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書迷正在閱讀:全天堂都以為上司失寵了、斯文敗類(作者:搖擺的魚)、我的老公是jian佞、直播地球生活、嗨,親愛的9點不見不散、一城風月、爸爸mama我愛你[快穿]、為了和諧而奮斗、我的殯葬靈異生涯、帶著縫紉機回古代
茶盞落地濺起guntang的茶水合著灰塵就這樣濺到了離的最近的容嬤嬤的裙邊,暫新的裙角烏黑一片,容嬤嬤垂眸看了一眼,在心里嘆了口氣,可惜了,這身衣裳是夫人新給她做的,一直舍不得穿,擱了好些日子,今兒好不容易穿了,卻又…… 嘆息了一會兒,轉眸看向氣急敗壞的大夫人,略微沉吟了下,輕聲勸道:“夫人消消氣,何必與她置氣,憑白氣壞了身子。”說完,吩咐了丫鬟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 “嬤嬤,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是美貌不如那個賤人,還是家世不如那個賤人,為什么侯爺只看到她的好,卻從來看不到我對他的關心?”想到往事,大夫人頹廢的靠在椅背上,微瞇了眼,一臉的憔悴。 “夫人,別忘了,你才是侯爺的正妻,那二姨娘,即使再得寵也不過是一個姨娘而已,怎么樣也越不過你去,你大可不必再為此事傷心,只要你還是當家夫人,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姨娘?夫人別忘了,她蹦跶不了多久,待她生下孩子,大難也要臨頭了,到那時,不用咱們動手,自然有人趕她出府。” 說起這個,大夫人的臉色稍稍好了些,嘴角劃過一絲陰狠,“我沒有的東西,她也休想有。” 容嬤嬤笑的陰暗,“夫人放心,這事絕對不會出意外,你等著瞧好吧。” 說到這里,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縷惡毒的笑意,“侯爺喜歡她又怎么樣,終歸是一個任人搓圓捏扁的妾,無論如何也撼動不了你的地位。倒是……夫人,你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趕緊給侯爺生個兒子,有了嫡子,還怕老太爺老夫人不向著你?” “這事說的倒是輕巧,嬤嬤又不是不知道,這么多年了,我也沒能懷上,哎……”這事兒一直是她的心病,她知道,老夫人這些年來一直往侯爺那塞人,便是因為她沒能給寧國侯府生個嫡子,老太爺顧忌她娘家,沒有多說什么,但卻對老夫人塞人一事默默贊同。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侯爺一個月歇在她房里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有時連碰都不碰她,每次來不是倒頭就睡,便是草草了事。 她心里恨,也想去老夫人那鬧?可鬧有用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強,這事兒一旦傳出去,丟臉的不止寧國侯爺,連帶著她娘家也會被人說三道四,她爹最是要面子,她敢斷定,如果自己真這樣做了,定然會失去娘家這個靠山。她不敢冒險,更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了娘家這座靠山,她會怎么樣? “夫人,二姨娘未懷孕之前,侯爺有理由歇在那里,可如今不一樣了,按規矩,姨娘懷孕是不能侍寢的,夫人何不借此機會抓住侯爺的心,給侯爺生個兒子。”容嬤嬤那雙渾濁的眼中閃著精光。 “這……能行嗎?” 大夫人聽了,心里猶豫不定,她自然是想抓住侯爺的心,這么些年,她對侯爺的愛慕之心從未減過,如果不是張蕙蘭那個小賤人從中插一腳,她相信侯爺定會愛上她的。身為大家千金,她亦是有驕傲的,縱使心里愛慕著侯爺,可自打張蕙蘭進門后,她的驕傲便不容她退縮半步,即使與侯爺鬧僵,這也是侯爺不喜她的原因。 “男人嘛,都是靠哄的,只要夫人放下身段,說些軟話,侯爺不會瞧不到你的好,只要夫人能攏住侯爺的心,這整個侯府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說及此,怕大夫人下不定決心,轉了轉眼珠子,又添了一把火,“夫人,你就算不替自己著想,也得為大姑娘和四姑娘想想,雖說大姑娘嫁了戶好人家,可誰又能預料到以后會怎么樣?