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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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非巖井君是變態(tài)或者反社會人格或者精神分裂,否則他很大可能不是兇手。 我得去見見這位巖井同學,聽著上課鈴的敲響,莫羨翻開書本,下定了決心。 第57章 如何洗清嫌疑11 就在莫羨打算下課后去d班親眼看看這位巖井君的時候,上課前幾分鐘,等人都到齊,班長跡部君突然從后排站起來,同學們不知不覺停下交談扭頭目送他走上講臺,原本有些吵鬧的班級安靜下來,他站在講臺上說,“大家,下周三是學園祭。” 他話音未落,班上的男生們便哀嚎起來,一個個生無可戀地趴在桌上,像足了將頭埋在沙底的鴕鳥,望著這一幕,跡部君也帶了些微笑意,“因為我們班級選擇女仆咖啡館為主題,所以從這周我們需要開始準備。” “嗨!”班里響起了興奮的女聲和有氣無力的男聲。 “計劃分三部分,前期準備,學園祭當天,與后期打掃清潔,我要求班上每位同學都參與到這次盛會中去……” 聽完班長大人的要求,松下拉了拉莫羨的袖子,低聲說,“莫桑,好高興呢!你要報名上午的還是下午的?” 班上原本二十人,因為水野桑的死亡,現(xiàn)在是十九人,按照班長的說法,“女仆咖啡屋”上午九個人參與,其中有收銀員、服務(wù)員和咖啡師,下午十個人,這樣沒有輪到的同學就可以去逛逛其他班級的攤子,特別是松下說過的、三個班級聯(lián)合起來打造的密室逃脫游戲。等學園祭結(jié)束后,全班同學都要回到班上打掃衛(wèi)生,將教室恢復(fù)到從前的樣子。 “下午的吧,”莫羨考慮了一會兒說,“你說的那個游戲應(yīng)該有很多人想去,上午的話人會少一點。” “是的是的,”松下如一只小松鼠般點頭道,“那我也下午,”說著她轉(zhuǎn)頭朝后排的班長喊,“跡部君,我和莫桑報名下午的。” 跡部的筆尖一路向下,告訴她們一個壞消息,“下午的名額只有一個了。” “啊咧?不會吧?那么快?”松下一臉不信,她特地跑過去順著跡部手上的紀錄看下來,“納尼?真的啊。就那么一會兒功夫,你們就報完了?只有我和莫桑沒有報名了嗎?” “是的喲,學園祭已經(jīng)舉辦過兩次,流程什么的大家都很清楚,”坐在她前面的秋元桑笑著轉(zhuǎn)過頭來,手搭在椅背上說,“我早就想好要報下午的了。” 周圍的同學深以為同地點點頭,“我報上午,人要少一些!” “上午不能睡懶覺啊笨蛋!” “那我就上午好啦,”莫羨知道松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擔心她去問別人要下午的名額,索性直接說道,“吶,松下桑,你上午可以和秋元桑一起去玩那個游戲,秋元桑也很喜歡密室逃脫游戲,是吧秋元桑?” 秋元笑瞇瞇地點點頭,“我經(jīng)驗很豐富的喲。” “好可惜,”松下低落地點點頭,挪到自己座位上,“莫桑最近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我還想著一起玩游戲的話,莫桑的心情說不定會好起來呢。” 莫羨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會有機會的喲,謝謝你,松下桑。” 報完名后,任課老師走進班里,開始又一輪新的折磨。 課間,莫羨余光瞄見巖井桑站起身來走出教室,眉毛一抬,便也若無其事地將書合上,輕巧地從后門跟上,而這一番行動正好被坐在后排的跡部君收入眼中。 走廊上放松的人很多,巖井桑也沒想過回頭瞧瞧有沒有人跟蹤,就這樣,莫羨跟著她來到三年d班,見她停下,便身子一閃在拐角處躲起來,從兜里掏出鏡子,找好角度,正好能看清巖井兩人的臉。 “弟弟,抱歉,jiejie我,我泄露了你的消息。”巖井桑的聲音很低,莫羨幾乎聽不清她的話,只能將注意力放在鏡子里的臉上,她眉頭抬起,眉尾下壓,唇角向下,眼睛望著地板,這個熟悉的表情一閃即逝,就在上課前,莫羨在巖井桑臉上看過,是悲傷和愧疚,但程度明顯比之前水野桑那里輕了許多。 看樣子,巖井桑雖然不相信自己堂弟會殺水野,對他的感情卻沒有和水野的友情來的深。 “沒事的,jiejie,”巖井君的表情眉眼舒展,比起剛剛反而放松了些,沒有任何承受壓力的痕跡,“本來我就想去警局說的,盡管那封信是我寫的,但我沒有殺水野桑,永遠都不會。” 