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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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系、廣告系、國畫鑒賞……” 小胡子列舉了好幾個,可聽起來都不怎么靠譜。 又有家長問:“那得花多少錢啊?” 小胡子估算:“看是哪個學校了,好的要二十幾萬,稍差一點的八/九萬。” 這不是一筆小錢,幾個家長一時都有些猶豫。 小胡子又把畫室的校長跟主任叫了過來,幾個人一起做思想工作。 終于有個家長聽得慢慢動搖,繼續追問下一步。 講到如何簽訂協議時,小胡子突然發現:“莫晗呢?講到最重要的一步了,她怎么不見了?” 一個男生說:“她剛剛說去上廁所了,一會兒回來。” 小胡子點點頭,說:“好,那先不管她了,我們接著說。” * 莫晗失蹤了整整三天,不來畫室上課,電話也打不通,人間蒸發一般。 與她親近的人中,周遠安只認識莫小楊,一時竟不知道上哪去找她才好。 身邊的坐位一直空著,本子上還留著她以前胡亂畫的一些東西。 列舉著第一志愿是什么……第二志愿是什么…… 這種感覺真糟糕。 李越海人脈廣,很快用各種渠道打聽到莫晗這幾天在一家酒吧里做兼職。 可他也聽說了她沒考過合格線的事,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那天在她面前炫耀的行為太愚蠢。他比她高五十分,而且不是正大光明的成績,以什么立場安慰她? 知道莫晗在哪,李越海卻不敢冒然過去找她,聽說周遠安也在找她后,便把地址告訴他了,并且交代他務必把人帶回來。 傍晚時落了一場雨,桐關的冬季不會輕易下雨,一下雨肯定是又要降溫。 周遠安轉了兩趟車才找到李越海說的地方,莫晗為了不遇到熟人竟然跑到這么遠的區來了。 他從車上下來,寒氣侵體。他撐起黑傘,緊了緊身上衣服,走進眼前這條紅燈綠酒的酒吧街。 天寒地凍,卻絲毫沒有影響男女們作樂的心情,他們在舞池里唱唱跳跳,忘情地扭動身姿、甩著頭發。 這里跟莫晗常去唱歌的那家輕酒吧大不相同,來往的人更加良莠不齊,娛樂方式也更成熟瘋狂。 周遠安費勁地在嘈雜的人群里擠來擠去,目光越過一排排頭頂,四周找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最后他在一個不起眼的死角里找到莫晗。 來的路上周遠安看到好幾個穿著露臍裝和超短裙、打扮得像足球寶貝的女服務員,應該是專門推銷酒水的。 莫晗此時也跟她們穿著同樣的服裝,因為個子高,那條短裙穿在她身上更顯暴露。 她從駐唱歌手搖身一變,變成賣酒女了。 前者有鮮花和掌聲,但賺的少;后者得看人臉色,可賺的多。 莫晗初來乍到,賣的數量比不過別人,也不敢進包間,只能在迪廳周圍拉一拉散客。 她那一桌坐了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滿臉酒氣,全部色瞇瞇地盯著莫晗看,其中有一個甚至公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幾個男人喝完酒了還不罷休,又拉著莫晗的手,非逼著她表演一段舞蹈,否則不放她走。 莫晗怎么可能順了他們的心意,她想走又脫不了身,跟幾個人拉拉扯扯起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 周遠安一直在遠處靜觀。 看著她漲紅了臉想罵人的樣子,還有她捏緊了拳頭卻忍氣吞聲的樣子。 每一個都是他沒見過的莫晗。 她到底有多少張面孔?哪個又才是真正的她?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從周遠安身邊走過,不小心撞到他,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周遠安側過頭看,男人懷里也抱著個跟莫晗年紀相近的女孩,化著濃妝,臉上擠著諂媚的笑。 這到底是個什么龍潭虎xue?他不自覺地蹙了蹙眉。 周遠安抬腿朝莫晗走去,沒幾步就走到桌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拉著她往反方向走,“跟我來。” 莫晗另一只手還被人拽著不放,整個身子頓時拉成了大字型,她愕然地看著周遠安,“你怎么找到這的?” 周遠安不回答,“出去再說。” 桌邊幾個男人頓時不滿了,站起來問:“你是誰啊?” “我是她哥哥。”周遠安不緊不慢地回答。 又補充道:“她還是未成年,如果你們不想被告的話,最好自重一點。” “……”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惹這不必要的麻煩,最后興致懨懨地松開了莫晗的手。 周遠安拉著莫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莫晗起初順從是因為還沒反應過來,到了酒吧門口,她一下子甩開周遠安的手,臉色驟然冷下來:“誰叫你來的!” “我自己叫我來的。” “你來干什么?看我笑話?” “你有什么笑話可看?” “……” 莫晗不想跟他廢話,轉身回酒吧里,冷冷丟下一句:“你別管我的事。” 周遠安仗著手長,輕而易舉地把她拉回來,“你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為什么我不能來?”莫晗不耐煩了,皺起眉頭說:“你還真把自己當我哥了?” 周遠安看著她,不浮不躁地說:“你不是要跟我玩過家家么?” 莫晗嗤之以鼻,“周遠安,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周遠安認真地點點頭,“好,那我也不跟你開玩笑。” 莫晗抱起雙臂看他,“嗯?” 周遠玩提問:“明天莫小楊放學,你還接不接了?” “……”莫晗頓了一秒,聲音低下來:“你幫我接。” 周遠安又問:“那你晚上住哪?” 莫晗悶悶道:“回去住。” 周遠安說:“我有鼻炎,不希望家里有煙酒的味道。” 莫晗瞇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那個房子你還想不想住了?” 莫晗明白了,咬咬牙,“……你威脅我。” “我沒有。” “你這樣還說沒有?!” “我沒有。” “你就有!” “我沒有。” 莫晗被激怒,死死地瞪著他,周遠安也不動聲色地回視。 …… 之前沒看清,原來在那平靜無波的眼睛后面,還藏著一種與之抗衡的力量。 他在挑釁她? 那個溫順的周遠安? 莫晗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 “……”她深吸一口氣,服氣地點點頭,退讓一步:“好,周大爺,你說要我怎么樣?” 周遠安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嘹亂不堪的地方,不想再踏入這里一步,他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又低頭看了眼衣著寸縷的莫晗,他速速把風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 兩人走酒吧后門的小路,這里人少,安靜很多。 煙雨縹緲中,一切繁華都在褪色。 周遠安撐著他那把標志性的黑色長柄傘,遮風避雨,一路上沒說話。 莫晗穿得太少了,尤其是雙腿,只有一條薄薄的絲襪,即使披著周遠安的風衣也不管用。 走了一段路,她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周遠安,我好冷……” 周遠安說:“誰叫你穿成這樣。” “……” 莫晗開始慢慢能聽得懂一點他的話中有話,這是在損她自討苦吃? 莫晗吸吸鼻涕,又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周遠安:“回畫室,上課。” 她停下腳步,不走了。 周遠安轉過頭,看著她。 “我的高考已經結束了,還回去干嘛?” …… 說話時,周遠安發現她的肩膀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