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后面就不用想象了。打仗肯定是排頭兵先上,他家就是孟光偉先上的。這個平日里見了他就知道一副擺出“我也是你爹,你不能天天沒大沒小”樣子的家伙,這會子可是說話特別嚴肅,“你這完全是一時迷戀,同性戀這事兒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沒有孩子,不受祝福,堅持不了多久的。再說秋彥聽說心智受損,你現在覺得他可愛,可以后呢,等他不那么好看了,不萌了,你怎么辦?放棄嗎?”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只是孟光偉他自己就站不住腳。許之航直接問他,“他們還天天說我媽是狐貍精,敗家娘們,她跟誰都過不好,二婚也維持不了三兩年呢!你當時干嘛結了,二丫都九歲了呢!” “你你你……”孟光偉一向不善言辭,這次好容易當了回說客,竟是被這樣反駁回來,“那是你媽!” 許之航那時候信心滿滿,指揮著秋彥將做好的冰激凌一口喂進自己嘴里,一口喂進秋彥嘴里,充滿戰斗力的叫囂,“那就讓我媽來說啊!” 然后,他媽姚女王果然來了。 直接來的許之航的辦公室。 要知道,自從離婚后,姚若琳已經最少十年沒踏上許氏的地界了,當她的高跟皮鞋從轎車中落下的時候,許氏的保安就已經開始興奮的在公司群里八卦了——前·老板娘來了! “她穿著一身紅裙,這彰顯了她曾經的正宮地位。”“整整十厘米的高跟鞋,顯示了她要高人一頭的打算。” “艾瑪,都十年了,我們的前·老板娘還是那么貌美如花!果然大少爺的美貌還是繼承了前·老板娘啊!怪不得許董總是不開心!” 八卦一層一層傳上去,等著姚若琳噠噠噠的踩著高跟鞋進入到許氏的大廳,見到的就是一群戰戰兢兢的許氏員工們。 她站在那里,略微的掃了一眼,直接就去向了專用電梯。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摁下了許超陽和許之航所在的樓層。一時間,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了一種確定——果不其然,前·老板娘要殺來了。 樓上許超陽的總助腿都抖了,站在電梯口戰戰兢兢,心里默默在左右搖擺,我該怎么叫呢!作為跟了許董超過十年的老人,我是改叫老板娘還是該叫姚女士? 這簡直太為難人了?! 電梯門就在這時候猝不及防的打開了,總助當即就想開口,就聽見姚若琳怒氣沖沖的說,“許大丫那小子在哪兒?” 總助特別不仗義的,伸手指了指許之航的辦公室。在門口的潘玉蓮都快哭了。 姚若琳直接走了進來,推開了門。最近欺負秋彥越來越上手的許之航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不過他并不怕!他覺得作為二十八歲的許總,他是有這個戰斗力的! 然后,他就被他媽的一只高跟鞋打暈乎了。 姚若琳進門一句不吭,直接將高跟鞋砸了過去。然后趁著許之航暈乎的勁兒,過去就掐住了他的耳朵,罵道,“你說我狐貍精?誰都跟我過不好?你說我二婚也過不了兩三年?許大丫,你長進了!兩天不打上房揭瓦,你連你媽都敢編排了!” 許之航疼得都哎呦哎呦的——他忘了他媽很暴力這事兒了。“媽!你好好說話,這樣都聽見了!我是個總裁,我也要臉面的。” “你敢說還不敢讓聽!”姚若琳瞪了外面潘玉蓮一眼,終究還算顧忌著許之航的面子,吩咐道,“關門。” 隨著門關上了,許之航立刻一個扭動,從他媽手上脫離出來,“媽,咱們平等說話。” 姚若琳說,“好啊,平等啊!聽說你要出柜啊!我不同意。” 許之航回復,“我都二十八歲了,我有選擇跟誰在一起的自由!”他可每提沾了秋彥光這事兒,這對他媽壓根不管用。因為他媽十分自戀,認為這天底下除了她就是許之航長得好看了,睡了一覺肯定是自家人吃虧——他媽可沒跟秋彥相處過,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可愛呢! 姚若琳一聽,直接把那只高跟鞋都脫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班桌上,居高臨下的對他說,“對啊,你二十八了你成年了,我管不住你了,你有自由。那我也是個獨立的個體,我就一句話,你敢出柜我就自殺,你也管不著我!” 耍無賴這招許之航繼承自姚若琳,他頓時愣了,“媽,只是那些沒文化的老太太才會干的事兒,你這么一個人怎么能這么說?” 姚若琳回復他,“我還不如人家呢!