巖井君的話音要比他堂姐高一點,所以莫羨能清清楚楚地聽到最后那句話,而他的表情和剛才的一樣,如果他不是面部神經(jīng)麻痹患者,那只能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早知道我就不該幫你寫那封信,也不該告訴水野北川君想見她的事,”巖井桑的語速變快,顯然有些生氣,“說什么讓北川君當面拒絕水野,能讓她斬斷不切實際的妄想,搞得現(xiàn)在……”說到這里,她猛地抬頭,語氣焦急地問,“你真的沒有看到什么嗎?” “我都告訴過你了,”這次,愧疚和悲傷的人變成了巖井君,他的話音抬得更高,“我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我感覺好像是我把她害死了一樣,我——”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話語稍微放低了些,“倒是你,查出來了什么?” 巖井桑抿唇搖了搖頭,她的聲音比她的堂弟更低,莫羨往外挪了一點點,才能聽清她的話,”她是有跟我提過幾次好像被人跟蹤的經(jīng)歷,可惜因為我瞞下了那封信的事,警察不是很相信我的話,但是我上周六在警局前聽北川君說警察正在調(diào)查監(jiān)控錄像,我覺得他們遲早能找到——誰在那?” 聚精會神聽他們談話的莫羨心下一驚,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綻,而巖井兩人離她只有三五步距離,只要兩三秒就能將她就揪出來,正在她心下急轉(zhuǎn)準備托詞想辦法應(yīng)對的時候,手腕突然一緊,她連手帶人被拉到旁邊的樓梯間,撞上一副溫熱的軀體,這一番意外讓她差點叫出聲來,好在她迅速捂住嘴巴,加上聞到對方一股玫瑰花味,才從驚險中放下心來。 就在她被跡部抓著手腕悄無聲息地帶上一段樓梯后,隔著一層樓道門,莫羨聽到門外巖井君熟悉的聲音,“jiejie你看錯了吧,這哪有人?” 緊接著,樓道門便被推開,好在他們此時上了第二段樓梯,沒有被警惕的巖井桑發(fā)現(xiàn)。 “啊諾,謝謝你,跡部君,”聽到二樓樓道門被關(guān)上后,莫羨在三樓樓梯間捂著自己嚇得砰砰跳的小心臟,心有余悸地道謝。 “是水野的案子吧,”跡部雙臂抱胸靠著樓道門旁邊的雪白墻壁,了然地低聲說,“下次小心點,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出現(xiàn)。” “早點回去,”他拉開樓道門說,“巖井桑看到你不在,會懷疑的。” 他說的沒錯,莫羨再次感謝地聚了一躬,一路小跑說著“不好意思”穿過三樓走廊上的學生們,從另一段樓梯跑下二樓,到班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巖井還沒回來,頓時松了口氣。 趴在位子上掩飾自己疾跑的喘氣,莫羨回過神來,其實說起來她沒有必要跑,做錯事的是巖井姐弟又不是她,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又怎樣?難道他們還會把她殺掉不成? 可是偷聽被發(fā)現(xiàn)的感受還是挺不好的,老實說,巖井桑說“誰在那”的時候,莫羨真的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偷看電視被mama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整個人都繃緊了。而且?guī)r井姐弟為了保守信的秘密連警察都敢騙,她實在說不準他們會怎么對待她這個知道他們?nèi)棵孛艿娜耍瑲⒌魬?yīng)該不會,但他們有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青少年—— 莫羨拒絕想下去,并在心里牢牢記住這次教訓(xùn)。 說起來,跡部君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難道作為班長的他也在關(guān)心水野案子的進度? “啊,莫桑,快上課了,”松下這才發(fā)現(xiàn)趴在桌上的莫羨,搖了她兩下,“別睡了莫桑。” 莫羨用上了她所有的演技,裝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余光瞟過回頭看過來的巖井桑,帶著困意嘟囔道,“啊?上課了嗎?” 見巖井桑轉(zhuǎn)過頭去,她唇角彎了彎。 這一天雖然很驚險,卻也收獲頗豐,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到一個曾經(jīng)跟蹤過水野桑的人,只要將水野上學路上的監(jiān)控視頻都調(diào)出來,一個一個查看,或許不需要太久就能找出兇手。 