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拗不過她,內侍拿來小磨盤,就在小舞小床邊,銀河邊磨小米粉邊照看兒子。內心還不是憂慮,小舞這一病太長時間了,雖說中間也有好過,但是斷斷續續總不見全好,是叫她憂心…… 前頭,溥皇駕到,元噶一行均用最大的禮節拜見他。 參長,首宰都在側。 倒是跟從前傳出來的行程不一致,元噶在拜見溥皇前,沒先去會見參長,同樣,也沒見首宰。……嗯,這是無人得知,王俊生因元噶一再強調,也沒私下知會橘相,事實,元噶來京,第一個拜會的,竟然是王后!雖陰錯陽差,可也是機緣之合了…… 一番禮儀之談后,也沒想,元噶竟直接切入主題,他本坐著,起身重新走至溥皇座下對面,神情篤定,“陛下,紅教愿忠于您,侍奉您,而且,回去后我愿為陛下說服北外陸對您還有誤解的農奴主,一并效忠您。” 是了,北外陸地至今還是農奴主制,一些大的農奴主對溥皇雖表面臣服,也是迫于無武力護身;但高度自治叫他們也有違背溥皇意志的時候。北外陸信紅教,所以無疑,元噶這個提議十分誘人! 天下就沒有無緣無故的臣服,他主動提出這,肯定有他的私愿,座上溥皇一直微笑,沒接話,等著他后話,元噶再次施大禮, 跪下, “只要您允許王后隨我回藏地布法半年,元噶愿全全效勞!” 莫說在場人驚怒, 溥皇都起了身, 大膽!目標是我的銀河?! 謝謝給寶貝兒投小鉆石喲,快過一千啦,嘻嘻。 第163章 163 溥皇正在震怒時,銀河怎么能成為政治籌碼! 忽見元拓入內匆匆在溥皇耳旁低語,溥皇臉色立變,提步就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 這不僅是在場朝臣的疑惑,也是元噶的疑惑。……溥皇匆匆離開,唯有參長出面繼續接待元噶了,面上自是友好,不深談,畢竟溥皇并未表態。 其實,六子內心不急?他清楚如今能叫溥皇當場失色的只有事關銀河了,可一時半會兒又不得消息,只能等……六子如能想到事關銀河,橘悅何嘗不這么想,老橘對剛才元噶提出的“膽大提議”到不意外,畢竟元噶歸朝本就因唐卡,就是還是會引人不悅,未免對銀河的興趣太大…… 回到承天殿,溥皇幾乎是跑進來! 聽見動響,銀河回頭……你知道,簡直摳溥皇的心!銀河滿臉淚流,她一手握拳抵在自己唇下,可見多害怕傷心,但是,并未見大情緒大哭大急什么的……也就是這種克制,才叫人十分揪心! 小舞在熟睡里忽然驟咳,一旁在磨小米粉的銀河趕緊放下磨去抱兒子,哪知小舞一下又要咳又要哭,臉都憋成了紫紅!這下把銀河嚇壞了,盧嬤嬤、一直在外殿守候的采奇等全進來…… 溥皇抱住銀河,見采奇反抱住小毛毛掌托著他頷下在他背部拍,聽見毛毛一嘔,嘔出一趴痰。再翻過來,孩子順氣好多,可小舞還要哭,臉色并未變好。銀河咬著自己拳頭淚流更兇,她又不敢出聲,這更叫人心疼!溥皇緊緊抱著拍她,“沒事沒事……” 漸漸,小舞氣更順,哭聲也更大,醒了要mama,銀河這才趕緊抹淚伸手去抱,“好了,不哭了,mama在……”哽咽得……她獨自抱著小舞走到它它跟前去,它它似乎也感受到剛才的緊張,這會兒很小心,低聲咕咕叫,也像在安慰才吃了苦頭的小毛毛…… 溥皇回過頭來,剛才抱著銀河的手心里也全是汗。采奇走過來,“痰卡住了。麻煩就在炎癥一直不褪……”溥皇再次望向那邊的母子,忽然一手握住采奇的手腕,“拜托您了,無論如何叫小舞平安!”饒是采奇不止一次見溥皇為銀河展現脆弱,可這次還是震驚,溥皇握著他手腕的用力,仿若要不惜一切……“一定一定!您放心……”采奇趕緊安慰…… 徐樹一出現在門口,參長立即起身就要出去,卻,這時同座的元噶也起身叫住了他,“出了什么事,方便叫我也知道么,沒別的意思,就看我有沒有能效力的地方。” 參長望一眼徐樹,徐樹一點頭,意思可以叫他聽,徐樹快步進來,“似乎是小殿下這段時日一直受風寒困擾就不見好,剛才卡痰了……” 這就難怪了, 六子一聽心上就一緊,可想銀河得多著急…… 元噶這時稍一頷首,“原來是這樣,不妨煩勞參長向陛下請個話兒,我來看看小殿下如何。” 