若是大姑娘背后有靠山可就不一樣了,威遠侯府想欺負姑娘也得掂量掂量。再者言,四姑娘還小,若是有個繼承侯府的弟弟,將來四姑娘也能找戶好人家不是。” “老奴知道夫人心里苦,侯爺是怎么對夫人的,老奴也看得清楚,老奴也知道你一直未曾忘記過侯爺,既然如此,夫人為何要輕言放棄,屬于你的東西就應該要回來,那個下賤坯子算什么東西?夫人你就甘心侯爺的心一直在她那里?”說到最后,一副陰毒邪惡的嘴臉。 ☆、第十六章:算計費mama 回到薔薇苑的顧清宛,喝了杯茶,便讓人去找了費mama來,一臉后悔懊悔的神色看著她道:“費mama別生氣,昨兒晚上是沫兒不對,沫兒給費mama道歉,希望費mama不要跟沫兒一般見識,費mama昨兒也瞧見了,二jiejie來找沫兒,所以沫兒才……才……” 說到這里,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耷拉著腦袋,不讓費mama看見她眼底的笑意,“費mama能原諒沫兒嗎?” 起初被丫鬟喊來時,費mama臉色很不好看,眼下聽到這番話,臉色果然好了很多,她以為顧清宛的突然轉變是四姑娘的功勞,心下得意,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回看著顧清宛,絲毫沒有把顧清宛放在眼里,“三姑娘嚴重了,說起來老奴也只是個奴婢,怎能擔的起三姑娘的道歉,這事要是傳到夫人耳朵里,老奴怕是要挨上一頓鞭子嘍。”雖是說著擔驚受怕的話,但面上卻是有恃無恐。 瞅她臉色好多了,顧清宛便知道費mama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也不介意她說的話,翹著嘴角,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盞遞到費mama手上,“費mama請喝茶,喝了這杯茶可就要原諒沫兒喔。” 見顧清宛姿態放的低,費mama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樂開了花,她就說么,一個傻子怎會憑白變了樣?原來是自個兒多想了。尋思著以后想多賺點兒錢還得靠三姑娘,既然她先低了頭,自個兒也不好再拿喬,這般想著,面上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接過了茶盞,“也就是老奴心善,這若是碰到旁人,指不定怎么樣呢?” “呵呵,沫兒就知道費mama最是心慈人善。”顧清宛毫不吝嗇的夸贊了一句,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看著費mama,“沫兒聽說費mama好事將近,你這一年來照顧沫兒是盡心盡力,沫兒也沒有什么好送的,不若送副繡屏給費mama做賀禮好了,剛巧今兒母親賞了沫兒一些云鍛,用來繡屏風再好不過。” 顧清宛口中的好事將近,是費mama的小兒子要娶親,自從知道高攀不上大夫人身邊的紅翹,便退而求其次向大夫人求娶了梅苑的二等丫鬟,這不,連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今年三月份。 費mama聽的是眉開眼笑,沒想到三姑娘還挺上道,知道用繡活來討好她,當即直夸顧清宛的手藝好。這云鍛珍貴異常,就是寧國侯府也沒幾位主子穿在身上,昨天還在回門探親的大姑娘身上瞧見了,那布料那花紋那圖案,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人都要年輕個好幾歲,再說了,三姑娘的繡藝在寧國侯府可是數的上的,連那些個繡娘都比下去了呢。 大夫人不喜二姨娘,連帶著厭惡三姑娘,可偏偏瞧上了三姑娘的繡活,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大姑娘出嫁前的荷包和帕子幾乎全部出自三姑娘之手,大姑娘嫁到威遠侯府后,侯府里的太太小姐們瞧見那些荷包和帕子,無不贊嘆一兩句。若能得她一副繡屏,擺在家里迎來客往的也有面子,就是賣了也能值個幾十兩銀子。 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笑成了菊花樣,忙不迭的謝過,放下手中的茶盞,退了下去。見她走遠了,綠蘿鼓著腮幫子,嘟了嘴,“費mama簡直太囂張跋扈了,一點都沒把姑娘放在眼里,姑娘,您怎么能給她兒子繡東西,她也配!” 