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第61章 許超陽萬萬想不到,千防萬防,日防夜防,趙一凡那樣的都扔到公司外面了,他還是個當岳父的命。 什么?沒人告訴他是許之航被上了。 可那還用想嗎?瞧瞧許之航那副小白臉的長相,瞧瞧秋彥那身閃著古銅色光芒的皮膚,這事兒還用問嗎? 他看著許之航就覺得自己長達二十八年的希望破滅了,老爺子也不含糊,你讓我沒夢想,我就讓你rou疼,順手脫了一只鞋,扯著許之航就開打。 別看許之航長得那么漂亮,其實他小時候挺淘氣的。反正他家住哪兒他就是哪兒的一霸,他干壞事從來不自己動手,當然,他也不稀罕動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去挑撥著別人動手,他一般是小臉一抬,小話一落,就有人屁顛屁顛就去了。 要知道,孩子們也對顏值很看重的。 這樣略微直白的方式,常常留有清晰的證據,讓許之航挨打,一是許超陽覺得你丫的原本就長得太好看了,不知道收斂不說,還用顏值來招攬小弟,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在這條之下,搗蛋這第二條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挨打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揍屁股唄。一般分為三種狀況,生氣但不嚴重,鞋底;比較嚴重,雞毛撣子;非常嚴重而且十分生氣,拖布棍! 所以今天區區一只鞋,對于許之航來說,只是點毛毛雨罷了。 跟他爹斗智斗勇二十八年的許大丫,此時就一邊跳著躲著,一邊跟他爹談條件,“你打我行,但是小點聲,秋彥還在那邊呢,他看見我挨打會傷心心疼的。” 他爹氣得直接連拍了兩下。 許之航壓根不為所動,接著來,“一心疼他就會哭的,鬧大了可是會來警察的,親爹哎,有件事我沒告訴你,秋彥沒成年呢,說是十八歲,不過是虛的。他們農村人流行虛兩歲,不知道夠沒夠十六呢!” 許之航小聲說,“萬一把我抓起來,這年頭猥褻可不分男女的,你不丟臉嗎?” 許超陽簡直要氣瘋了,手中的鞋子壓根就不能表達他的憤怒,直接滿屋子找棍子。許之航還不知死活,跟他爹說,“別找了,這年頭誰家還有雞毛撣子和拖布棍啊。” 然后就瞧見許超陽伸手就將他單人衣架舉起來了,“我打不死你個小兔崽子。” 說完這句話,許超陽就立在那兒不能動了。 剎那間臉都白了,虛汗頓時冒了出來。 “腰……我的老腰哎!” 許之航一聽就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住他爹,順手把衣架放了下來。許超陽壓根都不能動了,直接舉著手讓許之航扶到了床邊慢慢的坐下,嘴巴里還不肯停,接著罵,“別以為你扶我這事兒就解決了,別以為你嬉皮笑臉的就能糊弄過去,我告訴你許大丫,這事兒不行!我不同意。” 這會兒許超陽連動都動不了,許之航也不怕他了,蹲在他爹旁邊說話,“您到底是哪點不滿意啊!秋彥人不好?性格不好?長得不好?您也太沒良心了,吃人家的時候夸的跟朵花似的,這會子又開始挑三揀四的,哪里有你這樣做公公的。” 許超陽就罵他,“他當保姆跟當媳婦一樣嗎?呸呸呸!你是個男的,就該找個女孩子結婚生子,你找他,他還這么小,你來能長久嗎?沒兒沒女的怎么過一輩子?” 許之航就在旁邊犟嘴,“我瞧著你倆不要我,不也活得挺痛快的嗎?” 一句話許超陽又要暴怒,不過他動不了,直接噴了許之航一臉口水,“是我不要你嗎?你自己搬出來要斷絕父子關系好不好?我這些年不都是圍著你轉了?我都快成地球了。” 許之航也有理由,“那也是你不告而生,我有充分的理由搬出去。” 許超陽就罵他,“所以你就不告而上了。我告訴你,這事兒不行,別跟我扯。” 許之航就在他旁邊笑,“可我真喜歡他啊。我其實真沒覺得男的還是女的重要,爹你想,我都活了二十八年了,還沒見個比我長得好看的呢!你說我這么好看,當然你不喜歡我這么好看,可也是現實啊,親爹。我要是找個不喜歡的,不是便宜死別人了。再說我也看不順眼,心情就不會好,生了孩子八成也不會活多久,說不定你說的天倫之樂我沒享受呢,就先死翹翹了。親爹啊,那我多冤枉!” 他還補了一句,“你也挺冤枉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說,小遠那么呆傻,再加個丑不拉幾的小孫子,艾瑪,后半輩子怎么過啊!” 許超陽一面腰疼一邊頭疼,最后聽完了發現是心疼。 氣得。 他指著那個孽子就罵,“你爹還活得好好呢!你就想死!有你的份嗎?不知道尊老愛幼嗎?呸呸呸!” 他罵完了八成也覺得他兒子上升的高度有點高,必須要解決才行。于是接著說,“秋彥好在哪里?他長得比你好看?那小子愣愣的跟你壓根不是一類人。” 許之航死不要臉,“我就是跟他待著高興,就看見他笨笨的繞著我轉我就喜歡,恨不得親他一口。再說了,好看有用嗎?