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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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收回望天棚的目光,看了溫淺一眼,眼珠動都沒動,沒有任何反應,溫淺心酸,安然的眼里再也燃不起熱情,從前周圍人都反對她跟羅遠生,她依然執(zhí)著的堅持,帶著飛蛾撲火的熾熱,然而大火燒燼后,只剩下一點余灰,溫淺懷疑她這一生還能在愛嗎?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去愛一個人,還能有力氣愛別人嗎? 溫淺酸澀地叫了一聲,“安然?!?/br> 安然靜靜的,沒有回應,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溫淺想說點什么,此刻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安慰她,鼓起她生活的勇氣,可是說什么都是徒勞的,因為安然的心掏空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對周圍事物沒有了感覺。 溫淺漸漸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她進門到現(xiàn)在安然一句話不說,對她母親也沒說一句話,安母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出去說。 溫淺跟著安母走出病房,來到醫(yī)院走廊上,安然的母親經(jīng)過一晚跟來時精神狀態(tài)截然不同,五十幾歲的人,看上去憔悴蒼老,“小淺,安然她不能說話了。” 溫淺剛才就覺得安然哪里不對,果然,雖然她差點丟了命,老天還是沒放過她,溫淺頭皮發(fā)麻,安母愁苦地說;“我問過大夫,大夫說大量服用安眠藥,搶救過來,留下后遺癥導致神經(jīng)系統(tǒng)出毛病,失憶、失語?!?/br> 安然失憶了,沒有,她萬念俱灰的表情,說明她什么都記得,但是她失語了,她記得所有的痛苦,卻不能說出來,這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好半天,溫淺艱難地問;“大夫怎么說?什么時候可以恢復語言功能?” “大夫說不好說,也許短時間能恢復,也許很長時間,看各人情況,她自己的意志?!?/br> 醫(yī)學上有很多不確定性,安母看著她,“小淺,我聽大夫說了,安然是自殺的,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 “安然跟那個男人分手了。” 溫淺瞞不住,實話說了。她這段時間收拾房子,收拾自己的感情,沒空關心安然,其實之前安然情緒很低落,溫淺想起非常后悔,她應該多陪陪安然。 安母的心境是痛苦和悲傷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承受的結(jié)果?!?/br> 安然父母都是有文化明理之人,事到如今,只能盼著安然好起來,能說話,能忘卻之前的傷害,正常生活。 安父提著醫(yī)院食堂打來的飯菜從走廊一頭走來,溫淺對安母說;“伯母,你們進屋吃飯,我在這里呆一會?!?/br> “小淺,這么早過來,你吃了嗎?” “我吃了?!?/br> 安父和安母進病房里,醫(yī)院里一股刺鼻難聞的消毒水味,溫淺推開走廊窗戶,站在窗戶邊吹吹風,看見羅遠生從拐彎處走出來,羅遠生臉色不好,大概一夜沒睡好覺,走到她跟前,羅遠生站住,不敢直視她清澈的眼睛,“安然,怎么樣了?” 溫淺冷冷地說;“她不能說話了,大夫說神經(jīng)受到刺激,失去語言功能?!?/br> 羅遠生一愣,痛苦愧疚地低下頭,“我害了她。” 他喃喃地說;“我以為安然很堅強,她不應該這樣軟弱,我…….”羅遠生茫然無助地看著她,“我該怎樣彌補?” “永遠別在她眼前出現(xiàn)?!眰σ呀?jīng)造成,無法彌補,溫淺說完,轉(zhuǎn)身進病房,留下羅遠生一個人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進病房,又怕見安然父母,他一生都愧對這個女孩,他害了一個人,一個曾經(jīng)鮮活的女孩變成如今這樣,沒有一點生氣,不能開口說話。 安母坐在病床邊喂安然吃飯,安然不拒絕吃東西,安母喂一勺粥,她機械地張嘴吃著,沒有喜怒哀樂,猶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瀾。 溫淺看著難受,對安然父母說;“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改天我來看安然?!?/br> 安然父親說:“謝謝你,小淺,多虧你救了安然一條命?!?/br> 安然對誰來誰走,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沒看見一樣。 溫淺從病房出來,安母跟在她身后送她,“小淺,你忙不用來了,大夫說然然可以出院了,我和她爸打算明天給她辦出院手續(xù),接她回家住,報社請了長假,小淺你有空來家里玩,陪陪安然,跟她說說話,也許她能恢復快些。” “我會常去看安然,安然像現(xiàn)在這樣,我心里也放不下。” 安母盡是無奈,醫(yī)院的治療只能到此為止,至于安然什么時候開口說話,只能聽天由命。 安然的事情只能這樣了,溫淺從醫(yī)院出來,想打的去單位,摸摸口袋里的錢,全部財產(chǎn)兩千塊錢,現(xiàn)在她有地方住,還能吃上飯,不算最慘。 一味節(jié)省,安于現(xiàn)狀,是大爺大媽們的生活,因為他們已經(jīng)不再年輕。 溫淺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回單位,搜集了a市s.d集團所有相關資料,快中午時,小楊問:“溫姐,用不用給你訂飯?” “不用,我明天出差,下午回家收拾東西。” “溫姐,你要出差,去多久?” “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br> 時間長短還是溫淺保守估計,也許一個月無功而返,搭上車費飯費住宿費。 把詢證函等資料裝進檔案袋,她去營銷部長肖云龍辦公室,打聲招呼,肖云龍叮囑說,“小溫,你一個人去注意安全,有事及時跟單位聯(lián)系,或者給我打電話。” “放心,頭,我不是第一次出門?!?/br> 肖云龍走過去把門關嚴,溫淺看他表情變嚴肅,不知又出了什么岔子。 “小溫,你知道彭文光想另起爐灶?”肖云龍繃著臉問。 溫淺搖搖頭,“不知道?!?/br> “小溫,你跟小彭關系好,難道沒聽到一點風聲?”肖云龍半信半疑,狐疑地眼神看著她。 “沒聽說。” “小溫,你工作干得很出色,我準備推薦你做營銷部副部長,我知道你跟彭文廣關系好,如果知道有人損害公司利益,不管是什么關系,什么人,覺不能姑息,同事關系都不錯,覺得為難,你可以跟我說,我保證不漏半點口風?!?/br> 肖云龍對彭文廣處處提防,彭文光如果留在營銷部,對他是個威脅,肖云龍?zhí)幪幋驂号砦墓?,一直想抓住彭文光錯,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彭文光在外面有業(yè)務,要抓住彭文光把柄,撬走合同損害公司利益,如果屬實,公司上層不會姑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彭文光想離開,跟部長肖云龍不無關系。 為升職,打小匯報,出賣朋友,溫淺不屑這種行為。 溫淺中午回她媽家吃飯,順便告訴她媽出差的事,季淑云一個人在家,“淺淺,我今早蒸包子,正想給你打電話,讓你來取,白菜rou餡包子,你不吃肥rou,我放的全是精rou?!?/br> “媽,我明早出差,這次出差時間挺長?!?/br> “淺淺,單位就你一個人去?”季淑云不放心。 “我一個人去,不遠,a市,坐火車三個多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