還有,她在監(jiān)控視頻找到的那三張截圖,符合“跟蹤”這個人設(shè)的,只有第三張了吧,可惜這個人似乎對監(jiān)控器很警覺的樣子,也不知道監(jiān)控視頻能不能將他的身份找出來。 不過,她總算獲得此案最重要的線索,洗清嫌疑之路已能見到一絲曙光,想到這里,她終于能拋開一直籠罩在她頭上的陰影,投入到學園祭的準備中去。 “裝飾成粉色和白色吧?”放學后,班里人被留下來討論“女仆咖啡館”的裝潢,“和女仆比較配。” “是的呢~~”秋元桑促狹地笑道,“粉白色的咖啡屋,系著女仆圍裙的男士,真是太美好了呢~~~” “哈哈哈哈,”在笑成一團的女生中,莫羨也淺淺笑了。 美好的校園生活,似乎又重新拉開了序幕。 第58章 如何洗清嫌疑12 “跟蹤?” 晚上放學后,莫羨一回家就告訴jiejie她所獲得的線索,“是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今天我放學回家的路上,也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我。” “不會吧?”莫琳被嚇了一跳,抓著meimei的手上下打量片刻,又仿佛勸告自己一般,“可能是你多心了,但為保險起見,從明天開始,我親自接送你上學。” “沒事啦,”莫羨搖搖頭說,“我想了一下,的確覺得是被新線索嚇到,不自覺地將自己代入到水野桑的角色里了,總之,jiejie早點告訴將這件事淺田刑警,讓他把人抓住,我也就放心啦。” 奇怪,坐在白色沙發(fā)上的莫羨雙手握著白瓷茶杯,抿了口茶水掩飾住自己臉上的詫異,說到淺田刑警的時候,莫琳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后傾了一下,典型的抗拒動作,她和淺田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莫羨十分自然地掃了一眼jiejie的耳飾,粉色珍珠耳環(huán),身為長期同居的meimei,莫羨熟知她的著裝搭配習慣,盡管這對耳環(huán)常年放在她的包里,但為了避免流言蜚語,上班期間她是不會戴的。 今天放學之前淅淅瀝瀝下了一場小雨,而警局外面的路還在施工,莫羨的視線移到j(luò)iejie尚未來得及換衣服的通勤套裝褲腳,沒有泥點,莫琳是下班后直接坐車回家。 既然不是下午下班,那么中午午休呢?莫羨立刻換了個方向,jiejie工作的公司離警局的距離,坐車半小時,加上中午絕對會堵車,午休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以莫琳每天午睡的習慣來看,她一定不會在午休的時候去警局。 兩者都被否定,那就是—— “淺田刑警來找你了?”莫羨試探性地問。 莫琳心事重重地抿出個微笑來,“沒有。” 不需要觀察微表情,以莫羨對jiejie的了解,閉著眼睛都知道她在說謊。 莫羨直起身子正準備繼續(xù)追問,余光瞟過桌上果盤里jiejie剛買的新鮮葡萄,猛地頓在原地。 她在干什么啊? 將基本演繹法和識謊術(shù)用在自己的親人上,只為了滿足自己那一點點窺私欲,莫羨,你簡直走火入魔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慢慢靠在沙發(fā)上,握著茶杯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良久,她才露出一個微笑,“那jiejie,這個消息還要告訴他嗎?” “當然要說!”這句問話仿佛驚醒了莫琳一般,她第一時間斬釘截鐵般說著,一邊風風火火地竄出了客廳,留下一句尚未消失在空氣中的余音,“我這就去告訴他。” 莫羨目送她離去,從果盤中的葡萄藤上揪下一顆又大又紫水靈靈的葡萄,往嘴里一塞。 收到莫羨的線索后,據(jù)莫琳的說法,警局再次將巖井姐弟請去喝茶,從兩人口中獲得與莫羨聽到一致的說法后,便將所有警力投入到監(jiān)控視頻小組去,志村警部立誓要在三天內(nèi)將疑兇捉拿歸案,巖井姐弟也因隱瞞消息阻礙案情被口頭警告——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年齡太小,或許會被拘留個好幾天也說不一定。 在警方的集體努力下,他們認定跟蹤者居住在水野家附近,挨個調(diào)查過水野家的鄰居,可惜一無所獲,這條線索斷后,他們推測疑兇可能先搭乘公交車或地鐵到達水野家附近,順著這條線,他們從公交站臺和水野家附近的咖啡屋里的監(jiān)控查到了相同身形的戴帽子男生,據(jù)咖啡屋的服務(wù)員回憶,那人經(jīng)常清晨就到店里來,點一杯咖啡,也不說話,也不做事,安靜地看著窗外,而他離開的時間點,正好和水野離家的時間相符。 