端膳食來,晚飯被綠蘿溫在了爐子上,還熱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