不同于綠蘿的氣憤,綠綺倒有別的擔憂,“姑娘,夫人賞的云鍛,是讓您給大姑娘繡賀禮的,您這樣許給了費mama,大夫人那……”后面的話雖未說完,但擔憂之色溢于言表。 聽了兩人的話,顧清宛微瞇著眼睛,笑了笑,用秦氏給的云鍛,后面的事情才好進行,只有大夫人動怒了,費mama的下場才能凄慘不比,不然也沒什么好戲可看了,沉吟了片刻,湊到綠綺耳邊嘀咕了幾句,綠綺笑著點了點頭,眼底一片欽佩之色,“奴婢知道了,一定會說清楚的。” 當天晚上,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來送云鍛,順帶著告訴顧清宛,為了能讓她盡快調養好身子,自明日起就不用去梅苑請安了,顧清宛聽了戳之以鼻,哪里是讓她調養身子?分明是想讓她盡快繡好屏風。 在薔薇苑悶了幾天,這天,顧清宛用了午飯,便帶著綠綺出了院子去散步,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著滿園子含苞待放的花,顧清宛的心思就活動開了,上次在二姨娘的安胎藥里聞到的花粉她還沒弄清楚是什么花呢?左右瞧著沒人,顧清宛便領著綠綺進了花園,在一大片花叢流連忘返。 “姑……姑娘,咱們還是快些走吧,這花園的花可是大夫人最喜歡的,若是讓她知道您……您……”綠綺張目結舌的看著散了一地的花瓣和被踩的東倒西歪的花草,嘴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跟了姑娘這么多年,她怎么不知道姑娘還有這特殊愛好,好好的花骨朵全被一個個的拆開來,不僅如此,連帶著長在花根下面的小草都不放過,時不時的拔掉一些放在鼻翼間嗅嗅,隨后再扔掉。難不成性子變了,連喜好都變了? 沒理會目瞪口呆的綠綺,顧清宛專心于眼前的枝梗花上,只見那朵耿桔花的花瓣全部被掰掉,只剩下里面的花蕊,顧清宛傾身湊到跟前,微瞇著眼睛輕輕的嗅了嗅,這味道與安胎藥里面的花粉味一模一樣。 前世她自幼在藥材堆里長大,對各種味道了如指掌,絕對不會弄錯的,枝梗花雖是不常見的花,但并沒有毒性,為何會被摻雜在安胎藥里,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 伸手將那朵枝梗花拔掉在手里把玩著,嘴里默念著枝梗花三字,半晌,突地靈光一閃,顧清宛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聽祖父提過,枝梗花的花粉混合安胎藥會使胎兒停滯不漲,若是每日混合少量花粉,胎兒會生長的很緩慢,但不會使胎兒死亡,但如若長期服用直至生產,到那時胎兒不是畸形便是死嬰。 好毒的心計,古代人最是迷信,倘若二姨娘生出來的是一個怪胎或者死嬰,無論哪一個都難逃死罪,即使有侯爺的寵愛。 只是祖父說過,因著這種法子太過陰毒,所以很少人會用,漸漸的也就沒多少人知道,沒成想居然在這個地方遇到了。顧清宛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看來在哪都一樣。 一旁的綠綺對顧清宛的突然變色不明所以,只當是自己說錯了話惹惱了她,故而忙不迭的認錯,“姑娘別惱,是奴婢說錯了話,姑娘有氣就撒在奴婢身上,千萬不要憋在心里……” 看著一臉懊惱的綠綺,顧清宛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不關你的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而已,對了,把你身上的帕子拿來,你家姑娘我要采些花草回去。” 見顧清宛不似作假,綠綺放下心來,嘴里應著,手中不停的從懷里掏出一方繡的精致的帕子遞過去,“奴婢只隨身攜帶了一方,姑娘要是不夠用,奴婢再回去拿。” “不用了,兩方帕子足夠了。”說著,掏出她自己的帕子蹲下身,撿了些掉落在地的花瓣以及挨著枝梗花根生長的不知名的小草。 回到薔薇苑,顧清宛便打發綠綺去廚房找一個石藥碾和石臼,綠綺雖然心下疑惑拿那作甚,不過卻聽從的去了,綠蘿也被打發去了竹苑。顧清宛見天色尚早,便拿著繡簍子做到窗戶前的繡榻上繡了會兒針線,那樣晚上空出來的時間就多了,顧清宛算了算,依著她刺繡的速度,只要每天繡上四個時辰,就能趕在寧雪蘭要之前把屏風繡好。 