話說藏地醫術本就屬教宗一項,史來就神秘莫測,他又是紅教大喇,說不定真有用!六子也沒耽擱,立即向溥皇請示。 六子只能將他領至承天殿大玄門外,他就不能進去只能在此候旨了。眼見星程出來將元噶繼續領進去。星程也是向參長一點頭,眼神里的也有安慰之意。 元噶入內, 見溥皇,銀河抱著小兒,均還站在內廊一只棕櫚鳳頭鸚鵡跟前。 出人意料的,他依舊雙膝跪地,行了大禮,“見過溥皇陛下,王后殿下。” 說實話,這還真是頭回有人給她行此大禮,銀河實不自在,加之憂心忡忡,抱著小兒稍偏頭,溥皇也沒料到他會行此大禮,因為剛才已正式見過,且這在內宮,他還是來給小舞看病的,實屬沒必要。但,既人如此禮儀,還仰仗他看病,溥皇又見銀河不自在,遂單手扶抱住了銀河的腰,一手伸出,“圣佛請起。”一旁星程彎腰雙手扶起了他。 “聽聞小殿下近來身體一直不爽,我斗膽來看看。” 銀河這才看向他……肯定一怔啊!她見過,不就是上回叫她引路去買臭豆腐的“藏地人”! 如今,他一身佛裝,且盛裝,來面圣嘛,外頭加了金縷袈披。元噶本清秀,如此圣佛之裝加身,光彩照人。盛紅與金,本就叫人心生朝奉心。 此刻,銀河太憂心小兒了,哪有心思再想那日如何。溥皇請他入內,盧嬤嬤抱著小舞走到榻邊,元噶恭敬靠近開始探視…… 實在不凡! 采奇也在側,當屬也是開眼,見識了藏地千年絕術! 到底功德大滿大乘大喇,修行即功底,他探視準確,采用溫熱藥物及傳統放血療法,只半日,小舞明顯好轉! “我們藏藥大多采自高海拔、大溫差、強日光的高原地帶,它的有效成分和生物活性大大高于同類藥物,而且藏藥材幾乎沒有污染,不會產生藥源性疾病。高原共有2000多種植物、159種動物和80多種礦物可入藥,這也是世上任何其它民族醫藥都難以比擬的……” 因小舞的見效,銀河感激不盡!由此對“藏醫”也深感興趣,和元噶聊起,“從前只聽說藏醫與藏教密不可分,今日所見果然不虛。” “是的,我藏教大喇一般對藏醫藥學都有很深造詣,它也體現了藏醫藥學與藏地天文歷算學之間的密切關系,同時包含了心理療法、暗示療法等現代醫學和心理學內容。所以,藏醫藥學展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門古老而又新興的民族醫學,其系統完整的科學理論體系也遠非教宗色彩所包容,這點,如今我們都尊重。” 由藏醫談開,由此銀河仿若進入了一個十分豐富有趣的神秘世界,對藏地,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見元噶確實實力治好小舞,溥皇當然高興,且,之后銀河也展現出對“藏地文化”的興趣,溥皇著實更加禮遇元噶, 但,并未就此說轉念,同意元噶之前提議,反倒,溥皇忽然頒發御令,公布了一項出乎人意料也不算驚奇的決定! 改雪嬰,為溥嬰, 正式立,溥嬰為王儲! 第164章 164 銀河強烈反對,為此和溥皇激烈爭吵,“你這是存心叫我淪為千古罪人!亂了綱常啊,他不是你親生的!” “不是親生的怎樣,我一輩子就他了,是我兒子就行!”溥皇這次似乎也十分激動,甚至偏執!成安恨不能都給他跪下了,不能這么干吶……不成!溥皇一意已決! 無法,成安只能轉過頭來勸銀河,“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咱們也得理解他的心情,好在小舞也是溥家血脈……”銀河雙手蒙臉俯下身去,“我是罪人吶,”成安抱住她“不這么想不這么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銀河和他冷戰了些時,可溥皇有時候甚至像個小孩子似的小心,討好……銀河抱著小舞溜達,他遠遠跟著,又不敢靠近;小舞爬床上和莎莎玩兒,銀河一邊歪著看書,溥皇親自端來熬好的桂花藕粉,放她邊兒上,坐床尾。小舞向他爬去,他抱起來和他一起逗莎莎,銀河還看書不理他。 晚上,屋里稍微有點燥熱,銀河睡熟了就愛蹬被子,溥皇起身輕輕給她蓋好,她又蹬開,再給她蓋好,干脆坐起來,看著她。