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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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云停頓了下,“后來,沒有你父母的消息,我舍不得把你送孤兒院,我父母早已過世,我跟哥嫂,你舅舅家生活,我帶著你不方便,本來家里不富裕,我干臨時工,掙不了多少錢,后來有個遠房親戚給我介紹你繼父,我帶著你嫁到這里。” 季淑云說累了,不住地喘息,溫淺趕緊給她媽捋胸口,季淑云話說多了,疲倦,一會便睡著了,溫淺給她掖好被子,然后走出病房。 醫院內科的一側走廊,沒有燈,黑乎乎的,窗子開著,溫淺站在窗前,回想她媽今晚說的話,她從來沒懷疑過她不是她媽的親生女兒,一天當中,經歷太多的意外和打擊。 她靠在窗邊,早春的夜晚,涼風習習。 簡帛硯站在走廊黑暗處,看著她,窗外朦朧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她削肩垂下,纖細的背影說不出的悲傷和落寞,簡帛硯的心揪緊,他剛想邁步過去,走廊一端傳來腳步聲,一個男人溫潤的聲線叫了聲,“溫淺。” 溫淺抬頭,順著聲音看去,衛奇走過來,走到她跟前,近處盯著她的臉,“你哭了嗎?” “沒有,風迷眼了。” “溫淺,從我認識你,你一直很堅強,原來你也有軟弱的時候。” 衛奇拍拍肩,“我的肩膀你可以靠。” 簡帛硯攥拳,手指關節咔咔作響,目光像鷹一樣犀利。 溫淺沒有過分的舉動,寂靜中傳來她輕輕的聲音,“你怎么又來了?不是很忙?” “我怕你晚上吃醫院的飯吃不慣,給你買了粥送過來,趁熱,你吃一點。” 夜風從窗戶吹進來,兩個人低低地說著什么,一同往病房走去。 十幾分鐘后,病房門打開,溫淺送衛奇出來,站在病房門口,小聲囑咐,“開車小心點。” “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明天過來。” 兩人的關系看似很密切。 衛奇走了,溫淺關上病房門,季淑云這會又醒了,她一天有大半的時間睡著,喚了聲,“淺,你剛才出去了?” “屋里有點悶,我出去涼快一會。” “淺,我剛才做夢了,夢見你舅舅和舅媽,夢見我沒出嫁時,住過的屋子。” “媽,我明天帶你回老家。” “真的嗎?淺。” “真的,媽。” 簡帛硯接到內科主任的電話,季淑云已辦理出院手續,他趕到醫院時,站在空空蕩蕩病房里,人去屋空,他的心瞬間空了,病房的窗戶敞開著,涼風灌進屋里,呼呼地往他空了的胸膛里灌。 溫淺帶著她媽走了,沒告訴任何人去了哪里。 46.第46章 春暖花開, 一個北方小縣城, 溫淺用輪椅推著她媽每天在干凈的街道上來回溜達,不時有熟人打招呼,“姑娘, 推你媽走走,看看變樣了沒有。”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看見溫淺推她媽過來,“淑云,姑娘都這么大了,一晃幾十年了,日子過得真快啊!” 小賣部中年婦女羨慕地說:“閨女真孝順,天天推著她媽出來。” 季淑云身體還是很虛弱,然而, 自從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她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話說多了, 氣力不支,她看見熟人微笑。 逢人跟母女說話,溫淺都回應, 奶奶、大娘親熱地叫著, 這個跟外界隔絕的小城,保持著原生態,人們樸實,善良。 溫淺俯身,把季淑云蓋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問:“媽,你冷不冷?” 季淑云坐在輪椅上,唇角微微含笑,“媽不冷。” “媽,你累嗎?不然咱們回去吧!舅媽等著咱們吃飯。” “好,回去。” 溫淺推著她媽往回走,這個小縣城跟二十年前變化不大,沒有高樓,她舅舅家蓋的二層小樓,樓前后都是大院子,后院是菜園子,吃菜自給自足。 小菜園里長出韭菜,小蔥,生菜,綠油油的一片,她舅媽侍弄得很好,舅舅舅媽都是勤快的人,家里有地,種地種菜,秋天上山采蘑菇,榛子,松子等拿到集市上買,這些年山貨賣得好,一上秋,有人主動上門收購。 這個小城家家生活富足,依山傍水,溫淺早晨起來站在院子里,能看見四周的大山,空氣清新。 下午,她舅媽在小菜園里割韭菜,烙韭菜盒子,季淑云在北屋炕上睡覺,上午溫淺推著她轉了一圈,季淑云到了癌癥晚期,每天靠止痛藥維持。 溫淺幫舅媽做飯,她舅媽悄聲說:“我看你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是把小強叫回來吧!見最后一面。” “我一會給溫強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 一想到母親就快要離開,溫淺總是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幻想突然出現奇跡。 她舅媽邊燒火邊說:“你媽離開這里二十多年,最后也算落葉歸根,小淺,你媽心腸好,她沒跟你說過吧!當年她已經有對象了,就是我們隔壁縣城的一個小伙子,跟你媽是高中同學,兩人上學時好上了,畢業后,小伙子家里都準備上門提親了,可是,你媽把你撿回來,男方家里提出把你送人,時間長了,你媽對你有了感情,你那時像個小尾巴,天天跟著你媽,你媽舍不得你,沒答應把你送人,男方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 她舅媽停下往灶膛里添柴,一陣唏噓,溫淺難過地問:“后來怎么樣了?” 她舅媽嘆氣,“還能怎么樣,后來親事吹了,那個小伙子跟你媽感情好,堅持等你媽,你媽怕拖累人家,提出分手,你媽跟你繼父結婚前,我和你舅見過,你舅不太滿意,給你媽提親的上門聽說你媽帶個孩子,都打退堂鼓,你媽真是個好人。” 為了她,她媽犧牲一生的幸福,溫淺悲傷地想。 停了一會,她舅媽又說;“我沒事收拾東西,你剛來時穿的小花裙子找出來,我看那條裙子很漂亮,沒舍得扔,想什么時候給你,做個念想,這么多年了,你親生父母大概也找不到了,帶你來的那個女人,這些年沒有出現過,我們這地方小,街坊鄰居都熟悉,有陌生人來鎮上引人注意。” 那個女人是什么人,把一個不會說話,不懂事的小女孩扔在偏僻的閉塞的當時還很落后的大山里的小地方,不得而知,因此卻改變了兩個女人的命運,溫淺是不幸的,她媽的一生更不幸。 吃晚飯時,溫淺喂季淑云喝了幾口米粥,季淑云吃的很少,越來越虛弱,已經是生命倒計時。 晚飯后,溫淺在灶間洗碗,她舅媽站在門口招呼,“小淺,你過來一下。” 溫淺跟她舅媽到西屋,看炕上擺著一條裙子,溫淺走過去,拿起來,這是一條小女孩穿的公主裙,二十多年前,這樣一條裙子應該很昂貴,溫淺手里拿著裙子出神,能有一條這樣裙子的小女孩,不可能出生在普通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