我這樣年老色衰的狐貍精,以后肯定要離婚的,只能跟著兒子過啦,我當然要看好你,我說到做到,信不信有你!” 這話要是許超陽來,許之航直接就嗤之以鼻。可若是姚若琳,許之航沒招了…… 速招百科全書萬事能解的馮子珊救駕! 馮子珊就這么回來了。 第63章 馮子珊一回到公司就被潘玉蓮給拉住了。 這丫頭帶著她跟耗子一樣輕飄飄的到了許之航辦公室的門口,然后扯著她蹲了下來,兩個穿著八厘米高跟鞋,合體套裙的姑娘就這么待在了的許之航的門口,看著就跟兩花癡要舔門似得。 就算馮子珊常年把節cao忘在了遙遠的馮家村,她也沒這么不自在過。 馮子珊拽拽潘玉蓮的衣服,小聲說,“這是干什么?” 潘玉蓮直接不說話,給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拿出手機來發微信,一會兒信息就進來了——“三大巨頭會面啦,都在里面,已經半個小時了,聲音都沒有,咱們過來看看。” 三大巨頭自然指的是他們美貌絕倫的總裁,女王大人姚若琳,還有就是永遠雞飛狗跳的許董。 馮子珊一聽,這會兒也不覺得姿勢難看了,也跟著把耳朵貼了過去,和潘玉蓮兩個人面對面瞇著一只眼睛聽動靜。 沒有! 什么都沒有! 靜悄悄的! 兩個人越想越害怕。就許超陽那暴脾氣,女王大人的毒舌,外加他們總裁的傲嬌,這一家人在進行了長達時間的戰斗后,居然還能平心靜氣的坐上半個小時,怎么想都是件恐怖的事兒。 里面……不會已經發生了什么不可逆轉的事情了吧!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咬住了手指頭,對視的雙眼中,都寫著震驚。 “你們干什么呢?!”這時候,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兩個人唬了一跳,下意識的站起來,結果腦袋碰在了一起,直接一人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說話的秋彥這才看到了其中一個人,居然是很久不見的姨婆,立刻興奮起來,上去一邊扶她一邊說,“姨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告訴我,我好想你呢!” 馮子珊這才瞧見,居然是秋彥。 她一邊跟著秋彥的手站起來,一邊問他,“你怎么過來了?嚇死我了。” “我來送飯的。”他指了指放在旁邊地上的兩個特大飯桶——今天他原本只做了兩個人的飯菜,因為許之航說他爹媽都來了,所以又加了兩個人的,就來晚了,而且拎上來好累。 “姨婆你們在干什么?都蹲在門口干什么!”好奇寶寶秋彥問。 潘玉蓮此時遠不如馮子珊嘴皮子利索,這家伙直接站直了不在意道,“這丫頭太財迷了,丟了一毛錢鋼镚,拽著我跟她一起找了半個小時了。” 潘玉蓮一臉懵了的表情,馮子珊接著批評她,“行啦,別摳摳搜搜了,趕快去忙吧,讓許總知道你上班時間摸魚,獎金就沒了。” 潘玉蓮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著頭去了座位上。 這下子只剩下他們祖孫倆,馮子珊這才一把扯住秋彥,把他拉到了一邊的茶水室,把門一關,開始詢問詳情。 “你老板這兩天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秋彥想了想,似乎老板從家里回來后,就一直動手動腳的,吃飯要喂,沒事要抱,經常偷親,睡覺前總要跑到他屋子里想要和他一起睡,一直都這樣。 所以,秋彥特別肯定的搖頭,“沒有!” 馮子珊滿心疑惑,“那許董和姚總他們倆總是來是怎么回事啊?” 秋彥就想到了許之航在家里說得話,“爹媽都是債!誰我也惹不起啊。”他抱著秋彥在那兒裝柔弱,“我就想要點自由,娶個自己喜歡的媳婦,為什么都不給我呢!哎,誰家的爹媽也沒有這么不省心的,一個裝心臟病,一個要絕食自殺。哎!” 秋彥只能靠他的理解回答馮子珊,“他想要自由啊!他要娶媳婦!” “我就知道!”馮子珊立刻精神抖擻了,直接將秋彥嘴巴里的下一句話“他想要跟我在一起”給壓了回去。她興奮的在屋子里亂轉,嘟嘟囔囔說,“我說怎么把我找回來了,肯定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老板那破眼光,也不知道看上了哪家的小伙子了,這肯定是父母都不同意了,找我來救場。” “啊哈哈哈哈!”一想到自己的重要性,以及用此事為籌碼,可以多漲的公司,馮子珊忍不住地就哈哈笑了起來。 一直到了她一扭頭,看見了秋彥那“姨婆瘋了嗎”的表情,馮子珊才略微收斂點,捂著嘴說,“失態了,失態了,姨婆太高興了。” 