聰明有用嗎?我媽不比我繼母要好看和聰明的多,我沒瞧見你更喜歡她啊!” 這么生猛的反駁,讓許超陽一下子就卡了殼,最后哼了一聲說,“那不一樣。反正這事兒我不同意。” 許之航也煩了,他都已經獨立了這么多年,其實他爸也管不太著他的。所以,生氣的許大丫準備不說了,直接就站起來,“行行行,你不同意你不同意,都多少遍了,跟復讀機似得,你不能換個新詞。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給你叫醫生,先看病吧。” 許超陽就覺得他兒子要飛,“你要怎么辦?” 許之航就說,“事兒都辦了,你想讓我不負責,老爺子,你是個做生意的人嗎?你這么干,你那些老伙伴們該怎么想你?年紀也好幾十了,別活得那么恣意,啊!” 誰肆意了!?許超陽就想跟他接著理論。 許之航才不理他,開門讓二丫給醫生打電話,然后就看見秋彥八成聽見聲音,也把門打開了,露出了個大腦袋,頭發濕漉漉的,看樣子剛剛洗完澡。許之航就沖他揮揮手,“把頭發吹干了睡會兒覺,最少一個小時養養精神,別亂跑。” 秋彥立刻點點頭,聽話的關門了。 里面聽著的許超陽只覺得心都要碎了,這老媽子勁兒,哪里是他那個兒子原先會干的?結果更讓他心碎的還有呢! 許之航看見秋彥了,就想起他那塊壽山石了,轉頭跟他親爹說,“我記得你辦公室有塊田黃呢,給我吧。我明天去拿!” 許超陽生氣道,“不給,你不玩這個,拿來干什么!” 許之航就說,“真小氣。當然是給你兒媳婦刻個章啊,不給我跟我媽要了。反正我媽有錢,沒有也能買得到。不過我跟你說啊,秋彥現在對你可是印象特別好,說不定憑著秋彥就能一舉解決我多年不回家的問題哦,我媽那人可是想得開放得開抓得住機會,萬一被她爭取過去了……” 許超陽沒脾氣,揮揮手說,“你拿走。” 等著下午醫生看完了,又讓人按摩一次,許超陽這才能走路了,氣哄哄的就要帶著小遠走。 這時候秋彥已經起床了,穿著圍裙正在廚房里做自制炸雞腿,小遠和二丫已經喜歡的邁不開腿了,都在廚房里等著呢。 小遠自然不愿意,背著手在身后不讓許超陽拉扯。許超陽還想教訓兩句,結果秋彥就從廚房里出來了,特別燦爛的端著一盤子春卷說,“爺……伯伯,專門給你做的豆沙餡的春卷。” 小遠在旁邊抗議道,“我和二丫只吃了一個。” 許超陽年紀大了后,就愛甜膩的食物。秋彥送了那么多次午飯,自然是門清的,所以下午許之航偷偷跟他說要他討好許超陽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秋彥實在是怎么看怎么順眼。許超陽咆哮的話對許之航完全沒壓力,可對秋彥就不行了。 再加上深知不搞定親爹就要被二丫一個人獨占一盤子炸雞的小遠,此時那張胖臉已經滿是求求你的表情,許超陽不由心一軟——其實是春卷太香甜,肚子有點不爭氣,他一臉嚴肅的說,“你這孩子就是麻煩,算了,行吧,吃完再走。” 小遠立刻歡呼起來,連許之航都忍不住得意的給媳婦飛了個眼,結果被許超陽看見,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你給我正經點!” —————————— 趙一凡偷偷摸摸的下了車,準備溜回新家里去。 聽工作室的人說,最近李家木每天都去找他,這讓趙一凡煩不勝煩。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明明就是他沾了光,這會子弄得跟他趙一凡犯錯似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流言滿天飛,許之航更不見他了! 趙一凡一想就覺得渾身氣得發抖,如果這人出現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手撕了他。 正想著,眼前一個紅點移動了過來。 趙一凡嚇得立刻想跑,就聽見這人說,“終于逮到你了。” 是李家木! 趙一凡立刻停住了腳,那人也終于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身濃重的煙味,面色疲憊而灰青,一瞧就是最近沒休息好。 他沖著趙一凡說,“咱倆聊聊吧。事兒都發生了,總要解決吧。” 趙一凡也覺得李家木已經影響到他生活了,這不啻為一個解決的辦法。躊躇了片刻,點頭道,“好吧,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別想意圖不軌,我可也不是好惹的。” 第62章 馮子珊下飛機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看北京的太陽。 九月的北京秋高氣爽,氣溫適宜得她恨不得現場跑兩圈。最重要的是,滿目都是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人,她已經看見牛rou面、小蒸餃、北京烤鴨和水煮魚在向她招手了——再也不用吃咖喱了,她都成黃臉婆了。 