繡屏風需要些金絲銀線,薔薇苑沒有,顧清宛便讓費mama去尋,費mama倒還真是不負所望,不知從哪拿來了一些,只是臉色有些難看,為了這些金絲銀線,她可是舍了老臉去要秀齋要的,不僅被四姑娘撞見了冷嘲熱諷一頓,出來時還被府里的其余老人笑話,這幾日她是沒臉再出門了。 費mama因著在外面受了氣,回來自然沒有好臉色,手里拿著金絲銀線進了薔薇苑剛巧看見綠綺在院子里一片一片的清洗花瓣,以為顧清宛學著大姑娘未出嫁前一般采花瓣洗澡,便從鼻子里哼唧兩聲,“窮講究,山雀就是山雀,再怎么折騰也變不了鳳凰!” 等到了晚飯時,打發去看二姨娘的綠蘿還未回來,綠綺站在院門口張望了兩回,沒見到人影便又折回屋里,將從廚房端來的糕點拿出來擺在桌上,添了一杯熱茶,此時顧清宛正看著清洗好正在控水的花瓣和草根,便道:“姑娘先用些點心吧,綠蘿八成在二姨娘那耽擱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夜里天涼,可不能餓了肚子。” 擺弄草根的顧清宛聽了,掏出帕子擦擦手,走過去拿起一塊豆沙水晶糕吃了起來,順便示意綠綺也吃,一塊糕點吃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剛想喝口茶送送的時候,綠蘿就回來了,臉色刷白的樣子看的顧清宛的心咯噔一下跳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忙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綠蘿被問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怔了怔,緩過神來想開口回答,又回想起二姨娘先前的囑咐,便紅了眼睛搖搖頭,“姑娘,沒事兒。” 綠綺看著她臉色刷白,眼眶微紅,聲音里還透著絲絲顫抖,尤其是她那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卻知道綠蘿有一個毛病,只要她一說謊,兩只手便會緊緊我在一起,故而未等顧清宛開口,便指了她,毫不猶豫的戳破她的謊言,“沒事你能嚇成這樣?” 見綠蘿對于綠綺的質問,只是閉口不言,完全不似平時跳脫的性子,顧清宛心下更能確定竹苑出了事情,隨即冷了眸,“快說,二姨娘是不是出事了?” “姑娘,不是奴婢有意隱瞞,實在是來之前二姨娘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奴婢告訴您,”眼瞅著顧清宛變了臉色,綠蘿咬著下嘴唇,急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垂眸無意間瞥到桌子上的點心,忽然想起她還未去廚房領晚飯,突的靈光一閃,不等顧清宛再次開口,忙道:“奴婢去廚房領飯。” “站住!”顧清宛冷喝一聲,成功制止住了綠蘿往外走的腳步,“你不說,那我親自去看。” 說完,抬腳越過門口的綠蘿就往外走,不過卻被綠蘿攔住了去路,只聽她帶著哭音道:“姑娘,別,您別去,姨娘不讓奴婢告訴您就是不想讓您現在去竹苑。” 聽了這話,顧清宛頓住腳步,面色冷然的抬眸看著對面的綠蘿,抿了嘴唇,不說話,就那么直直的看著,看的綠蘿心里一陣發毛,她懂她家姑娘的意思,若是不想讓她去,那就乖乖的說。 除了上次她家姑娘說渾話嚇走了二姑娘,這些天里,她還是頭一次面對渾身散發著冷氣的自家姑娘,心里猶豫不定,躊躇著要不要跟姑娘說實話,這時,在一旁看著干著急的綠綺,忙扯著她的袖子直搖。 “哎呀,綠蘿,你倒是快說啊,別磨磨蹭蹭的了,看把姑娘給急的,你要是不說,我這就陪著姑娘去竹苑。” 其實綠蘿本身便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這次要不是二姨娘對著她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說,她也不會忍到現在,眼下見自家姑娘冷了臉,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姑娘別擔心,姨娘沒什么事兒,只是受了點驚嚇,就是姨娘屋子里養的那只貓發了瘋,抓傷了兩個小丫鬟,然后死了。” 回想起那只發了瘋,上躥下跳去撓人的貓,綠蘿到現在一顆心還不停噗通噗通亂跳,那兩個倒霉的丫鬟手背上被貓爪撓的血淋淋的一片,看著都讓人心底發麻,二姨娘說的對,自家姑娘膽子小,最好不讓她知道,可她沒辦法啊,實在架不住自家姑娘直往外冒的冷氣。 ☆、第十七章:人善被人欺 顧清宛聽了,臉色淡淡的,只是眸底的冷色更深了,抿著嘴不知在想些什么,沒有開口說話,倒是旁邊的綠綺聽過之后,心下一駭,臉色唰的一下蒼白了起來,磕磕巴巴的沖綠蘿道:“姨娘屋里的貓平日里最是聽話,怎會無緣無故的發起瘋來,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聞言,綠蘿輕嘆一口氣,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顧清宛和綠綺這才知曉原因。綠蘿奉命去竹苑探望二姨娘,恰巧碰到陳mama從府外買了東西回來,綠蘿見二姨娘神色懨懨的,擺好的晚飯也不想用,心道若是讓自家姑娘瞧見了,還不得多心疼呢,故而多留了一會兒與陳mama一起勸著二姨娘用了些從府外買回來的酸果和小點心,就在這空檔,下面的丫鬟分別盛了一些飯菜給貓兒吃,不料意外發生,那貓兒食用過飯菜后,便突然發了狂,上躥下跳的抓傷了兩個丫鬟,流了產,便死了,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二姨娘,不慎動了點兒胎氣。 自古福貴人家庵臟事多,秉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想法,在二姨娘剛得知自己懷孕時,身邊的陳mama便托人在外面買回了一只懷了小崽子的貓兒,每次用飯前必得先讓那只貓兒試吃,沒成想還真出了事。 下毒之人心計頗深且是觀察二姨娘已久,她知道二姨娘屋里有只試吃的貓兒,每次飯菜端進來,便讓貓兒先吃,等貓兒沒事,方才用飯,今兒本來已經過了兩刻鐘,二姨娘這才放心用飯,豈料……若是沒有陳mama出府買回來的點心和酸果,加之綠蘿在一旁勸著二姨娘食用,那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常見,偌大的京城聚集著名門望族,不知有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慘遭毒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已經見怪不怪,可這樣的事情顧清宛畢竟是第一次經歷,不由得有些心涼。 “也不知道誰那么狠心,竟會做出如此陰毒之事,說到底二姨娘肚子里可是一條小生命啊,她怎么忍心?也不怕遭報應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之后,綠蘿忿忿不平的怒罵了一句。 “就是,這樣的人活該天打雷劈。”素來溫賢文靜的綠綺,聽了事情的經過,也忍不住跟著詛咒了一句。 聽了兩人的話,顧清宛搖了搖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兩人是太單純還是太愚蠢,若是怕遭報應,那天底下也就沒壞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真的讓她不能容忍,她自問自己不是良善之人,但對未出世的孩子動手,卻是不恥的,每個孩子都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她們擁有活下去的權利,而那些自以為握有生殺大權的人,卻想硬生生的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顧清宛表示此事不可忍。 最終顧清宛也沒能去竹苑,一來有綠蘿攔著,天也黑了,不想惹人注意,二來也不想破壞自己的計劃,聽綠蘿的口氣,二姨娘只是稍稍受了點驚嚇,并無大礙,而且這事也不能急在一時。 主仆三人神色各異的沉默了一會兒,便各自忙了起來。一盞茶的功夫,綠蘿便把領回來的飯菜擺到了桌子上,這幾日的伙食都不錯,或許是大夫人看在她幫寧雪蘭繡屏風的份上,特意給她改善了伙食,綠綺擺好了碗筷,“姑娘,飯菜快冷了,您快些用吧。” 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顧清宛卻沒了胃口,想起自個兒身上中的莫名其妙的毒,二姨娘時不時的遭人暗算,心情莫名的煩躁,也不知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對于侯門世家的生活,她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田園生活,無拘無束,也沒那么多勾心斗角,陰謀詭計,不用每天過的那么累。 “我不想吃,你們倆吃吧。”懶懶的靠在椅背上,顧清宛神色懨懨的揮揮手。 “姑娘身子這兩日才漸漸恢復氣色,不吃飯怎么受的住,沒胃口也要吃幾口,二姨娘因為下毒的事已經受了驚嚇,若是再讓她知道姑娘跟著擔心,食不下飯,指不定會怎么樣呢,姑娘還是多少吃點兒吧。”說著,拿起桌上的碗筷,舀了一碗湯放到顧清宛身前,“奴婢瞧著今兒的蛋湯不錯,姑娘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顧清宛推托不吃,可架不住綠蘿死磨硬泡,沒法子就用了幾口,綠蘿想勸著再吃上幾口飯時,顧清宛伸手從一旁盤子里拿了塊豆沙水晶糕便轉身去了臥室。 顧清宛此時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妙,一個還未成型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就開始被人連續不斷的下毒迫害,需知真正的寧雪沫或許已經死了,而如今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依仗,若是連這個孩子都沒了,她不敢相信柔弱的二姨娘還能不能活的下去? 人善被人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二姨娘平素里低調做人,打從懷孕開始,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香不敢焚,就連胭脂水粉都不敢用,顧清宛只要一想到那個死去的寧雪沫或許也可能是在二姨娘的萬般小心下才得以生存,她就忍不住替二姨娘難受,或許是因為她前世沒有體會過母愛,所以面對母愛容易觸動埋在心底的那根弦。 手里觸摸著枝梗花的花瓣,顧清宛暗暗發誓,只要她還在寧國侯府一天,她就要盡自己最大的本事去保護那個善良的母親,讓她的日子盡可能的好過些。 心里憋悶,在屋子里呆了一會兒,便去了院子里散心,回來時綠綺綠蘿兩人已經把東西準備妥當,不過為了避免被費mama發現,顧清宛不得不拿著花棚子開始下針,果然,半個時辰內費mama來看過兩回,見屋子里多點了兩掌油燈,像是找到了什么發泄口似的,蹙著眉頭,訓斥丫鬟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外面天還沒黑透呢,燈油這么貴,哪能這么浪費,這燈油可都是有定數的,今兒用完了,明兒就沒有了,難道你還想拿自個兒月例墊付燈油錢不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蹄子。” 一邊訓斥著,一邊走過去,直接就把其中兩盞油燈給滅了,屋子里霎時間黯淡了不少,顧清宛舒了口氣,把繡屏往坐在她旁邊幫忙穿針引線的綠綺身上一放,伸著懶腰,笑瞇瞇的道:“多謝費mama疼惜,沫兒就說嘛,這偌大的薔薇苑,就屬費mama最是知冷知暖,知道沫兒繡了大半天繡屏,肯定累壞了。” 說到這里,稍稍頓了頓,沖著費mama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嬌憨道:“沫兒確實眼睛酸澀的很,那就麻煩費mama把另外兩盞燈也一并滅了吧,沫兒困了想睡覺,繡屏明天再繼續吧,光線暗了繡錯了針倒是小事,萬一被大夫人知道沫兒費著府里的燈油忙私活沒得連累費mama也跟著挨罵受罰,到那時,可就是沫兒的不對了。” 顧清宛說著,就示意一旁的綠綺綠蘿兩人將繡屏針線往繡簍子里放,那邊費mama聽了這番話,先是怔了怔,隨后反應過來,忙笑著改口,“姑娘誤會老奴的意思了,老奴是瞧著那兩盞燈的燈芯快燒完了,就想著給換新的,姑娘等著,老奴這就去拿新的重新換上,那樣光線能亮不少,姑娘為老奴繡繡屏,哪能讓姑娘再破費燈油錢,姑娘放心,這繡繡屏用的燈油錢老奴自個兒墊上。”說到繡屏時,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笑成了菊花樣。 