秋彥看不懂她,只能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馮子珊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好,明明跟外甥孫子兩個月沒見,這孩子中間還給她打過電話問候,還怕她被駱駝口水中毒,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亡羊補牢,馮子珊立刻問候秋彥,“最近在老板家干的怎么樣?他對你好嗎?” “好!”秋彥美滋滋的點頭說,“他還送我去學廚藝呢!我都上了兩次課了,師父可厲害呢,對我也好。” 那是因為他是個吃貨!馮子珊在內心吐槽,不過表明上倒是沒拆臺,而是接著問,“我第一天叮囑你的事兒沒犯吧,就是他的臥室他的床不能上的事兒。”她壓低了聲音小聲問。 秋彥想了想,好像就是那次許之航漂流生病跟他提過一次,他拒絕了,最近許之航都是往自己屋子里跑,就狠勁點點頭,“沒有。” 馮子珊頓時放下了心,解決了后顧之憂,她自然要全心全意為許之航出主意然后漲工資了,就催著秋彥說,“走走走,里面的人肯定餓了,我跟你一起進去。” 他們祖孫倆,就一人拿著一個飯桶,敲響了許之航的辦公室大門。 只是即便做足了心里準備,馮子珊也覺得今天這屋子里氣氛實在是怪怪的。 他們一敲門,里面許之航就喊了進。然后馮子珊作為姨婆,自然是打頭進去了,第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許超陽,這位常年在走廊教子的許總此時坐在那里,面前擺著那副許之航買來用來裝逼從來沒用過一次的圍棋盤,自己跟自己對弈。 不遠處的落地窗前,已經加了一個搖椅,女王大人穿著落地長裙,正在那兒躺著晃來晃去,她的手機不停的發出聲音,仔細聽聽都是“你又失敗了”之類的,應該是在打游戲。 她那兩個月沒見的老板,就委屈的蝸居在自己的大班桌后面,此時一張粉臉滿臉嚴肅,用腳趾頭都知道他現在不僅僅是生氣的問題,他是煩躁的想要跳樓。那個自己走之前剛換的鼠標呦!馮子珊感覺自己應該再買一個備用了。 許之航第一眼看見了她,就點頭說,“回來了,等會兒吃飯完我有事兒找你。” 然后許之航就立刻站了起來,正好秋彥也繞過了馮子珊,跟許之航湊到了一起,許之航順手就接過了他手中的飯桶,然后揉了揉秋彥的腦袋,“今天累壞了吧,要做四個人的。” 按著馮子珊對秋彥的判斷,這家伙肯定會搖頭說不累的。 結果秋彥還真委屈上了,“做飯不累的,就是家里的東西不夠,又出去買了一趟。” 許之航就說,“今天匆忙了,下回讓司機給你去打下手。” 他倆說著就去了茶幾那兒,許超陽已經很自覺地把棋盤收一邊去了,兩人就一起往茶幾上擺飯菜。那動作熟練默契的呦,馮子珊咋看都覺得咋不對勁。不過她轉眼一想,秋彥單純,處久了當家人也好像挺正常的。 這時候飯菜的香味就冒了出來,馮子珊肚子就開始咕咕叫,許之航還招呼了她媽一聲,“媽,過來嘗嘗吧,秋彥的手藝很好的。特別香。” 那邊姚若琳傲嬌的晃來晃去地哼了一聲,“我不吃。” 馮子珊就徹底了解是咋回事了。原來是女王大人鬧絕食了。許董?她想了想,一直在那兒默不吭聲,這是沉默示威啊。她點點頭,心里有數知道怎么辦了,就退了出去。 等著過了半小時,許之航才送了秋彥出來。 馮子珊瞧見他叮囑秋彥,“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去你師父那兒上課,我已經叮囑司機學會用錄像機了,去了要是開始教做菜,就讓他錄下來,晚上我檢查你功課。” 這么嚴格?馮子珊就訝異。 秋彥那邊也是一張苦瓜臉,不高興地說,“不用錄,我都記得下來,不用筆也記得住,師父都夸我厲害。” 許之航倒是笑了,給他一個腦瓜崩,“你記得住,可我不知道啊,錄給我看的。” 秋彥這才作罷,轉頭給馮子珊打了個招呼,從專用電梯下去了。 許之航等著電梯門都關了,才轉頭回辦公室,并且招呼馮子珊,“進來吧,咱倆聊聊。” 馮子珊還滿腦子想著,怪不得對秋彥這么好,這是嘴巴饞到了什么境界啊,居然還得監視著每天學了啥,幸虧秋彥那孩子實誠,否則她去哪里找得著能伺候許之航的人? 許之航并沒有帶著馮子珊去自己的辦公室——里面還倆大佬呢。他也帶著馮子珊去了茶水間,然后把門一關,小聲問她,“事兒你看見了?”馮子珊點頭。 “你說說!”許之航挺心虛的問。 “就是您找了個對象,您父母不同意唄。我看姚總是絕食了吧,許董是來給她助威的?”馮子珊分析道。 許之航不由點點頭,內心在狂呼,她沒發現,她沒發現! 許之航:“現在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