想到這里,馮子珊深深地咽了口口水,這才慢慢的隨著人流向前走。 不遠處,身著緊身t恤的tom正沖著她死命的招手,一臉的興奮勁兒。雖然兩人原先一直吵吵嚷嚷,可馮子珊出調印度這兩個月,tom倒是挺仗義,也沒那股子娘勁兒了,經常聯系她,給她聊聊天排憂解難,隔著遙遠的空間,兩人倒是成了不錯的朋友。 不過,作為一個高壯嬌弱娘受,tom那副變態的樣子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不少人都吃了一驚,以一種我艸這里有只神經病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后,迅速溜走。這也是熙熙攘攘的機場里馮子珊能一眼看見他的原因——人們自動分成兩排,把tom空了出來。 都是好朋友了,難道還能嫌棄嗎?! 雖然想嫌棄,可人都來了也不能裝作不認識啊! 馮子珊終于發現,自己為什么認識這家伙這么多年,天天見日日見還加拌嘴吵架,都沒能發展成友誼,實在是這家伙看著就讓人想揍一拳啊! 瞧瞧他那夸張的眼線! 馮子珊認命地慢慢的挪了過去。沖著tom有氣無力的打了個招呼,“你來了?!”tom倒是熱情的很,直接把馮子珊的箱子接了過來,很是大方的說,“走吧,車在外面。” 不對! 那個娘炮怎么可能給別人拎東西呢!她記得第一年加入遠航,公司組織徒步,tom就背了個中等的包,一路跟著走。半道上女孩子們就受不了了,然后又有一位膽大的,將魔爪伸到了tom那里,讓他幫幫忙背東西。 那時候tom怎么反應的,馮子珊現在還記得清楚。這家伙陡然瞪大了眼睛,那副吃驚的模樣就好像是有人要強jian他,還提前跟他打聲招呼。這家伙掐著蘭花指說,“可我也這么嬌弱,怎么背得動呢!” 他記得當時許之航就在前面走著,聽了之后,他們比花朵還美麗的老板忍不住回頭深深地看了tom一眼,然后在同框的對比下,大家集體的沉默了。 自此以后,tom一舉成名,又創造了眾多輝煌的讓人不忍回憶的故事,公司的女人們拿他當姐妹,直男們繞道走,非直男都是小受,暫不用討論。 如今,tom居然主動替她拎箱子了,瞧瞧那孔武有力的勁兒,瞧瞧那在單薄的t恤下鼓起的肌rou,馮子珊覺得,是不是她離開中國兩個月,有什么事兒錯過了。 上了車后,渾然不知馮子珊已經滿心疑問的tom還挺正常的,問她,“你是先回家還是回公司?” 連聲音都正常了,特別配他那個劉栓柱的土名,馮子珊戰戰兢兢地說,“老板讓我回公司。” 點頭說,“正好我也要回去,董一媛最近想改個造型,讓我幫她參謀參謀。” 馮子珊不好多問tom的個人問題,只能打聽公司的事兒,“公司最近有大行動嗎?老板明明咬的死緊,怎么又調我回來了,不說讓我印度結束去泰國嗎?我都準備接著吃咖喱了。我問潘玉蓮,她也不知道,這丫頭天天迷迷糊糊的。” 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真是特別正常,一臉嚴肅的想了想說,“沒有啊,公司一切都在正軌,老板最近和親爹親媽關系也不錯,老瞧著許董和姚總往咱們公司跑,那簡直比著勤快,還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大家都猜老板這是終于肯跟父母和好了。” 補充道,“其實這兩個月大家就有感覺,許董都兩個月沒在走廊里教子了,天天中午父子倆湊到一塊吃飯,小遠也經常過來,看樣子是想開了。” 做了許之航五年總助的馮子珊卻不這么看。她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這才了然道,“我說呢,怎么肯發好心叫我回來了,原來是遇見事兒了。” …… 馮子珊猜測的不錯,作為一個干了壞事誘拐了別人還差兩個月成年的外甥孫子的老板,許之航自然覺得有點愧對馮子珊,開始派她去印度的時候想的是,空出點空間來他來試探一下自己對秋彥的感情,后來派她去泰國則是馮子珊戰斗力太強,需要等他搞定了秋彥一家人再說。 但顯然,愿望是美好的,生活是現實的。 如今總起來就一句話,許之航許大丫許總裁許美人,他頂不住了。 在他爹許超陽成功被他忽悠后,許之航曾經短暫的認為,出柜的事兒已經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一切都向著美好的方向發展。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一輩子都見了他媽想要吵架的爹,居然出門就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跑到老孟家。 他后爸孟光偉在家!!! 然后他爹這會子也不看人家不順眼,也不覺得他媽脾氣差事多煩死人了,果斷的求救了,“我兒子出柜了!他要娶個男媳婦!”——許之航猜他肯定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