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黑化的皇帝陛下、重生之榮華盛世、豪門女配要退婚、治愈蛇精病BOSS的妹子你雄壯威武、劍與仙路、小外室、天生影后(尤物)、糖果味的舊時光、一寵成婚(摯愛)、重生之渣妻從良養(yǎng)總裁
他微微有些動容,又坐了下來:“你一直喜歡著一個人?” 顧意紅著眼睛點頭,但很快又抬起頭:“喂。這位大伯,我和你不熟,你怎么問這么多?” 他淡淡地笑了:“大概因為我這人特別不相信愛情。怎么會有人一輩子只愛一個人?” 難得有人和她聊這么久的天,顧意喝了一口酒,道:“我也這么想的啊,可是我大概是得病了吧。有一段時間,看誰都像那個人啊。”她瞇了瞇眼,道,“誒,我去,我這個毛病好像又重了,我一定快要不行了。伯伯啊,我看你都覺得五官有點像那個人啊。” …… 第二天,她又在燒烤攤遇到了那個絡(luò)腮胡伯伯,還是一個人點了一瓶白酒。 顧意當(dāng)時想,這應(yīng)該是個特別傷心的人吧,白酒有什么好喝的啊,還空腹喝,于是主動又勸了他一句:“你真的肝不太好,不要這樣喝啊。我是學(xué)中醫(yī)的。” “那你一個學(xué)中醫(yī)的小姑娘,天天出來喝酒?”男人嗤笑了一聲。 顧意撇撇嘴:“我傷心嘛,而且就喝兩杯啤酒而已。” “你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少傷心事。不就是喜歡的男孩子不喜歡你嗎?” “我喜歡的男孩子沒有不喜歡我。”顧意執(zhí)拗地糾正他,“我喜歡的男孩子只是不見了。” 他沉默了下,發(fā)現(xiàn)原來她說來說去,喜歡的男孩子還真的就是那一個,“原來你不喜歡你剛分手的男朋友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我是喜歡他的,但我最近才發(fā)現(xiàn),大概這種會消散的喜歡就不是真正的喜歡吧。”顧意絞了絞手指,這段有點糟糕的戀愛讓她明白了,那些太過淺薄的喜歡,不如不要。 男人這回只喝了一杯白酒,就走了。 后來顧意就去實習(xí)了。實習(xí)到一半,就發(fā)生了那件事,實習(xí)的醫(yī)院說她作風(fēng)不端正,把她開除了。有人偷偷跟她說,是她前男友去找人說的。那時候的她才知道,原來不歡而散還可以升級到這樣的水準(zhǔn)。 那天她很傷心,又回到那家燒烤攤,吃到半夜時,又遇到了那個伯伯,看到他從一輛加長轎車?yán)锵聛怼K?dāng)時想,原來有錢人也吃這樣的店啊。 不,不是吃,人家只是點一瓶白酒,一次還只喝一點。 她趴在桌子上埋頭痛哭。對方問她一句,才勉勉強強答一句。她想,這個伯伯看著這么兇,但真是有些多管閑事啊。 結(jié)果,那個看著很兇的伯伯居然還安慰了她一句:“人生誰沒點傷心事啊。你跟我比起來算什么?” 顧意紅著眼睛,問道:“可是你還有錢……我大概連盒飯都要吃不起了。” 男人苦笑了下,道:“是啊,我還有錢。就是為了錢,我妻子跟我最好的朋友跑了,說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我。我兒子和你一樣大,這么多年來沒喊過我爸,他這輩子最恨的人大概也是我。我家里的人都盯著我的股份,他們所有人最恨的人,都是我。” 顧意立馬止住了眼淚,好慘呀,好像真的比她還要慘啊……于是,她晃了晃腦袋,試圖安慰對方:“這位胡子伯伯啊……我最恨的人不是你……” 結(jié)果,他白了白臉,道:“遲早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你最恨的人就是我。” 第四次,是顧意先看到的對方。那天她帶著一壺煲好的紅豆薏米湯去找新認識的兩個基友玩,路過燒烤攤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絡(luò)腮胡伯伯。 他點的一瓶酒,已經(jīng)喝了小半瓶。 雖然是個陌生人,但顧意覺得和這人也算得上有緣,于是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他似乎是在等她,問道:“看來你最近好點了,都不來這里了啊?” 顧意嘻嘻笑了下,說:“我最近新交了兩個朋友,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他看了眼她手上提著的那個粉色保溫壺,問道:“這是什么?” “我煲的紅豆薏米湯。 “哦,給我倒一碗。”他淡淡開口,帶了點命令的語氣。 顧意小聲道:“這是我給我朋友帶去的。” 他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說肝不好的人不能空腹喝酒?” 好像是有點道理,但是我們不太熟啊喂。顧意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看這個絡(luò)腮胡伯伯神情實在有點落寞,于是打開保溫壺,倒了一小碗給他:“伯伯,那我分你一碗吧。” 他舀了一勺,軟軟糯糯的紅豆熬的火候很到位,入口即化。他心頭一軟,驀然想起,多年前,也有個人為他煲過一碗紅豆薏米湯,笑著對他說,阿朗,我們江城人都說,紅豆煲得越爛,相思的味道就越濃。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雙方的信任被摧毀之后,就變成了一對怨偶。 他不由便嘆了口氣:“你們江城的紅豆確實是不一樣啊。” 顧意吃了一驚,道:“伯伯,你喝一口就能知道我是江城人啊?” 他撇撇唇,他怎么會不知道。那碗紅豆薏米湯很好吃,暖入心脾,于是他厚著臉皮向小姑娘又要了一碗,最后,把她整壺紅豆薏米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顧意覺得,這個伯伯脾氣確實很不好啊,這簡直就是當(dāng)街搶劫啊,看樣子做人有點霸道。但她轉(zhuǎn)頭又想,這可能和他肝不好有關(guān)系,于是拿著筆,在紙巾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個藥方:“柴胡5錢,甘草2錢,白茅根10錢……伯伯你肝不好,喝這個沒用,要喝這個。一天喝兩次啊。” 他瞥了她一眼:“你這管用?” 顧意瞪眼睛:“伯伯,你看到?jīng)],對面是中醫(yī)學(xué)院啊,我就是那里畢業(yè)的。當(dāng)然管用。” “你前一段說你實習(xí)被開除了。” “那……不是因為我醫(yī)術(shù)不行!我們家怎么著也是中醫(yī)世家。”顧意紅著臉,這個伯伯真是嘴巴太毒了,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明天熬一壺給我吧。”他想了想,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顧意,“這算是醫(yī)藥費。” “不行不行……”顧意覺得她只是路過,事情怎么向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呢,道,“你叫家人按這個方子抓藥就好了。” 他眉目一凜,道:“可是,我沒有家人啊。” 他沒家人也不能這樣賴著她啊,顧意有點無奈,但是看到他肅穆的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哀色而有些斑白的兩鬢,心頭卻是一軟,這個伯伯看過去好像比他爸爸還大幾歲吧,如果她也不要爸爸了,爸爸肯定也很難過吧。 于是,她搭了搭他的手腕,說:“是不是除了特別愛發(fā)脾氣,還有左肋痛啊。” 他冷哼了一聲,算是默認。顧意彎了彎唇,在紙巾上又添了兩味藥,說:“我是為了證明我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才給你熬藥的啊,就一個星期。不收你錢。” 她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兒,提著保溫壺哼著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