說完,不等顧清宛有所反應,轉身就去拿了燈芯換上,還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嘴里念叨叨的夸了兩句,直說不用替她省燈油錢,雖然她家里不富裕,每個月的月例也就幾兩銀子,勉強活糊口,但用來買燈油還是綽綽有余的,讓顧清宛盡管放心的用等等之類的話就去睡下了。 待費mama走后,綠綺綠蘿兩個睜圓了眼睛瞅著顧清宛,時不時的還眼冒精光,一閃一閃的,像是有所感應,顧清宛回瞅著她們,“怎么了?” 綠蘿一臉的崇拜樣,“姑娘好厲害!” 要知道因為燈油每天用的多少,她和綠綺兩個沒少挨罵,以往姑娘怕費mama去大夫人那告狀不敢還嘴,如今……之前覺得姑娘變了,還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她是全信了,姑娘不僅變了,而且變得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難纏的費mama搞定了,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一旁的綠綺高興之余又不免有點兒擔憂,“姑娘,這費mama萬一把您給她繡繡屏之事傳了出去,被大夫人知曉了,怕是……”后面的話雖未完全說出口,但意思非常明顯,如果這事被大夫人知道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顧清宛一臉自信的擺擺手,“安啦,安啦,費mama不敢說出去的,依著那只老狐貍的性子,八成會把繡屏偷偷拿出去賣掉的,自然不敢說出繡屏出自何人之手,咱們怕被大夫人知道,那只老狐貍比咱們還要怕,所以你們倆盡管放心,她是絕對不敢說出去的。” 兩個丫鬟聽了嘴角直抽搐,老狐貍?姑娘您可是大家閨秀,怎么能這么直言呢?這樣真的好么?不在沉默中死忙,就在沉默中爆發,果然沒錯,只是這爆發的也太徹底了吧,她們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她們喜歡這樣的姑娘,希望不要再變回從前那般了。 費mama離開了,其余的丫鬟也被綠綺打發掉了,綠綺綠蘿兩個收起繡屏和金絲銀線,顧清宛就先去了偏房,等兩人收拾妥當進去的時候,顧清宛已經拿著小炭爐開始燒火了,綠蘿三步并兩步的趕緊走過去接過顧清宛手中的小蒲扇,“姑娘,這些個粗活奴婢來做就好,您坐在椅子上指點著奴婢就成。” 顧清宛也不客氣,這些活她們做慣的,她卻是沒做過幾回,早先剛穿越到顧家,即使家里貧窮李氏和顧清秀也沒讓她干過雜活,只是讓洗洗菜什么的,還是她想著做些好吃的,時不時的做頓飯,也是顧清秀跟著打下手,像燒火這種活計,她還真沒干過幾次。 果然,綠蘿比她熟練的多,將流程說了一遍,“奴婢記住了,”綠蘿點點頭,輕輕的將爐火燒的旺旺的,盡量避免讓屋里煙霧少些,綠綺站在一旁干瞪眼,看著顧清宛,見她半天沒吩咐,忍不住問道:“姑娘,那些綠蘿做了,那奴婢該做些什么?” 綠綺不知道顧清宛要做什么,看著綠蘿忙碌,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得干著急。 顧清宛聽了,抬眸看了看桌子上清洗干凈已經控干水的花瓣和草根,萬事俱備,剩下的工作她都交代清楚了,綠蘿一個人就足夠了,就連她都不用下手光在旁邊看著就成,顧清宛見綠綺站在一旁沒事干好像渾身很難受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真是個閑不住的乖丫頭,要知道,有些丫鬟恨不得主子一天都不讓她干活,想及此,心里不由感嘆了下,寧雪沫未必是一個好主子,但卻有兩個衷心的好丫頭。 略微沉思了一下,還真有事,便吩咐綠綺道:“等下藥丸制成還需要一個干凈的漆木盒子來裝,你去臥房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清洗干凈了拿來。” 這邊顧清宛說完,那邊綠綺就笑著應了,“是,姑娘,奴婢這就去找。”轉身出了屋,不一會兒手里便拿了個漂亮的盒子走了過來,是以前姑娘用完東西她看著漂亮收起來擱在那的,這會子拿來,全是干凈的,直接用就可以了。 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讓綠綺去拿了繡簍子來,就著燈火繡上幾針,不是她好脾氣任人拿捏,而是以后能不能出府全靠這繡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