至于學校方面,因為出入都是刷卡,加上沒有監(jiān)控,盡管警察正在努力排查學校學生和職工,以及水野刷卡后十分鐘內(nèi)進入校園的男生名單,但顯然,這需要不止一天的時間。 “兇手幾乎已經(jīng)確定是他了,”莫琳高興地回家向meimei傳達這個好消息。 然而聽到這個好消息,莫羨依然愁眉不展。 沒錯,莫羨早就認定監(jiān)控視頻里的戴帽子男生是兇手,但現(xiàn)在問題是那人依然沒有被找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巖井兩人無意中將莫羨的存在泄露給兇手,還是嫌犯從某個消息渠道得知她在水野案件中的作用,她覺得上學放學那股被跟蹤的感覺越發(fā)強烈。 “我叫淺田來接你,”莫琳當機立斷地決定,“或者你干脆請假吧。” 莫羨搖了搖頭,請假還是算了,在學校人多還不怕,而在家里就兩個柔弱女性,顯然更危險一些。 至于讓淺田刑警來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一來警局正是忙碌的時候,警局離學校又太遠,麻煩別人很不好意思,二來,莫羨擔心警察的出現(xiàn)會更加刺激那位沒有露頭的疑犯,讓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讓mama找?guī)讉€保鏢跟著你?”莫琳又想出一個好主意。 莫羨瞪了她一眼,“都快結(jié)束了,眼看就能平平安安把他們瞞過去,你要在這最后關(guān)頭全捅出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第二天也就是周三莫羨去上課的時候,走在校園里雖然不說驚弓之鳥吧,卻也是提心吊膽,生怕拐角或者身后竄出個人來給她一刀。如果是一對一光明正大的那種,莫羨自信就算對襲擊者造成不了傷害也能跑掉——健身房可不是白跑的,但是這種兇手隱藏在黑暗中的感覺,實在讓她無可適從,連同桌松下都覺察到不對勁,笑她,“你怎么到個教室跟跑八百米一樣。” 莫羨無奈地笑笑,可不是嗎。學園祭馬上快到了,那時候校園對其它學校開放,校內(nèi)魚龍混雜,如果不能在這之前從校園里揪出兇手,恐怕莫羨真的不敢參加校慶。 莫琳也懷疑meimei是不是神經(jīng)敏感,是不是因為她提供了重要線索而兇手藏匿于校園讓她產(chǎn)生被跟蹤的錯覺,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兩姐妹不敢用她的安全打賭,“要是警察這周還找不到兇手的話,”jiejie沉思著說,“無論如何我都要告訴mama。” 莫羨只得點頭。 “系統(tǒng)系統(tǒng),”上課前,莫羨難得地主動聯(lián)系了一次系統(tǒng),“你有沒有可以提高武力值的方法?”她不想將自己的生命系于殺人犯手中。 “武力值?”系統(tǒng)熟悉的電子音在她腦中響起,“我記得有個破案與武俠并存的世界。” “武俠?”莫羨的眼前出現(xiàn)一幅幅衣衫飄飄凌空漂行的畫面,趕忙拒絕道,“別,這畫風太美我不敢看,有沒有正常一點的?” 系統(tǒng)正要回答,上課鈴聲便已敲響,她只得集中精神聽課。 這一上課便是一天,她被繁重的學習任務(wù)引走了注意力,沒顧上和系統(tǒng)繼續(xù)討論武力值的問題。放學后,莫羨將筆袋和書本放入書包,和松下桑道別——從前她們都是一起走,這幾天莫羨擔心會連累她,便找了個借口讓她先行離開。 剛放學人太多,兇手容易混進去,人太少她也不敢一個人在校園里晃,索性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才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此時已近黃昏,紅橙色的光線將校園鋪上一地斜陽,湛藍的天空顏色愈發(fā)深沉,圓圓的太陽仿佛掛在櫻花樹上一般,將粉色白色的櫻花染成鮮艷的紅色,綠茵茵的足球場上散落著穿著白色黃色球服的學生們,正追逐著白色小球跑來跑去。 莫羨將椅子推進桌下,轉(zhuǎn)頭環(huán)視一圈,詫異地發(fā)現(xiàn),“跡部君?” “你不是要去網(wǎng)球部訓(xùn)練嗎?” “啊嗯,”斜陽下,跡部將手上那本厚厚的書合上,完全沒接莫羨的話題,“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