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
顧二叫了服務員加了好幾次菜,最后還叫服務員給他打包了半斤醬狗rou。這是吃飽了還想往回帶呀,更可氣的是,顧二這個長輩居然好意思讓他外甥買單? 就算是大鍋鋪的廚師也沒有這么不顧顏面的,何況顧二已經是個宗師級的大廚師了。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實在讓大鍋鋪的廚師無言以對。 “這種廚藝宗師簡直是丟盡華國廚師的臉面,顧二晉升大宗師到底是誰推薦的?該不會是走后門吧?”田老鼠忍不住嘟囔著。 “別開玩笑了,你走后門當個大宗師給我們看看?大宗師晉級撕扯的可厲害了。門門派派交纏不清,本事不過硬,就別想當宗師。”做甲魚的龜爺對這方面就知道的比較多,隨口就給眾人解釋了一下,順便提了個醒。 老龜是好意,可惜,田老鼠并不買他的帳。 “哼,敢來大鍋鋪就是找死,管他是不是宗師。”田老鼠不以為然地說著。 魚爺看了看他們兩個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沉聲喊了一聲“顧二爺”。 顧二回頭一看,看著魚爺咧著大嘴就樂了。 “哦,這不是詹魚爺么?您還在這里吃呢?”顧二就像是剛想起魚爺是誰似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剛進狗rou鋪時,他還跟著魚爺打招呼來著。 田老鼠被他這種態度,氣得都不行了,直接就陰著臉沖著顧二說: “顧二爺到底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們大鍋鋪的這些小廚師是入不了您的法眼。打敗過我們,你都記不住我們的名字。” 顧二爺只是輕飄飄地撇了田老鼠一眼,根本就沒接他的話。而是,繼續沖著魚爺笑道。 “魚爺,您還在做魚須呀?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大老遠趕過來,等會您給我帶走幾條熏魚吧!”顧二自來熟地跟著詹魚爺套近乎。 這詹魚爺不怎么好殺,他是個做魚rou菜的行家,做的熏魚都比別家好吃。 詹魚爺家底厚,還是個養魚專業戶,養了好幾池子魚。可惜,那些魚都沒須子。雖然失去了味覺,卻仍是活得好好的。 “……”顧二無視詹魚爺的時候,他心里很是不服氣。顧二厚著臉皮跟他討要熏魚時,魚爺又對顧二的無恥行為無言以對。我跟你顧二什么時候這么熟了?動不動就想吃我做的魚? 田老鼠見顧二根本就不搭理他就更生氣了。于是,直接就代替魚爺挑釁顧二。 “顧二,你還能要點臉么?魚爺也是你叫的?” 顧二卻挖了挖耳朵,然后一臉不耐煩地看著他。 “你哪位呀?” 他這么一問,直接就差點把田老鼠氣得背過氣去。就沒見過這個膈應人的。兩人明明是仇敵,對方卻不認識他了。 “顧二,你少在那邊裝大半蒜。我是田老鼠,你鼠爺爺。” 顧二卻垂著眉瞟了他一眼。“抱歉,我顧二無能,只能記住真正的廚師。其他一些雞鳴狗盜之輩,我是記不住的。” 顧二這邊絲毫不動怒,就把田老鼠氣得半死。田老鼠想挑釁顧二不成功,反而被顧二給挑起了火氣。 “你……顧二,這里是大鍋鋪,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咱們積了好幾年的恩怨,你以為你今天過來了,還能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么?”田老鼠尖著嗓子嘶吼著。 “哦,怎么不能完完整整走出去了?大鍋鋪不是最喜歡斗味么?一切憑味道說話。既然這樣,今天我們干脆也來斗個味吧?我外甥媳婦跟陳狗爺進去比廚藝了,咱們就堵個誰輸誰贏?你們賭不賭?” 大鍋鋪的斗味可都是要壓上賭注的。輕則賭各種珍貴食材,重則賭的就是廚師的人生。有的黑心廚師,會卸下對方一只手臂。 此時,詹魚爺沒有出聲,其他廚師也足夠冷靜。倒是田老鼠被顧二挑撥的,已經完全不能繼續忍了。 “賭就賭,你外甥媳婦今天如果輸給了陳狗爺。我鼠爺要你顧二給我跪下認錯,承認我是最好的廚師。而且,往后十年,你顧二不能動手做飯。” “成,田老鼠,你既然下了這么重的賭注,我就跟你賭了。如果,等會我外甥媳婦贏了的話。我要你田老鼠放棄那損陰德的買賣,從此你該干嘛干嘛去,你本來也不配當什么廚師! 而且,只要我外甥媳婦贏了今天的比賽,你們就別給我嘰嘰歪歪的。贏了可以光明正大離開大鍋鋪,可是你們自己定下的規矩。” “你……”田老鼠聽了顧二的話氣得直發抖。 他跟顧二斗味的時候,顧二就看不上他的為人;到了現在,顧二的外甥媳婦跟陳老狗斗味,顧二還是看不上他,把他當成人渣雜碎。 “田老鼠,你到底比不比?不敢比的話,下次就別跟我說話了。”顧二看著他,嘴角微微挑起,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屑。 “比,陳狗爺贏定了,我干嘛不比?賭約就這么定下了,幾位兄弟幫忙作證吧!”田老鼠一口氣就把事情應了下來,這樣顧二和大鍋鋪的恩怨就變成了顧二和田老鼠兩個人之間的賭注。 其他黑衣廚師倒是沒怎么說話,只是那位羊爺卻忍不住稍微退了半步,他試圖躲開這場風波。如果可以的話,羊爺一點都不想再次碰到顧二。可偏偏顧二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怎么樣,羊爺要不要一起打這個賭啊?”顧二的那個“爺”字咬得特別重,不是因為尊重羊爺,而是因為看不起他。 在大鍋鋪,田老鼠是以剛出生的小老鼠作為食材的,羊爺是以帶了崽子的母羊作為食材的廚師。 所以,別的大鍋鋪廚師,顧二雖然看不慣,也并沒有多說什么。 只有羊爺和田老鼠,顧二是實在看不上他們這樣的廚師,說他們是損了陰德了,根本就不能稱為真正的廚師。 顧二是個喜歡冒險的人,他在外面遇到的猛獸多了,自然也就沾染了些許的猛獸習性。他看那些正常人的時候,并沒有太過明顯。 只是,當他冷不丁地盯住了羊爺的時候,羊爺就如同被一只大型猛獸盯住了似的,后脖頸子上的汗毛都根根立了起來。 羊爺被他看得頭都抬不起來了。他到底還是沒有田老鼠那么不要臉。想當初他被顧二打敗的時候,其實羊爺就想過要封刀退出大鍋鋪。 可是,他都這把年紀了,除了這個行當,實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不殺羊,他就沒飯吃,人都活不下去,還談什么廉恥心慈悲心。于是,羊爺默默地留在了大鍋鋪里。 前兩年,他的兒子死于一場意外。羊爺就更沒有其他念想了。大鍋鋪的廚師總要受到報應的,他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所以,這次顧二爺拿話刺他,也沒有激起羊爺的斗志。羊爺還是選擇軟弱的脫縮了。 “不,既然是你們的賭約,我就不參加了。”羊爺小聲說道。 把田老鼠氣得破口大罵。“老羊,你怎么回事?你兒子沒了之后,你連膽子都沒了吧?” 可就算這樣,羊爺還是沒有言語,他只是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茶碗。 田老鼠嘴里不屑地罵著,老羊不夠朋友,沒有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