銀河終于睡安穩了,他彎腰輕輕抱住她不住親吻她的額頭……真的越來越心愛她,離不開她。 為何感情會一時這樣熾烈難以割舍!全因溥皇終于發現了小舞生父的眉目…… 因元噶治愈了小舞,功勞大大,溥皇給了元噶更高的禮遇,賜廣蘭寺為元噶在京行宮。但,對元噶之前提議之事只字不提,實際已是反對之意。 元噶遂要返藏,并提出要回唐卡。 是的,那幅“王后唐卡”此次也隨元噶還朝。元噶要回唐卡的理由是,“開眼儀式”還未完成,需繼續帶回藏地完成。 愿望提請到溥皇跟前,溥皇恩準了。想著只要他消除對銀河的“妄想”,一幅唐卡賜給他又如何? 卻,就是這幅唐卡的下落,一時成謎! 據說當時唐卡回到宮里來時,成安老公主說請去瞻仰,遂宮畿處前去慈元宮請還。但老公主處說,此唐卡做工精妙,需再多看兩日,于是請要未果。 事實,老公主這幾日還不是憂急得很! 老公主拄著拐直戳地心, “你到底把那東西藏哪兒了!” 還有誰做這個孽?她一輩子的孽障小祖宗唄。 小璟說,唐卡描的是銀河,那紅教元噶一見甚至都愿意來朝歸順!我挺不信有這神的,您請來看看唄。 他賴老姑母身邊提起這時,十足地撒嬌,純粹就是一貫的任性為止,成安也不設防,其實老公主也有些好奇心唄,遂聽了他的教唆,把唐卡請來了。 結果,這被小畜生一拿去,就有去無回了! 咱先什么都不想,只從胡育顏本身個性而言,這就是個“攬奇貪婪貨”。這唐卡不關銀河事,本身僅從它身上所具有的“神奇政治性”胡育顏就不會放過,想占為己有。何況,事關銀河,他能放過? “我賣了,叫他們甭費心找了,多少錢我出。”小璟兩手背后彎腰看花兒,閑適得很。 成安提起拐杖要揍他,小璟一點兒不躲,轉頭笑著對姑母,“一幅唐卡,哪有兒那么大事兒。元噶的祖母從前是您在藏中大元寺里的大侍女,您去說道說道,他還敢找您要?” 成安慢慢放下拐杖,“有這個事兒?” 小璟不緊不慢端起一盆“芙蓉滿”起身,“他祖母是漢人,叫程青,您肯定沒印象,問問微悅,” 都看去恭敬站那邊的微悅, 微悅雙手交握身前,眉輕蹙,想了想,“是好像有這個人……哦對了,老主兒您忘了,她有一手極好的繡活兒,您的好多帕子都是她給繡得宮花兒。” “哦,是她呀……她是元噶的祖母?” 小璟將“芙蓉滿”獻與老姑母前,“元噶是藏教教宗大喇里唯一不出生藏地大農奴主的大喇,他天生靈雋,后天教育全靠他這位祖母。正因為這個程青在宮里受教過,服侍過您,對她這個孫子的教養有眼界有章法,加之元噶本人刻苦聰明。您想想,紅教從前對溥皇可服帖,也就是自這個元噶掌教后,新想法層出不窮,他為人靈活,也善掌人心,集結了一些中下農奴頭領及一些農奴主里的年輕激進派,敢于挑戰藏地舊制……這個人還是很有意思的,但是……”見姑母目光已轉為驚喜欣賞地望著他,小璟無奈笑起來,“你這干嘛,跟看見豬翻身似得。” 成安真心愛地抱住了她的寶貝兒,“我小璟確實出色,你其實更像你父親,識人識事都有新意。” 小璟一哼,“那是,眼光‘獨道’,誰的女人都能搶,這點,溥皇更像他。” 成安捶他一拳頭,“別胡說。那幅唐卡你還是先給我拿來。” 小璟眼神一凜,“它是銀河的,誰也不能帶走。”意思,路死了,不可能有拿回來的一天了…… 就這樣,一幅唐卡愣是幾次三番索要無果,元噶親自來拜見溥皇了。 溥皇一開始對這件事并未在意,聽說老姑母想多看看,也許是因著里頭畫的是銀河,挺貼心,就更未在意。 但,元噶一番話叫溥皇心上一梗, “陛下,恕我直言,這幅唐卡最大的價值就在于描繪的是王后殿下,且,十分迷人。聽說這幅唐卡現在成安老殿下處,老殿下若疼愛王后,她們如今朝夕相處,實在沒必要將這幅畫一直這樣攬為己有,除非還有旁人……” “你是說有人在背后!……” “我只是妄揣,畢竟老殿下遲遲不愿將唐卡還回,它還未完工,實在沒必要……” 就這樣,溥皇才正式將視線投向了慈元宮,投向了……成安一直捧在心上的,小璟…… 從前,溥皇是不會去主動過問銀河的過去,那是愛之切;如今,更加在意,更怕失去,若稍加受人“點撥”,可能就會如火燎的黑洞,無限且放大地去探知…… 說明這元噶啊,真不是好惹咯,知己知彼,你胡育顏對他了如指掌,他對你,也未必不可知。